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TouKenRanBu》海间

3、第三章

　　一秒钟过后，佐藤由纪子听到了江口直子的和姐姐的惊呼声。山田翔太猛地站了起来，伸长手臂挡在三个女孩子和加州清光之间，像是防止他会暴起伤人一般。而她饶有兴味地打量起面前英俊的陌生少年，从她的角度还可以看到他的手上涂了红指甲。

　　“诶？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啊？”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无疑是困惑的神色。
　　离他最近的山田翔太率先开口，一脸警惕：“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加州清光，河流下方的孩子，河原之子啊。”他用和刚才一样的语调重复了一遍，眨了眨眼睛，像是很难弄懂为何在场的其他人都不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似的。
　　“加……你是——”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还捏在手里的卡，震惊逐渐扩散到他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卡牌？”

　　佐藤由纪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知趣地收敛了笑容，她感到佐藤早纪那里投来两道责备的目光。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看上去并不觉得这事有多么好笑，或者说，都在忙着努力消化这个事实。
　　经历了片刻的沉默，佐藤由纪子听到了姐姐的声音：“由纪子，东西是你买回来的，麻烦你解释一下？”
　　“我不知道这游戏还附带大变活人的功能，”她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玩。”
　　“游戏开始的话只要继续下去就可以了，”加州清光的笑容灿烂得让人安心，“如果有任何疑问的话，问我也是没问题的哟，主人！”
　　山田翔太明白最后的那句“主人”是对着他叫之后默默转过了头，一脸“这家伙在搞什么”的模样。加州清光倒是随意得很，怀着一种对一切都很好奇的神气斜靠在沙发上，打量起了佐藤家的客厅。
　　“翔太，给我看看那张卡。”佐藤早纪伸出手，山田翔太顺从地将手里的卡片递给了她。加州清光换了个姿势在原地站着，很快就看向了一直盯着他的佐藤由纪子。她顿了一顿，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一下？”
　　“不用，不用，谢谢！既然主人没有命令的话，我是不需要坐下来的啦。”话虽这么说，加州清光一脸期待地转向山田翔太。他挠挠头，有些不自然地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沙发：“你可以坐在这里。”
　　“噢噢！”他单手撑住沙发背，利索地一跃而过。跳跃过程中他的手一直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刀，佐藤由纪子咽了口唾沫，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不是装饰品。

　　“蜂须贺虎徹。”

　　佐藤早纪清晰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上一秒还在隔着山田翔太观察加州清光的佐藤由纪子猛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金光闪闪、全身上下华丽到超出想象的青年男子。他彬彬有礼地先朝在场五人笑了笑，然后对手里拿着卡牌的佐藤早纪点了点头：“我是蜂须贺虎彻，作为蜂须贺家传刀而得名，世间难得的虎徹真品。”
　　“真的是凭空出现的，早纪！抽到的卡片果然就是真人啊！”佐藤早纪微微张大了嘴巴，听江口直子说完这句话后才闭了起来。
　　“哟蜂须贺，现在还在抽取初始刀，还没正式开始呐。”加州清光伸长了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加州清光，你比我先到么？”他微微侧头。
　　“你的名字是蜂须贺虎徹，”佐藤早纪望着他全身闪耀的铠甲，目光移到他紫色的及腰长发和白净的脸皮上，“穿着这一身应该很重的吧？”
　　“主公不必多虑，我早已习惯这身出阵装备。”自称为“蜂须贺虎徹”的男子恭谨地立在佐藤早纪身后答道。山田翔太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佐藤由纪子闷闷地笑了，她觉得那是在吃醋。
　　“好了好了现在轮到我了，”坐在佐藤早纪身边的江口直子飞快地抽出一张卡牌，“陆奥守吉行！”

　　第三个人出现后，原本宽敞的客厅已经热闹了许多，给人一种生日聚会还没结束的错觉。在佐藤由纪子拿到剩下的两张之一的山姥切国広后，初始刀的环节就结束了。佐藤早纪揭开茶几上的糖果盒，招呼这些统称为“刀剑男士”的游戏角色吃一些。现在他们四人都对规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按照上面所说的继续读了下去。
　　然而要凝神静气很困难，毕竟多了四个游戏里才有的人物——佐藤由纪子一边默读卡牌上对山姥切国広的介绍一边看关于地图的说明，她发现自己很难一心二用。

　　地图，骰子和记录笔：
　　每张地图一百二十个点数，一张仅供一次游戏使用。需要参加的审神者用随游戏配置的毛笔在图上作代表自己的记号来表示移动痕迹。
　　十二支骰子代表1~12，掷出“亥”（12点）的玩家可以多掷一次。

