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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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摞文件被砸在了办公桌上。
章赫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蔡蒋珍：“现在下班了，这些东西我明天再处理吧。”说着，就要站起身。
蔡蒋珍猛地把章赫又按回坐椅上，章赫不解的看着她。
“文件明天处理可以，不过有些话今天一定要谈。”蔡蒋珍毫不避讳的一席话引来一些还没走的同事的关注。
章赫忙说道：“好，我们出去说。”
一走出大楼，蔡蒋珍的脚步就慢下来，最后停在了单位的大门处。
“章赫，你说我们这些同期进单位的人里面，我就看好你，觉得你是个挺不错的人。”一停下，蔡蒋珍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要不，我也不会把我最好的朋友介绍给你。。。”
说到这里，章赫已经猜出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现在倒好，昨天晚上，兰兰跑我那儿去哭了一夜！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就一个劲在那儿哭。最后好不容易开口了吧，说是要和你分手！你说你们两个人闹得什么事吧！原来不一直都好好的吗？”听蔡蒋珍的口气，觉得这错都出在章赫身上，不过也确实如此。
章赫苦笑一声：“她要跟我分手，我有什么办法。”
“你这说的什么话。”蔡蒋珍的眉头皱成一团，“多大个事啊，就要分手。她现在说分手，还不是说的气话，我也是女的，这种事我当然比你清楚，不过你也不能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啦！”
“只怕她这说的不是气话。”章赫长叹口气。
蔡蒋珍露出吃惊的表情：“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昨晚上问她她也不说。不过，至于到这样不能挽回的地步吗！前几天兰兰还挺高兴的跟我说，什么今年过年要跟你一起回家，本来是个很好的事，现在就因为一点矛盾就散伙？”
是啊，章赫答应他妈，今年过年一定带女朋友回去，而且，他不是还用这样一条理由拒绝了陈志良吗？
章赫默默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蔡蒋珍拍了个巴掌，“肯定不是不能解决的事。你们男人啊，有时候不要拉不下那个脸面，偶尔吃点亏，就能挽回很多事，也是为你自己好嘛！”
“那是。。。”章赫见蔡蒋珍露出一脸得意地笑，似乎对于自己成功的劝和感到满意，“不过，她现在根本都不理我，也不跟我联系。”
“哎，这你放心，我这个媒婆也不是白当的啊！”蔡蒋珍冲章赫眨眼道，“我今晚叫了兰兰到家里来吃饭，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章赫自己并没有什么主见，蔡蒋珍见他不吭声，就当是默许了，便拉上章赫一同回了家。
到了家，蔡蒋珍就从冰箱里翻出一大堆蔬菜肉类，催促着章赫去做饭，说是这是他们进行的第一步计划。
章赫见蔡蒋珍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好像对于让他们复合很有把握，便也就依着她说的，毫无异议的进了厨房。
七点多的时候，秋兰兰果然来了。章赫从厨房内偷偷向外望，看到女友的脸上一直挂着笑，似乎与平常没什么两样。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还要故作坚强，她一定想要发泄，一定想去恨谁，可是却这样拼命的压抑着自己。想着，章赫不禁感到心酸与愧疚。
“你看谁来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蔡蒋珍故意提高的声音飘到了耳朵里。章赫迟疑几秒钟，还是挪进了餐厅。
他看到秋兰兰的笑容凝瞬间凝固，挑起的嘴角渐渐变得平缓，最后停留在脸上的是厌恶的神情。
章赫早就料想到，见面之后肯定会出现这样的尴尬，他也只能向蔡蒋珍投去求救的眼神。
“啊！”蔡蒋珍似乎也察觉到这沉闷的气氛，忙夸张的笑道，“兰兰你看，今天这些菜全是章赫做的，你看，是不是都是你喜欢吃的？”
“我想回去。”秋兰兰从章赫脸上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回去干什么，就是因为你今天要来，章赫特意为你做了一桌子好菜！”蔡蒋珍急了，拉一把秋兰兰，接着，又冲章赫说道，“章赫，你别在那儿傻站着啊！你快说点什么啊！”
章赫慢慢走到秋兰兰跟前，蔡蒋珍退到一边，做了一个“我先出去”的手势，便悄悄出了门。
蔡蒋珍走了，章赫更加不知所措。本来还想靠她帮到底，可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蔡蒋珍根本不清楚，况且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还是当事人自行解决最为妥当，而外人只能提供见面的机会而已。
