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NO.1 细水长流》蓝曦

3、03

　　小亮的成长一日千里,不但是棋力,还有身高,气势. 上了中学后,突然感到亮已经是半个大人了.如果他今年打算参加职业考试的话就算是迈入社会了.
　　我再次感叹亮的成长是缺少童年的. 突然有点好奇那个让亮生气不忿的孩子,希望能见见这个赢了我儿子的孩子.

　　和平常日子一样亮很早就起来吃早饭然后打谱再准备上学.但是,今天亮的表情明显流露着紧绷的情绪.
　　"怎么了,亮?"
　　"没有." 又是那种心虚的笑容.
　　"亮,我记得你是13岁吧?"
　　"呃? 妈妈什么意思?"
　　"我不是跟23岁,33岁的塔矢亮在说话吧?老是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你真的和你爸一样.亮,你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从来不用其他人担心,自己能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担心你, 把所有东西压在自己的心里,对你的棋也是不好的吧."
　　然后只剩下默默吃早餐的声音. 唉,看来这回让儿子讨厌了.亮拿着书包出门的时候,我正在收拾桌子.
　　"妈妈,今天在学校举行中学围棋比赛."
　　我呆了一会,不明白亮这么说的原因."呃?亮要参加对吧?"
　　他点头然后上学去了.

　　我收拾好房间后坐在侧厅捧着茶杯看着庭院,竹筒在一声声地敲着石头,有规律地一下一下,不快不慢.如同时间,永远是同一个速度在你眼前溜走.但是,人生的时间并不知道有多长,有时也需要慢下来,学会掌握那种速度. 老是绷紧那条弦, 我真替他们两父子担心.
　　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朋友,生活和秘密,妈妈当然不好干涉,所以亮的房间我从来不进.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他能自己对我说.
　　要是这个家人人都像块石头,还怎么过.

　　自此上了中学又参加了围棋部,亮的回家时间比以前晚了,饭后还要下棋和复习功课,变得我自己的时间就更多了.连偶尔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亮似乎在拼命努力追赶什么人一样,除了学习就是下棋看棋谱.
　　行洋的生活就更不用说了. 时间越来越多的我除了写饮食专栏外,还开始学起了英文. 读书的时候学过英文不过太久没用,大概就只有中学水平了,高中生都比我好的程度,我决定报学习班提高英语.
　　学习语言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这正合我意,免得胡思乱想.况且,我一直记得我的一位老师说过,多学一门语言,你就多了解这个世界的一面.既然我不能进入围棋世界,那就看看,除了日本之外的世界是怎样的.
　　参加下午的学习班,发现竟然有不少和我一样的主妇,当然还有一些学生和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女性.不过,坐在同一可教室里就是平等的,我相信只要努力还是会有进步的,塔矢家的人从来就不缺少努力和毅力,我相信自己也一样.
　　当我向亮和行洋说起我参加学习班,如果晚饭有时晚了回家的话请他们自理的时候,我看见他们都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说,"我不能被塔矢家的男人远远走在前头啊." 其实,我只是希望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还有以他们为榜样自己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
　　"小亮,以后英文不懂的时候请多多指教哦."
　　"妈妈,越来越不懂你了.先是写专栏,现在又学英文."
　　"嗯.明子你为这个家努力了这么久也该为自己的兴趣努力啊." 行洋难得的笑了.
　　"呵呵,谢谢你们的支持." 不过他们大概不知道,我写专栏是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小亮,我还是会在专栏偶尔透露亮的生活状况,学英文是为了,如果有天行洋的棋能走出日本的话,我能为他走向世界出一点力.
　　围棋是世界共通的,可是人却不是,没有了语言,还是沟通不能.

　　我边想边笑了一下,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去看亮的比赛.
　　出门的时候被某些东西挡了一下路.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是一个小女孩的灵魂.希望她早些成佛吧.我从小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能看见这些东西了.不过我也只是能看见罢了,并不能做些什么,去找了一个高人看过,他说我灵力没有多少,煞气不足,最好还是少接触为妙.后来小亮出生的时候,他来看过我一次,告诉我,幸好你家两人的煞气很够,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过还是不能和他们多接触.自此之后,我是能躲则躲,那些灵魂不知道我能看见他们最好.

　　一路走到海王,顺着指示牌到达赛场的时候,已经在进行第二局了.我看到比赛表上海王中学赢了第一局.现在正和叶濑中学比赛.
　　虽然对围棋不熟悉,但是也不至于一无所知,这是团体赛我一看就明白,而小亮竟然是三将? 有点不解.亮的棋力高到什么程度我是不清楚,不过行洋清楚,甚至要禁止亮参加业余赛,那不就表示亮在业余界是所向披靡的么.那为什么会是三将?
　　我默默在场边看着,亮下棋的眼神真的很认真,和行洋是一样的.甚至,这种眼神是和行洋下棋时没有的.和行洋下棋时,亮虽然是认真,却是带着愉快学习的虚心的眼神,可现在是带着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气势去下的.
　　我不由得望望和他对弈的孩子.
　　有着金色留海,面对亮也不会胆怯的孩子.名字,进藤光.

