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可奈何》轮回者

54、很长的路要走

　　人这辈子究竟能爱几个人？谁能回答这个问题。年少的时候，有谁没有幻想过一生一代一双人。可人的心啊，哪里是那样容易被自己控制的。
　　修泽始终都无法确定，他到底是爱贺子寒还是爱弗雷戈，但有些事可以确定，他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就是这两个人。但往往事与愿违。
　　修泽这一次醒过来就看到男人伏在床沿，趴着睡着了。
　　他显然是累坏了。修泽看着这人毛茸茸的黑发，不由得就像抬手摸一摸，可他一抬手便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冰凉坚硬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
　　他的动作惊醒了贺子寒。他睁开眼，摸了摸修泽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才松了一口气。
　　而修泽刚好看到了自己和男人手上连接在一起的手铐。
　　他对手铐这种东西并不陌生，几乎是一触到，就认了出来。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此看到这东西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修泽没有和男人闹，只是心里头苦笑一声，平静的有些可怕。
　　“解开。”他的声音轻轻淡淡的。
　　贺子寒不回答，只是看着他。
　　“解开，我不会逃。。。况且你和我都已经结婚了。”
　　他还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劲。说罢就看向了一旁椅子上躺着的两个红本子。
　　那东西，他这辈子都不奢望，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拥有了。
　　修泽觉得无比可笑，那抹红色仿佛就是对他在这男人面前一再妥协的嘲笑。
　　但他却不觉得难受。
　　贺子寒这时候还依旧盯着他看，男人的嘴唇也没什么血，眼底是浓浓的青黑。
　　他是这样脆弱的男人啊。
　　可就是他毁了自己的生活，还让自己沉沦。
　　修泽心想：韩修泽啊，韩修泽，你真的就是犯贱！
　　贺子寒把手铐解了，他在修泽的手腕的红痕上落下一个个细碎的吻，低头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痒，，别弄。”
　　闻言贺子寒停了下来。抬头看他，却见修泽呆呆的瞅着窗外的晴空。
　　时间，安静的就像静止了一般。
　　“你说，现在的我们，像个什么样子？”
　　贺子寒只是抿着嘴唇听着，转身去倒水。
　　“你说，如果你不是贺家的人多好？”
　　“你说，如果当初我画里的那个人不是你，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男人递水的手一顿，转而把水杯放下。俯下身轻轻的吻了下他的唇。这吻一触即分，好像这吻能让所有伤口愈合。
　　“那天。”贺子寒终于说了修泽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那天，即使你画的不是我，我也会走到你身边，骚扰你。”
　　他说话的时候轻轻软软，但是说的话。。。
　　修泽一瞬间被骚扰这俩字弄得愣了下，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好像时光回溯，青春倒流。
　　“流氓！”
　　他咕哝一声，但却被贺子寒听得清清楚楚。
　　嘴角一勾，男人被这俩字取悦了，他给修泽递了杯水。
　　这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修泽挑眉，显然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自己的手机。
　　“拿来，失踪了几天，再不联系你倒是不怕穆恬直接杀到你家门口。”
　　贺子寒满不情愿，但是终究抵不过修泽盯着他的那双眼睛，把塞到不知道哪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修泽一看，手机上果然有很多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是穆恬和葛青的，但是修泽却一眼就盯上了间隔了很远的两通电话。
