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十年》丁太

7、两个男人的较量

　　咖啡厅里的轻音乐飘扬着，两个男人对面而坐，各自把玩着自己的咖啡杯，时而相对而视，时而低头不语，气氛着实沉闷。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放着一张名片，好像在比谁的官大，只有这一点让你知道他们是初次见面，否则你真的会以为他们是结识多年的仇家。
　　“我真的很惊讶，今天竟然收到你的电话。”长时间的沉默后，秦冬打破僵局，嘲讽地说道。
　　“我对自己也很惊讶，竟然打了你的电话，我们两个本身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因为秋言的缘故，彼此有了认识的机会。尽管我一点也不希望这辈子和你有任何的瓜葛，可是事与愿违。”面对着秦冬，陈凡生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这不像他的性格。按理说，他应该感谢秦冬，要不是秦冬当年抛弃了白秋言，他这辈子怎么有机会得到白秋言。可是，人们经常会因为恨而忽略很多因果关系，因此恨越发的多了起来。
　　“直话直说，你今天找我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否则你不会打我的电话。”
　　“你仍然对白秋言有企图，对吗？作为白秋言的丈夫，我有权利让你离她远点，我希望你并不觉得我的要求过分。” 陈凡生平静地说，其实来这里之前，他自己不知道已经对着镜子重复了多少遍，为的就是让自己能显得平静。
　　“我不会离开她，会作为朋友一直留在她身边，直到目前我并不相信你让她过的很好。”秦冬很坚持地说道。
　　“我让她过得好不好，她心里清楚，你无权干涉。”陈凡生仍然是平静而坚毅地说道，这些年，工作中他尽量使自己去焦去躁，生活中自然也是这个样子。
　　“如果你真的给了她足够的幸福，我对你们的婚姻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只是她多了一个朋友而已。”秦冬毫不相让，这终于激怒了陈凡生。
　　“秦冬，请不要惹我对付你，那样你将吃不了兜着走。我最后再说一遍：请不要再靠近她，永远！”陈凡生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咖啡馆，很多人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说完，陈凡生大踏步走出了咖啡厅。
　　陈凡生走出去后，刚才一直支撑秦冬的那股劲儿消失了，他一下子瘫在了沙发里，毫无生气。他本来就知道，曾经抛弃了的东西，就不该再来夺回，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可是他又一千遍地告诉自己：爱情不同。
　　秦冬给姐姐秦秋打电话，约见个面。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秦冬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姐姐秦秋，他一直怨她，要不是她，现在和白秋言在一起生活的应该是他，而不是陈凡生。
　　秦秋接到秦冬的电话时，正打算睡觉，美容眼罩都已经戴上了，可是即便如此，弟弟的召唤，她绝对不会错过，她想竭尽全力去补偿。
　　“发什么愣呀！”秦秋的手在秦冬的面前晃了一下，秦冬这才回过神来。
　　“你来了，喝点什么？”秦冬仍然显得很颓废。
　　“拿铁！怎么了，脸色那么吓人？”秦秋坐稳后说道。
　　秦冬招手示意服务员，下单后说道：“姐，我最近碰到了一个老熟人。”说着，停在了那里。
　　“那不是好事嘛，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难道问你借钱？”秦秋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开玩笑道。
　　“她要是问我借钱就好了，我巴不得呢。”秦冬苦笑了一下。
　　“我弟弟生意上号称：铁公鸡一毛不拔，这是甘愿让谁拔毛呀？”秦秋继续开玩笑。
　　“姐，你还记得我大学谈了个女朋友吗？这十年来，完全没有联系，也没打算再联系，因为没脸联系。”秦冬眼睛呆呆地看向窗外，窗子隐约反射的一点映像中，他能看到秦秋的惊讶和愧疚。
　　秦秋唯唯诺诺地“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刚才，就是在你坐的位置上，她的老公让我不要靠近她，可是，姐，我真的做不到，如果这辈子不再碰到，也许我也就断了这个念想，可是偏偏前一阵子又让我在大街上碰到她，她站在马路边不停地抽泣的样子，让我不断地想起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我对她的伤害。”秦冬这还是第一次跟姐姐很正式地谈那段感情，以及曾经的女朋友。