　　而让我不能移开视线的是那个孩子身后的魂魄.那个灵魂带着高高的帽子,一袭白色狩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我震撼于竟然有这么有气势的灵魂,是从灵魂深处散发的迫力,一瞬间,我只感觉到这个灵魂的力,却感觉不到其他.耳边几乎听到他的呼吸声般.
　　[五之十七,目外.] 声音似流水一样,轻柔却不纤细,透着源源不绝的生机.
　　那个叫进藤的孩子把棋子放到同一个地方. 我瞬间明白,其实是那个灵魂在和我的儿子下棋. 我震惊地呆在当场,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灵魂,第一次期望那个灵魂能够感应到我的注视.不过可能不大可能,毕竟那个高人说过我没什么灵力.
　　亮应了一子,那个孩子停了很久,应该说那个灵魂在思考了很久,然而,那个孩子再次下子的时候却和那个灵魂指示的地方不同.
　　亮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那个孩子越来越紧张. 我淡淡笑着看那个灵魂一会惊讶一会兴奋一会又苦恼地叫着光仔让我下棋吧...可是那个孩子不为所动仍然很认真地和亮在对弈.
　　"别...别开玩笑了!" 亮突然愤怒地站起来.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表情.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亮几乎是敷衍地下完那局棋,收拾棋子盖上棋盒愤然离去.亮的背影告诉我他是多失望和多愤怒,我听不清他最后背对那个孩子说什么,可我看到那个被亮打败的孩子受打击的表情.一直到海王的三个孩子都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进藤双手揉着裤子,抿紧嘴唇忍着不哭出声音却止不住泪水的表情. 和小亮那次回家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我知道这个孩子对围棋的热爱或许不比亮少. 后面的灵魂摸着他的头安慰他,他也毫无所觉.

　　我尾随他们一直离开了海王中学,在犹豫应不应该叫住他呢. 可是,我又确实想和这个孩子谈谈,单是这个灵魂我就很好奇.更不要说我确信这个孩子就是打败亮的人.
　　可是,似乎又太冒昧了,我只是亮的妈妈而已,不该管儿子的事,亮会不高兴的.况且,我该和他谈什么? 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的妈妈似乎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还在犹豫的时候,那个孩子走到我面前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阿姨."
　　既然都打招呼了,我决定稍微问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你好,进藤."
　　"呃...你...你认识我?"
　　"我刚刚看了你的比赛.我是塔矢的妈妈." 我微笑着说.
　　"啊啊!塔矢的妈妈!"
　　"别叫那么大声,我可以和你聊几句吗?"
　　他点头,有些惊慌的神色.难道他以为我会指责他吗? 听见他小声说,佐为,塔矢的妈妈会不会说我欺负了他的儿子啊? 怎么知道...看起来不像吧.
　　"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什么都东西?" 原来他叫SAI.
　　"啊,塔矢真幸福有这么会做菜的妈妈,我每次都有看伯母写的专栏呢!每次都看得我很饿...看见伯母我就想起你介绍的菜."
　　"哈哈. 谢谢你.进藤.你喜欢吃什么?"
　　"拉面!"
　　"那我们去吃拉面吧." 这个孩子比亮坦白多了.而且吃东西是打起精神的最好方法.饿肚子人更容易消极.
　　"那个...那个...太麻烦伯母你了."
　　"不麻烦,我也有事情想知道.麻烦你才是."

　　在拉面馆我选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来.捧着热气腾腾的拉面,进藤呼啦呼啦地大吃起来. 真是不一样的孩子.
　　"刚才没法和你打招呼请见谅,SAI.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进藤一口面掉到桌子上,叫目瞪口呆可能还没有灵魂出窍那么贴切. 我急忙拍拍他的肩膀,"进藤进藤!没事吧?"
　　好一会他才摆手说, "没没...伯母你..."
　　"我能见到灵魂,但是你可以保密吗? 我也会对亮保密我曾经见过你的事情."
　　"嗯.一定一定!"
　　"我想知道那次赢了小亮的是SAI吗?我今天看了你们的比赛,后半段是你下的,小亮却生气了."
　　进藤放下筷子,慢慢点头说,"是的.塔矢是输给SAI,不是输给我."
　　"进藤也请继续努力吧.亮是从两岁开始下棋的,你玩的时间和他下棋的时候大概差不多."
　　"对...对不起,我先走了!谢谢伯母!"向我鞠了一躬就匆匆离去. 有点太过分了刚才那么说,虽然是事实,却是又打击到这个孩子了.
　　付过钱离开的时候想,不知是否有机会再见那个孩子.
　　那天回家后,亮说要参加今年的职业考试. 犹豫那么久都没有做下的决定却是和进藤的一局棋之后决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