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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神迹(下) ...
“慢着!我跟你一起。”小桃拉住我的手腕,语气里透着不能忽视的坚决。
似乎还没有入秋,却有些凉意了。树叶瑟瑟的翻转,孤零零地摇曳着,仿佛无声的低语。
我沉默了片刻,不太确定她是否还能坚持。虽是回头看着她,却对众人说道:
“小桃,就随我来吧,其他的人请在外面安静地等候。还有,赶快帮我请个郎中来。”
屋内一片狼藉。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很痛苦的样子,头发因为挣扎凌乱的散落着,虚弱中带着点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气息很不均匀,软塌塌地无力的躺着。想必是小桃的阿妈了,只是看上去很年轻。
一旁站着的一个大婶级的人物,看见我进来,很吃惊的样子。张大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明白了过来,呵斥道:
“你是哪家的闺女?快出去!快出去!这不是姑娘家呆的地方……”说着,把我往外推。
“葛嫂……她是来帮忙的。她说有办法救……阿妈。”我背后露出一张小桃的脸。
“什么?!她有办法?那哪能行?……”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总之是不相信我。我也懒得理她,径直从她旁边走过,来到了床前。
葛嫂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理会她惊讶的目光,我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平展开来。依次从容地取合谷(双)、三阴交(双)、支沟(双)、太冲(双)等几个穴位下针,手法快而准。这样做的目的是,理气活血,以刺激身体的各项机能,化淤催产。
“我阿妈她是……?”小桃紧张的问道。
“产难……”我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古人称难产为“产难”。在《药膳经》里我曾看过详细的记载。难产的原因,历代文献里记载诸多,归结而来,难产之故有八,有困于横、子逆而难产者;有因胞水沥平而难产者;有因女子矮小,或年长遗爆;家骨不开而难产者……或因体肥脂厚,平素迫而难产者;有因子壮大而难产者;有因气盛不运而难产者。
眼下的情况是,病者面色紫暗,胸院胀阿,舌红,下血暗红,这些都跟医书上所描绘的病理相似。脑海中依稀还有些关于催产方子的印象,于是叫小桃取来纸笔,勉强写了下来。
“这是……?”小桃面露难色。我赶紧捻来,朗声念道:
“当归,川芎,大腹皮(炒),枳壳(洗麸),白芷各等分,右剉,水煎温服。加益母草……还有白兰。”方才的举动,实在是毛笔字写得让人不敢恭维,万一小桃认不出来我可糗大了。药方当然也是不能错的,说起来芎,归,益母草都可活血;大腹皮,枳壳可破气散结下胎,白兰芳香可以通窍,几种药物综合可起到行气活血,催生下胎之功效。我找郎中来也是为了方便我核实,想到这,我追问着:
“那个郎中来了吗?来了就赶快要他把这方子上的药煎好,另外……帮我备上一些干净的白布,热水,针,线,火盆……还有就是锋利的匕首。” 虽然很犹豫,可必要时只有此法了。我捋起袖腕,随手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束手束脚的不好办事。
一转身,小桃还楞在原地,我不耐烦地呵斥道:“再磨蹭,你阿妈就没救了!”却见小桃步履蹒跚的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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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床上的妇人不安地扭动着,伴随着微弱的呻吟声。
“她……她醒了。”葛嫂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先前妇人因为疼痛而陷入昏迷状况,现在似乎有所好转。看来,针灸已经见效。我用干净的白布擦拭她额前的汗珠,将她扶正。
妇人太过虚弱,还不适宜作手术。我希望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她的体力。
“药好了吗?”须知煎药不仅要掌握份量还有就是火候,武火太重药性容易流失,而文火需要的时间相对要久些。山洞里的老头子倒是想得周到,什么都做成了药丸。可等药丸的药性发挥功效,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以前看到武侠里经常有写到受了重伤,吃个什么大补丸就有很快的功效,真不知道是药丸做得散药力好,还是本当不是如此。丸嘛,顾名思义就是舒缓的进行施治。此一时非彼一时。
妇人长着一幅精巧的瓜子脸,此刻两道柳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但面部五官很是清秀,眼睛更是恰到好处。若是在平日容光焕发之时,定是惹人怜爱,楚楚可人。这样的美人胚子,怎么看都让我联想到红颜薄命。
可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想办法救活你。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趁妇人还有意识,我开始向她灌输一些现代的生产技巧。
