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前赴后继地爱上我》风溯君

35、2.6.2

　　贾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许房间实在太静谧了，也许莱恩在这种情况下都没与他发生什么而让他感到放心安全，他趴在床上就那么睡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已是深夜，莱恩不在那个矮梯上，房间里没有开灯。

　　贾科想到什么，猛地扑向床头的电脑，翻滚起屏幕来。

　　对他猜疑诋毁的评论越来越多，小半天的时间里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质问节目组官方卡尔吉的退出是否同卢卡的违规有关。

　　而节目组完全不对此做出任何回应，反而按部就班地随顺序将后台录制的几位选手对于模特上一轮设计品的评价放到网上。

　　“康斯坦丁的作品很好，很符合一个少女的幻想，”贝拉耸了耸肩膀说，“我很感谢他对我付出的心血，但是你们知道，他有时候不太顾主题。他只想设计出漂亮的裙子，哦——当然要谢谢他设计出的都是适合我穿的裙子。”贝拉很委婉地表示出了自己对裙子某些方面的不满。

　　负责对她做采访的不是伊娃，而是评委之一的芭芭拉。芭芭拉就坐在她的对面，用一种疑问的眼神模仿伊娃的语气看着她说：“不，我想知道你对裙子的看法，而不是评委的看法。”

　　“哦……抱歉，我才疏学浅，根本没有看过这本书。当然我听说过它。康斯坦丁对此胜券在握，我以为他知道——”

　　贾科没有去关心尤利安是怎么评价贝特尼的，他想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他急切地寻找寇特广告的消息，却只找到了寇特半年前就在寻找这一季代言人的广告贴，他的那支广告还没有投放。

　　贾科立刻跳下床，在他双脚落到地面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不等贾科回过头，麦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哦，抱歉。”

　　贾科一回头看到了麦克挤眉弄眼的表情。他连忙用床上的被子遮住关键部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明白！我来提醒你，卡尔吉已经到了，你得快点儿下来——莱恩的柜子里准有你能穿的，加快、加快。”麦克一只手伸进来，两个手指交错摆动做出个“迅速”的手势。

　　贾科知道麦克根本没明白，他满脑茫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卡尔吉为什么要过来。

　　麦克合上了门，贾科一头雾水地从莱恩的衣柜里找到一身他能穿进的，连忙下了楼。

　　楼下有不少人，节目组的几个摄影师站在下面，卡尔吉也站在下面，他们看到贾科时都冲他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

　　贾科茫然地看着正在一旁煮咖啡的莱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贝拉和尤利安对设计作品的意见，你看到了吗？”莱恩将一杯咖啡递给他，自己端着另一杯坐到了沙发上，乔纳森将其他人安顿下来，开始忙碌地替其他人煮咖啡。

　　贾科楞了一下。

　　“还有另外几个人的都没有录，包括你的，”莱恩说，“节目组的网透新形式，你的采访者是卡尔吉。”

　　贾科茫然了好一会儿。他现在最好是同卡尔吉不要有任何接触，然而莱恩却把卡尔吉带到他面前来了。他的脑子是被撞坏了吗？

　　“你可以表达对科特的作品的任何意见，任何。”莱恩强调了一下。贾科看着莱恩茫然了一会儿，接着他忽然明白了过来，猛地扭头看向卡尔吉。卡尔吉冲他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抱歉的神色。卡尔吉的退出影响最大的就是卢卡，他有理由对贾科表示歉意。

　　贾科连忙摇了摇头。卡尔吉是在活动剪辑播出时才被正式宣布离开，他们现在拍摄的却是上一轮的采访网透。节目组总会在网上透露一些花絮等小片段以保持节目热度，这一次是模特评价设计师的服装，而评委则成了采访者。卡尔吉“此刻”还没有退出，他还有说话的权利。

　　这个权利是从谁那儿拿来的贾科一清二楚。他回头看向莱恩，有些说不出话来。原来莱恩早就有了对策，即使贾科不支付某些“代价”，他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666：【我都要感动了。】

　　“……他在逗我，”贾科的脸上有点儿皮笑肉不笑，“被他白看了笑话。”

