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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陈凡生的处境 ...

  •   陈凡生看到那个上了锁的抽屉,突然想起很早没有开过了,也顾不得疼,就想打开锁看看。时间太久,钥匙都有点记不得撂哪里了,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才发现就在书柜角落的那个天梭的手表盒子里。很多东西,你也许并不是想买那个东西,而是被那包装深深地吸引。陈凡生看到那个手表盒子的时候,就想着白秋言的同事可能就是被那设计优美的盒子给吸引了吧,刚收到礼物的时候,那一霎那,陈凡生也被那盒子所吸引,方方正正的盒子里,一二三层像个女生的梳妆台,看样子,别致典雅的东西不一定只是女生喜欢的专利。
      开了锁,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陈凡生的大学本科、硕士毕业证书、学士学位证书,那可是十几年寒窗苦读所得。最里面角落有两张纸对折放在一个塑料书皮里,很久没有跑出来的记忆一股儿脑儿全来了。
      第一页上是借条,当时两个人突然要提起结婚的事情,陈凡生根本没有钱购买房产,而白秋言的父亲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有套房子,他希望他的女儿有一个安定的家。
      最后,在白秋言的父亲的帮助下,他们买到了房子,结了婚、办了酒,才算是满足了她母亲的愿望。陈凡生那时候并不知道她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养母那时候已经得了癌症,母亲说希望他毕业后半年内结婚,这是对他最大的希望。
      和白秋言结婚,是陈凡生不得已而为之的,当时他们两个算是认识不到半年的普通朋友,白秋言刚刚被秦冬甩,陈凡生一直对一个女孩念念不忘很多年,那也是他为什么又回到这个城市的原因,可是陈凡生很孝顺,他不希望母亲伤心,即便母亲要求他半年内结婚的消息让他很为难,但是他还是想照办,他知道母亲这么多年养他的不易。
      那时,白秋言刚找了一份工作,听说是美资企业,栗靓和卜梅都羡慕的不得了,谁知道遇到了个变态的女上司。试用期的时候就百般刁难,工作交接只有一个星期,她晚上义务加班,变态上司说她没效率;她接个电话,变态上司说她声音大,把公司当成菜市场;诸如此类的事情,枚不胜举,害得她天天在卜梅和栗靓跟前掉眼泪。
      后来白秋言才明白,当时变态女上司和香港的人事经理都面试了白秋言,香港的人事经理同意,变态女上司不同意招白秋言,结果虽然是进了公司,却成了她们斗争的牺牲品。
      除了卜梅和栗靓,白秋言的另外一个诉苦对象就是陈凡生,只是没有像卜梅和栗靓那么频繁。
      试用期满前的一个星期,变态女上司找白秋言谈话,那次谈话给了白秋言致命一击,女上司冷冷地说:“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份工作,建议延长试用期一个月。”“啊?”白秋言不争气的眼泪就留了下来,不等白秋言的回答,那变态女上司就说:“你利用明后两天考虑考虑,下周一给我答复,我还有个会要开。”然后留下满脸是泪的白秋言。
      白秋言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屈辱,真想破口大骂“老娘不干了”,可是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她不希望“试用期不合格”这个词永远地留在她的心海。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接到陈凡生的电话,陈凡生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她接起电话,未语泪先流。
      那一个晚上,成了白秋言的独唱,全是骂变态女上司的,陈凡生也附和着。其实,陈凡生本来找她是希望得到她的帮忙的。他希望“十一”能假扮他女朋友回趟老家,让他妈妈放心。可是,直到最后白秋言烂醉如泥,他都没有机会开口。
      那一天,白秋言在陈凡生的家里过的夜,晚上酒醒后,看到陈凡生躺在小小的沙发上蜷缩着身体的睡态,那一刻,她有些许的感动。
      她起身上厕所的声响惊醒了陈凡生,陈凡生问她是不是好些了,她说好了,然后尴尬地说对不起。
      陈凡生直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才有机会张口讲他的事情,虽然极难开口,可是为了让母亲放心,他还是说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白秋言。”陈凡生低着头,脸一点点变红。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怎么有点不像你。”白秋言边吃着油条边说。
      “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同不同意都没有关系,千万别影响我们交朋友。”
      “知道了,说吧。”白秋言想着肯定是借钱。
      “我妈一直催我结婚,说想抱孙子,可是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十一’回家她肯定又要唠叨了,我就想…”陈凡生欲言又止,其实明白人已经听出来了。
      这下轮到白秋言脸红了,她倒愿意他是借钱,虽然是假装,但是也觉得非常难为情,毕竟,那时候的白秋言对陈凡生只是朋友的交情。
      “不同意没有关系的,算了算了,当我没说,以后还是朋友。”陈凡生看到塞了满嘴油条的白秋言的慢慢变红的脸,赶紧补充道。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白秋言说:“可以。”
      十一回到家里,母亲的问话让陈凡生和白秋言措手不及。父母对子女的爱有时候又很贪婪,没有考上大学的时候,担心考不上大学,考上大学了,担心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了,担心找不到另一半,找到另一半了,开始从担心变成了催促:什么时候结婚?结了婚就开始催促:什么时候要孩子。
      陈凡生的母亲也是和天下母亲一样的,她就是希望看到陈凡生结婚,当她听到凡生说不着急结婚的时候,就拿出了医院的检查报告,说:“我老了,身体不好,看着你们结婚,互相有个照应,我就放心了。你看看我身体不好,检查报告上说,我是乳腺癌,你难道让我死的时候都看不到你结婚吗?”
