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丹青妻》青楚Tc

25、懵懵懂懂的靠近

　　床上的女子面色嫣红，呼吸急促，两条弯眉紧紧蹙起，如花瓣艳丽的红唇紧抿，像是正在一场噩梦中挣扎。
　　华袖此时确实深陷梦中，她站在一汪深潭中间的浮萍上，掉不下去，触不及岸。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她找不到醒来的途径，慌张与恐惧席卷她的内心。天色渐渐阴沉，乌云正在聚拢，一场狂风骤雨将要到来，而她还在那里孤独的站着，周围没有一人可以救她。她模糊中听到了一道雷声，细雨砸下，打在她的脸上，冰凉且无助。
　　雷声大了，她抱紧双臂，想哭的同时竟然觉得这雷声大的吵人。
　　“好吵……”床上的女子呢喃一声，花绾忙凑近，惊喜不已。
　　“大夫，我家姑娘刚刚说话了。”花绾忙大声喊道。
　　隔间的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夫，即徐太医对身边的医女说：“你进去，为她施针。”
　　华袖察觉到，雷声倒是没有了，但是雨滴砸下来，却疼如针扎，她终究忍不住哭出声来。
　　随着她哭声，梦境忽然扭曲散开，华袖微微一动，从梦中脱离出来。
　　一睁开眼，华袖见着的就是满脸泪痕的花绾，她眨巴眨巴眼睛里的泪水，委屈道：“花绾，你是不是拿针扎我了，好疼。”带着哭腔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花绾呜咽一声，又哭又笑着说：“姑娘，你终于醒了。”
　　隔间的墨阙寒袖子下紧握的手松了松，心里松了口气，只他表情仍旧肃然。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不，是晓得她哭，第一次是在那日的战场祭祀，每一次都让他感觉到内心湿漉一片，他有些难以适从这种感觉，他清楚自己对华袖是感兴趣甚至喜欢的，但是他想不到的是，这种喜欢正在加深，甚至主导他的判断与思考，不知这是福是祸……
　　徐太医作揖道：“王爷，傅姑娘既然醒来，便已无大事，但未来几日需得仔细照料。”他自从跟随遥安王后一直只为他一人看病，不料在他有生之年还能在王府内为一名女子看诊，鉴于刚刚王爷还低吼了他一句，他可不可以认为王爷终于愿意有红袖添香的意愿了。
　　落英阁又新开了几名婢女和婆子，虽然人多了，但是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走路放东西洒扫都尽量不发出声音，为了让华袖安心休养。
　　只不过，华袖注意到，她几日都没看见轻屏，于是叫来轻竹问问，熟料轻竹一听她提起轻屏立马跪在地上。
　　“姑娘，婢子与轻屏共处数年，她并不是坏心思的人，这次事情她也罪有应得，但姑娘能不能看在我们尽心服侍数日的份儿上，容她一条性命。”轻竹说完，又用力的向她磕头。
　　华袖忙让花绾拉住她，她细想一番，大概知晓了是什么情况。
　　“她故意带着毓萝公主走那条路，但是毓萝公主怎么跟肖姑娘起了冲突？”
　　轻竹抽噎着，原本这事儿她不能说的，但是重晖大人却同意让她对姑娘说实话，虽然不解原因，但为了救轻屏她也无法。
　　“轻屏她故意说一些王爷平日里对姑娘很好的事情，声音略大，引来了肖姑娘，肖姑娘骂了姑娘您，毓萝公主便与她争执了起来。”她垂着头将事情原委道来。
　　“她为何要说……”华袖正想问，又停了下来，为什么要说那些呢，还能为了什么，难道那日肖姑娘到荆薇小院去，她当着肖唯菱的面儿禀报也是存了心思的？应当不是……吧。
　　“婢子知道轻屏痴心妄想，数次挑拨犯下大错，婢子也很感谢姑娘赐名并待我们极好，轻屏她也只是一时蒙了心，她往日曾说过会尽心尽力服侍姑娘的，求求您了……”轻竹泣不成声。
　　华袖对她的祈求又是木然又是心软，对于一个心思不纯的人她是不想多说什么的，但是轻竹确实是待她一直很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她叹了口气，“你想让我如何，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份，我能做些什么呢？”
　　轻竹激动的抬起头说：“求姑娘与王爷求个情吧，王爷对姑娘不同旁人，会听姑娘的。”
　　不同旁人？华袖愣了愣，“你这话，哪能随便说。”
　　“婢子不是随便说的，王爷从未对任何姑娘像对姑娘您一样好过，婢子发誓！”轻竹笃定道。
　　华袖纤细的手指紧握被面，她艰难道：“我不知道什么好不好的，但是我会试试，毕竟轻屏在我这儿多日。”
　　“谢谢、谢谢姑娘！”轻竹感激不已，又磕了几下。
　　“你先回去净面吧。”
　　室内只余华袖和花绾了，花绾忍不住对华袖抱怨道：“姑娘，轻屏这样害您，您还要替她求情？”
