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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难得休闲 ...

  •   白秋言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陈凡生的鞋子胡乱扔在地上,知道他回来了。她叫着“老公、老公”跑进了卧室,看到凡生虚弱地躺在那里,满脸通红,她赶紧用手摸了一下凡生的额头,手好像触电了似的很快抽了回来。
      白秋言嘴里叫着“凡生,醒醒!凡生,醒醒!”手不断地在凡生和自己的额头间交换。
      只见凡生微睁双眼,看到秋言焦急的脸,说:“秋言,我好像发烧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嗯,你的脸都发烫,我现在送你去医院。”白秋言急匆匆地说到。“不用了,去拿点退烧药给我就行了。”“不行,太烫了,必须去医院。”
      凡生拗不过秋言,硬是被秋言拽了起来。凡生少气无力地起了床,让秋言帮忙拿了一件休闲外套,摇摇晃晃地坐在了换鞋子的凳子上。秋言手里拿着衣服,一边蹲下来帮凡生换上了鞋子,然后拿起包,反锁上门,和凡生一起乘电梯下去了。
      一路上车很少,的士司机车开的很快,二十分钟后到了博大医院,白秋言和陈凡生下车,司机又匆匆忙忙地去接另一波客人了。
      医院里人山人海,白秋言自言自语道:难怪路上人少,都跑医院来了。只见陈凡生痛苦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终于等到了陈凡生的号。那时,白秋言已经帮陈凡生量了体温:39.7℃。是一个很胖的医生看的病,她用胖胖的手翻了翻陈凡生的眼睛,看了看舌苔,又拿着似冰糕棍的东西伸进陈凡生的喉咙,然后冷冷地说:“病人需要输液。”白秋言看了看医生,再看看陈凡生,医生专心地在开着处方,那张冷冷的脸一晚上不知道被多少病人看过。
      拿着处方,白秋言先安排陈凡生在一个位置上坐下,自己去交费、拿药,一系列事情做完后,回到陈凡生的位置,远远地就看见陈凡生双眼紧闭,无精打采。她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疼万分。
      不忍心惊了他的睡意,可是又不能不输液。于是轻轻地喊醒陈凡生,说:“走,咱们快点输完液,就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了。”
      “都两次了,还没找到血管呀!”白秋言冲着小护士发着脾气,陈凡生拉了拉她的手,眼神示意没有关系。
      小护士呆若木鸡,不敢下针。陈凡生温和地说道:“是刚来实习的吧,没关系的,再一次就好了。”
      小护士死命地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陈凡生的胳膊,终于找到了血管、插上了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向陈凡生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红着脸走了。
      看着小护士离去的背影,白秋言心里还在闹着别扭,说:“他们这样子不专业,你还纵容他们。”
      陈凡生则说道:“每个人都有刚开始的时候,对不对?你希望她很快就像那个胖医生那样冷漠吗?”
      “你也看到那女医生的冷冰冰的脸了呀,我以为你看不出来啦。”白秋言开玩笑地说,想打破刚才的气氛,也突然想到了自己当时刚刚踏入职场被那个变态主管折磨的样子,一切都怯怯地。
      “除非我是这个样子。”陈凡生把眼睛尽力往上翻,露出了白眼珠子,然后对着白秋言。白秋言忍不住笑了,她知道陈凡生为了逗她开心,强装的样子,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白秋言把手放在陈凡生的眼上,说:“好了,我不生气了,你别乱了,一堆人看着呢。”
      旁边两对夫妻,一对年轻的,一对老的,确实都会心地望着他们笑了。陈凡生这时候才说:“我确实很累,想睡会儿。”说着靠着椅子眯上了眼睛,白秋言望了望周围,全是输着液的病人和陪护人员,有老的,有少的,有男的,有女的,有一种表情是相似的,病人脸上的痛苦,陪护人的疲惫。她看看陈凡生那张俊俏的脸,那么安静。要不是陈凡生发烧,她本来想和陈凡生春宵一度呢,早上“大姨妈”刚走。可是,现在只能呆在这拥挤的医院里,看着这些痛苦的人和痛苦的凡生。