　　666哆嗦了一下，连忙躲到一边。

　　摄制组的成员们很快在莱恩过于宽敞的房子里布置出了一个和贾科在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采访场景。当摄像师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时，卡尔吉握着话筒问贾科：“轮到你了，被光影钟爱的幸运儿。你的得分很高，而且进步非常大，我听说你之前参加过设计比赛，但是一败涂地，那么对于科特的设计你有什么意见呢？”卡尔吉调侃了他先前作为设计师的失败，接着才进入正题。

　　“老实说，”贾科整理了一下思绪，“我不太喜欢科特的设计。”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除了莱恩以外都惊讶地对视起来。他们以为贾科会将自己的表现力全部放到科特身上，科特的天赋有目共睹，谁都不能否认他的出色成绩，贾科如果将他的全部优势都渡到科特身上，卡尔吉对卢卡的偏好重心也将移到科特的设计上。那么卡尔吉就不存在因为和卢卡有不正当交易而退出的情况。

　　一旁的摄像师对贾科使眼色，后悔没有事先对他嘱咐。他想要喊停，但是莱恩让乔纳森拦住了他。

　　“哦？你不喜欢科特的设计？”没有人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卡尔吉只能好奇地继续问，“科特的设计有什么缺点吗？”

　　“没有，”贾科斩钉截铁地说，“正因为它太完美，我才不喜欢。”

　　卡尔吉匪夷所思地看着贾科，不知道他拿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剧本。

　　贾科仿佛陷入了回忆。他脸上一贯的微笑淡了下来，最终消失，他垂下眼睛，颀长的睫毛掩盖住了银色的眸子。

　　“我只是觉得……这个主题不该被这样优秀地表现。”贾科说，“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洛丽塔说话。”

　　亨伯特·亨伯特是什么呢？他是个年纪不小的恋童癖。无论这本书写得有多么精彩，情感有多么动人，忏悔又有多么真挚，这都不能抹去他犯罪的事实。

　　他与未成年的洛丽塔发生过性行为。

　　“洛丽塔看上去是个粗俗、叛逆的小女孩，她似乎勾引了了亨伯特，但是任何一个成年男人都不会也不该这么做……他毁了一个年幼的孩子。”

　　所有人都从卢卡的表情里回想起了他曾经的回溯片以及他在脱口秀里的自述。他们不禁产生了一个令人震惊而心痛的想法——卢卡遭遇过这一切。

　　年幼的卢卡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遭遇了暴力、毒品和性侵。所以他才会这样憎恨亨伯特这个角色，甚至曾经描述“那一定是个老男人，觊觎着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亨伯特不该是充满魅力的，不该穿得这样好，不该享受所有人对他的怜悯和认同。”贾科的头低垂着，但他的话却越来越硬。

　　“如果洛丽塔真的爱上了他……她不会离开他去跟另一个男人结婚……没有人能代替洛丽塔说话！没有人能理解洛丽塔！”

　　贾科的拳头攥紧了。他似乎不敢看任何人，低垂着头渐渐收敛自己爆发的情感。

　　“科特将他塑造得很完美……我努力表现出科特想要的……但他不该是完美的，不该受人夸奖。”男人的脸上微微笑了一下，这极其脆弱的表情让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

　　“你说得对，”卡尔吉在寂静中坚定地说道，“你说的没错，卢卡，你是一个坚强而且优秀的模特，你有你独特的灵魂和想法，任何人都会被你充满希望的星辰一般的银色眼睛俘虏。你不需要迎合任何人的想法，做你自己，卢卡。”

　　“如果能回到过去，”卡尔吉说，“我会为你打上满分。”

　　-

　　两天的时间足以让事情开始逐渐发酵。卡尔吉的退出和卢卡有关系的消息几乎铺满了网络。然而当网透上卢卡的采访视频被放出后，风向几乎瞬间出现了诡异的停滞和扭转。

　　“……我的天，我从没有从洛丽塔的角度上考虑过这件事……我是说，我受到了电影的影响，我认为这只是个艺术作品，洛丽塔一度是我的女神……”

　　“卢卡说的一点都没错……亨·亨根本不该是被夸奖的对象，我开始质疑节目组和评委的价值观了。卡尔吉能退出我觉得没有哪里不好。”

