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丹青妻》青楚Tc

26、月下的魅惑

　　华袖略感尴尬，她习惯性的扯了扯垂在前面的青丝，想着怎么完美敷衍过去。
　　“王爷，那只是权宜之计，并非真实。”华袖很认真很认真的向他说道。
　　墨阙寒点点头，却说：“本王只信听到的。”
　　“……王爷到此，有事吗？”她不认为自己能说的过他，华袖按耐住内心的紧张、莫名欢喜，努力用平淡的语气。
　　暖阁隔间有一塌，墨阙寒走过去，径直坐下，方说：“毓萝公主几次想要见你，本王想着她鲁莽，便没允许，这几日你已好些，要见她吗？”
　　堂堂一国公主见她一个小小庶女还要如此麻烦？华袖愣愣点头，“当然要见。王爷仅是为了此事而来？”
　　“还有一事，在你心里，什么能让你放弃自由？”他的语气听似随意，然而黑眸底却压着慎重。
　　这个问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她，华袖先是疑惑，但转而她开始认真想着这个问题。
　　她年幼时，母亲去世，她一个无依无靠如同不存在的孩童，只想着活下来，再之后，就是一直努力让自己获得自由，好像所做一切的意义都是为了它。
　　“我……我不知道。”细想一番，华袖却觉得茫然无措。
　　墨阙寒捏紧手指，“本王走了，你好好养病。”说罢，便往外走去。
　　沉浸在先前所想的华袖还未来得及向他行礼，人已经走远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毓萝公主果然小跑着进了落英阁，一看见华袖就面带欣喜跑过来，在靠近她后放慢了脚步，坐在矮凳上。
　　“你好些了吗？我想来看你，但是王爷总是不让，今天能见到你真好。”毓萝公主一如既往的活泼，笑的睫毛弯弯。
　　华袖被她的好心情感染，心胸疏阔了许多，与她谈起府外的事儿来，自然包括卢老将军最近的遭遇。
　　“这事儿我不知道，好像是有人公开了几年前那个什么老将军与狄人通敌的证据，我前几天在街上溜了一圈，差不多是这样啦。”华袖房里今日多了盘青枣，毓萝好奇尝了尝发觉挺好吃的，一个接一个的吃的开心。
　　华袖分泌出口水来，也捏了一个，吃完了才反应过来，“这青枣，谁送来的？”霖城冬季水果珍贵，今天房间里居然多出这么大一盘青枣来。
　　“是王爷带过来的，那时您在花厅。”守在门边的轻竹回道。
　　还没等华袖反应过来，毓萝公主凑到她面前，一脸恍然，“哎呀，这可跟我在北尹听说的遥安王爷不一样呀，此番前来，我收获颇丰嘛。”
　　“说什么呢，好啦好啦，我前几日打听了桃花会还有一个多月，你们何时出发？”华袖很明智的转移话题。
　　毓萝公主想了想，不确定的报出一个日期，并道：“阿兄身体尚未恢复，会耽搁一段时间，不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那你何时过来，我做几道菜给你尝尝。”
　　“好啊。”
　　月落乌啼，内室烛火绰绰，华袖辗转许久也未能入眠，她将罪魁祸者归于占据她脑海许久挥之不去的墨阙寒。
　　她猛地起身，穿上衣服披上斗篷，朝外走去。守夜的花绾睡得正香，华袖不忍吵醒她，轻手轻脚的出门。
　　此时夜间，除了巡守的护卫再无她人。华袖想着离落英阁不远处有个池塘，塘心有一座水榭，便闲庭信步般走去。许是离她住处很近的缘故，一路上竟未碰见护卫。
　　冬夜的月光似乎也带着凉意，波光粼粼的水纹迎着月光，让靠在柱子上的华袖忍不住裹紧斗篷。
　　明枫堂正房。
　　在摇曳的烛火下看书的墨阙寒被重晖的来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禀报完卢成业的事情后，重晖略微犹豫。
　　墨阙寒冷冷看他一眼，“若是不当说就别说。”
　　“是这样，属下在过来作禀王爷时，看见了傅师傅在湖心亭。”重晖毫不犹豫紧接着道。
　　她大半夜去湖心亭做甚？墨阙寒拧眉，他蓦然想到今日午后问她的问题，脸色一变，大步而去。
　　此时，华袖趴在美人靠上，看水波荡漾，低头久了，有些不适，但她起身猛了些，头上唯一的一只发簪滑落湖内。
　　“呀！”她身子往前看着水面，备觉可惜，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支玉簪。
　　她心里正惋惜着，一股大力将她扯离美人靠，转而靠在一根柱子上。
　　“王、王爷？”难道是她花了眼，华袖特地眨了眨眼睛。
　　墨阙寒脸色阴沉，紧盯她无辜的眼睛，心烦意乱，他俯下身逼近她，问：“本王今日下午问你的问题，就这么让你受刺激？”
　　哪儿跟哪儿？华袖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突然外现的怒意发懵。
　　突然，墨阙寒恢复到原先的面无表情，然后，他居然扯出一丝像是笑的笑意，轻着声音问她：“你有无觉得本王对你有所不同？”
