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十二章 ...
-
第十二章
綦洲倚在门框上看着西门初的背影。
西门初正低头洗电饭煲,这玩意好久不用,虽说一直放在橱柜里,时间长了也积攒了不少灰尘,既然拿出来了干脆里里外外清理一遍。只不过綦洲的目光太过灼热,西门初的后背都快被他烧出两个窟窿来。
“綦总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西门初不得不转过身,准备先打发了这人。
綦洲见他回头,左手抵着嘴唇轻咳一声,交叠的双腿恢复站立模样,摆正姿态后,一面掰着手指头一面说道,“我有几个想法,想问问你的意思。第一个是,正如你所说,这是我一时兴起的兴趣,可能过一两个月又没兴趣了。再一个是,我和你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你发现我,嗯,还不错……或者还有一个可能,你觉得我是个不错的选择,然后反过来……”倒追什么的想想都不可能,綦洲改口,“好吧,最后一个忽略,前两个你觉得如何?”
西门初算是明白了,说了这么多綦洲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三个字,不死心。
西门初在心里想,不管是一时的兴趣,还是因为自己直白地拒绝了他,现在他就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要把西门初搞到手,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在西门初看来,这就是变相的死缠烂打。
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西门初的回应,綦洲心里没底。
西门初是觉得自己刚才说得已经够多、够明白的了,此时最好的选择是綦洲带着行李走人,两人从此再无交集。不过鉴于两人之间还存在着一份合约,綦洲若是在这里住下去,西门初也不会说什么,之前签合约拿到的一百万,就权当是綦洲交的房租和伙食费。西门初甚至还想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人之间多少有些尴尬,最近两人最好少见面比较好,给綦洲几天缓冲时间。现在看綦洲的样子,哪里像是受挫了,反而兴趣更浓,连狡辩的理由都能罗列出一二三条来。
至于綦洲,说完这话后自己也没多少把握,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莫名的心动是什么滋味,不知道该用怎样才算是正确的姿势去追求一个人,他只知道,若是今晚他从这个房子里走出去,那以后他和西门初就再无可能了。
两人各有心思,相互对望,又似是在暗暗较劲,看谁按捺不住先败下阵来。
最终西门初先开口,只见他嘴角微微上翘少许弧度,刻意放慢速度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把綦洲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这才说道,“我需要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綦洲面上没有表情变化,听他的问话心底先稍微松了一口气,既然这么问了,代表多少有回旋的余地,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一想到这里,刚刚回归原位的小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
綦洲没有马上作答,想了一会儿说道,“想必你心中会有疑惑,为什么我会对你如此的有兴趣?这种疑惑我也有,现在我想去寻找这个答案。”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事情,目光移到一边,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又继续说,“昨天我儿子还说,‘做事情不去尝试怎么知道结果。’没想到我竟然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教训了……”
就在綦洲等待西门初宣判的时候,不知道是他说的话把西门初说服了,还是因为他的直白让西门初无法拒绝,西门初突然改了主意。
西门初对綦洲说:“既然这样,之前我们签订的合约也算不作数了。綦总有理想有追求,我自然不会拦你,不过我的性子就是这样,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说对綦总没兴趣那便是没兴趣,断不会说些模棱两口的话或是做些暧-昧的小动作故意吊你的胃口。我们也做个期限,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我没有改变主意的话,还请綦总主动退出。”
那边綦洲刚要点头,西门初又说,“又或者,我就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还是那句话,该有的职业道德我会遵守的。”
綦洲怔了怔,西门初这是说他更有意两人签订的那份合约上的“和谐”内容?
綦洲摇摆不定。
他内心中更倾向于第一个选择,毕竟那份合约对两人来说算不上是一个好的开端,如果能抛掉重新来过,至少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能性。而如果选择第二种,履行合约内容的话,西门初便是坚持所谓的“职业道德”,也不会对他避之无恐不及。
一种是不知道可能性是多少的平等,一种是“现在是我的以后还是我的”的霸道,选哪一个?