　　“卡尔吉因为对银色眼睛的偏好而退出？这可真是太可笑了！卡尔吉只是说‘任何人都会被你充满希望的星辰一般的银色眼睛俘虏’，这就是他的偏爱？他没有给卢卡打过高的分，要我说，他给卢卡打的分还低了些！他就应该获得满分！”

　　“卢卡拥有实力！他不认同科特却还是表现出了一个女人们最喜欢的深情男人，他明明对亨伯特·亨伯特是这样厌恶，但他还是走出了那些模特当中最好的台步，他的分数毫无问题，卡尔吉的离开也跟他毫无关系。”

　　“我太心疼卢卡了，他那肮脏的父母简直应该被送上绞刑架。他们让年幼的卢卡经历了什么！他能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梦想走到今天，他经历了多少痛苦！”

　　“我只看到谁都在针对卢卡，但是谁也没有他的进步大，他的努力和态度没有人能比得上……”

　　当活动环节播出之后，喜欢卢卡的人一直盯着他在屏幕中的一举一动。他们带着心疼关爱的神情看看他的心不在焉，带着惊恐的表情在屏幕前呐喊着想让他更换项目，带着不敢置信看着他和莱恩浸入了蟒蛇群中。

　　“……说实话，我觉得我快弯了。”

　　喜欢卢卡的男人和女人们找到了一种另类的刺激观感。

　　“卢卡太迷人了，男友力十足。他一直在替莱恩赶走蛇，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蛇堆成了山。”

　　“莱恩搂了卢卡很多次，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在公众场合和哪一任情人这么亲密，他们是不是已经是情人了？”

　　“不，我可不那么认为，莱恩向来很高调，如果他开始了一段新恋情，他会立刻公布，好将以往的旧恋情全都斩除。莱恩可没有公布过他和卢卡的恋情。”

　　“他们看上去实在太亲密了，我真嫉妒卢卡，我真希望能够代替他拥抱莱恩。”

　　“原谅我……我的脑中现在充满了有色画面，天哪我从没见过这样色气的莱恩……我真希望扒开他的衬衫……”

　　“卢卡喜欢的是男人？他出柜了吗？我可以对他表白吗？”

　　“哦不，我太受不了身材完美的男人了……卢卡为什么不能将衣服脱掉？他穿衣服的样子都诱人犯罪，我现在已经无法直视他正常着装了，只要看到卢卡，我就想到他衣服下面的□□……”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太对吗……莱恩不一直是……上面的吗……”

　　贾科显然还没想到自己收获了很大一批忠实的另类脑残粉。乔纳森一边刷新网上的最新评论一边考虑着老板的话。老板从来没出过错，也许这一次又是一次巨大的商机？

　　——虽然老板自己也做出了不小的牺牲。

　　-

　　这一次的准备期很长，当设计师们离开自己的工作室时，贾科已经在莱恩的房子里待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他什么都没干，光在他的房间里做裸模了。

　　贾科甚至怀疑莱恩可能是性冷感，他真的只喜欢贾科的“□□”。

　　麦克每一次都只能去莱恩的卧室找他们，贾科绝望地想他在麦克心目中的形象肯定已经崩塌了，如果他告诉麦克他跟莱恩什么都没有做，麦克也会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

　　莱恩拒绝比赛结束前同他能够引起绯闻的一切举动。贾科隐约感觉到这是为了他。莱恩谎称这是麦克的房子，每一次他前来都是由麦克负责开门，没有人知道这里还住着寇特的老板。他在整面墙上画上了贾科，却用帘子遮盖起来，以防有外人看见。

　　贾科觉得自己快要被莱恩折磨疯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莱恩按倒在床上告诉他要做就做，上下都行，只要马上把他的广告投放。但是莱恩根本不回答贾科关于广告的任何问题。

　　准备期到了最后的时间，贾科终于离开别墅回到了寇特大楼。模特们允许进入工作室和设计师们交流想法。贾科不想再面对莱恩，于是走进了康斯坦丁的工作室。

　　康斯坦丁的工作室里，除了他本人已经有两个人了，一个是摄像师，另一个人正是贝拉。三人听见开门声时，都转过了头来，看到贾科时，贝拉高兴地说：“嗨，卢卡小宝贝儿。”她用了贾科的粉丝们最爱用的称呼，因为这很反差萌。

