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21章 保护（2） ...
-
据西里斯所知，想要离开中庭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通过伪装成麻瓜电话亭的电梯。那东西空间很小，他不可能不被发现。另一种方式当然就是通过飞路网。问题是，他需要一个目的地。一个安全的目的地。不会立即引起警觉或怀疑的地方。一个不会留下明显踪迹的目的地……梅林，他得找到哈利。
目前只有两个壁炉充当出口，还有很多人排着队等待离开。西里斯没有时间去烦心或者筹谋。他们可能正在组织搜索小队来阻拦他。飞路连接随时可能被切断……他撞到了一些人，唯一庆幸的是，中庭里挤满了人，所以他们似乎只是简单地认为是被身边的人撞的。但他必须得快。他侧身走到队伍的前头，趁下一个巫师还没来得及上前，就跨进火焰，低声说道：
“猪头酒吧！”
旋转的地方从他身边闪过，太快了根本看不清，直到他跌跌撞撞地从一个脏兮兮壁炉里的一团陈年灰烬中吐出来。他咳嗽着环顾四周，然后大大地松了口气，因为他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大概还没有开门营业。他正偷偷走向出口，一个咒语从他面前射了过去，只差一英寸就击中了他，一个咆哮的声音吼道:
“出来，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我知道你在那里！”
阿不福思的魔杖对准了他隐身的身体，但眼神游移，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一块空地。到底……西里斯低头一看，只见他在泥泞的地板上留下的乌黑脚印。他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来做决定，西里斯跟着他的直觉走了。他伸手把兜帽拉下来，露出了他的面孔以及蓬乱的黑发。
有那么一会儿，看到老巫师的脸上露出那种货真价实的震惊表情，他感到心满意足。阿不福思似乎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我觉得你到这儿来并没有得到部里那些笨蛋的祝福？”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他从他的木烟斗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年轻巫师的脑袋，再次完全放松了下来。
“我不知道，”西里斯清了清嗓子，“但你从没反应这么慢过。”
“你为什么要隐身溜进我的酒吧？”
“哈利不见了。有人把他带走了。”西里斯吞咽了一下，“我知道他有危险，我没时间解释。我来不及解释了……”
阿不福思点点头，表情严肃。“我很遗憾那男孩儿身上发生这样的事。你知道是谁把他带走的吗？”
“不知道。但我想我知道怎么找到他。如果我够快的话。”
阿不福思似乎并未对此产生怀疑，只是平静地吸了口烟。“我是不是该把飞路网切断一会儿？”他揶揄地笑着问，西里斯对这个坏脾气的老人涌上一股感激之情。
“反正你还没开门。”他歪着头说。
“说的也是……”这位状似粗鲁的酒保点了点头，“好吧，你最好还是快走吧，孩子。”
西里斯再次点了点头，既是表示告别又是表示感激，然后冲出了门外。
******
猪头酒吧通向一条狭窄的小巷，在这个时候，除了一只绕着垃圾桶玩弄一张印着西里斯名字的报纸的黑猫，小巷里空无一人。他又看了一眼，发现那是《预言家日报》今天的头条。布莱克的最后审判日——疯子，凶手，还是被误解的人？
西里斯根本不在乎巫师世界对此给出的答案。他觉得自己已经远离了这一切，就好像是他这些日子都是一个天生的麻瓜。
他也毫不在意自己今天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因为哈利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他得找到他的孩子。
他唯一想要的，在意的，就是哈利。他在某个地方……黑暗中的某个地方。但他不知道那是哪里。他无法思考。他努力地平复呼吸，但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般威胁着要将他淹没。他努力地与似乎要使他窒息的恐惧作斗争。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哈利在哪里。他必须得找到他。必须。必须。可如果他找不到呢？如果事情不能如他所愿？他不能让自己惊慌失措。如果他屈服于那种极致的恐惧，任凭他们攀上他的四肢，逼近他的灵魂……
//又或许，那就是你应该做的。这与思想无关，这是有关于心的。//
悬崖就在他面前。黑暗之上的峭壁高得令人难以置信。没有其他人。只有西里斯。就他一个人。以及恐惧的深渊。哈利。西里斯闭上眼睛，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
******
他被推进一个又小又黑暗的空间，除了他的恐惧，那里空无一物。没有呼吸。没有方向。只有恐惧。然后，那个小小的空间打开了，他被大力地扔进一个坚硬、黑暗、又带着魔力的地方。他被用力抛向空中，做着自由落体，接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落到地面上。他本能地举起双臂来保护自己，然后他撞到了坚硬的墙壁上，整个人的呼吸都被震没了。
现在，墙在他身下，又冷又湿。好疼。西里斯努力地要睁开眼睛，努力地呼吸，但那也很疼。他只瞥见一扇高大的铁门，然后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最后随着西里斯失去的意识一起，陷入了黑暗。
