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续约问题》楠楠囡囡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西门初请假请的突然，任茂学并不太乐意。
　　类似五一这种法定节假日，具体怎么轮休台里一般早就安排好了，离放假还有三天时间的时候西门初突然提出来，任茂学是否同意是一说，有没有人愿意跟他调换又是一说。再者，西门初的存在是特殊的，时效性也强，一时半会找不到能顶替他的人选。
　　任茂学皱着眉头没说话，脸上写满了“我不同意”四个大字。
　　西门初说，“那两天台里安排了别的特别节目，正好白薇也休息，其实没我多少事。”白薇是他们《正午》节目组的女主播，这档节目本来就是只在工作日播出的，一到周末或节假日也是休息的。这还是托了白薇的福，她身后有后台，自然怎么高兴怎来。
　　虽然西门初说的话不假，但是任茂学还是不乐意。本来借着乌风华那场东风，西门初能好好火一把的，可偏偏西门初就是不露面，后面的宣传也没跟上，到现在他这个当初在直播的时候只露重点部位的职业画师可就剩下一点点的余热了，任茂学还想借着这点余热在五一的时候再大肆宣传一把，企图起死回生。
　　现在西门初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西门初又说道，“我听说华总有意要砍掉我们这个节目……”
　　“砍掉？！为什么？”任茂学蹭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一时间不可置信、极度不安、甚至恐惧等情绪全部涌上面部，看着西门初的眼睛似是要冒出火来。
　　西门初摊手，“我只是听五哥随口说了一句，不过这是两周前的事情，现在华总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两周前乌风华还没有直播《我说两小时》，而到现在任茂学也没听到后续消息，应该是西门初在那次直播节目中的出色表现让华浩改变了想法。任茂学自觉发现了真相，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西门初脸色好了不少。
　　“其实这两年我也听到过不少类似的消息。”任茂学松了松领带，又坐回椅子上，“刚开始也挺紧张的，后来听多了也不当回事了。不过刚才听你一说，我还真吓了一跳。”
　　西门初没说话。
　　任茂学看他一眼，“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干得好，华总肯定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其他的事情你听见就当没听见。”
　　西门初低头应了一声。
　　任茂学看他的样子，还是记着他之前在乌风华和华浩面前刷过脸，同意了他的请假，“调班的事情你自己找人协商好，到时候别给我出乱子。”

　　西门初请好假，再去找人调休，虽说是请假，不过假期的最后一天还是要来上班，要不没人愿意跟他换。最后找了一个外地的姑娘，那姑娘说家里催婚催得她脑仁疼，正愁没借口不回家。
　　西门初没遇到类似的事情，不能完全理解姑娘心中的酸爽，许诺给她带谢礼回来，在她万分感谢的目光中离开电视台。
　　收拾两件换洗的衣服，再加日常用品，西门初背着一个双肩包坐上了綦洲的车。
　　正是晚高峰，下班加周末加节假日，出城高架堵得水泄不通，车子从上高架开始半个小时后还没开出去两公里。
　　綦洲瞥了一眼西门初的侧脸，见他没有料想的不耐烦，开玩笑般地说，“早知道这段路走过去了，现在堵城这样，还不如走得快。”
　　西门初转过头来看看他，再点点头，“确实。走出去，然后走回来开车，再开出去？”
　　綦洲琢磨了半天才回味过来西门初这是在开玩笑，在心里感叹一句，两人笑点的高度差有点大，实在让人担忧。
　　又在高架上磨叽了二十分钟，车流这才缓缓启动，等出了城上高速，终于能以正常速度跑起来。綦洲跟西门初说，“顺利的话要两个小时，就是害怕省界收费站那里可能会堵。”
　　西门初没走过，对这段路不熟悉，简单嗯了一句表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綦洲又问，“饿吗？中间我们找个服务区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西门初反问他，“不是到你家吃饭吗？？”其实他心里更想说，不想要綦洲的儿子多等，只是总觉得“儿子”这个话题还是不要碰触比较好。
　　綦洲一听他要去家里吃饭，高兴地早把儿子忘在一边，“那行，我开快点，家里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吃。”
　　西门初知道他误会了，没多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綦洲还在那边说，“没带吃的，车上只有水，你要是饿了我们就找地方下去先吃点东西。”
　　西门初看他太兴奋，劝道，“先走吧，饿了我会说的。路上车多，小心驾驶。”

