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冬菱扇子

7、最后清醒

　　第二天中午，林凡打电话给林清问了问季文辉的情况才说他要到晚上才能去替换他，还有点事要处理，林清知道他这一个月积累了不少事，便说他可以安心处理事情，他多照顾季文辉也是没事的。
　　林凡沉默了片刻说了声好，约好四天后他来医院接替他。
　　中午余洋依旧做好菜来到医院，今天季文辉似乎胃口好了一些，吃了半碗米饭，让林清眉头舒展不少，可是他才刚放下碗，就忽然脸色刷白，一侧身就呕吐起来，将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吐完了还在干呕，余洋吓得立刻就要去叫医生，季文辉呕吐间断断续续道，“不……不要……紧。”
　　林清也是吓得不轻，不停地顺着他的背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等季文辉终于吐听了，林清连忙接过余洋倒的水喂给他，季文辉漱了口，又喝了几口才缓过气苍白着脸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我有些累，想睡一会儿。”
　　没等林清回答，季文辉就缓缓闭上了眼昏睡过去。
　　林清赶紧让余洋去叫医生，王医生皱眉配了药给季文辉打点滴，一边说，“他发烧了，你们注意点，有事叫我或者找护士。”
　　就这样，季文辉睡到晚上也没有醒来，烧也一直没有退下去，半夜季文辉开始无意识的呻吟扭动身体，他似乎很疼，手无意识的挥舞着想抓住什么，渐渐的他开始微微瑟缩，身体缩成一团，大汗淋漓，口中喃喃却不知再说什么。
　　折腾大半夜，直到黎明前烧才渐退，林清只觉浑身一阵无力虚脱，才照顾文辉两天他就有些心力交瘁了，哥哥这一个月究竟是怎么支撑下来的？想到这他不由看向病床上盖着薄被的季文辉，他又该是如何痛苦不堪。
　　这段时间季文辉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精神状态一下就萎靡起来，比之前更加萎靡不振，说个话都要喘一喘，眉宇间的病态憔悴一览无余。
　　下午两点时季文辉缓缓睁开眼醒来，眼珠迟钝的转了转看向身侧，就见林凡皱着眉想着什么在出神，他蠕动着嘴唇嘶哑的喊了一声“哥”，林凡立刻回过神来有些惊喜，“阿辉，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感觉不适？”
　　看着他紧张担忧的脸，季文辉抿唇轻轻一笑，他眯起眼看向窗户外璀璨的阳光，脸色愈发苍白透明，说，“哥，好久没有晒过太阳了，我想出去走走，一直躺着，浑身都好疼。”
　　林凡想了想答应道，“好，出去见见阳光也好你等一等，我去找把轮椅过来。”
　　不一会儿，林凡和一个护士一起来了，他们一起帮着将季文辉半扶半抱的搬到轮椅上，动作缓慢轻柔，仿佛一用力他的身体就会散架一样。
　　给他腿间盖了一张小毯子，林凡和护士道了谢推着季文辉坐电梯就下了楼。
　　下了住院部大楼，林凡推着他走在水泥砌成的路上医院路道，轮椅碾压着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周围有花坛长椅，稀稀拉拉的走着坐着一些人，香樟树的树叶绿油油的，看上去生机盎然，让人心情愉悦。
　　放眼望去人并不多，大多数是匆匆忙忙穿梭行走直某幢楼里，偶有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从住院部下楼直就诊楼，阳光暖洋洋的晒在季文辉的身上，因久不见阳光，他有些不适应的眯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见他心情愉悦，林凡眉间不由舒展开来，笑道，“今天太阳真好，你脸色也好了不少，这是好征兆，看来真的得多出来走走，透透气。”
　　季文辉面露怅然，颔首点头，“是呀，我也好久没有感受过太阳照在身上这种舒服的感觉了，以前倒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能每天晒太阳也很惬意。”
　　林凡默了默，半晌低沉着声音道，“会好的，以后我天天陪你晒太阳。”
　　季文辉看了林凡一眼撇开视线轻轻的笑，没有回答。
　　两人在医院周边缓缓走着，十月中旬的太阳仍然有些炎烈，林凡推着他走到树荫下歇着，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是林清，他告诉林清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挂了电话。
　　季文辉扭头看着林凡，林凡立刻笑着解释道，“林清来看你了，到病房没看见你就打了我电话，一会就来。”
　　季文辉点头看向远处，“他还是老样子，总是很有责任心，不过也很迟钝，余洋和他倒是般配，可以好好照顾他。”
　　林凡来不及回答就见远处两个身影小跑着向他们走来。
　　“嗨文辉哥，今天气色不错啊。”说着余洋用手挡了挡眼前的阳光，眯起眼看着蓝天，笑的一脸灿烂真诚，“太阳也很好，和你一样。”
　　季文辉忍不住莞尔，看向他手中提的保温盒，“你和林清是来给我送饭的？”
　　余洋提了提手中保温盒爽朗道，“地道的土鸡，我熬了好久的香菇银耳鸡汤，很好喝哦，正好大家都尝尝，碗我也带下来了。”
　　坐到长椅上，余洋打开保温盒，顿时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弥漫开来，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季文辉也露出赞叹表情使劲嗅了嗅点头道，“果然很香，谢谢你余洋，一直以来多亏你的照顾。”
　　林清见他今天脸色确实很好，不由也笑道，“余洋在家里熬的时候那香味满屋子都是，但是他也不给我吃，馋死我了，说一定要给他的文辉哥先尝尝，你看，这小子也是有心了。”
　　林清很少说这种半开玩笑的话，这让季文辉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低下头点头也跟着笑，心里却不是滋味的想，林清他……真的变了不少，因为他吗？真好。
　　余洋挠挠头笑的腼腆，“学长，你可别笑话我，在家里你可是天天都吃我做的，原先可是说好你做饭的，可是现在你做饭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还好意思和文辉哥抢。”
　　林清有些尴尬了，“你厨艺比我好，还让我做饭，那我干什么还献丑。”
　　几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只有林凡说话极少，基本上一直沉默着，说话最多的就是余洋了，他一直想着法的和季文辉说着自己一天上班下来遭遇的趣事，引得几人开怀大笑，率性阳光的性格很是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