西门初已经转过身去,仿佛在给綦洲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半分钟后,他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
水流从用着拿着的悬在半空的盘子上淌过,掩盖不住在耳边回荡着的低沉声音,“让合约见鬼去吧……”
短短几个字的一句话,心尖都为之颤抖。西门初突然感觉到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颤动缓缓地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游荡了一遍,又忽然消失不见。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觉,再去回想,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了。
西门初关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再向后伸过去挠了两下倚在肩膀上的那人的脑袋,轻身说道:“别闹。”
“不给你添乱,你忙。”身后的人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还给自己不下厨房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西门初笑着说,“倒是有自知之明。”
“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啊。我要好好珍惜。”
就这样,綦洲和西门初开启了全新的同居模式,只不过三四天之后,綦洲发现两人这种相处模式处处透着诡异。
在綦洲看来,对待他,西门初毫无殷勤,当然也没带着厌恶,只是不温不火的,让綦洲摸不到头脑的同时也发不出火来。就像是在大白天放的烟花,又偏偏遇到雾霾,什么都看不清楚。
綦洲似是终于登上一座山峰,还没来记得及庆祝这次的阶段性胜利,赫然发现他面前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峰令他仰望,让他知道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该说是西门初尺度把握的好呢,还是他只是转着圈的耍着綦洲玩呢?綦洲总觉得这样的西门初像是有一根大萝卜挂在自己面前,近在眼前却又够不着,他急得团团转,那根胡萝卜还是在眼前晃来晃去。
綦洲买了鲜花回去,西门初用瓶子装起来。綦洲夸他插花技术高,有艺术细胞,西门初则说这是花店老板的功劳,他只不过随手一放,并未学过插花……
綦洲请客吃饭,不等夸赞这家店厨子手艺好,自己先觉得没有西门初做得好吃,西门初将桌上的饭菜扫荡一空,纸巾蘸着嘴角,也说味道一般,下次可以再尝试些别的……
綦洲想和西门初做些有情-趣的事情,在家中西门初任由他闹腾,但笑不语;綦洲拉着西门初出去想体验一把约会的感觉,西门初坐在副驾驶上歪头看窗外风景,还有功夫和綦洲说两句旁边有人碰瓷的面画……
一周后,綦洲突然爆发的火山,变成了嘶嘶嘶嘶做最后挣扎的小火苗,再这么下去,根本不需要西门初之前所说的三个月,三周他就坚持不下去了。没成就感,没责任心,再没有了兴趣,綦洲綦洲对这个地方恐怕只剩下逃避,再也不想再见西门初一面。
可能这就是西门初想要的结果。对于赶不走又下不去手的綦洲,除了让他自己失去兴趣外,别无方法。
喷发着狂热气息的綦洲式追求方法告一段落,周末綦洲说回家待两天,周一再出现在西门初面前时,终于不再是一只一直摇着大尾巴时刻祈求吸引西门初目光的大狗。
西门初只当他换了一种方式,照样每天做饭吃饭打扫卫生按时上班,对綦洲的态度依旧不冷不淡,不卑不亢。
这周末是五一小长假,綦洲问西门初又没有兴趣去他家做客。
西门初想都不想拒绝了,“抱歉,工作上有些事情,走不开。”
綦洲不死心,又问了一句,“法定节假日也不能休息吗?不能请假吗?”他只知道西门初一整天都挺忙的,中午也没有休息时间,具体是干什么的,就不知道了。这会儿听他说节假日也没有休息,一时有些蔫了。
西门初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綦洲正坐在地毯上,上半身倚着书架,手里拿着一本书也不看,捏着书的一角让它立起来,再去捏下面的一角,就是一个打发时间的无聊小游戏,也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确实挺无聊的。
綦洲在西门初这边住下,晚上没有应酬的时候多半是看着西门初看书画画,西门初做事情很安静,好长时间两人也说不上一句话,綦洲心里有事儿,看书静不下心,别的事情也做不下去,可不是越来越无聊。
西门初看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总归有些心疼,松了口,“我问问。要几天?”
“三天!”綦洲立马来了精神,西门初听见三天皱了皱眉头,綦洲瞧见了,再改口说道,“有一天是花在路上的,要不我们三十号晚上走,玩两个白天,二号晚上回来也行。”
想了想还是点了头,西门初琢磨着怎么跟任茂学请假。綦洲已经说着要带西门初去哪里玩,看来这主意他早就想好了,不知道在心里打了多少遍腹稿。西门初没打断他,听他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綦洲看看时间,确实挺晚的,站起身来去浴室,“我先去洗澡。”
西门初看他脸上还带着兴奋,嘴角稍稍勾起,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