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执手》风雨幻

15、试探

　　撒满公司（以后就用这个称呼，免得再被锁），社长办公室，金英敏正在处理文件（貌似李秀满因特赦从美国返回韩国后就一直担任理事兼艺人总监，金英敏担任社长，具体时间不清楚）。“嗒嗒~~”敲门声响起，“进来”。门被推开，一名略有谢顶的中年男人走进办公室，在距离办公桌三步远的位置停下，行礼，“社长”。
　　“朴世坤xi,你来了。”金英敏放下笔，抬眼看着中年男子。
　　“社长，请问您找属下过来有什么吩咐？”
　　“世坤xi,你在宣传部工作多长时间了？”
　　“今年是第八年了，社长。”
　　“八年吗？时间很长，这么说从神话出道那个时期开始你就在宣传部了是吗？”
　　“是的。当时属下刚来公司工作，因为人手不够所以被调过去，一直到现在。”
　　“嗯，我知道了。”金英敏点点头，“世坤xi，我看过你的评估报告，工作很努力，这样很好。”
　　“您过奖了，努力工作是属下的分内事。”
　　“好了，别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世坤xi，现在有一项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社长，请您吩咐。”
　　“相信你也听说了金在中和金俊秀的事，你到百草堂去一次，和主事人谈一谈，把金在中和金俊秀两人的就诊记录拿回来。世坤xi，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社长，属下会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
　　“世坤xi，你是公司的老员工，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是，社长。”
　　“好了，就这样，你去忙吧。”金英敏说完便继续看文件，中年男子又等了几秒钟，确定没有别的吩咐才离开。
　　门一关上，金英敏放下笔，抬头看着门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朴世坤，你是李秀满提拔上来的人，在宣传部副主管的职位上已经三年，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希望能和你的职位相符合，不然的话只能换一个人了。
　　对于偶像经纪公司来说，宣传是很重要的部门。宣传的方式、力度、广度等因素，对于偶像出道后的发展有重要影响。作为社长，金英敏一直想把宣传这部分抓在手里，可惜力量有限，费了一番力气也只谋到几个不太重要的职位，重要的职位上都是李秀满安排的人。原本可以慢慢来，但是策划了那么久的女团会在明年安排出道，如果宣传里没有自己的人，而李秀满又一贯不重视女团，那么新女团出道后的发展很可能会事倍功半，绝不能出现那种情况。眼下金在中和金俊秀闹出来的事是个机会，如果能借此撬动一个职位最好，如果不能也可以削弱李秀满在宣传部里的威望。打好了基础才能在下一次机会到来时一击即中。金英敏的设想挺好，就公司内部权力来说向来是此消彼长，只是他的想法能顺利实施吗？李秀满会坐视一手安排的手下从重要的职位上被替换而不管吗？
　　离开社长办公室，朴世坤舒了口气，虽然公司里大部分职员对金英敏社长的评价都是“和善”，但朴世坤还是每一次面见金英敏社长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哪怕金英敏比李秀满年轻很多。因为上位者身上有某种相似之处，无关年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朴世坤把之前的场景认真回想了一遍，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拿回金在中和金俊秀的就诊记录？这种事不是应该让经纪人去做的吗？再说把就诊记录拿回来能做什么？难道是公布出去博同情分？这种手段太次了，会被其他经纪公司笑掉大牙。艺人嘛，为了人气赶通告，生病亲受伤是正常现象，郑允浩不是还有个“医院VIP”的外号。现在金社长却……真奇怪。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弄不明白金英敏的意图，朴世坤干脆不想了，或许这就是上位者和打工者的区别，双方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不过要不要告诉李秀满理事一声呢？朴世坤考虑了十来秒钟决定还是说一声，这样万一有什么自己也不会承担太多责任。于是回到办公室不到十分钟，朴世坤又离开去了李秀满的办公室，把之前在金英敏那里的经历如实说了一遍。李秀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朴世坤按照金英敏的吩咐去做。于是尽管一头雾水，朴世坤还是拿着公文包去了百草堂。
