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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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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綦洲从厨房探了半个身子出来,“你回来了。”
西门初进屋换鞋,站在厨房门口有些不敢相信。綦洲正系着围裙研究电饭煲,见到西门初像是看到了救星,“还好你回来了,再晚一会我都要怀疑我会把厨房炸了。”
目光在厨房扫视一圈,西门初看到旁边已经摆了几个盘子,不过一旁的油锅铲勺明显没有用过的痕迹,八成是綦洲叫的外卖。
“我叫了外卖,比你早两分钟到的。本来想做个最简单的稀饭,不过这东西我不会用。”綦洲说得坦然,却让西门初隐隐感觉不习惯。
“我来吧。”西门初说着去看电饭煲,綦洲退到一边去端盘子,嘴上还说着,“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出去这么长时间肯定饿了,点了些好消化的。你若是喜欢辛辣,改天再叫。”
西门初往电饭煲里又加了一些水,设置好时间,问綦洲,“这东西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綦洲拉开餐椅坐下,“电饭煲?橱柜里啊。怎么,有问题?”
“我好久没用过了。”西门初拿着剩下的一盘菜和筷子也出了厨房。
綦洲扫了一眼餐桌后知后觉地说,“忘了要主食了……”
可不是,桌上三菜一汤,丰富倒是丰富,可是綦洲没做过叫外卖这种事,只点了菜却忘记了主食。
西门初又去厨房拿了两个碗回来,盛了两碗汤,“先喝汤吧,稀饭一会就好。”蛋花汤倒是挺清淡的。
綦洲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没经验……”
西门初看着綦洲还挂在脖子上的围裙,和下面的衬衫搭配起来产生的莫名违和感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接受。
綦洲问,“怎么了?尝尝是否合你的口味。”
西门初回他,“画风突变,怒我无法接受。”
“什么突变?”綦洲想了一下,“你说我吗?嗯,是有点,不过我觉得若是不稍作改变的话,拿不下你。”
“拿下我做什么?”西门初反问他。
“对你有兴趣。”綦洲隔着餐桌朝对面的西门初做出一个嘴角微微上翘的动作,借着目光又看向别处,“突然间发现找到一个不错的对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学识品味和自己都差不多,我觉得可以试试看。”
西门初把他这句话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表白在嘴里咀嚼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词汇,“你这是在给自己找‘情人’吗?”
“‘伴侣’这个词会更合适一些。”綦洲纠正道。
西门初直接撂了筷子,“我不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事情让綦总有了这种想法,不过怒我直言,我反对。”
綦洲见他突然严肃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急转直下。“你……”
“我们签订的合约里面明确写明了,合约期间不会产生任何情感问题,我记得这还是綦总您提出的要求。”首先提出导致两人相识的最开始原因,见綦洲脸色一变,在他说话之前又加了一句,“您要和我谈感情,您又如何保证这是经过充分的理性思考与有共同的目标奋斗几十年的人生伴侣,而不是和仅仅见过四次面的随便说两句调调情就能解决生理需求的陌生人?”
綦洲定定地注视着西门初的眼睛,想从中寻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只是他失败了。綦洲低头,“……是我太着急了。”
西门初微微挑眉,自己都没查出太阳穴旁边有根血管跳得厉害,他问对面的人,“綦总这是不准备放弃?”