      睡着的凡生的手还紧紧地握着白秋言的手,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把她丢了似的。快两个小时过去了,白秋言的眼睛不断地在陈凡生和输液瓶之间徘徊,当看到最后一瓶输液水快到瓶口的时候,她兴奋地不得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钟了。白秋言知道陈凡生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她自己也是在陪护输液的时候随便吃了点面包,她问陈凡生要不要吃点面。陈凡生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地,只想能尽快睡觉,于是两个人就睡下了。
      突然,白秋言被陈凡生的喊声惊醒,白秋言摸着开关,把灯开开,时间是六点五分,发现陈凡生还在睡觉,出了一身汗,嘴里还在喊着“妈妈、妈妈”,脸上呈现出非常痛苦的表情,白秋言从来没有听到过陈凡生说梦话,并且这么痛苦的叫喊着的梦话。
      她想肯定是因为发烧想妈妈了,人在生病的时候最容易想亲人,加上男人平日里最不容易表达自己的这种柔弱的感情,所以白秋言特别能理解也许这也是一种释放,但是白秋言也有点糊涂,婆婆去世三年了,凡生都没有如此表达过思念,这思念里饱含了痛苦。
      这时,凡生突然醒了,愣愣地看着白秋言,说道:“我刚才做了个吓人的梦。”“难怪你拼命地喊‘妈妈’?是不是想让妈妈帮你呀?”白秋言看着凡生出了一身汗,心里就踏实了,玩笑又开了起来。
      “真的,我竟然喊出来了!”陈凡生想转移开这个话题,于是摸着肚子说:“言,现在几点了,我怎么感觉这么饿。”
      “肯定饿了,昨天晚上到现在没吃饭,我现在给你去弄点面吧。”白秋言边说边起身去洗手。
      “你今天请个假吧,折腾了一晚上你也没有睡觉。”凡生看着镜子里的白秋言说道。
      “不行,最近我们老板正找我麻烦呢。”白秋言边说边洗脸。她本来打算只洗下手,先去做饭,喂饱陈凡生的肚子,可是起来了之后,才发现太困,两个眼皮不断在打架,只好一起完成,也好使自己清醒起来。
      “言,如果累的话,就别干了。以前,我一直希望你有你自己的工作,这样才不会感觉脱离社会;如果你真的累的话,就回来吧,我们现在又不缺钱。”陈凡生心疼地看着镜子里不断揉着眼睛的白秋言。
      “我要‘吃自己的饭、流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白秋言说完做了个鬼脸跑去厨房了。
      陈凡生懒懒地躺到床上,高烧退后,还是感到浑身无力,加上出的汗黏在睡衣上面,感觉非常不舒服,最让他不舒服的是他的梦,他梦见妈妈拿着刀不断地刺向他的胸口。
      没多大一会儿,白秋言就端着热乎乎地面条过来了,陈凡生早已睡意全无,起身说:“我到外面的桌子上吃就行了。”陈凡生知道白秋言最讨厌在卧室里吃东西。
      “就在卧室吃吧!”看着虚弱的陈凡生,白秋言心疼不已,她记忆中很少有陈凡生生病时的样子,好像陈凡生从来没有生过病,反倒自己一点点小病就撒娇的样子倒是历历在目。
      陈凡生接过面条碗,还是坚持走了出去,白秋言就坐在陈凡生的对面,看着陈凡生一口一口地把面条送进嘴巴里,不一会儿,额头就浸出了汗珠,凡生说:“乖,再去睡会儿,今天请个假,休息休息。”
      本来白秋言不想休假,毕竟她还想守着这份工作,可是想到陈凡生需要照顾,就说:“我这就去给老板发个信息请个假。”说着去找她的手机,一边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边低头发着短信,然后双手一摊,对着凡生做了个鬼脸。
      陈凡生吃过面条,说:“言,你再去睡会儿吧,我想出去走走。”“我陪你。”白秋言急忙去换衣服。“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就行了,今天感觉好多了,想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我陪你,好久没有一起在小区走走了。”
      陈凡生和白秋言下了电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向那块有着鹅卵石的地方。凡生说:“还记得这个地方吗?”“那当然,每次你都输给我,这可是我的胜利之地,怎能不记得呢?”“要不是我让你,你怎么能赢我。你一输,总是想掉眼泪。”说着,陈凡生刮了白秋言鼻子一下。
      那时候,他们才刚搬到这里,两个人的感情也不深,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就喜欢来这里找乐子。两个人比赛在鹅卵石上走路,看谁坚持的时间长。白秋言比较较真,第一次陈凡生赢了她,看见她的眼泪充满了眼,就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那之后,陈凡生总是让着她,让她当赢家。其实,陈凡生并不知道,白秋言流眼泪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那时的她,看到陈凡生总是会想到秦冬,总是想如果把陈凡生换做是秦冬,她会多么地幸福。
      可是现在,白秋言搀着陈凡生的胳膊,是那么的幸福。
