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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苗疆(三) ...
对面部进行简单易容处理,将原本精致的五官磨平填充显得臃肿些,瞧起来登时平凡不少。
“看,我变丑了。”唐无尘一面照铜镜一面打趣青螟,“如果有一天我真变丑了,你还喜不喜欢?”
青螟便认认真真回答,“喜欢,我记得你好看的模样。”
“……”调戏不成反被撩,尴尬。
出门前又喝过可解百毒,令各样毒虫绕道远离的避毒汤,两人昂首阔步踏出院门。汤是好汤,就是味道实在太古怪,眼看走过大半段路程就要临近村落,唐无尘仍忍不住想干呕。
从前虽也没少来过五仙教村落,但这般正大光明从大路进入还是头一回,唐无尘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真正的苗人,以便能极快融入即将扑面而来的淳朴热情的民风里。果然,他二人刚一露面,沿途过往的村民们便纷纷与青螟打招呼,更有眼尖的已簇拥上前围住他身旁同行的唐无尘,好奇地问东问西。
“又有分坛弟子来拜见教主了!”
“好俊俏的阿哥儿~”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呀?”
叽叽喳喳众口纷纭,诸多问题应接不暇,饶是青螟都被吵得头昏脑涨,生怕唐无尘慌张之下会说错话。不过唐无尘何许人物,多年老商贾什么阵仗没见过,自然镇定自若,按青螟所教口齿清晰坦然回答,“我叫夸纳,从无心岭西南沙瓦村来。新教主上任,身为五仙弟子自当前来参拜。”
众人一听,纷纷感叹道,“沙瓦村啊!离这儿可好远,要穿过整片无心岭到达最西南方,起码要走好几天哪!”
“远道而来,实在辛苦!”
“夸纳肯定是沙瓦最优异的弟子,单看气质就与众不同,别提相貌还这般俊俏!”
“夸纳可有婚配啊?”
于是有热情相邀去家中歇息用饭的,有要端茶奉水的,有争相介绍总坛村落情况的,一时间再度陷入嘈杂的混乱场面。
……
好容易谢绝众人并逃离包围,秋凉时节青螟竟淌了满身汗。“从分坛来的弟子不少,还没见过哪个像你这样受欢迎。”青螟郁郁撇嘴,“待会保不准还要有姑娘对你唱山歌呢!”
他曾听过一句汉人俗话,‘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用在唐无尘身上再恰当不过,即便刻意修饰过容貌,可他沉静雅逸的出尘气质却不经意散发开来,绚耀的华彩分外夺人眼目,叫人再无法挪开视线。
唐无尘太出彩,压力最大的反而是他。唉……
“唱山歌是什么?”
“苗族儿女能歌善舞,当中属对歌最为寻常,若女子爱慕哪位男子,或男子对哪位女子有意,便会以唱山歌的方式表达情意。”青螟解释道,“若双方两情相悦,便会对唱表明心思的山歌以达成姻缘,若有一方不愿,也会以对歌婉拒。”
“有意思。”唐无尘听着很是新奇,“汉人女子多拘谨内敛,结亲素来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鲜少能这般奔放地直接表达情意。”
青螟咋舌,“汉人规矩就是多,若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那岂不很伤心。”
“是的,若父母不通情理,或两方并非门当户对,即便男女有情也无法结为连理,容易致使悲剧发生……”正说着,唐无尘心里莫名一跳,似乎脑中某处裂开一道缝隙,有什么困扰许久之事正呼之欲出。可再细想,却再寻不到那抹一闪即逝的灵光了。
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失踪许久的人。
“怎么了?”青螟对他骤然的停顿很奇怪。
“没事,不说这个了。”唐无尘岔开话题,“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这几日农收繁忙,双生蛇王要蜕皮了,也不知有没有弟子给它们送水晶果去,我们去采些水晶果,它们最爱吃这个。”
唐无尘脚步遽停。
“双生,蛇,王?”他盯着青螟,感觉舌头都不利索了,“……sh,she,蛇?”
“对啊。”青螟不知所以,迷茫地看着他古怪的神情,恍然大悟道,“啊,对你们汉人来说,蛇王听起来挺吓人罢?没事的,蛇王虽然块头大了些,但是很温和,不咬人的。”
“……”这不是重点……一想到蛇,唐无尘顿觉呼吸困难,可又不能在青螟面前拂了面子,只得吞了吞喉咙咬牙道,“没事,我不怕。”
本来青螟是信了的。
“……阿唐,你真的不怕吗?”他怔怔看着神情呆滞双手僵硬采摘水晶果的唐无尘,用力过猛导致晶莹剔透的果实被手指捏的破破碎碎,惨不忍睹,“不想去我们可以不去的,不要勉强……”
唐无尘硬着脖子机械地转过脸来,满脸已然看破生死的麻木,“不勉强,没关系。”
“……”根本没有可信度啊好吗你的瞳孔都涣散了啊喂总觉得要出人命啊果然还是不去了吧!!