綦洲淡淡一笑,“呵,感情这种事情,哪能用理性去分析……”若是能,他哪里还需要话一周的时间去纠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而不自知。现在好不容易开窍了,结果被人一句话打回原形。
“那么我建议,我们还是解除合约比较好,避免以后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情,到时候……”西门初说到这里稍事停顿,考虑了一下后面的措辞,接着说,“受到伤害的人肯定不是我。”
他本想说“两败俱伤”,不过为了加重语气,或者说是让綦洲以为他是一个凉薄无情的人从而在此时便知难而退,这才改了口。
一顿好好的晚饭因为两人最开始选取的话题实在引不起食欲,綦洲沉默了许久,直到电饭锅发出声响,西门初起身去盛饭,綦总这才拿筷子吃了两口。
草草结束了晚饭,綦洲终于开口说话,“之前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对你一直有好奇心,你的事情总想去探究清楚,直到昨天晚上我儿子突然对我说,‘爸爸,你喜欢他。’”
綦洲抬头看西门初一脸平静,显然早就知道他有一个儿子这件事情,他一耸肩,“看,我儿子都比我清醒,而我对你一无所知。”
好奇心又不能当饭吃,再说谁能保证一辈子都会对一个人有好奇心?西门初虽然心里不同意他的说法,不过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继续听他往下说,“一开始只是感兴趣,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我一直把你当做是一个MB,自然会拿你和别的MB作比较,得出的答案也是‘与众不同’,这明显是错误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是MB。”
这一点西门初也没有否认,他确实不是MB,嘴上说是要转行,也就是说说而已。
綦洲又说,“你是不同的,在我眼里你便是与众不同的,不是和谁作比较,只是有这种感觉,一直吸引着我去追求你的感觉,我说不出确切的感受,只是知道我喜欢这种感觉,说我自私也好,这样我会觉得很舒服,很安心,只是看到你,整个人都能平静下来。”他抬头看着西门初,又加了一句,“就比如现在。”
綦洲抬头迎上西门初略带审视的眼神,不躲不闪,不偏不倚,像是接受上级检阅的士兵,又不带畏惧,只留一片平静。
西门初感觉到了。
“綦总的这番话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西门初斟酌着,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咄咄逼人,只听他缓缓说道,“只是,我对你,没有这种感觉……”
听到这种答案綦洲并不意外,若是仅凭几句话就能把西门初拿下的话,他又何必在家中思考了一天,到今日才出现在西门初的面前。
西门初又说,“至于……感觉这种东西,从理性角度讲,我无法罗列出一二三四;从感性角度讲,我没有某种冲动。就像你说的,你凭感觉认为是对的,但是我的感觉告诉我,这感觉不说不对,起码它现在还没有凭空冒出来。”
话已至此,綦洲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綦洲心里凉了半截的同时,还有功夫腹诽一句,果然是国外回来的人,说话这么直白,连拒绝人的话都不会稍微委婉一些。
西门初起身收拾碗筷,瞥见了綦洲放在卧室门口的行李箱,这才想起来这人貌似说过要住在这里。
在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
西门初不得不开口问一句,“綦总要住下吗?”
綦洲面露苦笑,“之前住的酒店,周五回家之前退房了。”
这就是要住下的意思了,不过西门初不相信他。之前能住酒店,现在就不能住了?不过是綦洲还没有死心罢了。
西门初略一思考,投下最后一枚深水炸弹,“我没有要吊人胃口的癖好,若綦总理解为欲拒还迎,怒我没有那个时间。再者,綦总认为建议在一百万金钱之上的感情,又能维持多长时间?”
一句话把綦总打回原形,綦总心中一凛,他怎么又忘了横在两人中间的那份所谓的合约。
这回綦洲的脸上连苦笑都不见了,只听他沉声说道,“这可能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半个月前,在G吧昏黄的灯光下,綦洲看中只对他扫了一眼的西门初,迷失心智般与之签订了一份卖身合约。
綦洲还记得西门初签完字之后,对他说了一句,“我的荣幸。”
綦洲后悔签了这么一份合约,可又不能后悔,若是没有这份合约,两人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两人坚持按照合约内容来执行的话,一年后有转型成功的可能吗?
或者换句话来说,如果綦洲花一年心思来认真追求西门初的话,能追上吗?
綦洲将这个问题问出口,西门初有一瞬的愣神,随即他笑着说道,“綦洲要讨好‘小情人’,多花些钱不就行了?”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綦洲说。
西门初回道:“可我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做好本职工作,新鲜刺激的事情并不适合我。”
綦洲半响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