　　……………………转换视角……………………
　　刚送走住在附近的一位大婶，听说撒满公司来人要见自己，林善很惊讶。撒满公司宣传部的副主管，来这里不是为了看病，为什么？惊讶归惊讶，林善仍然接待了朴世坤。当后者要求拿回金在中和金俊秀两人的就诊记录原件时，惊讶变成了迷惑。撒满公司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对旗下的艺人实行全方位监控？还是以为百草堂会拿两位当红艺人的就诊记录做什么？不管真实目的是什么，林善都不打算让对方如愿，不然就是扇百草堂的耳光。
　　“朴世坤xi，金在中和金俊秀两人的就诊记录原件不能给你，如果贵公司确实……可以带复印件回去。”
　　“林医生，我们只要原件。”
　　“朴世坤xi，请问贵公司拿就诊记录原件打算做什么？”
　　“林医生，公司的安排自然是有这样的必要，所以请把原件交给我。”
　　见朴世坤不肯透露真实目的，林善也没耐心和他继续兜圈子，笑了笑直接说道:“朴世坤xi，原件只能留在百草堂里”。
　　见林善拒绝，朴世坤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用相对平和的语气说了如下一段话。
　　“林医生，你这个诊所离我们撒满公司很近，相信也是考虑到客流量因素。既然这样还是合作一点比较好，毕竟双方还要继续相处下去，不然的话只怕这里在经营方面会遇到一些困难，这一点我相信你能理解。”
　　听了朴世坤的话，林善挑了挑眉，自己这是被威胁了？要求被拒绝就用威胁？有趣，这可是自己重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威胁呢。就是不知道这是撒满公司一贯的做法还是某人自己的意思。在百草堂的地盘上威胁主人，凭什么？林善仔细看了看朴世坤的脸，后者一脸自信甚至还有三分自得，似乎只要提出要求就一定会被同意。哪里来的信心？林善真的好奇了，决定再试探一下。“朴世坤xi，谢谢你对百草堂的关心。但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再说一遍，原件只能留在百草堂，你可以拿走复印件。”
　　见林善还是拒绝自己，朴世坤生气了，一个小小的医生居然敢拒绝撒满公司里的主管，胆子真大，再说自己可是长辈。看来要用点手段才行，年轻人，吃了苦头就知道听长辈的话才是对的。先把复印件拿回去，禀报社长和理事后再来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林善一直留意朴世坤的神情变化，本以为会发脾气，没想到居然忍住了，拿了复印件就走了，没有放狠话也没有动拳头。让做好准备想见识一下首尔版“我的××是××”的林善有点失望，不过对方离开时的表情真的不好看，会不会是打算暗地里耍手段？
　　林善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把刚才的事向自家爹地以及Papa报告一下，听听两位父亲大人的意见。得到的答案很相似，“宝贝，你可以当成攻略游戏来玩，今天你见到的只是一个很小的NPC，完全可以在对方派出更高一级的NPC之前把他解决掉，减少麻烦。”
　　“那个叫朴世坤的家伙真胆大，敢威胁我的女儿，我倒想见一见是什么样的人。宝贝，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行，不要担心，Papa会在后面看着，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练手的机会。”