　　“我们需要确定各自的代号。”佐藤由纪子说道。纸质的地图、骰子和毛笔都放在盒子底部，纸张呈现出了很旧的茶色，以黑色线条和圆圈勾勒出框架，只有一个起点和一个终点，看上去是很中规中矩的桌游——然而这辈子她都没见过哪个游戏像它一样。她身边的山姥切国広一直很安静，披着床单站在离她挺远的地方。她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他只是垂下眼睛，稍微朝远离她的方向挪了一下脚步。
　　看着和各自的初始刀聊得不亦乐乎的其他人，佐藤由纪子心里有些不平，但还是没有再为难内向怯生的山姥切国広。不知怎地，她很能理解他这种抵御外界保护自己的心理。他们很快就决定了各自的记认：佐藤伊织是空心圆，佐藤由纪子是交叉十字，江口直子是三角，山田翔太是一道波浪线。当佐藤早纪表示要去拿颜料和水来供毛笔蘸取时，佐藤由纪子拿起干枯的笔，信手在地图边上的空白处写下自己的名字，末尾划上一个叉。
　　她有这样的预感，这个游戏充满了不可思议，那么这个也一定——红色的字迹在纸上洇开，她露出了笑容，笔尖依旧是干燥的。坐在她旁边的山田翔太像是放弃了用物理和化学思维思考问题，一边感叹还有什么更能让他惊奇的事，一边跟着写下了自己的全名。完成这一步骤后他们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集体签订了某种契约。
　　“其他的就边玩边看好了，只剩下关于事件卡和人物卡的详细说明。咱们开始吧？”江口直子迫不及待地提议道。

　　只算玩家的话，四票通过。

　　山田翔太拿起骰子往地图上一掷，寅面朝上，于是在第三个圆圈里画了一条波浪线。事件卡和人物卡早已混合均匀洗了好几次，他摸了第一张，上面画着一些色彩缤纷的珠子，卡牌底部中间写了“九”。
　　“九玉，运气不错，可以留着买人买装备，”佐藤早纪看了一眼规则，也掷了骰子，“物吉，物吉贞宗——嘿，你好！”
　　应声而现的少年穿着白衣白裤，身体轻巧地朝佐藤早纪鞠了一躬，面朝众人介绍了自己。江口直子夸了一句“可爱”然后也掷了一次，做了记号。她摸到的那张卡上画着一条小路，半空中是红色的火焰。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在盯着它看的时候，佐藤由纪子觉得它闪烁和晃动了几下。不过，现在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惊讶了。
　　“鬼火浮道，第一次拿后获得的玉的数量翻倍，再抽到后双倍取消，可实用了。”陆奥守吉行见江口直子眯着眼睛在找说明，忙解释道。
　　“哦！这个好！”她看上去对自己的手气很满意，“轮到你了由纪子！”
　　佐藤由纪子掷出了卯，摸了一张卡牌，念了出来：“鹤丸国永。”
　　出乎意料地，鹤丸国永并没有在他们面前现身。短暂的错愕过后，她清了清嗓子：“鹤丸国永？”
　　“你没念错名字吧？”佐藤早纪忍不住问道。
　　“怎么可能呢？”她将卡牌递到姐姐面前，“是叫这个啊！怎么不出来，是不是失灵了……”
　　“鹤丸国永是一把很喜欢惊吓的太刀，他现在也许在筹谋着怎样登场才能别具一格，”物吉贞宗眨了眨眼睛，“请不要担心。”
　　佐藤由纪子怏怏不乐地将卡牌放到一边，叹了口气。她好不容易才摸到一张能在牌面上压过姐姐一筹的卡牌，据她观察，佐藤早纪还没有四星的刀。

　　“第一把早纪最快，申，九点。”山田翔太看了一圈，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下一回合他们玩得流畅得多，虽然和刀剑男士们的聊天说笑无形中延长了时间。再次轮到佐藤由纪子时她抽到了一张新卡——不同于玉卡、人物卡和鬼火浮道这样的事件卡——捏在她手里的那张牌的图案十分可怖，叼着短刀的无肉骨架像蛇一样扭曲成一圈。
　　“敌卡，短刀队。”一直远远地观察着自己的主人的山姥切国広一脸戒备地拔出了刀，刀锋的寒芒使人不能直视。
　　“我知道，上面写着呢……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佐藤由纪子不安地将头发别到耳后，那声轻响很快就消失了。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加州清光快速地说道：“我们在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可以互相援助，敌人一般六刀一队，结盟或敌对一切听主人——”
　　没等他说完，佐藤由纪子紧张地大叫了一声。一阵狂风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朝他们扑来，里面混杂着道道黑影。山姥切国広挺身上前，身上的白色床单随风舞动，很快，一柄被他劈中的刀落了下来，尾巴一样的尖锐骨刺还在地毯上兀自扭动。然而他一个人力量有限，顷刻之间便有两三把刀绕开了他，直取沙发一侧的佐藤由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