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连环套》雾之海

2、（二）消息—故人归

　　李冬拜这个师傅已然拜了三年，师徒之间感情很好，三年前也多亏了有了这么个师傅，李冬才顺利使了个小小的计量重新回到开封。

　　但说水寄萍当日带着李冬离开之后，原本的意思是回江州，李家还有那么个家业需要善后，绝不可能置之不理。回去的路上，李东的脑袋瓜子里浮起许多念头，他自是明白他与姐姐的不告而别，对展大哥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他也晓得姐姐那句“展大哥属于天下人”的话实则说的又有么多艰难。

　　姐姐的心结只有展大哥能解，但是姐姐却又不给展大哥机会，李冬暗自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他必定不能拂了姐姐想要回去的心意，但又不愿那二人之间留下遗憾。是以一路上胡思乱想。

　　其实胡思乱想的又岂止李冬一人呢？

　　二人雇了马车自北往南而行，滚动的车轮在地上碾下深深的印痕，却辗不去车厢里的沉默，李冬揉了揉眼睛，掀起那窗户上的布帘往外瞧，只见窗外的风景不停地往后倒，道路左侧的树林里隐隐透出一个人影，李冬觉得他的动作很奇怪，于是微微探出身子使劲向那里看，水寄萍怕他掉下去，一把拉住他，道：“阿冬，你在干甚么，这样很危险。”

　　李冬却突然对着赶车的吩咐停车，推开门跳下车就往林子那儿跑去，水寄萍不明就里，但是担心李冬的她也不得不下车，跟了上去。

　　李冬看到的人影是个老先生，他的动作之所以奇怪是因为正在往树上挂绳子，搞了半天他要上吊。李冬和水寄萍劝了半天，那个老先生才打消了寻死的念头，问其缘由原来是上京寻找儿子的路上碰到了匪徒拦路抢劫，老先生性子倔，一时想不开便不想活了。

　　人与人的缘分便是如此奇妙，李冬和老先生无意的相遇，成就了后来的师徒缘分，当然带来的好处还不止这些，李冬听到老先生是前往京城，眼珠一转便想到能不能托他带个信给展昭，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待与之交谈后，李冬发现这个自称慕容殊的老先生博古通今，肚子里的墨水一点都不比传说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开封府公孙先生差到哪去，于是便动了想要拜师的想法。

　　他对水寄萍是这么说的，虽然爹不在了，但他是李家唯一的继承人，这布庄的买卖肯定要担负下来，但是此刻他上没有能力去继承，所以得有个师傅多学学本事。水寄萍觉得李冬很有志气，也支持他，慕容殊和李冬特别投缘，两人谈了一通便达成了默契。既然李冬要跟着这个师傅，那么必定得回开封，再说原本慕容殊就是专程去开封找儿子的，况且他家本来就有祖业在开封，故而少不得得在那儿住下。

　　对于这点水寄萍晓得后便有些犹豫，她原本就是为了躲开展昭才离开开封，这会儿却要半道折回，如此她所做的一切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么？李冬古灵精怪的瞧出了水寄萍的迟疑，便道：“姐姐，不用担心。我听展大哥说过，他会随包大人代天巡狩，这会儿没准已经走了，估摸没几个月回不来，咱们小心点，展大哥发现不了的。”

　　水寄萍自是没料到李冬早存了暗渡成仓的心思，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于是便也不再恐惧回开封了。

　　待水寄萍晚上睡着后，李冬偷偷将她放在桌上的发带捡了一根过去，一溜烟跑去找师傅帮忙。让他以发带为信物帮忙捎口信给展昭，告诉他水寄萍的眼睛已经复原，不多时便会回到开封，一切平安。

　　之后水寄萍和李冬回了一趟江州，碰到了来给六先生料理后事的六先生的兄长，他也曾在李家做过好些年的事，对李家十分了解，人也很可靠，李冬便把家业暂交给他照顾。然后便与水寄萍一起重回开封。

