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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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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雪上的声音吱呀,每一步的脚印都印出浅浅的蓝色,散出微量却致命的毒。而不断侵入的毒让至毒的蛊有了反应,身体才多了一点温暖。
      遗天裔云抬头,距离神蛊峰顶还有一段距离,雪茫茫的白刺得眼疼,却有人冻得抖缩在等她。
      “温皇又懒成精不肯出门了,让你一个小姑娘在雪地里干等?”
      “主人还是老样子,能不动就不动,而且越来越懒。”凤蝶跟在前辈身后,冷漠且简洁地说明神蛊温皇的近况。
      “意料之中,倒是他知道吾什么时候会来?”
      “主人大概估算了您前来的时辰,但不确定具体日子,所以让我在儿等您。”
      “难怪看你的样子不高兴,等了有好几天吧~”不知道是温皇故意还是天意如此,收养的每一个【凤蝶】都是刺头,温皇也借着她们调侃自己不够活泼。遗天裔云一笑带过凤蝶的不回答,继续向上前行。
      “走吧,吾去看看温皇有没有跟他的椅子长在一起~”
      ……
      长吁短叹,哎哎呀呀,椅子精枕在美人腿上,想用夸张的口气引起注意,可惜一大一小皆是不动如山,专注品茶。
      一期一会,郑重如仪式,赤羽信之介现在虽是少年身形,八风不动一如当年指点江山的朱雀天王,气势如气质,令人折服的同时,更想让人催折。
      “你突然安静,想说什么?”
      “唉~我在想,百年梦中过往,军师大人还记得多少~”赤羽信之介身魂分离时间过长,虽有勾玉养魂、神木养身,但用七夜绝昙催化过的蛊身却是过于年少,举手投足间虽有温皇熟悉的细节,却不足与印象中的【赤羽】划上等号。
      人会遗忘,魂也是,经历漫长岁月初心异变成了执念,才能撑持百年的孤独与寂寞。
      一天又一天,一年复一年,曾经【给不了的】,神蛊温皇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得到了,痴缠纠缠不休,却敌不过人世无常。逆天而争已有一个结果,独行百年的人有了陪伴,便不愿再品尝那煎熬滋味,何况蛊身兴衰更替自成循环,蛊便成了无法摆脱的毒。
      糜香蛊重塑的蛊身无法自我了断,相比人,对生死更加无奈。神蛊温皇立于巅峰笑观尘世百年,完成了对赤羽信之介的承诺,另一个也就要来讨债了。
      “百年似梦一场,梦醒已如隔世,其中种种已不堪为记。”东瀛以红桥为连接生与死的桥梁,赤羽信之介独立红桥之上不闻风雨,作为西剑流的庇护象征常驻阴阳之间,受人供奉。
      ——直至一只白狐携桃花踏入,扰了庭院苍翠严谨,将一生纠缠不清的人带入了长眠之地。
      平静的岁月忽然有了波澜,庭院不再是不变的春景,而是四季轮换偶有雨雪,在不知几何的岁月中,等着一个结果。
      ↑就是这个结果有点不忍直视……
      ↑但算得上圆满。
      “吾,忘不了。”
      “嗯呀~”得了满意的答案,椅子精终于肯从赤羽信之介身上起来。今日茶会的时间已过去,赤羽军师与小辈的交流也告一段落,剩下的时间便只属于自己。
      红扇抵住靠过来的脸,赤羽眼中明媚刺人,告知神蛊温皇不可造次,换来一声幽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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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是好友来了,感觉如何~”神蛊温皇感觉到了从赤羽身上传来的躁息,比自己相处时活动更加剧烈。用在赤羽信之介身上的糜香蛊已经是改良后的第六代,烈性基本除尽,对其他带蛊者,反应是十分敏感和激烈的。
      遗天裔云由第二代糜香蛊改造,从蛊虫烈性而言世上再无人能出其右,糜香蛊除了有上克下的特性,更有千里共鸣的特殊。熬过蛊虫重塑身躯并还活着的人不多,近百年来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但八十年来,神蛊温皇却是很少有机会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影响力,为了完成星流掌的学习并练至巅峰,敛情忍性努力将自己变成无波深潭。上一次感受到她的【强烈情感】,是六十多年前,她重返道域确认竞日孤鸣生死。
      “她……很兴奋……?”
      “嗯~吾与她相识八十载,克制得常常让吾以为她【死】了。”
      “倒是奇怪……”
      “哦~听军师大人口气,似乎与好友这只小狐狸另有交集~”被扇子挡了一道,神蛊温皇自然不会因为一次的阻拦而退缩,伸手揽住细腰抱个满怀,软软的真舒服,被打了手也没有自觉,反而笑得更加愉悦。
      “温皇……”
      “吾没有吃醋~”属于两个人的故事不该有第三个人的姓名,就算遗天裔云对此毫无想法和自觉,神蛊温皇的小心眼里也照样溢出了【妒忌】。他的军师大人敬上爱下,独独不待见自己,受了冷落的男人,又怎么能见得有人分得赤羽的关注。
      “温皇,君子当有容人之量……”赤羽信之介按着额头,无法阻止他莫名兴起的敌意更奈何不了不规矩的手,直接的接触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微凉,剥开了罩身的层叠,露出属于少年的青稚。
      来自遗天裔云的【兴奋】刺激着另外两人,耳中嗡鸣雀跃似歌,一人笑一人恼,却是两声喟叹。
      “吾之度量,军师大人最是清楚~”
      “男人……”
      “是最经不起挑衅的生物~”
      ……
      纸鹤摇晃低飞在暗潮涌动的藤焦上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到达目的地,潮湿的水汽压着纸鹤的翅膀,让它在不知返之外随风缓缓坠落。一道银光迅如闪电,伴随着空啼截断运行轨迹,瞬间消失在迷雾。
      “辛苦……你了……”竞日孤鸣回过神,已经有人待回了迟到的书信。特殊的墨写着平安二字,扣在寡情的人的心上,只得摇头,无言唏嘘沉在风中,惹来不属于人间的风流。
      “吾名水月,莫再忘了。”青年银发狐耳,化出骨扇绕在指间,四尾摇晃,青白狐火绕身,秀丽诡异仿佛来自幽冥,带着略显奇怪的口音,对全岛上唯一的活人用不标准的汉语重复自己不可被轻易告知的姓名。
      金属妖气让藤焦畏惧,自动退让妖狐水月立足之处,来自异乡的妖对沉眠之地仍有未解的好奇,更多的则是被束缚的怒意。无铭的墓碑下是那个女人的骨,长在她血肉的藤焦带着厌恶的气息,同时也是妖偏爱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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