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8.【直接了当 - 直截簡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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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摆放在少女面前的是母亲昨晚所承诺的包裹，只是，与其说是『包裹』倒不如说是『行李箱』才对，甚至箱子的体积比起之前她拜托美国同学寄回来的行李箱还要大一倍，打开后里面严丝合缝的塞着四个精致好看的盒子，当佐藤葉顺着一个个打开后，她才真的理解了佐藤美由子所说的『准备』，不过，这个所谓的准备其实应该是为她准备的『装备』才对。
准确来说，里面放的是数件礼裙以及搭配的高跟鞋，还有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首饰盒和化妆包，而行李箱的最下层则是塞着不同色系的手包，以上的这些物品，佐藤葉略微看了一下，就单单衣物和高跟鞋而言，便可以大概估算出可以买下一辆中型车的钱数了。
所以，也不难想象要用到这些装备的场合是有多正式了，而且可以很轻易地推断得出一个事实——那时候绝对会有佐藤氏东京分家的人，以及，不少因佐藤氏内部权利争夺而虎视眈眈的人。
有关在东京地区各个领域有所成就的家族和企业，佐藤葉已经浏览了基本资料，看得出有威胁的对象只是少数，而分家估计才是最需要被关注的对象……少女边有所思量，边拿起裙子对着镜子朝自己比划了一下，虽然知道这种订做类的礼服不会出现巨大误差，可她必须保持住至少能穿上这些裙子的身形，以及各方面的状态也必须达到最好的状态才行。
因为到时候她是以赤司家『潜在联姻对象』：『佐藤本家大小姐』的身份出场的。
半个小时前她单独去和赤司的父亲，也就是赤司氏家主问安时，却出其不意的被赤司征臣告知，自己将要和赤司一起参加一个东京上层阶级所举办的私人慈善派对。到时候应该会有不少的名家到场，她和赤司之所以要参加这个晚宴则是为了『印证』有关『佐藤氏和赤司氏近期出现的联姻传闻』。显而易见的是，两家都不会是因为家族企业『寿正终寝』而选择联姻，所以剩下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需要他们侧面去证实了。
换句话说，如果佐藤氏和赤司氏真的要联姻，只可能是在小辈们『两情相悦』的前提下，双方家长互相评估了『联姻效益』后所做出的决定。
当然，对于知道『真相』的赤司和佐藤葉来说，自然都十分清楚那是为了这次佐藤氏的『权利争夺战』而特设的幌子。可对外而言，自从佐藤葉回国后，双方长辈突然摆出了要合作以及联姻的架势，不少熟知赤司氏的家族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尤其是在佐藤氏上代家主病危之际。因此，为了对事态有所帮助，让她和赤司一起出席公开场合的安排也就非常合理了。
但是——
「还真是有点勉强……」少女将烟白色*的及膝礼裙摊开在床上，自己则坐在一旁开始试那些跟部至少有三公分高度的高跟鞋。
不过，她口中的『勉强』指的并不是高跟鞋等问题，毕竟在美国时佐藤葉早就习惯参加各种学校举办的晚会以和派对了，西式环境导致早熟的外国女生自小就对化妆和穿着方面『无师自通』，几乎大部分女生到中学时都可以踩着『恨天高』程度的高跟和男友出去约会了。
而且，针对佐藤葉本人而言，有关外表修饰和仪容整理，所有女性应该掌握的技术和知识早就在佐藤美由子的培养之下全部掌握了。即使她没兴趣去了解当下的流行趋势也会在第一时刻被强制告知，所以这种方面她算得上是修满学分的毕业生了，形成习惯了的晨间瑜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因此，真正让女生感到担忧的是更为本质的问题——也就是佐藤美由子昨晚曾经说过的两个问题——
一，是找回自己已经丢了很长时日的、身为『佐藤本家大小姐』这种身份的应有状态，二，即在整个『对外验证』的过程中她将如何处理和赤司的关系。前者多少还有迹可循，但后者却让她困扰，尤其是在不小心听到了赤司父子的对话以后。
先不谈她和赤司现在的关系连称作『友人』都勉强，即使加上了『同居人』这种程度的修饰两人都没亲近多少，更何况，他们这次是要骗过那些混迹于上层、富有打探以为的眼光，要让那些眼光毒辣处事老练的各家长辈相信『赤司和佐藤有联姻意向』，实在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如果两人单单是『陌生人』可能都不会让少女如此烦恼，毕竟在并不相熟的情况下，只是作为『佐藤本家小姐』和『赤司氏少当家』的话，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管是自己还是赤司——都可以根据经验妥善处理，正如他们初见时那样各不越线。但现在却因为慢慢相识时逐渐靠近了距离，两人的关系也因为一次次的接触变更为『佐藤葉』和『赤司征十郎』之间的关系。
于是，事情很快就变得暧昧了起来，也正因为如此，佐藤葉才会对关系的模糊感产生了懊恼的情绪。
现在的她，好比是站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往前是万劫不复，往后是停滞不前。
少女垂下目光，心下独自思索着。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后，她突然拿起了书桌上的放着的一样东西，然后径直起身走出了房门，穿过二楼的回廊后，就站在了正对着自己房间的、那个属于赤司的房间门口。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倒不如直截了当地开辟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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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打开自己的房门后，第一时间看到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女生眼中透出的认真，他下意识的有些怔愣，可却并不是因对方来找自己感到惊讶。毕竟即使佐藤葉不来找他商量，事后估计自己也会去找她的……想到这里，男生略微颔首，目光即刻间便和对方浅褐色的眸子对上了。