　　华袖已经完全傻住了，以往她总认为他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脸，笑起来也不会有温度，但今夜，她却无端在他脸上看到了魅惑，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似乎充满了诱惑。
　　“有……”华袖呆呆的说出内心的答案。
　　很好，墨阙寒更加凑近她，两人的脸颊已经不足半指，鼻尖就快相抵。
　　“你不曾想过原因？本王从未对别的女子这般？你是知道还是不知？”他不常见的轻声慢语温柔了清冷的月光，使得华袖也逐渐沉沦。
　　但，一道低喝让华袖清醒过来，白皙的面颊浮现绯色，蔓延至耳后，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低声说：“王爷，华袖该回去了。”声音带着轻颤。
　　墨阙寒自然也听见了，不欲逼她太过，让开了身子，看着她像受惊的兔子小跑离开。路边，已经认出墨阙寒身份的巡卫跪了一地，恢复冷色的墨阙寒眯起眼睛，直直的看向为首之人。
　　特地姗姗而来的重晖看着形式便猜到了事情起末，他同情的摇摇头，打扰了王爷的好事，看来长安管事明日，哦不，可能今夜别想睡个好觉了。
　　回到落英阁的华袖将自己埋在锦被里，脑海里不断回复方才的景象，心底泛起的涟漪让她比先前还觉慌乱，墨阙寒已经这样说了，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许久后，参杂着喜悦的无措心情渐渐平复，她冷静下来，想到一个可能。
　　她看过许多话本，刚刚的心情，使她察觉，自己应该是心悦墨阙寒，也欣喜墨阙寒对自己的心思。但仔细想来，先不说墨阙寒是否真的心悦自己，若是顺应心意相守，她也只能为妾。
　　妾，光是想着这个字，她就浑身发冷。娘亲曾教导过她“宁做寒门妇，不做高门妾”，妾只是主家的玩物，情义长久或许能得一份安稳，若是有情义寡淡的一天，她再不能获得一份岁月安好。正是因为她在侯府看尽妻妾相争，勾心斗角，看到娘亲的悲惨生活，使她一心一意想离开侯府，去寻找自由和安稳。
　　“不，我不能这么做，娘亲也会难过的。”华袖摇摇头，蜷在一起，眼泪顺着脸颊落入软枕，无声无息，了无痕迹。
　　第二日，精神萎靡的她在花绾担忧的目光下食不知味的用完早膳，发了会儿呆后，决定去见墨阙寒。
　　墨阙寒伤已经愈合，便回到了书房办公。华袖不知，先去了明枫堂，才知道墨阙寒早已去了书房。
　　书房外，华袖对守卫说：“劳烦禀告王爷，丹青师傅傅云萼求见。”
　　她想，墨阙寒应该会让她到曾经的那间偏房，不曾想，重仰亲自出来，迎她进院。
　　被他这一做法动摇了一瞬的心，在一想到“妾”这个字后，立刻坚定了来意。
　　墨阙寒没料到华袖这般快来寻他，他原本想着，过两日，他去落英阁要一个回答。
　　看她进来，低垂着头，一缕发丝垂在她脸边，乌发雪肤，相映成辉。
　　“王爷，如今三月之期已过两月，不知此约定可还作数？”她不敢看他，索性直截了当的问起。
　　墨阙寒在她说起前一句话时，便知不好，黑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与不知所措。他从未想过，第一次上了心的女子，会不愿与他在一起。
　　“自然作数。”墨阙寒的简单几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般，寒意丛生。
　　华袖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好，华袖知道自己蜉蝣之力，但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只盼三月期满，能够离去。”她憋着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就站起来要走。
　　墨阙寒突然说：“告诉本王，为何？”
　　华袖转身举步的动作一顿，犹豫片刻后，道：“王爷或许会笑话华袖，但，华袖还是想说，我不想做妾。”
　　她匆匆离开，甚至被门槛绊了一下。她的身后，墨阙寒眼中染上疑惑与释然，谁告诉她，她会做妾？他上心的女子，只会为妻，甚至唯一的妻。他素来不喜声色犬马，而那些所谓的迫不得已的纳妾，对他来说皆是借口与无用。
　　“王爷。”重晖上前禀报。
　　“何事？”
　　“肖姑娘在西棠楼自残，想求见您一面。”他原本以为是场闹剧，但来者慌张，听其所言确实如此。
　　“属实？”墨阙寒沉下脸，颇为不耐。
　　“属下去了一趟西棠楼，属实。”
　　“去看看。”墨阙寒看了看华袖离开的方向，看来只能晚些去解释了，外祖所派之人将至，那时就彻底清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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