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 百年蛊毒》千秋随笔

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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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圆的狐珠因残缺而不断逸散妖力，裔云拙劣的封印术法已经失效，新封印加上勉强锁住妖力不再外泄，但维持的时间目测不会太久。
　　“哎呀~~”
　　“我尽力了……”封印术本就是高级术法，以裔云天资本是完全接触不到的，用尽了她在武学上的天分领悟，勉强在使出了幼时记背住的其中一个封存狐珠。
　　温皇读出了裔云的为难，少女对自身认知十分清晰，勤能补拙放在术法学习上最是勉强，也难怪竞日孤鸣说【可惜】是笑话。若自己与遗天裔云结识不是因为算计相杀，培养一个【天下第一】，神蛊温皇倒是很乐意。
　　“吾知晓，你与暮皋交手之后，感觉如何~？”
　　“功力未有削弱。不过我不曾与他到生死相逼的地步，极限还难说。”暮皋武学有着儒家君子之风，势留三分余地。但死亡带走了他的保留，招式之间尽是圆满，步步相逼如算计陷阱，一步踏错便是生死两分。他的霸道不在于刚猛，而是将你逼入绝境的节奏。
　　“看来，噬脉蛊的效果不错~”
　　“是你之前研究过的……？”
　　“是啊~以蛊虫刺激经脉强行恢复，就似那回光返照~”
　　“噬脉……以脉养蛊，以蛊养脉，过程必然痛苦……”恢复修养时的感觉如何，裔云自然清楚。道域独有的吐纳之法修行至一定程度，呼吸之间亦是修炼，功体恢复迅速甚至成了负担，痛似灼烧。
　　“温皇，太过依赖蛊虫，会被蛊虫所噬。”
　　“能改变蛊虫的终是人，吾有分寸~”糜香蛊由三途蛊衍生而来，培育至第三代其烈性也非普通蛊虫可承受。从实验结果来看，只要糜香蛊保持强势，其他蛊虫只得顺从。暮皋因为替命蛊失效只保留了蛊身；用傀儡蛊做成了无知无觉的傀儡；噬脉蛊顺利恢复了功体但也如裔云小丫头所言，恢复的同时遭到了糜香蛊的强烈反应，他表达不出【痛】温皇却知是【痛苦】。
　　“那帮巫医，没有一个留下来么？”
　　“哎~活下来三分之二，试验噬脉蛊的时候用完了~”
　　“……”裔云忽然沉默，眉眼间有感慨却少了叹息，沉着中是似曾相识的无情。
　　“温皇以诚待人，所以吾不会对你撒谎~”神蛊温皇以扇掩面，笑却无声。“噬脉蛊效果虽好，吾不会用在自己身上，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可惜了……”
　　“哎呀~”一声叹息，融了多少无辜，还有一点点被【好友】误会的受伤。遗天裔云没眼看，叠了纸鹤送信，报平安的同时，说明会尽力提早回来了、不会让他等十五年的。
　　文士着高冠，羽扇动风云，笑卧奕天下。蓝色衣袍穿戴完毕，转身已是另一个【神蛊温皇】。
　　“麻烦你了~”
　　“哈~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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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来暑往，已是两度春秋，神蛊峰染了天地色，望眼皆白。千雪孤鸣烫好了药酒，递给已经和躺椅融为一体的神蛊温皇，颇为嫌弃问道是否要喂。
　　“不敢不敢，怎敢劳烦狼主~”
　　“我看你被伺候的很舒服嘛！”
　　“哎呀~鬼门关走一趟，再厉害也不得不服软~”素缟如丧，从裹身的狐裘里伸出一只手，凸起的经络里隐隐可见暗色斑点窜动。衣袖口伸出一颗拇指大小、形如狐狸的雪白头颅，缠绕着神蛊温皇的手腕蜷缩成环，最奇特的地方在于身似蛇而无四肢。
　　“这就是……【管狐】？”
　　“算是吧，还有些可爱~”妖狐水月的妖力只能作为媒介在关键时护住温皇的生命，并不能长留体内。遗天裔云用一条【尾巴】的代价将剩余的妖力重新凝聚，奈何能力有限，最后只做出了个【管狐】模样的狐狸。而狐属金，会克制属水的蛊虫，抑制了糜香蛊活动的同时，也压制了噬脉蛊的反噬。
　　温皇挠着管狐的头顶心，眯眼成线的小狐狸顺着他的动作晃着头，懒而悠哉地吸收温皇外泄的妖力，也会像正常狐狸一样打哈欠。
　　“呃……你说可爱就可爱吧……”管狐的脸正好对着千雪，读不出是什么表情，似笑非笑仿佛戴了面具。四目相对时，反而是威震苗疆数十载的狼主怂了先。
　　“温仔，什么时候你才能放过裔云……”
　　“唉~不是吾不放过她，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从头至尾，吾都是受害者，凤蝶、乃至整个苗疆亦是。”
　　“我知道，但是啊……我做不到放她不管，所以……”
　　“所以你该劝她，如果回到道域，就别再出来了~”温皇截住话头，直接给出了方案。如竞日孤鸣之死一般离奇的，是遗天裔云的出现，似风雨满城皆倾亦如风雨见日无形，在风波将起时悄然平静。
　　作为前辈，神蛊温皇欣赏其能，但与遗天裔云的结缘的最初是【仇恨】，两者都有自己的坚持，当合作结束之后，便只有刀剑相向。
　　“唉……”
　　“莫唉声叹气了，别怪吾没有提醒你，你不想像失去三个兄弟一样，再失去这个堂妹了吧~”
　　“……”
　　风雪随人而入，蓝色明亮活泼好动，差点晃花了两位老人家的眼。千雪默默捂脸，明明知道是谁可是披了另个人的皮，这个当事人还笑嘻嘻，顿时觉得人老了玩不动了。
　　“你们是不是在说我什么？”千雪的表情夸张且直接，换回本来的面目后又是欲言又止。对面的温皇一脸不可言喻高深莫测，遗天裔云就知道话题与自己有关。
　　“裔云啊……”
　　“千雪在劝你退隐~”
　　“好，我考虑考虑。”
　　“这么快回来，他们俩处理好了~？”神蛊峰今年又恢复以往的冷清，以前凤蝶和剑无极在，过年时算得上吵吵闹闹。小丫头现在是活泼一点了，可惜只有表面上的一点。
　　“嗯，送他们上路了。”裔云缓过劲，才愿意多解释一句，回应千雪的惊讶。“是送他们回故乡……”
　　“风雪那么大，能回去么……”
　　“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