“兰兰。。。”章赫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去，最终还是轻轻抓住秋兰兰的手腕。
“你别碰我！”秋兰兰敏感的甩开章赫的手，“章赫，我们已经完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兰兰，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会被女友如此的厌恶，章赫从来都没有想过。
“那是怎么样？”秋兰兰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那你跟那个姓陈的到底是怎么样！”
“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我很早就跟他说清楚了！”话一出口，章赫突然觉得自己好卑鄙，对自己说出的谎话而不齿，对自己用践踏别人的感情说出的谎话而不齿。
“那你明明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明明知道他对你抱有那样的感情，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甚至推掉我的事去见他！”秋兰兰双手掩面失声痛哭，“都怪我自己太傻了，相信你这种人！”
章赫看着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友，他没有开口安慰，也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强行抱住，任她捶打自己的胸口。他只是看着，麻木的看着，脑海中出现的却是那晚在路灯下，陈志良远去的画面。
“给我个机会。”章赫听到自己声带振动发出的声音。
秋兰兰抽噎着，冷笑道：“机会？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请给我个机会。”章赫依旧神情恍惚的说道，“给我个机会证明我和陈志良没有什么。”
“这么想证明，说明你做贼心虚！”秋兰兰奋力擦着眼睛，可越擦，眼泪反而流得更凶。
其实秋兰兰说的没错，章赫是心虚，对于他和陈志良的事感到心虚，他现在想要机会来证明，并不是为了挽回什么，更不是做给秋兰兰看，而是想让自己死心，他是想做给自己看，让自己彻底的放弃。
虽然嘴上说着不再相信，可秋兰兰的心里总还抱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章赫再多求求自己，希望章赫能再多坚持一下，也许自己心里那道墙就会瓦解。可说到这里，对方却没了回应，秋兰兰只好接下章赫的话：“那好，那我问你，你怎么证明。”
“其实，我已经跟他说了要和你结婚的事。。。”好半天，章赫又开始心软了，觉得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你跟没跟他说，我怎么知道。”秋兰兰打断章赫的话，对于他的态度不像刚才那般强硬而感到生气，“你要是真的想证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算是给你一点惩罚，秋兰兰这次也是铁了心，不打算就这样轻易饶了章赫。
“什么意思？”章赫惊觉的盯住秋兰兰满是泪痕的脸。
“就是说，我不相信你，所以要找其他人作证。”秋兰兰不客气地说道，“你要是真的想证明，这个星期天，我们订一桌酒席，把朋友都请来，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当然，还得请陈志良。。。”
“兰兰，请人吃饭没有问题，我觉得没必要把陈志良也请来吧。”章赫实在难以想象，以女友的性格会想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只要我以后不再跟他来往就可以了吧，何必多此一举把他请过来。。。”
“是你自己说要证明，我现在给你机会了，想不想做，你自己看着办！”秋兰兰话音刚落，蔡蒋珍就从外面回来了。
看到两人还是维持着自己走之前的站立位置，蔡蒋珍后悔自己回来早了，估计他们的问题还没解决。不禁尴尬的打招呼道：“你们，还没吃饭啊，饭菜都凉了。”
“小珍，章赫说星期天请我们吃饭，你一定会来吧！”秋兰兰转身向门口走去。
“啊？”蔡蒋珍先是一愣，看到秋兰兰开始穿鞋，她才连忙点头，“会啊，章赫请客，我哪有不去的理！”
“那我今天先走了。”不等人开口挽留，大门就在秋兰兰身后重重关上。
“你们，和好了没？”蔡蒋珍又看向章赫，“怎么你要请吃饭？难道是和好了？”
“也许吧。。。”章赫叹了口气，也走到门边。
“什么叫也许？好了就是好了，没好就再努力嘛！”蔡蒋珍对章赫的回答嗤之以鼻。
“只要星期天我的客请得好，也许就能和好。”章赫拉开大门，“我走了，星期天一定要赏光啊！”
