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TouKenRanBu》海间

17、（上）第四章

　　“原来是‘很重要’的级别吗？谢谢你。”
　　被这样评论的烛台切光忠笑得非常温柔，山田直子怔怔地撑伞站在雨里。良久，她将腕式电脑戴回到手上，迈开腿向打工的小店走去。

　　约好演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为了方便没有可视头盔的玩家观看，山田直子和日比野森岛共同约了一处可以投影的大学体育馆作为对战场地。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她率领的队伍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从摘下头盔的那一刻一直到将它收到背包里，山田直子的耳边净是此起彼伏的响亮喝彩——光是这些，之前的一切就都没白费，走下赛场时获得的欢呼声更是让公会里的所有出战和观战的成员都挺直了背。
　　忽略了在不远处瞪着我们的日比野森岛那拨人，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围着他们的会长，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或专业或不专业地点评起来。种种惊险之处被提了又提，大有没完没了的车轱辘之势。见状山田直子抬起一只手：“咱们的庆功宴去哪里吃？”
　　作为核心问题被提出来的建议立刻截断了这些评论，在短短半分钟里收获了数个答案。最后由藤原和真游说和拍板，大家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烤肉自助。

　　从烤肉店回到家后已经过了三点半，做完一轮家务的山田直子躺在沙发上休息。拿起腕式电脑，她调出游戏界面，近侍已经从出战的萤丸换成了烛台切光忠。
　　“恭喜获胜。”他的祝福十分真诚。她咧开嘴：“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小意思。”
　　“今晚上六点游戏将有一次升级维护，届时会无法登录客户端。”紧接着，烛台切光忠提醒道。
　　“是吗，你确定？”山田直子特意查看了一遍通告栏，却并没有找到相应的文字，“大概到几点结束？”
　　“没有确切的时间，差不多要到午夜。”他如是回答道。
　　“也就是口头让你通知咯？这个新功能倒是不错……”她停住了，目光和他相交片刻，然后回想了一下远征时长和条件。
　　“嗯……大概吧，这次更新——不管怎么说，恭喜你获得了胜利，做得好。”他再次给出了称赞。金色独眼里流出的目光隐含着骄傲与喜悦，不知怎地，山田直子觉得自己能看出来。
　　“谢谢，我……一定早点将你的等级练满，争取下一次就带你上场，”她低声说道，然后自觉地用手理齐了自己的刘海，“喏，我知道的，即便是赢了也不能松懈，要保持帅气的仪表。”
　　“是啊，”从他的喉间发出笑声，随即低了下去，“以前你总是对这些事不太上心的。”
　　因为你改变了我。她将这句话咽了回去，随便挑了几个合适的远征，接着去为家里准备晚饭。时间过得很快，晚上也没什么事，完成了作业，她读了会儿闲书后便进入了梦乡。

　　今晚山田直子睡得很浅，总是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是梦不像梦，说是真实更不像真实。她感到有粘腻的汗水顺着鬓发流了下来，想要踢开被子，手足却酸软无力。梦魇缠住了她，一点点将她拖入黑暗的深渊，就在这时，有谁的手抚到了她的额头。
　　微凉的，轻柔的，安心的……她长出一口气的瞬间猛地惊醒，映入眼帘的是卧室里熟悉的天花板，以及没有人的卧室。一切的布置都规矩如常，她坐了起来，发出声音的是在枕边的腕式电脑。清醒过来的山田直子惊异地拿起它，信息刷新的速度几乎让她觉得这玩意一定坏了。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来的信息每秒都在增长，而平时交流的信息群几乎已经爆炸。她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一刻。好不容易顶着死机的压力打开通讯屏道，一长串的名单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
　　正在感慨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了。她连忙接通，江口由纪子的脸出现在投映出的屏幕里。出乎意料地，她戴着游戏头盔，通过背景和移动可以看出她正焦躁不安地在她的卧室里走动：“直子，开《刀剑乱舞》！戴头盔！快快快！”
　　“什么？”山田直子完全没摸着头绪。好友的一惊一乍让她意识到了也许有什么突发情况——只见她忽然矮身一躲，惊叫了一声。山田直子捂住了耳朵，然后看到江口由纪子摔倒在床上，腕式电脑落到了床单上：“啊啊啊没事——唉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要是参加的话咱们十分钟后在楼下见！我挂了啊！”
　　“什么？”山田直子揉了揉太阳穴。她扫了一眼公会下的交流群，数个艾特和私敲都是在询问今晚游戏的更新。这时，山田直子看到江口由纪子刷了一条信息，说是已经联系上了会长。

