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上）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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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子，我的刀重伤了——”
“你们快到我这里来！十点钟方向附近的人慢慢放开一条路，注意保护他们的安全！”
被击溃就会消失，这次突发活动的奖励和目的引起了太多的猜想。对于很多玩家来说，和自己的近侍刀共同进行这种程度的并肩作战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激励——于是大家也都深深担忧着这个事实，对血线看得格外得重。山田直子目睹那位知道她的名字而她却不认识她的少女扶着脚步蹒跚的陆奥守吉行，终于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
“大家加油，还有三小时零四十八分钟！”
烛台切光忠抬头看她，她瞥了他一眼，随即大声让东边少了一人的大家加紧御敌。紧接着，山田直子听到他低声询问陆奥守吉行的伤势，并且在忙着抚慰那个不知所措的少女。
心里蓦地涌现出一股暖流，她明白他真的不会走了。她会留在这里守护着自己，因为朝她露出那样信赖和温柔的微笑的刀——
是不会一意孤行、漠视关心着他的人的。
“还没完吗？”
“实在是太多了……”
“没办法撑下去！”
“绝对不可以放弃！”
陆陆续续有玩家带着重伤的刀加入最里层的圈子，但同时，源源不断的敌人也在分批来袭。山田直子的嗓子很快就哑了，后面基本只能靠烛台切光忠和大家轮流帮忙传话。在场的大多数的玩家都带着对战头盔，也有少数直接以腕式电脑上阵的，仅仅在投影屏幕上显示消灭的敌人数目和近侍刀血条，失去了不少互动的体验。
凭借惊人的毅力和志气，所有人团结一心，终于抵抗住了所有的进攻。除了一开始在散沙一样的单打独斗里不慎被剥夺任务资格的少数几把刀，几乎全员幸存。面对这个结果，大家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他白色的衬衣上，黑色的刘海软软地覆着他的眼罩。他看着满面倦容的她，伸出了手，尽管明明知道彼此的接触不会有任何的“触感”。山田直子从高台上跳了下来，从位置上看正好落到了他怀中，于是她朝他露出了笑容。
视野里已经没有敌刀的身影，被击败的它们的形体化作飞灰消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腕式电脑的游戏界面显示的倒计时表已经结束，天边泛起淡淡的白光，快到早上了。
“你真棒，”烛台切光忠的夸赞听起来非常真诚，甚至带有淡淡的骄傲之情，“大概再过一分钟，我也要离开了。”
“什么？！”山田直子迅速地抬起头，脑子里一片混乱。烛台切光忠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轻松地陈述事实。他依然“握”着她的手：“不要担心，在演练场里你依然可以看到这样状态的我……只是今晚的记录会被删除，打开游戏后，你面对的是昨晚六点起的我，仅此而已。”
“什么呀……”山田直子喃喃说道。一想到一分钟后即将失去这段经历，她忽然陷入了一种恐慌的状态——外表上因为头盔而看不出来、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激起的苦涩感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我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没有了。”他微微一笑，仿佛在刻意省略这个晚上给两人带来的冲击一般。
“我一直觉得你很帅气，”山田直子在还剩半分钟的时候平静了下来，尽管觉得声音不像是自己的，可她还能感受到嘴唇在翕动，“一直以来都是。很早以前我就想看看你是如何站在我面前的，就像现在一样。”
烛台切光忠眯起了眼睛，唇边的笑容如此耀眼；她朝他眨了眨眼睛，回以同样的笑颜。
“你一直都这么坚强，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他朝她伸出手，她不假思索地虚握住了，“能提前和你相遇真是太好了，直子。”
“‘提前和我相遇’？”山田直子重复着他的话语。
“身为刀既有幸运，也有不幸，我很少承认这一点。像刀那样活着为主人尽忠是我的本能，今天也不例外。”烛台切光忠伸手拥抱了她，没有温度，没有实感，却还是让山田直子呼吸一滞。她自然而然地回抱住他，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心跳重合的声响，它们是那样清晰——虽然根本就不可能，可她就是这样感觉到了。
游戏里一开始抽取游戏角色时的心情是毫不经意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里，某种名为“羁绊”的东西不自觉地就形成了。事到如今，她没有办法将烛台切光忠看作和与其他角色同等的存在，在她心里，他……
“烛台切光忠，”山田直子稍微抱紧了他一些，“我发现我对你的感觉和对别人不一样，至少和对别的刀不一样。对我而言，你是特别的，非常，非常特别的那一个。我……”
“那就把这份心情留到和我真正重逢的时候再说吧。”在他离开她的瞬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的侧脸。山田直子伸手抚过他的脸庞，他转头做出亲吻的姿势。被他这举动惊醒的她迅速清醒了过来，大量血液冲到她的了头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躁鲁莽的新生的感情。它是那样活跃，以至于她突然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一切。
“什么叫‘真正重逢’……今晚的游戏记录都会被删掉，那你岂不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意识到这样重要的事情，她冲他大叫道。
烛台切光忠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像打哑谜一样冲她笑了笑。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要怎样才能‘重逢’，难道要我去找N社程序员来回档吗？”她生气地跺了一下脚。
“因为你的选择，未来有无限多的可能性。”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就像是没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散一般。
“所以……”她的身体随着呼吸而急促颤抖，脑子里一团混乱，几乎无法很好地展开正常的思维活动，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隐没在光明之中。
“所以那个时候，你急哭了吗？”坐在他身边的近侍刀端着酒杯，这样直白地问着他的审神者。夹杂了害羞和嗔怒的红晕浮上了山田直子的脸颊，坐在她身边的烛台切光忠抬手轻轻挡住了她装腔作势的拳头。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你说起我成为审神者之前的事啊……”她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那晚就像做梦一样。真没想到现世也能有那样的战斗……和现在比起来虽然只是小儿科级别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居然也撑下来了……”
这座本丸还很空，她来这里的时间还不是很长。石灯笼在草地上散发着幽幽绿光，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如火一般鲜亮的成片枫叶。她恢复了侧身靠在他肩上的姿势，身体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物互相传递给彼此。
“我当然没哭啊！唉，后来知道了所有的战斗记录都被上传。我的斩敌数量很低，但是统率力和谋略因为一时的出风头阴错阳差排上了前几名，”山田直子嘟囔着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早上刚过去，政府就通过腕式电脑的信息系统发来通知，问我愿不愿意当审神者。这个游戏——这个游戏是让我们提前练习和适应的——实际上就是N社和政府合作用来筛选审神者候补的工具。我想了一下，既然刀剑男士都是真实存在的，那我就当吧。”
“也就是说，你因为喜欢游戏里面的那个‘烛台切光忠’所以才来到这里，”烛台切光忠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其实你最初在意的并不是我啊——”
“不完全是的啦！”山田直子咬住了嘴唇，“游戏角色的性格和外貌都是按照你做出来的，让我心动的家伙……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的影子，是你的一部分。我承认，除了你以外我没喜欢过别人，你满意了吧？”
猝不及防地，他抬起她的下颌，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嘴唇。
“烛……”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亲吻夺去了其他话语。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夜深人静，其他的付丧神都休息下了。
“烛台切光忠，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上）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