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执手》风雨幻

16、电影（一）

　　哈迪斯的邮件对于林善来说是意外也是惊喜，因为她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与其设法从其他方面“对付”或者说是试探撒满公司，不如从本行业入手。韩国娱乐圈内歌谣界和影视界之间有一道壁垒，歌手特别是idol歌手想要跨界成为演员很难。撒满公司在歌谣界取得巨大成功之后也想加入影视界，可惜努力多年仍毫无成效，自己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眼下哈迪斯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要论怎么拍电影，林善一窍不通，但是说到那些史上留名的好电影，林善能报出一长串，因为前世的她喜欢看电影，而且是坐在影院里从大屏幕上看电影，享受那种熄灯后和许多人一起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里去的过程。
　　至于电影发展本身，欧美始终走在亚洲前面，无论拍摄技巧还是别的。而亚洲电影也在努力学习，只是效果并不明显。远的不说，昆汀拍摄《杀死比尔》时曾在华夏都城借用影厂作为基地进行摄制。当时几乎影厂里所有员工都想方设法去现场观摩学习，昆汀也没有刻意阻拦，可惜直到拍摄结束也没人真正学到什么。
　　华夏尚且如此，韩国就不必说了。而且这个民族很特别，将自大与自×融为一体。于是就出现这种现象，只要有一个人在国际获得成功，媒体就会大书特书各种吹捧。以娱乐圈为例，全度妍获影后桂冠回国时受到的接待堪比皇后，歌手Rain在好莱坞电影里出演一个角色就立刻被捧成国际巨星，哪怕那部电影当年扑街……由此可以看出好莱坞或者说欧美市场的吸引力多么大（其实不止韩国，全亚洲都一样）。再说娱乐圈里的地位高低顺位是电影演员高于电视剧演员高于歌手高于搞笑艺人，所以对于歌谣界的领头羊撒满公司来说，要说没有打开欧美市场的想法，鬼都不信。否则宝儿也不会在日本成功之后就跑去美国。只可惜东西方文化体系不同，无论歌手还是演员，少有能在好莱坞真正站稳的人。即使是功夫派出身的Jack陈，也不过是闯荡几年留下印记就回来了。或许前去的时候都满怀自信和憧憬，但很快就会发现现实的残酷。任何地方都有排外现象，何况在西方眼里，东方除了神秘之外还有一个代名词是落后。
　　重生之后林善也曾想过不能浪费机会，一定要做点什么。只是一来本身的家世足够让她过上优越的生活，二来不是争强好胜的性格，再加上爷爷和Papa的教育，所以那点小心思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如今哈迪斯的邮件打开了一扇窗户，林善觉得自己可以在不违背对爷爷的承诺的前提下做点事，也可以给自己的小金库增重，甚至可以“适时”给撒满公司一点教训。即使那些蠢事是朴世坤个人行为，但撒满公司始终是源头。林善从不认为自己是特别大度的人，被当面挑衅了还能一笑而过，当然这个“适时”将会是一段相对较长的时间。眼前要做的事就是支持哈迪斯参加比赛并提供所能提供的帮助，比如剧本和资金。
　　既然是自主电影拍摄，就意味着小成本独立电影，这方面的代表作大多是惊悚悬疑类影片。林善很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找出不少小成本影片，经过比较排除，最后确定可行度比较高的有两部，《灵动_鬼影实录》和《活埋》。前者的制作费用不到一万五千美元，却在全球范围内取得了将近两亿美元的收入。后者则是一个导演一个演员再加一台摄像机就能拍摄，虽然口碑和收入都比不上前者但也不差，毕竟制作成本不到五百美元。而且题材很现实，把伊拉克战争、恐×分子、高失业率等因素巧妙串联，在讽刺社会现实方面可谓表现一流。有趣的是这两部影片都有系列/性（前者拍了续集，但无法和第一部相比），而且对镜头的掌控运用都是高要求。毕竟要在九十分钟的有限时间和空间里展示一个完整且有深度的故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关于这一点，林善愿意相信哈迪斯的能力以及南加州大学的教育水平。退一步说即使不成功那损失也有限，还可以重来，失败是成功之母。
　　打定主意，林善着手给哈迪斯回复邮件，但没有详细叙述对两部电影的设想，她觉得如果哈迪斯真的有心就一定会再联系，到时候可以谈一些具体的事项，比如投入和分红。只能说林善猜对了一部分，就是哈迪斯对电影的热爱，但却低估了他的投入程度和行动力。
　　回复邮件之后第三天，林善在仁川国际机场见到了哈迪斯本人，因为两部电影的提议让后者欣喜且心急，所以只带了钱包和护照就登上飞机。幸好某人还记得要在出发前发一封邮件通知，也幸好林善每天都会查收邮件，不然中间会有多少波折真不好说。
　　再次见到哈迪斯本人，林善很惊讶，对方几乎变了个人，看来为了电影吃了不少苦。但眼神和笑容还和记忆里一样，林善稍稍放了心。一见面哈迪斯就向林善要剧本，可林善对剧本创作完全不通，她的凭借就是记忆，只能安抚哈迪斯让他先安顿下来再谈电影的事。于是尽管某人心急，但主动权不在己方，也只能乖乖听话别无他法。
　　林善把哈迪斯带到韩国四季酒店安顿下来，她有这家酒店百分之三的股权，还是在来韩国的前一天Papa特意转让的，基于能在某些时候提供方便考虑。现在看来确实方便，四季酒店对自家股东的优惠可不少。哈迪斯在整理个人形象的时候，林善在餐厅等候，顺便在网上搜索剧本创作格式并把两部电影的基本内容在笔记本上打出来。
　　《灵动_鬼影实录》的故事内容很简单，自由职业者米克和女友凯蒂搬入新居，为了庆祝，米克决定用摄像机记录两人的日常生活。起初一切顺利，但渐渐地某种不安开始蔓延，因为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似乎还有别的生命存在于这所房子里。凌晨时分，摄像机记录下真实发生的灵异事件。时间一天天过去，灵异事件越演越烈，凯蒂受不了想要搬走，但米克不愿意，反而突发奇想要把拍摄到的灵异事件制作成影片。米克如愿以偿，但是当他想离开这所房子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按照正常轨迹，这部电影的导演是奥伦.佩里，电影也是他根据搬家后的亲身经历制作出来的。不过按时间来看这个时候奥伦.佩里还没有搬家，也没有听到奇怪声音的经历，所以林善在实行“拿来主义”的时候没有内疚之类的感觉。