　　看着那两通未接来电的BEH三个字母，修泽方才放轻松了一些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他捧着手机愣怔了几分钟，几分钟内，他在短信界面来来回回的打字然后删除。而就在这了几分钟里面，修泽看不清自己的心。毕竟几天前，他还想着和坐在自个身边的这个人一刀两断，而现在，他却和这人结婚了。
　　修泽又犹豫了半天，终于只发送了一个词。
　　“sorry”
　　发完这五个字母，他几乎马上把手机递给了贺子寒，他在害怕那人会瞬间给他来电。
　　他不敢再现在听那人的声音。在这种时候的，他能够做的，往往也只有逃避。
　　男人十分钟前就一直在偷瞄了，这时候接过手机，黑着一张脸静止走到窗前，一抡胳膊把手机扔了出去。
　　“你干什。。”
　　修泽起身刚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堰息旗鼓了。他下床把那两本结婚证拿在手里头，展开，看着里面的相片。
　　瞧着倒是挺像个样子，只是，照片是很多年前这人拖着自己去照的大头贴，估计是做了点后期。
　　但是修泽怎么看都觉得照片里头这俩人不是他们。
　　这婚就这么结了？
　　修泽看向大头贴里笑的露出了八颗白牙的贺子寒，心想着自己真的没恨过这男人么？
　　似乎真的没有。可是即使对他没有怨恨，但是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怕是真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隔天，贺子寒就带着修泽回到了A市，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也实在没必要把人锁在那里。修泽不情愿，而贺子寒更是不想再委屈身边这人。
　　说实话，他能这样的平静，贺子寒已经是万分欣喜了，只是，他慢慢地又开始害怕男人的这份平静。害怕这安静会是暴风雨的前兆。
　　车开过了简优的大楼，也开过了贺子寒的公寓，却始终没有停。最终贺子寒把车开到了距离市区不算太远的一处别墅前。
　　很难相信在城市中会有这样的住处。
　　修泽疑惑的瞄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只看到他抿着的嘴角处微微扬起。
　　他似乎有点开心？修泽想。
　　他开始认真的打量树丛间的小小别墅，别墅很小，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像是村子里的小二楼。红砖褐瓦，朴实的让人感觉置身于城市的喧嚣之外。
　　正当修泽认真打量这房子时，一股子凉意从身侧传来，是男人给他开了车门。
　　“这是哪，把我送回家吧，坐这么长时间的车，我有点累。”
　　贺子寒不说话，兀自俯下身把修泽抱了出来。
　　公主抱。。。
　　修泽因为这抱的姿势感觉分外羞耻，他本就和贺子寒长得差不多高，一手撑在男人肩膀上就像跳下来。可贺子寒却把他抱得更紧了。
　　“别动！”
　　脚步不停，他的声音带着警告。
　　修泽感觉自己背上传来一丝抽痛，不敢再动了。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小二楼的门前。
　　贺子寒抬脚把门轻轻踢开，修泽刚想抬眸去看，耳廓处却碰上一丝柔软，一阵热气拂在耳际。男人的嘴唇触着怀里人的耳朵，声音嘶哑却柔软。
　　“这就是你家，我给你的家。。。”
　　修泽被这一声轻语弄得身体一僵，他抬眼，看到了暖色的墙，墙上 挂着一张张被裱起来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青春潇洒，笑的没心没肺，好像这世上最大的问题就是中午去食堂该吃什么。
　　那是他们在记忆里无比清晰又不甚清晰的他们。
　　修泽被放了下来，他一张张的看过去。
　　他和穆恬逗趣儿的的照片，似乎是某人在身后偷拍的。
　　他和他的自拍，扮丑的表情，现在看来真他丫丑爆了。
　　他的数学挂科成绩单。
　　他的学生证照片。
　　他和他一起栽得梧桐树。。。。。。
　　这个傻缺，修泽心想，他逃不了的恐怕就是这份记忆。
　　既然逃不了，就别再逃了。。。
　　看完照片，修泽坐到沙发上，阳光从天台的玻璃上洒落，这一瞬间的温暖和记忆里的归属感让他微疼的身体感觉无比舒适。
　　指腹抚摸在沙发上软软的绒毛。虚弱的身体让他感觉无比嗜睡，他半眯着眼睛说：“我休息下，吃饭的时候叫我。”
　　一句太过平常的话，愣是让贺子寒的心头散成以一盘沙。
　　“睡吧。”
　　朦胧中，修泽听到男人熟悉的音色，感觉他干燥温暖的手掌抚摸在他脸上。
　　他终于放任自己沉沦。在男人手掌中蹭了蹭。
　　男人微笑，眼眶却不自主的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