      当母亲的检查报告拿在陈凡生的手上时,他嚎啕大哭,母亲却接着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你妈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现在就求你这一件事情,你都做不到吗?”“结,年底就结,妈,不过你要保证先去看病。”谁知道母亲破涕为笑,说:“不能反悔了,就定今年年底。”“妈,那我明天陪你去医院。”“去什么医院,你记得你小伟哥吗?”“当然记得。”“他回来咱们市里当医生了,我见到他就想到了这一招逼你结婚,检查报告是假的,他帮我做的假报告。”“妈,你拿什么要挟不好?拿自己的身体来吓人。”“总之,年前结婚,否则我真被你气的得癌症。”
      白秋言是在门后听到这一对母子的对话的,忍不住笑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陈凡生年前要结婚,可是对象不可能是白秋言。
      生活中有太多的巧合,无巧不成书,有些巧合促成了好事,有些巧合造成了误会。回到S市的陈凡生和白秋言依然维持着朋友的关系,可是秦冬结婚的消息却传到了白秋言的耳朵里,像一颗流弹,瞬间击中白秋言的大脑。
      陈凡生记得很清楚,白秋言打电话给陈凡生,电话里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年前结婚吧!”那一刻的陈凡生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的,他知道那一时刻的他们互不相爱,没有任何需要结婚的理由,然后就听到了白秋言的第二句话:“我知道,你也清楚,我们彼此并不相爱,只是你需要找人结婚敷衍你妈妈,我需要找人结婚挽回我的面子,这年头,恋爱、结婚、离婚都可以是假的,还有什么不可以。我们可以签一个婚姻契约,十年怎样?”“你喝酒了吗?”陈凡生不敢相信这是白秋言说出的话。“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这一刻,我就是想和你结婚,婚期十年。十年后,也许,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已不是我们;也许,不到十年,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已不是我们;也许,十年后,我是你,你是我,那是我们最好的结果。” 电话里的白秋言,陈凡生能听出无尽的伤感,他不顾一起地跑去了白秋言那里。
      两个人疯玩、疯喝,醒来的时候,陈凡生就看到桌子上两个人醉酒后的婚姻契约,还有双方的署名。
      陈凡生看着手上的婚姻契约,想着白秋言的话:十年后,也许,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已不是我们;也许,不到十年,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已不是我们;也许,十年后,我是你,你是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是我们最好的结果。他以为,十年后,他们已经达到了“我是你,你是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最好结果了。
      难道这个婚姻契约是他们婚姻的一个魔咒吗?他不甘心,他曾经那么努力地维系这段从契约开始的婚姻。
      那时,当他们打算结婚的时候,遇到的最大的阻碍却是白秋言的父亲,他除了要求有套房子之外,还要求不能和父母一起居住,这却难倒了陈凡生,他最不希望从母亲那里张嘴要钱,而且是那么大一笔,更不希望告诉母亲,她不能和他们同住,只有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了。最后白秋言的父亲出了首付、出了一年的按揭,婚期也推迟了几个月,直到来年的春天,房子装修完毕,搬进新家的时候,才领了结婚证。
      十年来,他们先结婚,后谈恋爱,在婚姻的路上越走越顺,越走越远。可是,现在秦秋出现了,带着陈凡生十七岁的耻辱和刚刚被拍到的裸照,白秋言能接受所有的这一切吗?
      与其在未来的争吵中耗掉他们的幸福,还不如在和平的情况下履行婚约契约,这个想法使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仅仅是这些吗?还是他根本也放不下自己现在所争取到的一切,比如跨国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如果秦秋把那份旧年的报纸送到董事会那里,他马上要续签的总经理的位置将一定保不住,想到这里,陈凡生心如刀绞,头剧烈地疼痛。

      “秦秋,非要这样子吗?”陈凡生打通秦秋的电话,披头盖脑地问道。
      “离开白秋言,好不好?”秦秋几近于祈求地说道,她是深爱陈凡生的,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爱没有变,当她再次看到陈凡生,那爱又一次翻滚而来,可是有些东西变了,比如,她和弟弟的感情,她想挽回唯一的弟弟的感情,她知道她和陈凡生已经完全回不去了,可是她和秦冬是可以回得去的。
      “为了你弟弟,你卑鄙到牺牲我的全部?”陈凡生的愤怒丝毫没有一点减弱。
      “你只是失去了白秋言,可是你还可以留住你拼了这么多年的事业,我弟弟现在缺的是爱情,是我曾经亲手拆散了的爱情。”秦秋一直想着和陈凡生的再次见面,从来没有想到伤害他,也许这种伤害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她和陈凡生也许可以重新开始。
      “就凭那发黄的报纸吗?你知道那并不能使你有百分百的胜算。”
      “我相信众口铄金的力量,要不然你不会突然在我的生命里消失。现在你只是失去白秋言,如果闹开的话,你失去的不只是白秋言,还有你的事业和你的名声,你考虑清楚再说。”
      “你真的希望在我的生命里饰演一个这么卑劣的角色吗?秦秋!”陈凡生几乎是狂吼出秦秋的名字。
      电话这头的秦秋早已泪流满面,她这几天上百次的问自己,她真的要这样做吗?每次答案都不同,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秦秋没有回答陈凡生的电话,而是默默地挂断了手机,含着泪送出了绝情的短信: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思考,一个月后如果你没有任何消息,我会直接找白秋言,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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