把盛放水晶果的箩筐交给一旁同样采摘水晶果的弟子,青螟便半拉半拽把直绷绷的唐无尘拖走了。
“看你精神不太好,不如去泡泡圣泉水吧?”青螟拉着他冷如寒冰的手使劲搓了搓,“相传圣泉是女娲大神落入此地的一滴眼泪幻化而成的,泉水终年清冽,在其中打坐可以舒缓疲劳清解戾气,对练武也极有帮助。”
不用去见大蛇了,唐无尘心头轻松许多,面色也渐渐缓和,自然乐得与他同去。
然而……
“为什么,泉水里,会有蛇。”唐无尘面无表情盯着泉里零散分布自在畅游的水蛇,深深体会到何为‘刚出狼窝,又进虎口’,左右都是蛇,他宁可去见蛇王也不想挨进有蛇乱游的水里一步!绝不!
青螟要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阿唐你怕蛇啊……怎么不早说呢?”难怪面色这般煞白,青螟心疼地攥紧他的手,“我还拉着你跑这跑那的,早知道你怕蛇,我就不带你来了。”苗疆随处可见大小多样的毒蛇,这么多年唐无尘每回明里暗里来仙教时想必尝足了担惊受怕的滋味……如此一想,他更觉歉疚了。
唐无尘被揭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事到如今也无需隐瞒什么,干脆和盘托出,“其实唐门也有很多蛇,唐家堡本身便是建立在百年前某处巨蛇巢穴之上,据说堡底积压无数毒蛇尸体,所以幼时每每听到这个传说就会觉得浑身发冷。后来某年,我记不太清了,约莫五六岁吧,我去后山黑山谷挖笋,不知怎的居然挖出一个蛇窝,里面有条非常庞大的巨蟒,跳出来就卷住我的脖子,差点把我勒死,若不是当时有人恰巧路过打死蛇把我救下,咳。”想来那事对他伤害颇深,唐无尘面色更苍白几分,“从那之后便落下怕蛇的毛病,治不了,这么多年过来,偏偏就是怕蛇,因此还误过不少事,唉。”
“我,我以后都不带灵蛇了!”青螟扑上去紧紧抱住唐无尘,瞧见不远处路过几名五毒弟子投来怪异的目光又赶忙松开,“以后我只带‘鸣啸’,玉蟾你怕吗?它很喜欢亲近人,从来不咬人的。”
“反倒叫你照顾我。”唐无尘心里一甜,被人关怀的感觉真不错。
这番折腾耽搁不少时间,生怕晚去会错过乌蒙贵向曲云见礼的固定时辰,二人不再闲逛,径直向祝融殿走去。
通往祝融殿的主干大路上,来往的五毒弟子明显增多,关注唐无尘者更不在少数,当中多为年轻貌美的女弟子,一面注目唐无尘一面红着脸凑在一起掩口轻语,笑声细碎婉悦十分动听,确是唱歌的好嗓音。
有几个熟识青螟的已围上前来,含蓄些的只面颊绯红小声向青螟问东问西,大胆些的则直接摆着腰肢向唐无尘笑吟吟道,“阿哥儿生得好相貌,可否与阿妹儿对歌咯?”
糟了!青螟暗呼不好,他先前虽预料会有苗女来寻唐无尘对歌,但经过蛇王一事打岔,他竟忘记教唐无尘几句山歌,这下可如何应对?若唐无尘对不上,只怕要露馅!
