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晴悠

34、友情的价值

　　“小晴？”他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后蹲下，和我面对面，“你怎么了？”
　　我微微叹口气，然后说，“没什么，算了，当我没说过，我是多管闲事了。”
　　原来，当真是我误会了，他对金翎没有什么留恋，他对我也没有释怀，我是不是做错了呢？心情惨淡，眼神自然暗了下来。
　　“你心情不好？”
　　“不是。你说……我今天约你出来是不是约错了？”我有些灰心，原本计划好的事情都没做好，反而让他觉得烦了。在他面前老是喜欢和他斗斗嘴，难得会以不确定的口气来问这种问题。
　　感受到我的情绪，他的眼神一下子变柔和，“没有啊，没说你不好，你到底怎么了？”
　　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还挤出一个笑容。
　　看他不满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是被看穿了。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笑容真诚”理论，硬说真心的笑嘴角应该是偏左比较多，现在我偏右，说明我虚伪。
　　虚伪？就算是吧，可人家天生笑起来这弧度就是略微往右的，要我显露“真诚”，不是强人所难吗？
　　“走吧。”他拽我袖子，把我给强行拖起来。
　　我耍着小孩子脾气不肯起来，“你干嘛啊？”
　　他没好气地说，“你说呢，大小姐，中午饭时间了，你不饿我也饿了。”
　　一听到吃饭我还是来劲的，自动起立和他去帐台付了钱就出去觅食了。

　　“九龙冰室”？
　　我抬头仰望着店名，有点不敢相信程为有勇气把我带来这里，这家店可是不折不扣的甜品店！虽然也有主食，但肯定没有一般饭店的好。
　　“你确定自己没发烧？”我拿起菜单偷瞄他一眼，假惺惺地问，其实整颗心早就扑到甜品上去了，雪糕紫米露看起来不错，那个炖鲜奶似乎是店里主打，哪个都不想舍弃。
　　心里这么想，嘴里居然也这么说出来了，还以为又要看到他痛苦的神色和拒绝恳求的表情，没想到入目的仅仅是微变的脸色和迁就的笑容。
　　“别问我，你要想要的话，全都点了吧。”他很豪爽地说，一边还推荐了我几样新款。
　　服务员端着一个粉红色的布丁走上来，那粉嫩嫩的质感随着脚步前进居然还微微晃动，反射着店里的灯光，让我差点口水直流。
　　按耐不住地挖了一大口送进口中，我细细品味……
　　“如何？”程为虽然象征性拿起勺子，但是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我瞪着他，两眼发直说不出话来，伸手抄起一杯水就往下灌。
　　“咳咳……，这什么呀？”简直是糖罐子先打翻再浓缩，这甜味世间少有，舌头差点也要为之麻痹。
　　我不敢相信这是程为推荐的东西，这是那个超级怕甜的程为吗，这是那个抵死也不肯碰甜品的程为吗？
　　看到我夸张地反映他一脸迷惑，“你不喜欢？我上次被别人骗到这里点了这东西的时候真是差点甜到腻死，当场就想到这个程度大概是你梦寐以求。”
　　“你你你……”，我没好气地说，“你自己上了一次当就不要残害别人。”
　　他作出冤枉状，“天地良心啊，我可以发誓赌咒写血书，绝对是为了你而点的！”说完，他还模仿电视烂情节四指朝天就待发毒誓了。
　　“呵……”，我手中正勺起的一颗樱桃因为弯起的嘴角而跌落碗中。受不了，他不给阳光就灿烂的本事无人能敌，真适合去当笑星。
　　“你还没说，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带我来吃这种东西呢？”好奇心可以杀死猫。
　　“不是说甜食可以让心情平和愉悦吗？最适合你这种有心事的人了。来来来，多吃点，别客气。”他伸手把所有的碗恶作剧似地往我面前推动了好一段距离，最靠近桌面的差点就直接罩上我埋首其中的头。
　　正想要发作一番，却发现他双手支颚带着无害的笑容看着我，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有什么不甘心自然就被他厚脸皮地化解了。
　　等我把桌面上的东西消灭得差不多了，程为这才收起一张笑脸，“好了，你可以说说，为什么先前环绕你的气压如此之低？”
　　如果是一开始这么问，我才不会想说呢，不过就是他这番胡搞乱搞打开了我心扉，让我精神抖擞到可以罗罗嗦嗦把最近几个月大大小小能想到的不满都给抖了出来。只不过关于钟孝瑞的我以女孩子就爱胡思乱想为名盖过了，没有具体说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说话？”发现自己不断在吐苦水，本来还能得到他回应几句，说到后来他就沉默相对了。
　　“没有，我在听。”
　　“谢谢啦，你特地带我来哄我开心。你这方面真的有点本事，难怪高中的时候很多女生就老爱搭讪你。”我心里盛着满满的感动，道出自己的感激。其实有没有回应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有个可以倾诉的人就已经很足够了。
　　“是吗？”他百般无聊地换成一只手托着下巴然后侧眼看着我，用似真似假的口气对我说，“你这话没有说服力，要是我真有本事你怎么偏偏就爱巴着那个让你烦恼的男朋友而不选择为你烦恼的我呢？”
　　“耶？那是因为你也没怎么哈我呀。说实话，我发现老早我也很重视你的，要是你当初高中的时候就对我那么殷勤我肯定满心满眼都是你，管他钟孝瑞再帅我也不放在眼里。可惜啊，你选择了金翎，自动放弃了像我这么好的女生……不过她确实很带得出手，你没找我还是有眼光的，哈哈……”可能是气氛所至，我也半真半假和他来两句玩笑，说到最后以手掩口表情暧昧，嘲弄他两下。
　　“你自己还不是捉摸不定，连点希望都不给我……”他哀怨的语气仿佛我把他抛弃了一般。
　　“诶？”我们都是一愣，发现话题怎么偏了，尽说些有的没的已经发生而不可改变的事情。赶紧闭口，趁着大家还不算太尴尬。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各自回去了。
　　我在收拾东西，程为起身，伸手敲敲桌面，“记得有空联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这个朋友。”
　　我猛点头，这是当然的，刚刚就尝到了这个朋友有多么好用了，自然舍不得罢手的。
　　他冷哼一声，“点头别点假的啊，别有异性没人性，这几个月来不是就连通电话都没有，都忙着追男生去了？”
　　说完，他抽出账单去付账。
　　走了两步，他转身回来，扬着手里的账单不怀好意的问，“你说，我和你那个名字里带‘忠孝’什么的男朋友谁比较重要？”
　　这个家伙，用账单威胁我呐？
　　“你的地位绝对不比他低……”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怀疑的问，“该不是你怕我不付帐才这么说的吧？”
　　我失笑，换成正经的口气，“当然不是，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敲诈你，自己付也没什么，没必要说假话。对你我可以无话不谈，而且很轻松自在，绝对和别人的感觉不一样。男朋友重要，朋友的分量也一样重，别小看友情的价值。你想想看，连和我一起同上过厕所同洗过澡的陶紫都在我心里都比不上你类……”
　　我发现他因为我的言词大胆而当场面露尴尬，“你拿我寻开心啊……”
　　出了门，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们之间没有谁送谁，都是各走各的。就要分道扬镳之际，程为拉住我，“喂，于蓝晴，反正我们都那么聊得来，万一哪天你和男朋友分了，你找我当一号候补。”
　　“不可能，你别咒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我才离去。
　　这话并不会让我开心，但是我居然觉得有一种安心感。万一被遗弃还是会有人在意我，这份认知让我觉得感动又感伤。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开新坑了，最近家里发生一系列的事情，思想成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