　　贾科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想来看看我的衣服。”

　　康斯坦丁楞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更有一些恼火。贾科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说道：“你……准备了我的设计服装了吗？”

　　贝拉也将目光投向了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在贝拉的目光下说道：“当然，我当然准备了——不止一套。”

　　贾科感到了一丝不妙。他皱起了眉来，盯着康斯坦丁，而贝拉却高兴地叫起来：“不止一套！康斯坦丁，你可真是个天才，卢卡会将你的设计走得发光。快将它们拿出来！”

　　康斯坦丁受到了贝拉的鼓励和表扬，脸色尽管有些僵硬，还是打开了一旁的衣柜。

　　衣柜里确实放着几套衣服，然而贾科一眼望过去就挑起了眉毛。那几套衣服里姑且还算是有一身男装，裁剪却很潦草，和一旁的几身女装摆放在一起，一眼就能让人看出那是被废弃的作品。

　　毕竟这一次的准备时间很长，而且他们要角逐前三的排名。

　　贾科不是个设计师，但他穿了这么多衣服，也能明白什么是好作品。

　　贝拉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只是打趣说：“我是不是应该出去等卢卡换上衣服？”

　　贾科斜了贝拉一眼。无论贝拉认为他有多么好，他们都是竞争对手，贝拉能够提醒康斯坦丁还有一套男装已经在帮他了，他不能指望贝拉还要求康斯坦丁为他特别地设计一套完美的服装。贝拉也有她的支持商，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地位。

　　贾科没有多说，他上前去翻了翻那几身失败品，发现对比起那唯一的一套潦草的男装，其他的女装质量都不算低。只不过康斯坦丁只会在女装上精益求精，对贾科的衣服没有丝毫设计的欲望。

　　贾科的手忽然在一套衣服上停了下来。那是一套骑装，虽然从尺寸和版型上看来是女士的，但风格简洁利落，是康斯坦丁对贝拉风格的新尝试。只是他最终放弃了这个尝试，而让贾科盯上了。

　　贾科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对康斯坦丁说道：“你不想让你评委对你的打分降到谷底吧——如果你让衣服开线的话。”

　　康斯坦丁被高大的贾科盯着，竟然觉得哆嗦了一下。他看到了贾科手里的骑装，接着脸上露出了变幻莫测的神情。

　　卢卡居然选择了一身女装！

　　他的心中现在涌起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他当然可以让卢卡穿女装，任何一个男性穿女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那身骑装纵然风格简洁，却是专门为了贝拉设计的，卢卡这样高大的男模穿上只会让他显得可笑而娘气。

　　没有科特给他拼命烘托气质的卢卡会很快一败涂地，贝拉也就更有希望获得冠军。康斯坦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立刻说：“别担心，你的尺寸不会跟贝拉相差太多的，我会重新做一套适合你尺寸的。”康斯坦丁随意地说道，“只要两个小时。”

　　-

　　贾科离开康斯坦丁的工作室后不久，现场的灯光工作就再次准备就绪。他站在台子边缘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莱恩的身影。想起过去三天莱恩对他只撩不做的行为贾科就有些磨牙，不想跟他接近，但是现在他必须请求莱恩帮他一个忙。

　　他走向莱恩，却发现莱恩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金色的头发，修长纤细的身材，正是尤利安。尤利安好不容易逮住了莱恩，正在满脸微笑地同他搭话。

　　贾科的脚步放慢下来，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只不过没有等他靠得太近，莱恩就发现了他。

　　“卢卡。”

　　贾科楞了一下，硬着头皮迎着尤利安不太高兴的目光走上前去：“布莱克先生。”

　　莱恩这一次没有对贾科装出来的那种谦卑做出任何毒舌评价。他居然问了一句：“你还好吗——我看过了你对上一轮的评价视频。”

　　尤利安的后槽牙用力咬合起来。过去的三天里这该死的卢卡和将风头完全逆转过来，卡尔吉的退出对他没有造成丝毫损失反而带给了他更多的友情粉丝和自以为有深度的书迷。

　　不过这些都不够糟糕，最糟糕的是向来不理会任何人的莱恩·布莱克竟然会主动对卢卡打招呼！

　　尤利安瞪大眼睛盯着贾科，几乎要将他看穿。

　　贾科有些“不自在”地冲他们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我很好，布莱克先生，不会再好了。”