　　虽然能够猜到爹地和Papa可能会有的态度，不过真的听到了还是觉得有点……莫非爹地和Papa已经商量好了。打算放弃原先的目标，改为把自己往彪悍的方向培养？不过既然得到了支持，那就……从Papa那里学来的某些手段还没真正意义上使用过呢，能在这里试一下也不错。
　　没有完成任务的朴世坤带着怒气回到办公室，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一气灌下大半瓶才感觉心里那股闷气消散了些。真是个不识抬举的臭丫头，等见了社长再收拾你。朴世坤这样想着，放下矿泉水，拿着复印件去见金英敏。
　　出乎朴世坤的预料，金英敏没有因为只拿回复印件而生气，接过复印件说了句“辛苦了”就示意朴世坤离开。这个态度让朴世坤心里的迷惑从四分增加到六分，但又不能问。从金英敏的办公室出来，朴世坤又去了李秀满的办公室，本以为多少能得到些提示，没想到李秀满的态度和金英敏差不多，只不过李秀满看在朴世坤是老员工的份上随口安慰了几句。这让朴世坤感觉自己已经过关了，但实际上两位掌权者已经在考虑接替人选，当然这一点朴世坤不可能知道。
　　就工作能力来说，朴世坤并不突出，只是机缘巧合加上听话且平时工作算得上认真努力才能坐上目前的职位。一个能力平平的人长时间坐在关键部门的高位上，这种状况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即便金英敏不出手，李秀满也会寻找机会和理由让朴世坤让贤。现在既然金英敏出手了，李秀满就顺势推一把，作为撒满公司的创建者，李秀满对公司的感情很深。只要对公司的发展有利，自己偶尔退一步吃点亏也没关系，再说公司内部有不同的声音也是上面的人希望看到的。
　　自以为过关的朴世坤回到办公室，坐下之后开始琢磨要怎么教训林善。想了几个点子又都一一推翻，最后决定先等一等，看看两位BOSS的态度再说。正是这一份小心让朴世坤捡回一条命，虽然名誉扫地，像丧家狗一样灰溜溜地离开生活了半辈子的首尔，但还是保住了一些东西，不至于因为一无所有而走上绝路。
　　……………………转移视角……………………
　　HILLSTATE，林善有点兴奋地在面积不算小的客厅里踱步，走了两圈之后回到沙发上坐下，端起酒杯轻轻摇晃，顺便回想白天的事。第一次被人当面威胁，引起了兴趣，又有自家爹地和Papa的支持，林善打算好好玩一玩，不过该怎么玩是有讲究的。藏獒不会因为田园犬的一次挑衅就暴怒，但如果敢有第二次，嘿嘿，那就不客气了。
　　如果今天朴世坤的举动确实是受到公司上层的授意，那么撒满公司肯定还有后招拿出来。如果撒满公司没有动静，说明威胁自己只是朴世坤的个人意图。凭直觉林善认为朴世坤接到的命令只是拿回就诊记录原件，至于用什么方式拿回来由个人自己决定。所以还是先等等看，看撒满公司出什么招数再决定应对方式，希望不会让自己失望。林善这样想着，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虽然因为职业关系不喜欢喝酒，但不排斥偶尔喝点红酒，对身体有好处，不是吗？
　　一样是等待，林善很安然，朴世坤却有点烦躁。想要痛快地出口气却又担心上位者的态度，这种感觉真是……一连四天都没发生什么事，朴世坤等不下去了，决定自己动手。其实也不是非要找麻烦，只是每次回想起在百草堂里的一切朴世坤就感觉火大，一定要做点什么出了这口气才行。在副主管的职位上待了这几年，朴世坤的脾气比过去大了很多，特别是在公司练习生和员工后辈及下属面前，往往丁点小错也会破口大骂，而无论练习生还是后辈都只能默默接受。时间长了习惯成自然，于是被林善拒绝时朴世坤很生气，想着事后报复也就不奇怪了。
　　为了达到教训人又不会连累自身的目的，反复思考之后，朴世坤用了低俗的办法，找几个混混去教训林善。作为撒满公司宣传部门的二把手，几年下来朴世坤积攒的人脉关系不少，三教九流都认识一些。朴世坤找了江南区新兴起的帮派七星帮的头目，七星帮兴起不到三年势力范围是撒满公司周边几条街道，“业务”主要是收保护费和放高利贷，偶尔也会挣“外快”（根据韩国法律，高利贷是合法行为）。七星帮的成员不多，和其他大帮派相比只能算小学生。朴世坤没有找大帮派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大帮派内部牵扯太多弄不好就可能会有麻烦上身；二是小帮派办事如果出了纰漏自己也有能力摆平，大帮派就不一定了。
　　朴世坤的行动效率不低，组织一个饭局，还偷偷带了公司里几个年长且出道希望渺茫的练习生相陪。席上你来我往之间很快就把事情确定下来，报酬为一百万元，如果办得很好还另有酬谢。