「晚上好，佐藤桑，有什么事吗？」
「晚上好，赤司君。」女生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她抬起了手示意赤司，语气十分自然，「这个——我清洗后忘记归还了，而且也没有向赤司君你正式道谢过，十分抱歉。」
于是，男生的视线就落到了女生的掌心，以及那方属于自己的手帕上面。
——是了，之前他因为对佐藤桑的反应产生了些许兴趣而曾试探过对方。
当时女生的反应称得上是丢盔卸甲一般的落荒而逃，几乎看不出平时那种温和而又淡定的模样，可赤司却觉得那才是对方藏在了自己面具之后的真实反应，或者应该说，那一部分的反应才算是『佐藤葉』这个女生真实的一面：意外的普通，又不普通。
『普通』指的是女生表现出的窘迫感和手足无措，而『不普通』却是因为前者并不是身为名家之后的人所该表现出来的。
越发看不懂对方，他就越发感兴趣了。
赤司伸手拿过了那块手帕，女生掌心的温热和之前他触碰到的毫无区别：「没关系，佐藤桑下次记得带伞吧。」
「……是，谢谢提醒。」
男生收好手帕后，再次抬眼看向了佐藤葉，他也很清楚对方肯定不是为了这种可以让青木管家转交的小事而来，原因的话，多半和父亲今天晚餐前说的内容有关——也就是之后要一起出席的慈善私宴的事情——虽然他基本每年都要参加数个同类型的晚宴，应该可以说上是得心应手，可说实话，赤司这还是第一次带上女伴参加这种场合。
更何况对方是和他有着『同学』、『同居人』以及『合作对象』等三重关系的人，而且身份上来说，也有着『佐藤葉』和『佐藤家大小姐』的区别。
不过反而言之，女生应该同样是因为这个而感到困扰才来找他的，也就是说，对方大概有了什么结论才对——果不其然——站在他面前的佐藤葉很快开口了：
「赤司君，有关这次我们一起出席晚宴的问题，我来找你协商一下。」
——这样单刀直入？
赤司微微顿住了，但女生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她勾了勾嘴角继续道：「……就个人而言，我对东京的情况算不上了解，只是借由母亲的资料大致清楚方向而已。实际上，我也很久没有顶着佐藤氏家族的头衔参加晚宴了。再加上这次还有不小的压力，因此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可能连察觉都做不到。」
——也就是说认为自己『不堪重任』了？
「那么佐藤桑的意思是由我来当主导者吗？」
「对，我自认没有赤司君那样精准的判断力，也不像赤司君那样了解环境。所以我认为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由赤司君你来作主导。当然，我自然会尽力配合。同时，我也相信——」佐藤葉的话音顿了顿，「——赤司君肯定比我清楚什么是『恰到好处』。」
说完，她抬眼看向了身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的男生，对方的赤眸里没有多少情绪，看上去仿佛只是单纯的『倾听意见』，但佐藤葉却很清楚对方必定已经在脑内将她所说的剖析完毕了。简单的说，她提出由赤司来当决策者，占据主动权，也就意味着男生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毕竟她已经困扰到驻足不前的地步，到还不如直接把问题交给赤司来解决。
虽然有点投机取巧，但总比她自己纠结要好得多。
好在赤司对她所提出的建议，反应也异常的简单——「我知道了。」得到肯定回复的女生嘴角的笑意瞬间加深了不少：「好，那么拜托你了，我会尽力配合的。另外……如果能告诉我，赤司君那天会穿的礼服是什么款式和颜色的话就更好了。」
「啊，这个的话，应该是由佐藤桑你的衣着来决定，毕竟我可以选择的范围较大，所以，如果有了确定答案的话，请务必告诉青木管家。」
「我知道了，谢谢赤司君，那么我就打扰到这里了。」
佐藤葉暗自松了口气，她原以为赤司会再多考虑一下，可现在看来男生应该是胸有成竹了。然而，就在少女打算鞠躬请辞时，对方突然开口了——
「对了，有件事应该提前告诉佐藤桑。虽然之后青木管家大概之后也会通知你，不过还是由我提前说吧。」
「……诶？」男生的音调和语速对比起之前都没有多大变化，可佐藤葉却莫名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明天下午家里会来几位客人。」
「赤司君希望我避开吗？」
「并不，实际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男生突然勾了勾嘴角，赤眸里浮现出少许的情绪。佐藤葉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在心底暗暗地自我警告了一番后，已经有所防备的她却听到了对方的上扬的语调：「……就是篮球部你见过的那几位。」
——等等等等等等！！！
少女的表情一瞬间僵在了脸上。她甚至开始怀疑赤司从一开始就是等着她来找自己，然后在亲自告知她这个噩耗后，抱着手臂好整以待，就等着欣赏她的反应。
此时对方赤眸里原本有所掩饰的神色在她怔住的那一刻全部显现出来了，大概就是——『既然要让出主导位置就应该乖乖听话』——的意思。
佐藤葉霎时间为自己的小聪明后悔了起来。
*备注：
烟白色：英文中这个颜色是whitesmoke，也就是指香烟外表的那种白色。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8.【直接了当 - 直截簡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