******
莱姆斯并不是个爱哭的人。他这一生中遭遇过太多的苦难，从小便是如此。但是，当他躺在审判室前厅那冰冷的石头地面上，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只能缓慢而微弱的呼吸时，一滴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消失在了他灰白的头发里。
他的胸好疼，尽管他并没有受到任何身体上的伤害。西里斯对他施了咒。他抓住他，把他轻轻地放到地上，呢喃着他有多么抱歉。莱姆斯相信着他。可西里斯又一次决定单独行动，莱姆斯满怀担心与恐惧地被抛在他身后。
哈利不见了，西里斯去找他了，他违反了这给予他的第二次机会的所有规定。莱姆斯明白，这就是西里斯，除了那样做，他不可能有任何它想。但他为什么不肯相信莱姆斯会支持他呢？为什么他不能让他站在自己的身旁？他为什么要把他抛下？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保护他的族群。在他的意识深处，那只狼因被囚禁而怒吼。莱姆斯盯着石砌的天花板，怨恨着西里斯·布莱克。
******
卢修斯·马尔福非常的满足，他很高兴事情最终完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波特家的孩子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这近乎可笑。邓布利多珍贵的小英雄，就那么一点复方汤剂就搞到手了。
他们一到马尔福庄园，那男孩儿就知道不对了，但卢修斯根本没去理会那些愈发焦虑的提问和牢骚。他把那个仍然没有反抗的男孩领到他特地准备的房间里，那里有黑魔法所能建立的最强大的防御，他在他的脸开始变回那个优雅的马尔福之前，将男孩儿锁在了里面。一开始，男孩儿叫着“韦斯莱先生”，但很快就变成了可怜兮兮地哭着呼唤他的教父。那哭声起初还有些犹豫，之后变得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恼人。然而现在那哭声也停了，几分钟前卢修斯去查看时，房间里只传来轻轻的抽噎声。至少这孩子看起来足够聪明，明白他的教父听不到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布莱克已经死了，或者至少回到了阿兹卡班。
卢修斯靠在他最喜欢的扶手椅上，等待着那样的好消息。
但仅仅就在几秒钟后，他又站了起来，因为一声巨响震动了庄园的防御，它们此起彼伏地以魔法竭力阻止一场异常猛烈的攻击。见鬼的怎么回事？金发巫师暴怒地看向他的照妖镜，然而，一看到躺在马尔福庄园大门外的身躯是谁，胜利的微笑就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卢修斯以一种他少有的速度冲出房间，来到了门厅。
他不知道西里斯·布莱克是怎么做到的，但显而易见，那个笨蛋逃了出来，然后试图幻影显形进入庄园。然而城堡的防御将他弄晕了。卢修斯一发现这个，就知道机会来了。
******
哈利被困在黑暗之中。他以前也是这样，当他表现糟糕的时候，就被锁在德思礼家的碗橱里。他现在表现很糟吗？他做错什么事了吗？没有人说话……甚至是那个看上去像韦斯莱先生的人也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他说过他们要去见西里斯，但哈利现在肯定西里斯不在这里。因为如果西里斯在，他一定会回答他的。一定会。他不会把哈利留在这样一个黑暗而可怕的地方。
可是韦斯莱先生为什么要撒谎呢？哈利不明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使他更加害怕。是西里斯出什么事了吗？韦斯莱先生是因此才不回答他吗？这种想法像刀子一样穿透了哈利。仅仅是去想这种可能都令他无法忍受。
在这个黑暗又陌生的房间里，他感到非常的迷茫和孤独。之前，韦斯莱先生领他穿过一个看上去像国王宫殿的地方，那里的天花板高得让人头晕目眩，地板闪闪发亮，似乎能够映出哈利的身形。可这个地方让人感觉有些不对劲，尽管哈利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但这里让他皮肤刺痛，头疼得厉害。当韦斯莱先生把他推进一间漆黑的屋子并锁上了门，哈利开始感到非常、非常的害怕。他叫了起来，先是韦斯莱先生，但很快就变成了他真正想要的人。他的教父，那个爱着他，总是会在他受伤或害怕时找到他的人。可是没有回答。西里斯听不到他。因为他不在那里。哈利真的努力地想要勇敢，想要忍住不哭。但当他靠墙坐下，将膝盖抵在胸前，把头埋在胳膊里时，他控制不住那些抽噎，很快，他的衬衫袖子就湿透了。
他努力地往好的方面想，想西里斯，想要快乐，但现在看来，那些似乎都遥不可及。为了这一天、为了再见到西里斯、和西里斯再在一起而兴奋，那似乎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虽然哈利知道，那其实可能只有一两个小时罢了。他原以为韦斯莱先生会带他去找西里斯，他们在狭窄的管子里穿行，就像莱姆斯以前带他做过的那样。但是现在，他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那个像韦斯莱先生的人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因为在内心深处，哈利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韦斯莱先生。
接着，房间微微摇晃了一下，哈利惊得叫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哈利确信自己听到了西里斯在呼唤他。
******
【头条新闻
~《预言家日报》特刊~
布莱克在被无罪开释前逃跑*哈利·波特消失了
今天，许多男女巫师来到魔法部，来见证这场充满争议且引发热议的黑暗审判的最终裁决，审判的对象是被认为是杀人狂魔的布莱克·奥赖恩·布莱克。29岁的布莱克曾在阿兹卡班魔法监狱服刑7年，就在去年夏天，他成为了第一个从有如此严密安防举措的地方成功逃出的人。