　　满以为这样能痛快地出一口气，谁知等来了警察。朴世坤被以涉嫌✘✘交易以及雇凶伤害未遂两项罪名从公司里直接带走，一时间撒满公司里一片哗然。金英敏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宣布开除朴世坤，并将自己的助理之一金永浩派去宣传部暂代职务。李秀满得知因由后骂了句“蠢货”，没有弄清对方的实力就动手，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朴世坤的结局是林善安排的，本打算好好用一用从Papa那里学到的手段，没想到对手用了那么低俗的方法，而且找来的混混们智商也堪忧，居然直接上门挑衅。这让林善很无语，很干脆地把三名混混全部丢出百草堂的大门，然后联络了Papa之前安排的人，直接把七星帮掀了底，找到了不少对警察来说有用的“东西”，报上去都是功劳。收到了“木瓜”，首尔警务厅当然要报之以“琼琚”。
　　朴世坤的事在撒满公司里引发了一阵波澜，但也只有一阵。虽然他个人办公室里的东西都被当做证据封存带走了，但金英敏和李秀满都不担心。因为朴世坤接触不到公司里真正核心的东西，所以对公司本身产生不了太大影响。有两位BOSS的态度作榜样，公司里其他员工以及练习生们也迅速平静了，包括曾被朴世坤带出去参加饭局的几个练习生。虽然那次饭局上没有真正发生什么，但被灌酒和被吃豆腐是不可避免的。原以为会遭到训斥甚至责罚，没想到朴世坤这么快就垮了，那几个练习生心里都暗自庆幸。虽然年龄大了，但还存有对出道的渴望，因此类似于参加饭局这种事还是能不沾染就不沾染的好，万一将来某一天出道了再被人翻出来，绝对妥妥地黑历史，也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解决了朴世坤，林善又考虑另一个问题，要不要给撒满公司一点教训？老话不是说打了小的出来老的，虽然在撒满公司两位BOSS眼里朴世坤可能连小的都算不上。如果要教训一下，用哪种方法比较好？自上而下还是用经济方法？林善忽然想到收购撒满公司股权这件事一直在进行，只是由于种种原因进展缓慢，不过也不必着急，因为时机未到。再过两年，等东方神起的合约危机爆发出来，撒满公司的股价一路下跌，那时就能大力收购。眼下还是先小打小敲，就当积攒实力。不过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会觉得不爽，不管怎么样朴世坤都是撒满公司的员工。再说如果换成是普通女孩子遇到那样的事，只怕后果将不堪设想。但如果真的采取手段，会不会引来激烈反扑？毕竟除了Papa安排的人，目前自己在首尔几乎没什么底气。咖啡馆和诊所都刚起步，作用有限。该怎么办呢？或者和撒满公司里的“代理人”见个面，听听他的意见？
　　当林善犹豫的时候，“叮~~”笔记本里传出声音，提示收到了新邮件，发信人是哈迪斯。林善好奇了，哈迪斯是林善大学里高一级的校友，林善和他有几面之缘，算是可以聊天的朋友。
　　虽然名字与神话里的冥王相同，但外表高大帅气的哈迪斯实际上是内心十分细腻且女性/化的人。虽然专业是法律，但哈迪斯心里一直对电影充满向往和热爱。为了电影还设法提前毕业并去南加州大学读导演专业，发誓要成为青史留名的大导演。
　　林善记得决定来韩国后曾给所有的朋友群发了告别邮件，当时只有哈迪斯没回复。本以为就此断了联系，没想到过了几个月收到邮件。难道是迟到的回复？
　　带着好奇点开邮件，很长，这是林善的第一感觉。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了树洞，这是看完邮件后的感觉。只有很少的篇幅讲述了在南加州大学的学习和生活，大部分内容是抱怨。抱怨学校里牛人太多，抱怨被同学排挤，抱怨兴冲冲地去剧组碰运气却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等等。总之通过那些词句林善完全能想象的出哈迪斯在写邮件时的表情，整一个怨妇。邮件末尾提及学校为了鼓励学生而推出一项新活动，自主电影拍摄比赛。获胜者可以得到跟随乔治.卢卡斯学习电影拍摄技巧的机会以及一笔不菲的奖金。哈迪斯想得冠军，但苦于没有好点子，于是发邮件给朋友征询意见，这才是这封邮件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