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废文章》水木阳光

10、第十章

　　“嗯，我相信先生一定可以的。”霜儿仰起头看着章寒的眼睛肯定地说道。

　　“谢谢你，霜儿，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这么相信我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章寒低着头对霜儿说道。

　　“我也相信你呀，章寒哥。”林文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外，怀里抱着一个布袋子，笑靥如花地向章寒说道。

　　“我也谢谢你，行了吧，小机灵鬼。”章寒站直了身子，略有些尴尬地说道。

　　“呐，给你，我娘说吃完了再去拿，别浪费了就是了。”林文儿走进屋子里，把布袋递给章寒，说道。

　　“替我谢谢林婶儿。”章寒说道。

　　霜儿起身把凳子让给林文儿，说道：“来，姑娘请坐。”

　　“章寒哥，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嫂子呢。”林文儿看着章寒笑着说道。

　　“她是霜儿，你以后叫她霜儿姐就行了。”章寒对林文儿说道。

　　接着章寒又对霜儿说道：“这是林文儿，林三叔家的小千金。”

　　“文儿妹妹长得真是水灵，我们刚一回来你就送粮食来了，真是太谢谢你了。”霜儿笑着对林文儿客气道。

　　“嫂嫂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和章寒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怎么忍心让他饿肚子呢，嫂嫂才是长得标致极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章寒哥就喜欢你这样的，胸大屁股也翘。”

　　章寒一脸的窘迫，急忙说道：“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我喜欢胸大屁股翘的了？”

　　“你没说过，可我就是知道，怎么了？”林文儿一脸得意，捏着拳头示威地说道。

　　霜儿没想到刚来到这个家，就被一小姑娘给调戏了，心里也是哭笑不得，想着：“这小姑娘说话来得也太陡了些，这让人情何以堪嘛。”

　　章寒转过头对霜儿说道：“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农家小姑娘，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没事儿的，文儿妹妹性格爽朗心直口快，以后是个可以交心的姐妹，你说是吗？文儿妹妹。”霜儿看着林文儿说道。

　　“以后嫂子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在咱们村儿里，还没有我林文儿搞不定的事儿。”林文儿拍着胸脯说道。

　　“那好，我先去做饭，文儿妹妹也留下来一起吃吧。”霜儿从章寒手里接过粮食布袋，说道。

　　“不了，嫂子，我得回去了，我娘叫我送过来了就赶紧回去吃饭，她都已经做好了的。”林文儿边往院子外边儿走边说道。

　　等林文儿出了院儿门，章寒也转身走进灶房，说道：“霜儿，我来烧火。”

　　霜儿见章寒进来，忙放下手里的一只破碗过来把他推了出来，说道：“先生，这灶房里的事儿，我来做就行了，你就在堂屋里坐着等吃饭就行了，您可是做大事儿的人，从今以后我绝不能允许你碰这些女人做的活计。”

　　章寒无奈，说道:“我之前也说过要给你展示一下我做菜的手艺，你当时不是还满怀期待吗？”

　　“那时候你是你，我是我，现在你是我家里的男人，就不行。”霜儿在灶房里小声地咕哝道。

　　章寒听了个大概，躺在硬板儿床上哑然失笑。

　　没过多久，霜儿端出一盆稀粥出来，里面掺和着一些野菜，给章寒盛了一大碗，给她自己却盛了小半碗。

　　霜儿对章寒说道：“先生，今天中午和晚上你都将就一些，刚刚文儿妹妹拿来的是一些小米和一些野菜，这个时节地里也不长什么，可能这也是她们家为数不多的粮食了。”

　　章寒这时才注意到霜儿把大多数都盛给了他，她自己碗里的粥可能连两口都喝不到，于是端着碗倒了一半到霜儿的碗里，说道：“霜儿，我再说一遍，你既然选择留下，那么在这个家里我们俩的身份和地位都是一样的，我吃多少你就吃多少，绝不能我吃饱了你还饿着，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霜儿见章寒还是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对她说话,带着哭腔说道：“我不饿，我是女人，肚子小，力气也小，我吃不了那么多，你是男人，你得多吃点儿才是。”