　　“我在，究竟怎么了？”她发送了一条信息。
　　于是立刻有人将截屏贴了出来，山田直子阅读完毕后霍然站起，从背包里拿出对战头盔戴上，打开了游戏界面。上面的说明果然和群里的一模一样，大意是——
　　“今晚维护完毕后游戏将提前试行特别的游戏模块，拥有一把或以上满级刀的玩家均可参与。全城范围内将随机出现敌人，请携带刀剑男士将其各个击破吧！附注：带上对战头盔后将可以观赏到实际作战的场景，更有利于战略部署。由于程序设计，每位玩家默认为当前指定的近侍出战。”
　　山田直子颤抖着点下“参与”，点完后，对战头盔与腕式电脑自动连接，她紧张地坐在床沿上，双腿发抖。浅绿色的视野渐渐修正成了和夜色同样的场景，她侧身拧开了床头灯。坐正的瞬间，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他。
　　“烛台切光忠？”听到自己的名字的他站直了身体，身上的黑色西装笔挺而眼熟，手中还擎着一把看上去货真价实的太刀。
　　“直子，是我，”他微笑着，“你……不能因为我不在就随随便便地穿成这样吧？这是睡衣吗？”
　　她想将双手插进散乱的头发，然后意识到自己正戴着头盔。她只能无力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感慨完后她就不再说话了，腕式电脑一直保持着信息溢出的提醒模式。她静静地看着他，还没过几秒钟，江口由纪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看到好友也戴上了头盔，她比了个“OK”的手势：“好诶！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参加。小心哦，敌人很不寻常的，刚刚有一把都冲到我房间了，幸好被物吉斩掉了。”
　　“什么？！”山田直子听得目瞪口呆。
　　“哈哈，想不到吧？！对了对了，你快来窗户这里！” 十秒钟后，她在卧室的窗户看到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拼命挥舞手臂的好友，以及趴在窗台上朝这里张望的物吉贞宗。甚至在转身的时候，烛台切光忠正站在她身后饶有兴致地朝对面打招呼——

　　山田直子摁掉通话键，深吸了几口夜晚的冰凉空气，迅速接受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烛台切光忠关上了窗户，回过头来望着发呆的她：“你最好多穿一点，晚上还挺凉的。”
　　“我会加衣服的，”她喃喃说道，“这次究竟是怎样的升级啊……”
　　“如你所见，搜索并斩杀掉所有的敌人。”他神色从容地望着他，手间太刀的漆黑刀鞘发出幽幽的光芒。
　　“其实……我——”她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手套隔绝了彼此的体温，“烛台切光忠，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是，这不是时候……”
　　“我知道，直子”他笑了，“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我确实想过在演练时能亲眼看到你的话是多么好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山田直子缩回了手，“不知道这次的任务究竟有什么条件呢，还是等到把新模块打通再说——”
　　外面传来了不祥的惊呼声，她听出了那是江口由纪子的声音。循声望去，物吉贞宗和她还站在窗口，路灯下的一个黑影笔直地朝山田直子的家冲来。她呆了一秒钟，声带几乎不受肌肉控制，立刻说出了她看到的那个东西：“敌短刀？！”
　　“没错。”烛台切光忠的回答简单有力，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刀的出鞘声。他越过她踏上窗台，径直跳了下去，黑色的身影如同利箭。她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软，差点倒回床上。在落地声响起的刹那，那把短刀在他的刀刃下分作两半。他转过身收刀入鞘，神色自如地朝身处二楼的她望来。

　　“你没事吧？我马上下来！”山田直子不敢喊得太大声，怕吵醒正在睡觉的父母。在看到他会意的微笑后，她戴上了腕式电脑，一边手忙脚乱地换下睡衣，一边刷新消息。公会里除了她和江口由纪子，选择“参与”的成员不在少数；而在范围更大的玩家交流群里，这事简直已经闹翻了天。
　　敌刀出现的地点，数量，默认的引战范围——刀剑男士脱离演练模块的具现化就够令人震惊的了，竟然还出现了相应的敌刀实体。腕式电脑上刀剑乱舞的游戏界面变为固定状，无法进行其他操作，活动的只有一个显示倒计时的电子钟。
　　“还剩下五小时二十四分。”她立刻明白了截止时间是第二天六点。匆忙地拿上必要的东西，给江口由纪子发了条消息后她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