　　秦秋看着痛苦的秦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多年了，秦冬虽然表面上对她还是很好，可是以前那种交心的感觉早就没有了，每次见面都是因为逢年过节，每次匆匆地吃顿饭，闲扯几句就各自分开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白秋言的老公，刚才跟我摊牌，让我永远不要靠近他的老婆。”
　　听到白秋言的名字，秦秋感觉非常熟悉，问道：“白秋言，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你以前提过？”
　　“没有，我上大学的时候谈恋爱，哪里敢让你知道，你那么辛苦供我上大学，我总是怕你以为我在学校不好好学习。”秦冬黯然地说着，心中又有一种暖流，除了逼着和苏华结婚这件事情，姐姐对秦冬的爱不逊色任何一位母亲的爱，也许就是因为把自己当作了母亲，才觉得有权决定弟弟的终身大事。
　　秦秋还是在纠结白秋言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又想不起来的那种感觉，就像一口痰卡在嗓子眼，不吐不快，可是又吐不出来，非常郁闷。秦冬还在说着什么，秦秋根本没有听进去。
　　“哦，哦，我想起来了。有十年了吧，那时候我在外企的时候，招了一个下属，就叫白秋言，当时我和香港人事部经理较劲儿，我说要个男的，她非说就要女的，结果白秋言就进来了，我那时可没少刁难她，当着我的面都哭了几回呢。你那个白秋言不会就是一个人吧？当时她留个瓜皮头，非常个性，我看着总想调教调教她，磨磨她的棱角。”秦秋终于想起了叫白秋言的那个女孩，一吐为快。
　　“这都哪跟哪呀，你竟添乱，搞得我想讲什么都忘完了。”秦冬看着秦秋手舞足蹈的样子，责怪道。
　　“好好好，你说你说。这个世界很小的，说不定这两个白秋言就是一个人，你要相信你老姐的直觉，因为我是女人。”秦秋还是把话题拉到她想的方向。
　　秦冬也被秦秋弄得没奈何了，只好诙谐地说道： “你那只能给我添乱，如果真的就是一个人，你就真是我至高无上的姐了，先是拆散我们，然后再独自教训教训她，给她点颜色，让离你弟弟越远越好。”
　　秦秋看到秦冬笑了，也跟着笑了，这么多年，弟弟虽然对她很好，心里却感觉很远，看到秦冬这种无拘无束的笑容，秦秋打心眼里高兴。
　　“姐，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就只爱这一个女人。”秦冬第一次在秦秋跟前这么露骨地表达。
　　秦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因为她的心里，也一直住着一个男人，很多年了，从来没有散去。
　　秦冬继续说道：“姐，你觉得我应该重新追求白秋言吗？”
　　“冬，在你的婚姻上，我曾经犯过一次很大的错误，如果你觉得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法忘记，那就重新开始吧！如果她还爱你，你就有机会；如果她不爱你或不为你抛弃家庭，你就死心，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秦秋并不希望秦冬去拆散别人的家庭，可是她又不想失去弟弟。
　　秦冬对着姐姐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笑意。
　　“哦，对了，你下次约白秋言出来吃顿饭，让我也见见她。”秦秋说道。
　　“她并不是很愿意和我见面，一旦有机会，我会的。”秦冬继续说道：“现在很晚了，你开车了没？”
　　“没有。”秦秋来的时候她就想如果不开车，秦冬肯定会送她回去的。
　　“走，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说着，秦冬叫服务员买了单，和秦秋一起离开了咖啡馆。
　　回到家里，秦秋从包里拿出那张印着“陈凡生”的名片，手一直抖个不停，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他们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联系了，如果真的是他，那该有多好！
　　可是看看已经快半夜十二点钟，她知道这个时间点是无法打电话给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了，除非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