　　展昭那儿已经准备跟着包大人上路，他虽担心水寄萍的情形，无奈分身乏术，正这当口收到慕容殊带的口信，总算稍稍安了心。

　　慕容殊挺乐意当展昭和李冬之间的中间人，展昭回到开封后也是通过慕容殊和李冬联系上的。

　　这两三年的光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逝去。

　　吃完一个包子，李冬撅嘴道：“倒是到展大哥这儿耗些时辰也好，省的姐姐以为我偷懒，没好好念书。”

　　展昭忍俊不禁，弹了弹他的额头道：“说甚么傻话，姐姐是个明事理之人，怎会不信你呢！”

　　李冬点头道：“展大哥说的李冬明白，其实姐姐每日也有好多事儿要打理，我也不想给她添甚么麻烦。”

　　展昭敛眸道：“姐姐最近还好么？”

　　李冬道：“除了忙了些，其他倒还不错。有我看着姐姐，展大哥你无须担心。”

　　展昭闻言微微颌首，继续为李冬布菜。

　　李冬见展昭不语，续道：“其实姐姐好不好，展大哥自个儿去瞧瞧不就行了么？”他晃了晃脑袋，“我不懂展大哥为何不去见姐姐。”

　　展昭笑了笑，淡淡道：“会见的。”

　　李冬不明所以，道：“原本我总以为是姐姐不愿见展大哥，可后来我看得出来，虽然姐姐嘴里从来没提过，但她一直惦记着展大哥。“抬着眼，他心情颇为复杂地瞅着展昭，“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展大哥。”

　　展昭道：“什么？”

　　“展大哥是不是已经不喜欢姐姐了？”

　　展昭略略一怔，一时竟回不得话。停了一下方道：“阿冬，你焉何如此问？”

　　李冬低头托着腮，黯然道：“都三年了，虽然展大哥你总是问我姐姐过得好不好，却从未去见过姐姐一次。假若我喜欢一个人，绝舍不得三年都不见她的。”

　　他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展昭闻言目光在李冬脸上一转，淡然笑道：“阿冬，你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么？我怎么不晓得？”

　　李冬脸一红，道：“哎呀，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哪有这种事，我还小……”他忽然顿住语声，“展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对姐姐的感觉呢！”

　　展昭嘴角泛起一丝莞尔，遂又不禁轻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忘记她，又怎么舍得不在乎她呢……”

　　假若要忘记，早就忘记了。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最想忘记的人，也正是最忘不了的那个！

　　否则，也不会宁愿三年都不相见。

　　水寄萍，极为清婉的名字，她的样貌比之名姓的美好也丝毫不逊色。或许她脸色有些苍白，身子亦有些单薄，双眸虽明澈却总少不了淡淡的忧郁，可她的神思确实无可比拟的，至少在展昭心里便是如此。尽管她仅仅只是个秀才的女儿，然而谁又能说出身与气韵可等闲而喻呢？

　　她常常出现在展昭的梦里，每每展昭独处之时，便会想起她，而后便在梦里成百上千次地看到她那熟悉的身影。梦境里永远都是两人过去所经历之事，再来亦少不了她离开后，展昭所走进的那个空荡荡的屋子。明明每一次近在咫尺似乎目下就可以牵住她的手，可不过须臾，两个人之间就变得遥不可及。

　　然后展昭便会自这个残酷的噩梦里醒来，怅然若失地坐起身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沉默，或许只有关乎水寄萍的事，才能让他失去惯有的冷静，无法按耐住心绪吧！

　　其实曾经有一度展昭甚至不明白水寄萍为何要离开，然而他终究还是明白了。萍萍既然不愿见他，那他便等他，萍萍曾等了他那么多年，他更应该等她。

　　世事常难料，往昔虽然渺渺，来日确有如此不可估量，展昭想起前日的事，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对李冬微笑道：“展大哥与姐姐一定会见面的。”

　　三年都已等待，多等几日又待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