　　一路顺利，到綦洲家的时候正好八点。
　　天已经黑了，綦洲将车子开进院子，刚停下还没来得及熄火开门，外面已经传来一声“爸爸”的叫喊声。
　　綦洲打开车门，一只脚迈出去，一个人影飞奔而来，眨眼的功夫已经窜到綦洲的怀里。綦洲被突然而来的冲击力撞得靠在座椅靠背上，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不让怀里的人磕到脑袋，另一只手狠狠揉了两把小孩子的头发，佯怒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撞到你怎么办。”
　　小男孩嘟着嘴说道，“爸爸上周就没有回来……”
　　上周末綦洲没回家？西门初脑海中刚闪过一个念头，那边綦洲已经把儿子从怀里拽出来，“别闹了，先叫人。”
　　小男孩一秒钟变正经，退到车门外站直，借着车内的灯光，勉强看清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是个短头发的，喊了一句，“叔叔好。”
　　西门初转过头去也去看他，身高还不如车子高的小男孩正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他微微低头打了声招呼，“你好。”
　　綦洲说，“下车吧，稍微休息一下，过会儿再吃饭。”
　　其实綦洲并不累，一路上一直有西门初陪着，连开两个小时的高速也没累着他。他是担心西门初坐的时间长了会累，这才提出要休息一下。
　　西门初拿着双肩包下车，隔着车头看小男孩在綦洲身边跳来跳去的，显然许久不见的爸爸回家让他很高兴。綦洲脸上也一直带着笑，听儿子讲这几天的事情。
　　綦洲等了半天，回头见西门初已经下车了，这才锁了车门，“走吧。”又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好走路，这么有精神是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等爸爸回来一起吃。不过我刚吃了一个苹果，不饿。”

　　西门初跟在父子两人身后进了房门，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四十来岁年纪的妇人，对綦洲说，“先生回来了。小少爷一直等着，听见声音就跑出去了。”
　　綦洲对她说道，“刘妈辛苦了。晚饭都做好了吧，这两天放假回家看看，让王叔送你就好。”
　　刘妈连声应了，本来她也想请假回家的，现在綦洲开口，正好。她又说，“估摸着先生差不多快回来了，晚饭刚做好，我去端出来，收拾完了再走。”
　　綦洲点头，又转身对西门初说，“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路上没累着，先吃饭吧，小孩子肯定饿了。”一家人都等着，西门初不好再把晚饭时间往后推。
　　綦洲说：“那我带你去楼上客房，先把行李放下。”
　　“爸爸我去帮阿姨。”小男孩话没说完人已经跑了，綦洲喊了两声慢点不再管他，引着西门初往楼上走。

　　西门初这才有功夫打量这栋建筑物，和他在泰悦的房子不同，这栋别墅的内部装修风格很有风格，整体色调偏深但并不给人压抑压抑，可能考虑到了小朋友的原因，有不少地方的色调更是很鲜亮；通往二楼的楼梯直上直下，西门初在心里想着，这房子跟綦洲的性子倒是很像。
　　两人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綦洲打开门，还说，“这个房间安静一些，景林在楼上太闹腾了，离他远点才能睡个好觉。”
　　西门初这才知道小男孩的名字，綦景林。他进屋放下行李，并没有过多耽误，马上又出来了，“走吧。”
　　綦洲再次问他：“真的不用先休息一下吗？”
　　“不用。再说吃饭也是休息。”
　　綦洲不再坚持，又带着他往楼下走。

　　綦景林正在楼下的餐厅摆放餐具，听见两人下楼的声音昂头说道，“爸爸，我坐在你对面吗？”
　　“可以。”綦洲一边应着，一边提醒西门初注意脚下的台阶，两人到餐桌前，綦洲又说，“先坐，我去看看还有什么。”
　　綦景林爬到凳子上坐下，很是好奇地看着西门初。西门初对他笑笑，并未多言。
　　厨房已经收拾干净了，刘妈交代了两句这两天需要的食材，綦洲一一记在心里。刘妈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走之前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先生要是没时间，还是让老王去买点东西带回来吃吧。”她不好说綦洲厨艺不好，只能委婉地提醒他记得叫外卖。
　　“放心吧，西门会做饭。”
　　刘妈更担心了，哪里又让客人做饭的道理，可她也不好对客人做评价，只得忧心忡忡地走了。

　　“刘妈还做了两份甜点，等吃完饭再吃。”綦洲两手空空从厨房出来，没有此时就把甜点拿出来的意思。
　　綦景林撇撇嘴，没坚持现在就吃。
　　綦洲和西门初坐在桌子的一边，綦景林一个人一本正经地坐在另一边，吃饭期间綦景林好几次抬头看对面的西门初，西门初除了第一次跟他对了一次眼，之后再没搭理过他。綦景林戳戳餐盘里的食物，换来綦洲一句“好好吃饭”的警告，终于老实了。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饭后綦洲起身去厨房端甜点，綦景林扔掉筷子，紧跟着也跑了过去。
　　“跟过来做什么？爸爸又不会偷吃。”綦洲揉了两下儿子的头发，让他拿刀叉。
　　綦景林接过来后踮着脚尖尽量让自己靠近綦洲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爸爸，你真的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
“他都不讨好我一下，怎么可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