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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啊,惊弓之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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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baby只有一个月大,和之前不稳定的情况,医生建议岑年多留院观察几天。孙瞳和岑年父母每天轮班送食物和日用品,而Tom则是干脆睡在了私人病房的陪护床上,以保证岑年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大约一周过后,岑年身体情况趋于稳定,便联合孙瞳先将父母劝回家。一是她和baby现在确实没事了,二是她实在受不了岑先生和汤先生共同出现的场面,汤先生最近几天持续担忧严肃脸,弄得她持续心虚气弱,话都不敢大声说,而岑先生则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会说出什么话的主。他俩往病床两边一杵,岑年觉得自己分分钟需要吸氧。
岑年正和Tom窝在病床上看电视,医院的电视上只有BBC、HBO几个大英语频道,放的电影不是翻车爆炸就是打打杀杀,Tom表示实在太不利于胎教,最后转了一圈居然停在了纪录片频道,正在放《舌尖》,岑年一开始觉得可以给男神安利一下大中华美食扬扬国威,谁知道越看下去越发现这片现在对她简直是一种惩罚。在Tom和医生的监督下,她现在每天吃的都是没滋没味的汤汤水水,严忌一切辛辣、性寒、刺激性的食物。
呜呜呜呜。她缩在Tom怀里拽着他衬衣的胸前布料缩成一团,“……换台好不好?”
Tom低头看看怀里人,第一反应是手覆上她的额头,“还发烫吗?不舒服?我这就叫医生。”说着就要转身按铃。
岑年连忙拉过他的手,“没有没有!”她觉得Tom 最近真的是太紧张了。不知道她那个面对自己春风和蔼像亲阿姨一样的主治医生为什么对他那么严厉,难道妇产医生对所有的准爸爸都是这样吗?“就是想休息一会儿。”她解释。
孙瞳来电适时响起,“大小姐,我把岑先生和他夫人送上机了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没?”
岑年被她语气逗笑,“暂时没了,谢谢大外交官!”
“晚上想吃什么啊?我一会儿顺道给你们送过去。”
岑年抬起头,问Tom晚餐想吃什么。
“任何食物,只要是你喜欢的。”Tom的声音低沉柔情。
我喜欢的?那我想吃干锅虾、干锅蟹、干锅菌菇、干锅蹄花……岑年一边想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我想吃干锅…”
电话那头的孙瞳顿了顿,“哦,就是啥都不需要了呗,乖乖吃医院营养配餐把那就。”
岑年欲哭无泪。这坐监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与医生反复确定了baby健康后,岑年向Tom提议两人是否可以准备启程回伦敦。
“No,darling。”Tom扶着她坐起,又将枕头调整在她腰间和背部舒服的位置,耐心且充满感情,“医生说你最近需要卧床静养。你需要休息,而baby需要一个安稳的母体环境。”
岑年眨眨眼睛,“可是,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了。”
“Not yet,Holly.”他坐到床沿上,扶着她的肩膀,“你还很虚弱,baby的情况也不够稳定。”
他的眼神水波荡漾,蕴含着层层叠叠的深情与担忧,让人无法不心软。
“Fine.”岑年再次缴械,想了想,还是弱弱地问,“那我可以出院了吗?我真的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医院的肃穆让她持续的精神紧张,小腹疼痛刚减弱,胃就搅在了一起。
Tom仰头考虑了一下,似乎下了好大决心,“可以,但我要先找个适合静养的地方,在北京,你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长途跋涉。”
岑年开心满意地扑进他的怀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Tom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发。
好不容易熬到出院,孙瞳过来做司机外加帮忙收拾东西,Tom再三声明岑年只需躺在床上看着,不许动。岑年这几天已经被Tom训练的令行禁止,听话的像只小宠物一样换了衣服乖乖坐在床上。
“Ashley…”收拾好东西,Tom欲与孙瞳沟通。
孙瞳表情了然,“我知道我明白,我先下去热车,别冻着你媳妇儿!”
Tom认真点头,环顾病房思考还有没有忘了的事。
岑年想笑。Tom现在已经能听懂孙瞳的北京话了——倒不是说字斟句酌的懂,而是互相传递信息一点没问题。连孙瞳用北京话骂他他也能听懂。
高高兴兴的准备下床走人,Tom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扶住她,“慢一点,Holly!”
Tom按了按岑年肩膀让她坐好,不一会儿从屋外推了一张轮椅进来。
岑年:……
她才不要被抬着进来推着出去!
“Tom…不坐这个好不好…”岑年抬起头望着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可怜一点儿。
经过千钧一发劫后余生的汤司令一点也不像以前一样好说话了,衣食住行一律严格化,绝对的惊弓之鸟。还好,他还是吃软不吃硬。
“可以。”Tom 点点头。
岑年欣喜,没想卖萌这么容易。
“坐好,抬一下膝盖,”Tom伸出手臂摆出一个要公主抱的姿势,看着岑年依言而动,“我抱你出去。”
岑年:!!!