唐无尘微微挑眉,余光斜觑青螟不好发作而强压不快的礼貌笑容,心下当即明白这就是他所说的对歌了。虽然婉拒也需对歌表示,不过他素来心思缜密,农田处与通往祝融殿大路沿途皆有不少男女对歌,他留心细听倒也学会几句以作不时之需,没成想还真能派上用场。
不动声色向青螟递个示意宽心的眼神,唐无尘浅笑应答,“可以。”
青螟尚未想好周旋法子,却见唐无尘满口答应,不免惊诧无措,不过念及唐无尘从不做没把握之事的沉稳性子,他暂且松缓狂跳的心脏,屏息凝神关注唐无尘的举动,脑中同时飞速旋转以思索唐无尘对不上歌的理由借口,随时准备出面圆场。
貌美苗女也不忸怩,开口便大大方方唱道,“叫我唱歌我唱歌,开门见山莫啰嗦~你敢唱来我敢对,你要好多有好多!”音色柔润如玉珠落盘,又似鹂鸟引吭鸣啼,清婉动人,连唐无尘也暗暗赞叹,若换做其他男子,只怕早已动心。
轮到唐无尘时,众人神态各异齐齐注目,皆万分期待,听他说话时声音清朗,想必唱起歌来定是天籁。唐无尘眼底却闪过一抹狡黠,扬声便唱起来,“提刀↗上山↗砍↑钓↓钩↘,不钓——江河↗钓↘深↖沟……”唱过半句便故意停下来,笑意深邃看向目瞪口呆的苗女,好像在问,还继续么?
什么叫难听?木匠使锯拉木头,谁家哭丧断肝肠,好像狗尾挨脚踩,恰似提刀剁猪头。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连青螟也不曾想到唐无尘唱起歌来竟是这般,一时间众人瞠目结舌愣愣盯着唐无尘,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苗女面上青红交加,也不知该露出个怎样的表情,半晌才讪讪勉笑,“阿哥儿唱歌很特别,阿妹儿自愧不如。”说罢便逃也似溜开老远,再不敢回头看唐无尘一眼。
转眼间围得熙熙攘攘的人群哄然散去,只剩他二人还在原处。青螟这才回过神来,顿觉哭笑不得,这可真是唐无尘不为人知的一面!刚想安慰他唱歌难听很正常无需介怀,却见他忽的勾起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凑近前来,在耳畔轻声唱出那后半句未曾唱完的山歌,“江河有鱼偏不爱,只钓妹妹上船头……”
音调标准端正,声音虽刻意压低的声音却未损原本清朗的音色,如此娓娓动听,哪有半分方才鬼哭狼嚎的影子?
“你……?”青螟彻底懵了,难道他……刚才是故意的?
温热的气息轻柔扫过耳廓,唐无尘的声音轻飘飘的,仅一句话,却如柔软毛絮温顺地刮过心口,所及之处,皆灼起火热的温情。
“既然是情歌,自然只唱予你一人听。”
=== === ===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说的便是这么个理儿。唐无尘青螟来到祝融殿广场时,恰巧正遇到乌蒙贵要往祝融殿里去。
于乌蒙贵而言,欲除之而后快的青螟自然在络绎人群中分外瞩目,自上回在偏殿外二人势同水火彻底决裂,乌蒙贵一直未能寻到把柄整治青螟,这回见青螟带个陌生弟子来,怎会放弃寻衅滋事的好机会?就借这外来弟子做文章!
乌蒙贵径直向青螟走去,傲然往二人面前一杵,不屑撇一眼青螟,又将目光对准唐无尘。哪知他尚且看清唐无尘修饰过后的容貌,心里竟没来由陡然一沉。熟悉,当真是熟悉,这般似曾相识的压迫感掠过心头令人烦闷,一时却又想不起源自何处,慌惘之下盯住唐无尘的视线愈发凶狠,若目光具有穿透力,此时唐无尘脸上已被戳出个大洞来。
“你是谁?”乌蒙贵恶狠狠问道,“你不是总坛弟子,我没见过你!”
唐无尘便装模作样,一副迷茫神情向乌蒙贵问询,“不知这位老前辈是?”
青螟每回看唐无尘作戏就老想笑,眼下却也得憋住笑意装作一本正经道,“这位是左长老,乌蒙贵。”
“原来是左长老,失敬。”唐无尘夷然自若迎向乌蒙贵阴沉不善的探究目光,不疾不徐回答,“弟子夸纳,从无心岭西南沙瓦村来,新教主上任,弟子特来拜见。”
“沙瓦?哼,从那般偏僻之地赶来总坛,路程遥远劳神费力,你的气色反倒很好啊!”姜还是老的辣,乌蒙贵擅于从旁人鲜少注意的微末细节入手发掘,“既然来自沙瓦,为何与青螟关系如此亲近?莫非你二人早就熟识?”