　　“你别骗我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饿你也饿，按道理我是男人，我更应该先让你先吃饱，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的口粮都要抢，那就不能算个男人。”

　　霜儿听完默不作声，只是把头埋在端起的碗里，泪水大颗大颗地往碗里流。

　　章寒见状，以为是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大了，把霜儿吓到了，忙柔声地对霜儿道歉道：“对不起，霜儿姑娘别生气了，我刚刚说话声音太大了，是我不好，我只是不想你再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地方，你也是个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一个可以顶起半边天的人，没有必要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好吧，是我不对，我不好，罚我洗碗。行不行？”

　　“哇……”霜儿终于绷不住了，放下碗，大声地哭了出来，边哭便说道；“我没有生先生的气，我只是太感激先生，我和雪儿从小被卖给牙行，几经辗转又到了曾家，曾家小姐虽然对我和雪儿还算不错，但我们毕竟是下人，从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上桌上吃饭，曾家里的人对我们做丫鬟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们从来没有做过先生所说的独立自主的人，我觉得我遇见先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哪怕这个幸运只有这一天我也已经知足了。”

　　“别说胡话，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还有好多好多的好日子等着我们一起去度过呢。”章寒伸手抹去霜儿脸上的泪水，说道。

　　霜儿一把将章寒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闭着眼睛神色坚定地说道：“从今以后我就是先生的人，先生怎么说我就这么做。”

　　…… ……

　　吃过午饭，霜儿收拾碗筷进了灶房，章寒坐在硬板儿床上又盯着那三个箱子，想着怎么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章寒正苦思冥想，霜儿洗完碗走了出来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先生在想什么？”

　　章寒看着屋里的三个箱子说道：“那银子怎么办，这么放在这儿，不是个事儿呀，时间久了难免被不怀好心的人惦记，说不定咱俩还得为这点儿银子搭上性命。”

　　“我们只打开了两个箱子给人看，装银子那个箱子直到现在也没打开过，难免惹人起疑，我看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先把银子藏起来，而且箱子不能藏，三个箱子一个也不能消失。”霜儿说道。

　　“是啊，关键是你也看到了，就这两件破屋，往哪里藏？”章寒苦笑着说道。

　　霜儿坐在家里仅有的板凳上，右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我看藏到灶里，再用柴灰盖住，应该能掩人耳目。”

　　“走，看看去。”章寒翻身站了起来，说道。

　　二人来到灶房，章寒看着黑乎乎的灶孔，下面大上面小，里面还有厚厚的一层柴灰，章寒说道：“行，没问题，就放在柴灰里面，霜儿你真是太聪明了。”

　　霜儿走到院子里四下望了望，见没人，又回到屋子里面，把门给关上，章寒打开装银子的箱子，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展现在面前，全部是铸造成的元宝形状，章寒拿起一块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得有二三两那么重，但银子的色泽和表面都比较粗糙，足以见得这个世界的银子纯度和铸造工艺都存在很大的缺陷，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儿足足有两百多锭，两人得费力赶快往灶里藏好。

　　经过小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大功告成，章寒只留下了五锭银子出来，准备明天一早去蓉城里去血拼一番，其余的都已经藏好，而且还把没烧完的柴也放进灶孔里，增加了一些伪装，只留下一个较小的孔和烟囱的位置，基本上不影响做饭。

　　等做完这一切，章寒打开门，正好看到隔壁羊角村儿的余四麻子正在院子外面向屋里东瞧西看，章寒心里一惊，知道这是方圆十几里有名的泼皮，但见他没进院子里来，应该是没发现刚刚他和霜儿藏银子的事儿。

　　见章寒开门出来，那泼皮余四麻子在外面向章寒招着手喊道：“嘿，章家小子，听说你从外面儿带回来个小媳妇儿，叫出来给哥看看。”