“我知道你很痛苦,可你一定要听我的。这样,才能保住你和孩子的性命。”我尽量用平缓的声调,轻柔的说着。
“请千万不要紧张,现在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放松你的心情,想些开心的事情。然后跟着我的步调做……”我其实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在教人家瑜伽,“深深的,慢慢的,很均匀的用腹部……对,就是这里,你的肚子呼吸”我深吸了一口气,“呼气时,缓缓地呼出来。”缓慢的呼气可以减少痛楚,我老妈就是经常这样教病人的。我深情并茂的演示了一番,可不仅旁边的葛嫂每听懂,就连躺在床上的妇人也是哪里听进去呢?自顾自疼得死去活来的。显然这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我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说法。
“气吞丹田,横贯心肺,吐纳行法,呵气如兰。”我心里直打鼓,可我实在是黔驴技穷了,但愿她能明白。只有积蓄了力量,才可以熬过后面更艰难的。
经过我这么瞎折腾,妇人的气色似有所好转。
掏出袋子里的麻沸散,正准备让那妇人吃了。
“你这是要做甚?”小桃不解地问道。
“做手术……”我不得不说。
“叫那郎中进来……”我接着补充道。见血的事情还是尽量由大夫来做好了,古代的医生也不能全盘否定吧。
“那可万万不行!”小桃激动起来了。
“何故?”还磨蹭什么啊?
“那……那……王医师可是个男的,这!这呈何体统啊!”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我怎么把这道道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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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亮出明晃晃的刀身,刚才已经被我用热水煮费消毒过了。应该是把很锋利的刀吧,我这么认为的。刀身的剖面打造得很光滑,在我仔细端详的间隙中,我依稀辨出里面的影子,那张极度惊吓的,到了变形夸张地步的脸,是葛嫂的。
虽然我很少使用刀剑,可我用白布擦拭刀身的表情,并不比一个剑客决斗时坚决,肃穆的神色柔和许多。我是在上战场,以前常听老妈说的一句话就是:医生的战场永远是在手术台上的。当然,是有它特定的意义的。
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将军上战场总得有好部下才能打胜仗嘛!
“我现在要用这把刀割破她的下腹部……“我指了指床上的妇人,又似不经意地比划了一下大致的位置,“把孩子取出来,然后帮她止血,再用针缝上。如此才能救他们一命。”不理会她们的惊讶,我继续说道:“在此过程中,我需要一位懂医术的人配合我。开始我会用麻沸散帮助她进行全身麻醉。这种药物是全身麻醉的,很容易在病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造成大量的失血……也是非常危险的。所以,要在很短的时间将一切进行完毕。记住,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试问,在场的各位有谁能给予我这样的帮助,熟知医理。人命关天的事,既不可儿戏,也不可再如此耽搁下去了……还有谁比王医师更合适?”我像是在寻问,实则已经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很多企业里用人的意识,也是普遍的能者任之。
你行?OK!你来吧。你不行?那就呆在一边,好好学着。何况如今的社会已经没有什么男女在职业上的划分了,报纸上也报道过男性作护士的,而且也很细心。没有什么界限的局促,只有合适不合适,你有没有能力。就像找对象,门第可以不计较,身份可以不相当,年龄可以不限制,跨越了道德和伦理的门槛,剩下的就只有自身的合适不合适了,要对口……
那王医师虽是男的,可眼下还真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葛嫂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小桃更是一言不发,估计十分的犹豫。我推开房门,外屋果然站着一个陌生的脸孔,三十左右,面色有点蜡黄,气质倒算的上沉稳,我琢磨着这就是她们请来的郎中,王医师了。小桃倒是听话的狠,把人请了过来,还安排在侧屋随时恭候着,只是没想到我还出了这样的难题。
他也注意到了我,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王医师了……”见他不反驳,我也懒得迂腐的说些不相关的话。“想必方才在里屋的话,您也是听的真切。我希望王医师能丢开那些繁文缛节,帮这个忙……”不知道我说的话有没有份量,所以在口气上更加强势了一点。
王医师皱着眉头,看似不悦。
“姑娘医从何师,医始何载?”莫明奇妙的一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
“先前见姑娘开的方子,似懂医理之窍。眼下……”他突然话锋一转,“姑娘竟要手持白刃,生生剖开活人的肚皮,在下虽从医数十年,闻所未闻,闻所未闻……万万不可。试问如此一来,还有性命乎?此乃草菅人命也。”他的脸上分明写着:若今日应了此事,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张口就之乎者也的,原来也是朽木一块!