　　华袖苦笑着说：“那也是一条生命，她若是没了，原因也有我一份，那我怎能安心睡眠，而且，我也只是试试，王爷会不会同意还要另当别论……”现在，光是想起墨阙寒，都会让她心跳快了几分。
　　她将手覆上心口，真的觉得，这种情况，有些不妙啊，还好，三月之期快要结束了。
　　“不过，自那日，王爷就不曾来过了，姑娘您不知道，那日大夫说您不知何时能醒时，王爷他突然生气了，吼了大夫一句呢，难不成，王爷他真对你……”
　　“花绾，”华袖戳了戳花绾的额头，“我都说了，你家主子可不是人见人爱的，别胡思乱想了。王爷这几日忙什么呢？他不来，我怎么求情？”
　　花绾摇摇头，她只关心自家姑娘，旁人，她还真不知道。
　　“算了，等人来了再说，但愿他还没处置轻屏。”
　　这日，天上飘飘洒洒下起雨来，重仰忽然来了落英阁。
　　华袖正要午睡，在听的花绾转告的话语后，打起精神起身。
　　“所以，现在卢老将军的名誉受到极大损伤？那，卢氏找我有何用？”不知道墨阙寒用了什么法子在短短时间内让卢成业名声扫地且人人唾骂，不过，光是想到这场景她就大快人心。
　　停停停，她不能站在墨阙寒的立场去幸灾乐祸这件事，她应该单纯站在战死的将士和那些可怜的家属一边去看待这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不过想想，她该不会以为我是王爷宠妾，想让我为卢老将军求情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卢氏可真够单纯的。
　　“姑娘，那卢夫人将您当作王爷的人，会不会对您不利？”花绾很是担忧，姑娘最近总是受伤，作为最忠心的奴婢她该怎么做才好，好头疼。
　　华袖笑笑，“王爷既然让她来见我，一定做好了万全之策……”
　　打住，她什么时候这么相信墨阙寒了，那可是利用她的人，当初说不定还想杀她呢！
　　“姑娘？”她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花绾有些疑惑。
　　华袖摇摇头，将头上刚插上的木兰簪子取下，换上了木簪。
　　“你去，将招待卢氏的花厅，所有名贵的物件儿都撤了，唔，茶也用最普通的话。”
　　准备就绪，华袖揉了揉脸，忽然感叹道：“花绾，我觉着以后不想做丹青了，我还可以去帮人演演戏什么的，说不定能发现出别的行当。”
　　花绾不解，姑娘这是说什么呢？
　　花厅里，华袖扶着花绾，轻移莲步缓缓而来，卢氏已经坐在客座上等着了。
　　“云萼妹妹，你、你怎么这般消瘦了？出了何事？”卢氏一见她就惊叫道。
　　华袖涩然一笑，心里却想：近些日子总是受伤，大夫又不让吃这吃那，虽然她不爱吃肉但是还有很多吃食她都很想吃的，可因为受伤，她被禁食的厉害，怎会不消瘦。
　　“我近来身子不爽，自然瘦了些许，卢姐姐看着比上次也清减了，是出了何事？”华袖故意问。
　　卢氏勉强一笑，“我家老爷最近不太好，你没听外面儿人说什么吗？”
　　华袖轻轻摇头，“王爷，已经许久不曾到我这来了，下人们也不会说什么，怎么，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她刻意将话说的哀怨，像是被抛弃的怨妇，果然卢氏的表情变得犹豫和同情。
　　“原来如此，妹妹也莫心焦，我家老爷最近被人陷害，我想着妹妹既然是王爷的……也许能帮帮我家老爷，既然这样，也罢。不过，我最近得了块暖玉，冬日里佩戴暖和的紧，妹妹收下吧。”
　　“这，哪行呢……”华袖忙推辞，在这种情形下，她是真不敢收。
　　卢氏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妹妹为何连一件死物也不收，莫不是怕我在这玉上动什么手脚？”
　　“姐姐说什么呢，云萼只是觉得太过贵重，既然姐姐都这样说了，那我便收下吧。”
　　又是几句寒暄，卢氏便起身告辞了。华袖送她出了落英阁，返身回花厅，掀开卢氏的茶盏杯盖，果不其然，一口未动。
　　沉默着将装着那块玉的盒子交给轻竹，让她交与门口侍卫转交王爷。
　　带着疲累的身体回到暖阁，她刚进屋，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她站着。
　　“王、王爷，您怎么来了？”华袖脱口而出，心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突然跳得厉害。
　　墨阙寒缓缓转身，斯条慢理道：“你不是说本王好久不来你这儿了，所以，本王便来了。”
　　华袖哑口无言，她好像确实是这样与卢氏说的，并且那语气，让她自己都受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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