她坚决不要被一路横抱着出医院!不要!
“Tom,你要干什么?”岑年正准备往后缩,Tom已经一手伸到她的膝盖下,一手扶在她的腰上,将她打横抱起,“放、放我下来——!”
Tom用一种“你懂的,不可能”的眼神看着她,轻轻松松抱着她往病房门口走,“你比怀孕前还要轻,darling,”他的语气不无心疼,“上帝为证,我会想办法让你胖起来!”
岑年:……
对不起啊已经当机了!
窝在孙瞳的大揽胜后座,岑年捂着脸不想回忆刚才一路从医院出来路人和护士们看她的眼神。唯独主治医师对Tom刮目相看,目光赞许,大有欣慰神色,对着他嘱咐了半天,再次重申了种种不能做的事。
“Darling?”Tom从另一边上车,看到岑年捂脸的可爱样子,忍不住逗她,“感觉不错?要不要再走一回?”
岑年生怕他真的再捞起自己来就走,从手掌中抬起眼来又羞又急的看他。
Tom大笑。
孙瞳从后视镜狠狠瞥他们,“我说你俩,真拿我当司机了是吧?还是干脆就以为这车是全自动行驶的?”
Tom笑着说了句sorry,替岑年系上安全带,升起脚搭,并制止了她想打开车载电视的动作。
“不行,Holly,会头晕。”
岑年觉得他的语气愈发像在哄孩子,她低头摸了摸尚平坦的小腹,语气无奈,“唉,honey,是daddy不让看的。”
Tom挑眉,“医生说mummy可能会头晕和呕吐,my baby。Sorry,对daddy来说,还是mummy比较重要。”
岑年闻言,乖乖放弃了要看电视的动作,哀叹自己不该和银舌头比话俏。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想怎么着。
车子一路往北行驶,眼看就过颐和园,岑年忍不住问孙瞳和Tom,“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快到了。”孙瞳回答她。
岑年满头问号,“这不是颐和园?”
Tom抓起她放在两人之间的手亲了亲,“我们就是去颐和园,Holly。”
岑年:我听错了吧...
Tom在颐和园安缦定了一整个四合院。
幽静的皇家园林里,一桩碧瓦赤柱的清式建筑华灯初上。
孙瞳表示自己功成身退绝不再给他们一秒虐狗机会,于是在她的绝尘而去之中,Tom牵着岑年绕过灰色的影壁墙,步入这气派典雅的院子。
此园拥有百年历史,园子里的一山一石,一亭一榭,均参照颐和园现有景物设计,除一方方各自分开的四合院,酒店还有自己的博物馆。博物馆里陈设了各式古董瓷器、丝绢、乐器,可以听戏也可品茶。
客房则在一片假山长廊,亭台楼榭之后。两人步入四合院的正房,只这一间正房,就拥有卧室、餐厅、大厅和休息室。每一个窗门都配有卷帘,隐约可见窗外风景,地面铺有青色的传统金砖,家具桌椅是一水儿的黄花梨明代家具,岑年直到仰起头来看到挑高的用檀香木装饰的屋顶,才真的相信这是个度假酒店,而不是TM穿越了。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darling?”Tom替岑年脱下大衣,扶着她坐到一个铺好了软垫的罗汉塌上。
岑年已经语死了,半天才轻轻说,“……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不喜欢的。”
Tom显然对这园子也十分满意,中式大屋空间广阔,但温度和湿度都刚刚好,Holly应该会住的舒服。
侍应生推着两人的行李敲门进屋,后面跟着一个穿着色彩古朴的中式褂裙的姑娘,将茶点和水果摆到大厅的茶桌上,转身到大厅另一角去点香。
Tom转头看着她的动作,皱了皱眉头,示意岑年等一下,起身走过去,十分绅士的表示,“Sorry,非常感谢您的服务,但是原谅我不太清楚这香料里的成分?我太太现在怀着baby,我很担心这香料里是否有对她身体有影响的物质。”
穿着中式褂裙的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被眼前这位痴汉准爸爸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说着sorry灭了香,拿着香座退出了屋子。
“Tom…”岑年觉得男神可能真的是被医生吓着了。
“Yes,darling。”Tom用温帕子替岑年擦双手,声音听上去挺快乐也挺得意,还英中夹杂,“我听说这是从前皇帝静养的园子,不仅安静,且茂林修竹,又近湖边,最适合你养身体。”他记得医生跟他说过,东方人体质与西方人有所不同,他又查阅了中医有关怀孕的注意事项,重复最多的概念就是“养”。
岑年想笑,“茂林修竹”这些词儿他都哪学来的。
“可是,我并不是皇族呢。”她还是觉得这么大个园子就他们两个人住,还要住上一段时间,有些奢侈了。
“你是的,my lady。”Tom蹲在她面前,眼睛里像是隐藏着一千首诗,“你在我心中至真至贵,四海千川,众星璀璨,都比不上你的一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