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在上我在下》爱笑的巫婆

9、第 8 章

　　回到江府，被告知整个府上都在等我，我被这架势惊到了，连忙带着悠儿去前厅。
　　江老爷和二爷都在，连大夫人和二夫人也和睦地坐到了一起，若水妹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我不知这是怎么一个光景，眼观鼻鼻观心地规规矩矩请安坐好。
　　只见江老爷皱着眉头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问：“怎得搞得如此狼狈？”
　　我看了眼身上脏兮兮的衣衫，组织着语言道：“风太大，灰太多。”
　　江老爷的胡子抖了抖：“你这刮的是龙卷风吗？”
　　我低头不语，二夫人见状解围道：“都别吵了，还是商议一下怎么解决若水的事情吧。”
　　二爷见我不解，解释道：“圣上将若水许配给了四皇子。”
　　那个传闻中不能人道的四皇子？别问我为何知道这些宫廷秘辛，宫里待久了，只要耳朵张着就能听到各种匪夷所思的秘闻。
　　我揣摩着怎么安慰若水妹妹，就听她突然“噗通”一声朝二爷跪了下去：“二叔，若水从未求过您什么，这次您一定要救我啊！”
　　二叔眼中的凝神一闪而过，将她从地上扶起道：“先起来说话。”
　　若水妹妹的泪珠跟线一般直往下掉，可真是我见犹怜，只听她抽抽噎噎地道：“若水不求皇家富贵，只求有一个心心相印的人白首不相离，一入宫门深似海，求二叔可怜若水，去圣上那儿求求情吧！”
　　二爷目光微沉：“四皇子就如此不入你的眼？”
　　若水妹妹噎住，不知二爷是何意，只听二爷用他特有的云淡风轻的语气对在座的道：“圣命难违，况你入宫必是四皇子正妃，怎会委屈了你？”
　　若水妹妹一听这话，立刻用那期期艾艾地眼神看向我，轻咬薄唇，似泣非泣，一般情况下她露出这种表情，我都会心软，于是我语气悲切地对她道：“节哀。”
　　她似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表情变了变，继而对江老爷道：“爹，江家不是只我一个女儿，姐姐还未出嫁，我怎可嫁人？”
　　江老爷劝道：“你姐姐是要嫁入秦府的，爹已经收了人家一个价值连城的陶光琉璃盏了。”
　　若水妹妹：“……”
　　我：“……”
　　江老爷继续道：“水儿你自小美名在外，注定会引得众人追求，四皇子看上你也是情有可原。”
　　若水妹妹哭道：“可女儿不想嫁给他啊！爹爹，您想想办法吧……”
　　江老爷无法，看向二爷：“二弟，你看这……？”
　　二爷沉吟片刻：“也不是没有办法。”
　　所有人都看向他，只听他道：“今科探花苏幕言才貌俱佳，游湖时偶遇江家大小姐，二人一见倾心互定终身，你们觉得如何？”
　　我的心凉了，上一世也是这般，二爷拉郎配将若水妹妹介绍给了苏幕言，自此两人郎才女貌，双宿双栖，徒留我相思不成泪断肠。
　　若水妹妹低头想了想，我在心里祈祷她拒绝，然而仅一瞬间，她赞成了二爷的建议：“先斩后奏，圣上也就没有办法了。”
　　“如此，我便安排你们相遇。”二爷道，“明日科考进士将一同去城南淞菱湖庆功，届时我和少婕都在船上，你想办法上船和苏幕言见面，剩下来的事靠你自己。”
　　“若水明白。”她咬唇道。

　　我被二爷强带去了淞菱湖。
　　本届考生众多，其中很多都是我在禄山书院的同窗，见到我都热情地打招呼，还一个劲地打听秦牧，原来在书院时我俩就是公开的断袖了。
　　我遮遮掩掩地顾左言他，他们见我不愿多谈，便也不再询问，而我的眼神自慕言君出现的那一刻便再也挪不开。白衣飘飘，眉目如画，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慕言君依旧好看得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我沉浸在美色中不能自拔，旁边幽幽地传来一声提醒：“口水掉下来了。”
　　我连忙心虚地擦，一边擦一边回头，看到二爷正神色莫辨地看我：“认识？”
　　我摇头：“美得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男子，我怎会认得？”
　　二爷：“……”
　　说罢，我继续用余光盯着慕言君瞧，只听二爷轻笑：“喜欢？”
　　我下意识地点头：“自然喜欢……”
　　“那太可惜了。”
　　我看向他：“为何？”
　　二爷那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湖对面：“和她更合适。”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若水妹妹正袅袅地走向这里。
　　“哎，你们看，岸边有一个美女！”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没想到盛安城有如此美人！”
　　我看向那个说话的人，肥耳鼠目，竟能将岸边的人看得如此清楚，不得不佩服其好眼力。
　　这时，湖对岸突然“噗通”一声，我那弱不经风的妹妹失足了，丫鬟蓉儿在岸边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江府大小姐落水啦！”
　　我这船上的众考生互相看着，谁也不动作，我轻咳一声，提醒道：“这位姑娘再不救，可就溺死了。”
　　我身旁的进士第九名甚是为难：“我倒是想救，奈何……不会凫水！”
　　“还是我来吧。”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声音好听的人长相一定不差，慕言君慢吞吞地将外衫褪去，吩咐身边的书童道：“给我准备两碗姜汤。”言毕，如轻鸿一般飘入水中。
　　再上船，不过一炷香的工夫。
　　若水妹妹被湖水沾湿了衣裳，此时微弱地靠着慕言君，平添了分我见犹怜的美，连我都忍不住心疼起来，忙上前将她从慕言君手里夺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语气不无温柔地安慰道：“姑娘受惊了，瞧这小脸冻得，真可怜。”
　　若水妹妹的身体僵硬了许久。
　　慕言君朝我身后看了眼，二爷的手正搭着我的腰，估计怕我一人撑不住若水妹妹，其实只要他搭把手将人扶过去就好，不用托着我。

　　将若水妹妹安置在船舱里休息，妹妹还适时地向慕言君道了谢，那神情早已芳心暗许，不可谓不满意。
　　此时众人已知若水妹妹是江府大小姐，纷纷向二爷夸奖若水妹妹是如何的美若天仙，二爷但笑不语，待慕言君换了衣衫出来，二爷才对众人道：“为感谢诸位对家侄的关心和苏公子的救命之恩，今晚我做东摆席轩雨楼，各位进士意下如何？”
　　众人道：“多谢太傅大人。”
　　后来我才知道，游湖和吃饭的钱，都是江老爷掏的。
　　二爷见众人答应，对我道：“一会儿你送若水回去。”
　　我不高兴，吃饭没我的份？
　　苏幕言此时将目光第二次转向我：“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我受宠若惊：“方……方少杰。”
　　慕言君略一挑眉：“圣上钦点？”
　　我脸一红：“圣上错爱。”
　　慕言君笑了：“方兄过谦，改日定向方兄讨教。”
　　我看上去有些傻：“不敢当，还要向探花郎学习。”
　　还未说完，二爷就打断我们，脸色不算好看地让我先送妹妹回去，我无法，只得恋恋不舍地先行离开，不想路上竟出了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