　　一旁的摄像师早就在暗中拍摄起来，他们对选手们的私下交流和待人态度很感兴趣，而摄制组里卢卡和莱恩的粉丝也不少，反倒是喜欢尤利安的人不多。

　　“快要开始了，你还不做好准备吗？”莱恩似乎只是很温和地在问候，但这态度跟先前对尤利安爱答不理的样子截然相反，尤利安的眼睛里有一把火几乎要燃烧起来，他紧接着附和了一句：“是啊，你怎么还在这儿？”

　　贾科眯起眼睛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一种坦荡的笑意：“我没有化妆师，我想要问节目组借用一个化妆师。”他指向了尤利安身后的节目组工作室。

　　所有的模特们都自带化妆师，只有贾科没有后台，因此他先前的所有比赛都没有对自己的脸做过修饰。

　　尤利安皱起了眉来，下意识地表现出了一种自然而然的高傲和蔑视。他知道卢卡和麦克有关系，但是麦克连一个化妆师都不给卢卡准备，可以想见他在麦克心中的地位并没有那么高。

　　“我可以借给你。”不等尤利安说话，莱恩先开口了，尤利安的讽刺立刻堵在了喉咙里，不敢置信地看着莱恩。“正巧，她就在这里。”

　　莱恩拨了一个快捷键，不远处一道手机铃声立刻响了起来，贾科抬眼一眼，正是他曾经拍摄广告时给他化过妆的蔻蔻。

　　尤利安很想知道莱恩为什么会对卢卡这样看重，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替我向麦克问好，他还欠我一瓶好酒。”

　　尤利安的不敢置信瞬间被平息了。莱恩和麦克是好友，看来莱恩是在替麦克“照顾”卢卡。而且只不过是借了他一个化妆师。

　　贾科恰到好处地保持一脸惊讶，说道：“谢谢您布莱克先生。”

　　他没有多说话，在蔻蔻挤眉弄眼的表情下跟着对方离开了这两人，一离开他就听到蔻蔻对他说：“卢卡小宝贝儿，你招惹了尤利安。”

　　贾科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办法呢，他不喜欢我。”

　　“那你一定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恨你，”蔻蔻憋不住笑起来，“他在我们化妆师的圈子里可不算籍籍无名。”

　　贾科对尤利安的名声很感兴趣，他看向蔻蔻，挑起眉毛故意用暧昧地搂住蔻蔻的肩膀，用低沉的声音说：“你愿意跟我说说八卦吗？”

　　蔻蔻笑了起来：“别这样，你会让我找不到男朋友的——如果我的男友标准上升到你这样的话。”

　　贾科笑着放开了他，跟着蔻蔻走进了一个化妆间。

　　“他认为你在勾引我的老板，”蔻蔻将各种化妆品摆到贾科的面前，“认为你肮脏得根本配不上他，要我说，他才是肮脏的那个。”

　　贾科被她按到椅子上坐下，手肘搭在椅背上扭过脸去做出好奇的表情。

　　“他有很多情人，谁都跟他有一腿。你发现杰妮总是给他高分了吗？”

　　“杰妮跟他？”

　　“不，他只是吊着杰妮。他吊着很多杰妮这样的小女孩，只要说几句好话就能让她们不顾一切。他的背后如果只有杰妮可做不了冠军，”蔻蔻嘲讽地说，“他跟杰妮的父亲躺在一个屋子里，只不过他的电视台台长前天开始就调任了，他没有办法继续依靠那一位，你看，现在他瞄准了我的老板。”

　　贾科事不关己地吹了一声口哨。如果尤利安能成功跟莱恩有一腿，他贾科就不会三天都只光着身子枯燥地展示自己的肌肉了。

　　“他对有地位的人都很‘亲切’，”蔻蔻说，“但是所有的化妆师、摄影师们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蔻蔻将双手放在贾科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他说道：“好了，大宝贝儿，那么你想要什么样的妆？”

　　贾科将思绪转回来说：“都铎王朝，亨利八世。不过不是现在，你知道我一向喜欢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