      “我今天要是好好的,就再和你比试下,非要超过你不可。”陈凡生深情地看着白秋言的眼睛说道。“可是你平时好着的时候,你也早就不玩这个了。”白秋言有点责怪地说道,她是在抱怨陈凡生自从当了总经理之后,把好多时间给了他的工作和应酬。
      说着,白秋言又觉得不对,不应该在陈凡生生病的时候还在抱怨他,于是改变了话题:“走,到处走走吧。”“哎,言,那个脑瘫的孩子还在吗?”“怎么突然想起他了?在,还是那个样子,怪可怜的。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他的爷爷奶奶,竟然能这么多年如此照顾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有这样一个孩子,你觉得你能坚持这么久吗?”“我想我不能坚持,再说了,别想那么多了,你连孩子都不打算要,也没有可能有这样的孩子。”说到这里,白秋言有点落寞,也许开始她也是同样不要孩子的,但是看着卜梅的画画一天天变的可爱,她突然有很强烈地做妈妈的欲望。
      边说边走,他们来到了小区位于中间的空中花园上,在凉亭那里,看到了那个脑瘫的傻孩子,坐在儿童推车上,睁着无神的眼睛,头略微耷拉着,口水流着,毫无生机,只有眼珠子转动的时候你才知道他还活着。爷爷和奶奶就在旁边下着象棋,陈凡生和白秋言走到跟前,孩子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倒是奶奶抬头和白秋言打了个招呼,因为之前卜梅经常带着孩子来这里玩,大家经常打招呼。
      “阿姨,你啥时候学会下象棋了?”白秋言笑着说道。
      “还在学,老伴儿说反正闲着也没有事情,就陪他下下棋。”边说边指指对面的老头,老头也露出了笑容。
      “挺好的,反正咱小区里有这些固定的象棋桌子摆着,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白秋言边看他们下棋边说。
      这时老太太已经忙着应付她被将的军了,也无暇顾及跟白秋言说话,全身心投入在棋中,这景象让你怎么也联系不到那是一对照顾了好多年脑瘫宝宝的老两口。
      白秋言和陈凡生继续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小区有四个标准的篮球场,篮球场的旁边是四个标准的羽毛球场,中间有一个圆形建筑,是室内锻炼项目,放着锻炼用的自行车、跑步机、振动带等等器械,陈凡生近几年来很少享用这些资源,都在忙他的工作。
      白秋言和卜梅倒是这里的常客,周末的早上,两个人规定“周末一小时”,也就是周六、周天早上半个时候的器械健身,半个小时的乒乓球健身,有时候,画画如果醒的早,就带过来当球童,负责捡球。
      “凡生,你要注意身体了,主要是平时要加强锻炼。你看,这次病的吓人。”白秋言关心地说道。凡生点了点头,手搭在白秋言的肩旁上,用力搂了搂,说道:“有个老婆真好!”“知道就好。好了,咱们不走了,你必须得多躺会儿。”白秋言说着便拉着陈凡生的手,要回家,凡生只是顺从地跟着,走过室内锻炼场的时候,门口有十几个老太太正在放着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尽情地跳着广场舞。
      白秋言忍不住身体也跟着扭动起来,陈凡生突然说:“言,你也跟着大妈们跳跳,让我想想你老年的样子。”
      在陈凡生面前,白秋言一点也不扭捏,她在最后一排的最角落处站定,开始跟着节拍跳了起来,虽然和老太太的舞步不一样,白秋言也不管,因为她的心里只有陈凡生是唯一的观众。
      陈凡生看着翩翩起舞的白秋言,无限感慨。他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出去拍照,她让白秋言摆几个姿势,白秋言就是不肯,那时候还只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白秋言为了让他开心,广场舞都跳了起来。
      白秋言气喘吁吁地过来,问道:“怎么样,我跳的还不错吧?”“嗯。”陈凡生点点头。“我跳了半天,你就一个‘嗯’打发我。”“别着急,我还在找配得上你的词语呀。”“你这气也喘的太大了吧。”惹得陈凡生不禁笑起来,说道:“婀娜多姿,怎么样?”“少来,别那么虚伪了。”
      他们俩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开了,只见卜梅急匆匆地拉着画画从里面小跑出来,嘴里说着“迟到了,迟到了”,也不打照面,就飞奔而去。搁在平时,白秋言就会奚落她一番,她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样子,可是今天她看着卜梅和画画匆匆离去的背影,却觉得开不了口,她知道卜梅的心里还在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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