　　“余老四，以后请你放尊重些，我媳妇儿你想看就给你看吗？请你离我家远点儿，否则对你不客气。”章寒见这余四麻子一脸的猥琐，心里就觉得讨厌，而且在这个世界的章寒以前没少被这人欺负，所以没好气的说道。

　　“哟呵，上了一趟龙虎寨回来，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啊，看来是有段时间没好好儿收拾你这没爹没娘的野种了，皮又痒了。”余四麻子见章寒今天这口气这么冲，本来听说这小子跟龙鸣山的土匪扯上了关系，还有一点儿忌惮，没想到这小子蹬鼻子上脸，激起了余四麻子的痞性。

　　章寒懒得跟这种人多废话，刚刚搬运银子搞得满头大汗，径直去院子里打了一盆水，准备洗个脸凉快一下。

　　余四麻子见章寒鸟他，更是恼羞成怒，一脚踹开章寒家的院门，恶狠狠地走进来，嘴里骂骂咧咧道：“马咧个巴子，今天麻四爷得好好儿地教训教训你这煞笔小子。”

　　章寒见余四麻子踹门而入，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捡起院儿墙下的一块石头一脸愤怒地准备迎敌。

　　这时霜儿从屋里冲了出来，大吼一声：“哪儿来的泼皮，再不滚出去信不信剁了你。”

　　只见霜儿手上拿着一把破旧的半截菜刀，这还是章寒他爷爷传下来的，家里就这唯一一件铁器，原来的那个章寒几次想拿去去当了换粮食，可别人见这刀破得不成样子，不肯收，所以一直留在了屋里，霜儿一手举刀，一手指着余四麻子高声呵斥，章寒看在眼里，那模样简直就可爱极了。

　　余四麻子见屋里冲出来这女子虽故作彪悍，但小脸儿身材都是标致得很，马上在堆起猥琐的笑脸说道：“小娘子，我是隔壁羊角村儿的，我爹是村长，听说章寒兄弟带回来一个漂亮小娘子，所以特地来瞧瞧，小娘子果然长得的如花似玉秀色可餐，总算是没白跑这一趟，幸会幸会哈。”

　　“既然你看也看到了，该滚了吧。”章寒手里拿着石块在后面说道。

　　余四麻子理也没理章寒，他笃定章寒没那胆子，不敢拿石头砸他，继续对霜儿说道：“小娘子你也看见了章寒兄弟家里这情况，相必你也是被他所蒙蔽，才跟着他回来，四哥知道被人欺骗的感觉不好受，所以四哥是来救你的，你跟四哥走，四哥家里要啥有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好？小娘子。”

　　霜儿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人之无耻和猥琐，也是生平从未所见，一边笑着走向余四麻子一边说道：“好啊，可是我已经是我们家先生的人了，这该怎么办呀？”

　　“老子把那小子给……哎哟……”

　　余四麻子见霜儿面带笑容地向他走了过来，更是两眼放着淫光，可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两腿之间被这前一秒还温温柔柔的娇娘子一脚踢了过来，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在地上打滚儿。

　　章寒在院墙出发出噗呲噗呲的大笑声，对霜儿说道：“霜儿，你这一招是哪儿学的？够狠的，但是我喜欢。”

　　霜儿听到章寒说“我喜欢”这三个字顿时喜上眉梢，这还是第一次章寒对她说喜欢，之前一直以为章寒只是搭伙和自己过日子，没想到他说喜欢我，霜儿顿时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对章寒笑了笑，然后又对在地上打滚儿的余四麻子大声呵斥道：“还不快滚。非要我拿刀那你那玩意儿给割下来吗？”

　　余四麻子见这女子如此彪悍，微笑的脸上仿佛透出一股狠厉，余四麻子感觉得出来，眼前这女人真的可能做得出来那事儿，于是强忍着剧痛爬起来，一边儿往院门外走，一边儿指着章寒和霜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给我等着，老子一定要你们这对狗男女好看。”

　　余四麻子说完扑爬连天地逃了出去，章寒和霜儿见他那副狼狈的样子，相互看了一眼，都发出一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