现在看来，布莱克又耍了个花招。今天上午的最后一次听证采用了一种全新的方式来审问被告。听证会结束后，布莱克和他的辩护助手，也是一个已知的狼人以及他的朋友，莱姆斯·卢平，在等候室等待威森加摩的判决，但布莱克却从那里逃走了。布莱克击昏了卢平和傲罗阿奇博尔德·史密斯，然后从大楼里消失了，情况不明，下落不明。史密斯设法求援的傲罗小队显然来得太晚，只找到了两个被施了咒的巫师。
奇怪的是，威森加摩那时刚刚签署了对其的无罪开释令(详情请见第二页)，尽管他可能在再次逃跑之前并不知晓此事。
但布莱克并不是唯一一个失踪的人。年幼的哈利·波特，众所周知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儿”，大约在同一时间从魔法部大楼消失了，他来魔法部是要和他的监护人亚瑟·韦斯莱一起参加对布莱克的宣判。哈利·波特曾经被布莱克从他的麻瓜姨父姨妈家绑架过。布莱克声称自己是这男孩儿的教父，并且似乎对这名八岁的男孩儿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被绑架后，那男孩儿和这名罪犯一起生活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
另一个奇怪的地方是，亚瑟·韦斯莱的长子威廉·韦斯莱（注）在他父亲办公室外的一个扫帚柜里找到了他父亲本人。这名魔法部的雇员显然是被从身后击昏后被关在那里的。韦斯莱声称是傲罗史密斯说有紧急情况来找他，他的同事珀金斯也证实了这一点。韦斯莱坚持认为正是史密斯自己对他施的咒。史密斯对此予以否认。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就在同一时间，好几名魔法部的工作人员看见了亚瑟·韦斯莱，而跟他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哈利·波特。
在追捕布莱克的行动中屡屡出丑的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向本报记者确认，他的部门将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并解决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涉案巫师已被拘留。审讯将不排除吐真剂的使用。】
阿不思·邓布利多放下报纸，叹了口气。他们现在必须迅速采取行动，但也必须极其谨慎。康奈利已经在试图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西里斯，他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宣称自己一直以来对那个年轻巫师的判断都是正确的。
当然，从比尔·韦斯莱的叙述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哈利早在西里斯的听证会结束之前就离开了。西里斯拥有整个威森加摩作为不在场证明的事实似乎并没有使部长感到不安。阿奇博尔德·史密斯在一系列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似乎至关重要，但阿不思还没机会和那位傲罗本人说上话。他知道那个人和西里斯之间素有嫌隙，但这似乎还不足以成为他策划这一切的动力，尤其是他似乎根本没能力策划这些。
但是莱姆斯告诉了他西里斯逃跑之前发生的事情，史密斯是如何知道哈利已经消失了，又是如何明显地想要激怒他看守的巫师。另一处令人不解的地方是，加德文·罗巴兹说，他是从史密斯的守护神那里得知西里斯逃走的。那个傲罗是什么时候学会施展那个咒语的？
西里斯肯定是披着隐形衣逃走的，但阿不思不大可能把这件事通知部长或鲁弗斯·斯克林杰。更重要的是他们能找到哈利，而西里斯现在可能是想独自完成这项任务。阿不思又叹了口气。虽然他钦佩西里斯的勇气和对教子明显的爱意，但他真的希望西里斯采取行动之前能停下来好好想几分钟。但他更希望西里斯真的能够成功，希望他和哈利都平安无事。
******
哈利精疲力尽地睡着了，而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醒了过来。哈利惊恐万分的确定，有一个声音从这个房间里传来。有人在这儿，和他在一起。哈利的心怦怦直跳，他努力地放浅呼吸，眼睛紧紧地闭着，头埋在手臂里，抱着一种孩子气的想法：不论是谁在那儿，如果他看不见对方，对方也就看不见他。
像永久那么久的几秒钟过后，一声像火柴被点燃的声音响起，哈利眼皮外的黑暗变亮了。他鼓足勇气，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试图从眼角往外看。在半打蜡烛的照耀下，哈利看见了一间卧室，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四柱床，一个抽屉柜，还有一面反射出整个房间的镜子。这房间看上去诡异地就像是属于童话里的另一个世界。
但真正让哈利倒抽了一口气的是那个金发男孩，他和他差不多年纪，正坐在床边看着他。哈利吃了一惊，完全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盯着男孩，男孩害羞地朝他笑了笑。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说话。
“你，你是谁？”哈利终于耳语般地问道。
男孩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些。“我是德拉科。我住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第68章 第21章 保护（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