唐无尘暗自冷笑,面上仍恭敬道,“弟子几年前曾沿无心岭游历修行,有幸结识前来采药的青螟,相谈之下很是投缘,故而时有书信来往,此番弟子前来总坛便是提前书信告知青螟,得以由他接应去家中歇息,早晨又在圣泉水中浸泡打坐过,因此无有疲色。”
乍一听并无破绽,乌蒙贵细细琢磨片刻也寻不出端倪,只得悻悻冷哼道,“巧舌如簧。”一面又上下扫过唐无尘周身每一寸细节,此时他已不再为初始想拿这弟子做文章而吹毛求疵了,他真切感觉这名弟子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恭顺,反倒这份隐匿锋芒的淡然,总让他隐隐与记忆深处某个鬼魅般的身影交叠重合……
青螟觉出不对了,乌蒙贵闻嗅猎物般的眼神让他极为厌烦又惊惶,唐无尘本不是苗人,只怕乌蒙贵再细究下去,唐无尘必露马脚!因而便上前一步挡在唐无尘面前隔断乌蒙贵的视线,蹙眉道,“左长老,我们可以走了么?”说着拉起唐无尘就绕过乌蒙贵大跨步向前走。
唐无尘好像被这猛一拉扯弄得猝不及防,脚下稍一踉跄,擦身而过间不小心蹭过乌蒙贵手臂,同时左手手指毫不察觉微微一抬一抹——
回握住被青螟攥住的右手,手指在其掌心轻轻一按,示意青螟接近乌蒙贵的目的已达成!
青螟起先一喜,却听身后骤然传来乌蒙贵阴冷的声音,“站住!”
二人一凛,双双站住步子,警惕回过身去看向若有所思的乌蒙贵。青螟眼底流出显而易见的不快,直接毫不客气呛道,“左长老若想闲谈还是另寻他人,弟子们要事在身,无暇奉陪!”
乌蒙贵狠狠剜了青螟一眼,忽的笑容诡谲森冷,叫人平添些许不妙的预感。“夸纳,你是哪使门下?”
“……”青螟霍然捏紧唐无尘的手,后背霎时沁出冷汗。该死,乌蒙贵这老滑头实在不容小觑,这下要糟!
这回连唐无尘心底也猝然一凛,乌蒙贵果然老谋深算,是他大意轻敌了!事已至此,唯有兵来将挡,他稳住稍有慌乱的心绪,不紧不慢回答,“弟子属玉蟾使门下。”五使中唯独凤瑶心地善良可作争取,何况据青螟所说凤瑶与曲云关系密切,想来有一定希冀会替他们打掩护。
既无退路,那便放手一搏!
“哦,玉蟾使。”乌蒙贵幽幽冷笑,好似一只张开利爪准备捕杀猎物的老鸮。“身为左长老,自要关心每一位弟子的武技修行状况,不如你便召来你的玉蟾让我看看,你的驭虫之术精进到几重了。”
青螟面色遽然煞白!
唐无尘袖口两柄仅有的暗器悄然滑入掌心蓄势待发,神情隐遁凛冽未有波澜起伏,仍不动声色道,“弟子此番出门走得急了些,虫笛落在青螟家中未曾随身携带,青螟说总坛安定无忧并无危患,弟子便不曾返回去取。”
乌蒙贵自不会善罢甘休,解下腰间虫笛塞进唐无尘手中,“用我的。”
唐无尘却不接,向后小退一步避开乌蒙贵的动作,“弟子技艺浅薄,只使得惯自己虫笛。”
“哼,推三阻四,我看你找这许多借口,不过都是幌子!”乌蒙贵手臂倏地一缩将虫笛稳稳握在手中,周身霍然爆发杀气腾腾的威压,“你,根本不是五仙弟子!”
青螟狠狠咬牙,虫笛轻巧滑入掌心盈动翻转,侧身跨步上前冷然挡在唐无尘身前,左臂向后斜伸以将唐无尘护在身后,右臂扬起虫笛直指乌蒙贵,眼底杀意丝毫不输于乌蒙贵的凶狠,凝目敛目回瞪乌蒙贵,“左长老,弟子先前已好言相劝,切莫欺人太甚,可惜左长老却并未记在心上!”
“放肆!你区区一个细伢崽还想跟我动手!?”乌蒙贵勃然大怒,“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两声尖锐笛音同时划破云霄,乌蒙贵的灵蛇‘阿兰卡’与青螟的玉蟾‘鸣啸’腾空落在各自主人脚边冷目相对,眼看箭在弦上,双方便要大打出手!
嗯今天生日……心情不错,来更一发=_=……
估计会有小朋友问青螟和乌蒙贵会不会打起来,暂时是不会的,还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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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苗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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