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爱情》王微沫

15、喜欢你（1）

　　下半夜突然狂风大作，下起了大雨。谈玲语慌手慌脚地起身开灯，急急忙忙跑到窗边关窗户。她不经意一瞥，借着偶然过路车的灯光看到了楼下停着的那辆黑色的车。整晚躁动不安的心，突然就柔软了下来。
　　谈玲语低着头，透过车窗，看到石定哲正闭着眼靠在驾驶座上。她屈指敲了敲车窗玻璃。原本只是闭目养神的石定哲，很警觉地睁开了眼，看到谈玲语撑着伞，站在瓢泼的大雨里。赶紧解开车锁，推开车门。
　　“这么晚，下大雨呢，出来做什么？”动作利落地接过伞，将谈玲语搂在怀里，绕过车头，开副驾驶车门，把她塞了进去。等他收伞进来的时候，头发和脸上都沾了雨水，刘海耷拉在额头，莫名有些好笑。石定哲顺手就按了空调的开关按钮。谈玲语知道他不喜欢空调的味道，估计是一整晚没开就睡了。谈玲语手缩进衣袖，用袖口的那点儿布料擦了擦石定哲脸上的水。石定哲愣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可以看到她宁静如湖泊的眼神，感受脸上棉质的衣料摩擦带给他的温暖。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仍然一言不发。
　　“干吗睡车里？”还不开空调。她小声问，声音轻柔。
　　“就想离你近点儿。”
　　听到这个回答，谈玲语觉得感动，又心酸。
　　那是她对他感情与日俱增的时候的唯一奢望。

　　本来聚少利多的日子，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更是少得可怜。所以谈玲语分外珍惜，其实想想，他俩人好像也从未有过争吵。在他们的恋爱记忆中，总是离别的场面居多，不是谈玲语在送他上车，就是他送她。分开的时候，要拉拉扯扯好半天。有一次，谈玲语趁着校庆放假，到G城去看他的一场篮球决赛。其实临别的时候，谈玲语有一些闷闷不乐。向来知道石定哲女人缘很好，而自己又不在身边，被人觊觎是人之常情，可亲眼见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时想，真不该那么低调，应该宣示宣示主权什么的。篮球场观望台上的女生，喊的都是他的名字。一边羡慕她们可以总是看到他，一边在心里一直腹诽石定哲为什么长成这样，招蜂引蝶！
　　他们如往日一般告别。谈玲语双手扶着双肩包的肩带，转身就要朝入口走去。
　　“小语。”石定哲突然叫住她。
　　谈玲语转身便看到石定哲狡黠的笑容。他把她拉到一个小角落，然后快速低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上。动作一气呵成。谈玲语只感觉脑袋轰轰作响，一片空白，心跳如鼓点般，表情木讷地看着石定哲，石定哲的笑容更大了。附在她耳边，用近乎诱惑的声音轻轻地说：“你吃醋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说完，还嗤嗤地笑了。
　　“谁吃醋啦？哼！”谈玲语小小的拳头打在石定哲的胸口，就是在给他挠痒。他握住她的拳头说：“不要闹，再这样，我还要吻你啦。”
　　“你会留在G城吗？”这是谈玲语第一次开口问他对未来的打算。
　　“嗯。”
　　“我打算考研究生，考到这里来好不好？”谈玲语仰着头，拿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他几次想开口，都欲言又止。
　　“我就想离你近点儿，好不好嘛？”她搂着他的腰，少见的撒娇耍赖语气。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自己潜意识里就知道了石定哲的异样，只是不肯承认。就是很想呆在他身边，不想和他分开。
　　“好。”她记得当时他无奈地笑着答应了。

　　谈玲语将头轻靠在石定哲的肩膀上。两人很久都没说话。
　　“在想什么？”石定哲的手指在拨弄着谈玲语的头发，她的头发像丝绸一样柔顺，像她的性子。
　　“我在想，我们当时是不是不应该就那样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