　　至于奥伦.佩里本人，是个电影方面的全能人才，剧组里的任何一个职位他都精通，甚至还擅长宣传和发行。前世里《灵动_鬼影实录》之所以能大获成功，百分之九十的功劳都应归于奥伦.佩里。虽然现在换了导演，但林善觉得即使达不到同样的高度也不会差太多，南加州大学导演专业并不弱，而哈迪斯也不是庸才。
　　《活埋》则是小成本高评价影片里的经典之作，影片讲述了一个在伊拉克工作的名叫保罗的美国建筑商的经历。某一天保罗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活埋在沙漠里的一具棺材里，周围很安静，没有任何生物。保罗身边所有的物品包括一个打火机，一把刀以及一个手机，突然面对死亡之局的保罗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并积极求救，但结果……它比《灵动_鬼影实录》更简单，简单到几乎不需要特别准备布景和道具。影片展现给观众的是独处在封闭空间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助和孤独感，实际上表现了一个关于生和死，埋葬和拯救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让人看到从绝望到希望再到绝望的过程。
　　林善一边回想一边敲击键盘，十分投入，连哈迪斯在桌子对面坐下都没察觉。后者也没出声，耐心等候。
　　按下回格键，保存，林善舒了口气，写剧本果然不是轻松的活。抬手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脖子，再抬头看见对面的哈迪斯，猛地吸了口气，被吓到了。
　　哈迪斯从林善的表情变化中弄明白了她的感受，很开心地笑了，就像小时候恶作剧成功一样有成就感。林善见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笔记本转向并推向前，哈迪斯再次笑了笑然后认真看剧本。
　　一个小时过后，哈迪斯抬起头盯着林善，后者被看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并问道:“怎么了？”
　　“Freya,告诉我你是天才还是怪物？”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个（剧本）不是普通人能写出来的，所以我好奇。”
　　“不用好奇，你就当我是个天才好了。”
　　“好吧，我承认你的确是个天才。”
　　“那么你觉得这两个（剧本）怎么样？”
　　“很棒！”
　　“打算选哪一个？”
　　“为什么要选择？不能两个都交给我吗？”
　　“哈迪斯，你是要参加比赛，难道你确定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把这两个都变成现实？”
　　“Freya，我发现你的想法里有一个误区。没错，参加比赛只需要一部影片，但是比赛过后呢？亲爱的，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所以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帮助我成功的因素。好剧本不是热狗，随处都能买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迪斯的话提醒了林善，她意识到自己犯了只看到眼前的错误。比赛夺冠当然重要，但之后该怎么办？以哈迪斯为例，他想成为青史留名的导演，唯一的办法就是拍出足够优秀的影片，不止一部。一个校内比赛的冠军不能说明什么，如流星一般突然显现的人才在好莱坞并不少见。能够开门红固然很好，但如果无力后续就等于什么也没有，还不如不开始。想明白后，林善深深吐出一口气，点头说道:“哈迪斯，谢谢你的提醒。这两个剧本可以都交给你。”
　　“Freya,非常感谢你的帮助。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除了分红。”
　　“哈迪斯，我提供剧本，至于拍摄的其他事情由你决定。如果在拍摄过程中有资金方面的问题或者将来发行方面有问题，我也能提供一些帮助。至于分红，百分之十。”
　　“Freya,你不能这样，虽然我们是朋友。百分之十太多了，百分之五。”
　　“太少了，百分之八。”
　　“Freya,现在除了剧本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拍摄一部电影需要投入多少吗？其中演员片酬占比不小。”
　　“哈迪斯，首先我相信你对电影的热情以及你的能力，但是你也知道，一个好剧本的吸引力和重要性。好莱坞每年制作出来的烂片还少吗？不然的话金酸梅奖就该取消了。而且现在放在你面前的都是小成本制作，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演员…你可以尝试一下自导自演。”
　　哈迪斯沉默了，林善的话没有错，对好莱坞演员来说，如果真的能够拿到好剧本，那么片酬只是一个小因素。这是通则，无论一线巨星还是三流演员都认可。因为大导演的大制作商业片带来的是名望和收入，非商业片能磨炼演技，而演员立身的关键还是演技。没有哪个演员愿意被称为“花瓶”，除了新人。这也是一线巨星愿意参与非商业片拍摄的原因，一个经典角色足以受用终身。比如奥黛丽.赫本，尽管她出演了很多好影片，但人们始终难忘她在《罗马假日》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