我看他满脸的不信,硬是强逼了他,要知道这根深蒂固的中医之道,难不准会出什么乱子。看来,我是找错了人,这家伙骨子里迂腐的狠,定是从来没想过往人体深层方面研究一下的,解剖嘛也许还不如个杀猪的。有了麻沸散,居然找不到华佗。看来,这个时代缺乏的就是像华佗这样的勇于创新的伟大医者。
这下,我也没主意了,争来争去一场空啊!
难道还真的要我亲自操刀不成。不是我不愿意,是真的不行啊!晕血算是勉强克服了,那剥人家肚子又是一回事。
殊不知,我在外面碰了钉子,里面的人倒是松了口气。我现在总不能真的再去找个杀猪的来帮我开刀吧,我思量着。
“小姐,不如,就让我来吧……”小桃为难的说道。
“你?你!行吗?”这回轮到我傻眼了。我真的很佩服小桃的勇气了。
我任由她拿走我手上的刀。她的神色此刻出奇的镇定,一点都不慌张,在我眼里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怪不得都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麻沸散已经开始发挥效力了,妇人全身动弹不得,平息了许多,也没有像刚才那般痛苦了。
我示意小桃可以动手了,但我不免有点紧张起来。但见小桃面色惨白,手微微有点颤抖,我赶紧扶助她抖动的肩膀,想用金针帮她稳住心神。
她抬了抬手,将我拦了下来,很真切地问道:“是这个部位吗?”
“恩……”我点点头。
“我准备好了,动手的时候你别分神了。”她反过来交代我。
她利索地切开腹部正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仿佛床上躺着的不是她的阿妈。刀口是纵切口,大概有十二个公分,平滑而又整齐,力度刚刚好。我很诧异,第一次能做的如此之好,实在是匪夷所思。很快,血就渗了出来……红红的,比那开满山林的杜鹃花还要红……白白的布瞬间变得鲜红。我胃里直翻滚,恶心得想吐了。斜眼看着小桃,她居然面不改色。我身后只听“砰”的一声,原来是葛嫂受不了刺激,已经昏了过去。
赶快止血才行,我边琢磨着血管在哪,边试着用针灸止血。我很想找个诸如手套之类的相似物件,无奈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手虽然算是消过毒的,但一想到有人赤手在你的肚子里摸来摸去,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安心的吧。不过事后,我倒是因此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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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我急得满头大汗了。
“恩……”我真的很佩服小桃的镇定。
在看似子宫的开口下方,微微露出的好像是小孩的头,好大的小家伙啊!怪不得你阿妈生不出来你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捧了出来……这个微弱的小生命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放在手里感觉就像是没有重量般,小巧的让你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万一,一个不小心……当然绝对不能不小心。皱皱的皮肤,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么地弱小,同样地难看。生命最初的本质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在出生那一刻,我看不出谁比谁更高级,谁比谁更顽强。脆弱的不仅仅是渺小。就像一件珍宝放在我的手心里,莫明激动的情绪搅得我热血澎湃,仿佛那天地也只在此之间驻足停歇了。
“他怎么不哭?”我紧皱眉头。肯定是在妈妈的肚子里憋坏了,我想。
我毫不迟疑地挥起大掌重重的拍了下去,片刻我听到了世间最聒噪又最美妙的声音。
“哇……”那是他呼吸的第一口气,多少有点不适应吧。嘹亮的可以刺破任何的阻碍。
无怪乎人来到这世上都是哭着而来的,即使在后来想笑着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突然觉得描写接生这一段很痛苦了
实在写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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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神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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