章赫走在寒冬的大街上，摸出一支烟衔在嘴里，却想起自己没带打火机。烟草味透过滤嘴浸满口腔，他又想起了那个人，想起当时说要证明的人是自己，后来又说不要请那个人的也是自己，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已经不能明白自己的想法了，如此的犹豫，如此的迷茫。“这不是我自己”，章赫心里有个声音说着。当年的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寻找那个人，可以毫不迷茫的说出心里的话，而那样的自己却被现在躯壳里面的这一个全盘否定，而那样的自己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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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会要来，对于这样的一个星期天，章赫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秋兰兰很早就向自己的朋友发出了邀请，以至于那天到场的没有一个不是秋兰兰的朋友。这就是女友所说的“证人”，是这场闹剧一样的“官司”里不可缺少的，当然，更不可少的就是章赫与陈志良这两个当事人。
可等所有人都到齐了，也不见陈志良出现。秋兰兰难免有些心急，找了个理由把章赫拉出包厢问话。
“你跟他说了没？”刚才当着大家的面，秋兰兰还满脸笑容，轻声细语，一出门，马上就拉下脸，口气也是冷冰冰的。
“没有。”章赫回答的也很干脆，这种事情，他实在做不出。
“你。。。”秋兰兰瞪大眼睛，却也没说什么，索性掏出自己的手机翻找电话号码，“好，你不打，我打。”
意识到陈志良经常接送邹娟的儿子，而且还约过一次秋兰兰，所以女友很有可能留有他的电话，章赫这才有些慌乱。
“你别闹了！”章赫想要夺过秋兰兰的手机。
“是你要闹成这样的，现在来说有什么意义！”秋兰兰一下退后好几步，拨通了电话，“喂，陈志良吗？你现在马上过来，章赫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章赫无能为力的站在一旁，听着女友在自己面前报出酒店的位置和房间号，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
电话挂断后，秋兰兰狠狠瞪了章赫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包房。
好吧，这场“官司”是你赢了，如果陈志良来的话。而章赫觉得，陈志良一定会来。
可惜这样的感觉也有出错的时候，直到九点多，所有人都吃饱喝足，闹够了之后，陈志良也没出现，而秋兰兰也并没有宣布结婚的证言，因为这本来就是做给陈志良看的，主角不来，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章赫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内心的失落感却更加清晰，因为他不相信，陈志良真的没来，陈志良真的放弃了，明明那天走的时候眼神还是那样不舍。也许对方早就不在意了，可只有自己还在矛盾，只有自己还在担心，就像一个傻瓜，不折不扣的傻瓜。
章赫胡思乱想着，从大堂结完帐，走回一片狼藉的包厢，秋兰兰正呆坐在桌前，盯着面前的烟灰缸。
“我们走吧。”章赫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章赫，你活该。”秋兰兰突然又哭又笑的说道，“陈志良对你根本不是真心的，你被他甩了，现在我也把你甩了，你这是自作自受。”
章赫只是默默地给秋兰兰披上外套：“走吧，一会儿别人要来清理了。”
“章赫，你说句话啊！”秋兰兰突然神经质的抓住章赫的手，“你说，陈志良是不是骗了你！亏他那天还信誓旦旦的说喜欢你，他这是在玩弄你，你就是被他玩弄了，对不对？对不对！”
章赫咬着牙，秋兰兰说的这些他都想过，可是，他自己说过要陈志良消失，是他自己说要陈志良别再来找他，如今对方这样做了，为什么自己反倒更难过。
“对，你说的对。”章赫垂下脑袋，要不是为了安慰秋兰兰，他一点都不想承认。
“哼，你活该，你们两个都活该！”秋兰兰笑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淌，“那你呢？你原来对我，是不是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吧，是不是都是假的！”
“我。。。”章赫思忖着该怎么说出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情，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
秋兰兰也像是回过神来一样，背过身去擦眼泪。
看到是邹娟打来的，章赫想大概与刚才秋兰兰给陈志良打电话的事有关。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对方用命令的语气对自己大喊：“章赫，你快给我过来！”
“什么事？”章赫倒是慢悠悠的问道。
邹娟见章赫这么不紧不慢的，更是着急：“废话少说！你赶快给我过来！”
“过哪里来？你店里？”不知对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飙，章赫依旧慢条斯理的回应。
“来。。。”邹娟似乎也被自己搞糊涂了，深呼吸了几下，语气才缓和了许多：“来市二医院。”
“医院？”章赫一愣，“出什么事了吗？”内心感到些许不安。
邹娟分外平静的说道：“陈志良出车祸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