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5章 自由（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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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莱夫人坚持认为哈利在经历了这一番折磨后一定是精疲力尽，于是把他带去了他和罗恩共同的房间。事实上，哈利这会儿饿极了，可却不敢说任何话。现在，他坐在床上，试图捋清整个事态。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比尔说的关于他父母不会打他的事情，不过他得承认，到目前为止，他们确实没打过他，当然，也没饿着他。韦斯莱夫人只让他做过一些并不困难的家务事，还总让她自己的孩子，一般来说是罗恩，和他一起干活。所以，也许他们和德斯礼们是不同的。可他还是不喜欢待在这里。他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他是个可怕的不懂感恩的怪胎，他知道他本应该感激韦斯莱家为他提供的这一切，为了那些食物，为了那张床，为了那些他们给他的衣服。可他不想感激。他想要朝他们大叫，说他们错了，错了，错了！
他想见西里斯。之前西里斯昏睡了整整五天的时候，他害怕极了。他害怕他不会再醒来。他害怕他会像他的父母一样离开。当他最终醒了过来，他是那样快乐以及如释重负。可当西里斯抱住他的时候，他能看出他的疲惫，即便他已经睡了那么久。他很担心西里斯。他想去看看他是否安好。如果他需要哈利呢？可韦斯莱家不让他去，他讨厌这个！他讨厌他们！
好吧，比尔还是不错的。可其他那些人！哦，罗恩也不坏。还有那对双胞胎，他们很疯狂，但算不上有恶意，可能稍微有点儿自私，但他不觉得自己讨厌他们。还有金妮。好吧，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金妮，不过他猜她还好。他没怎么和韦斯莱先生相处过，因为他总是一大早就去上班了，不过他看起来总是很友好和冷静，虽然偶尔有点儿奇怪。
真正让他肠胃打结的是韦斯莱夫人。她总是做一些让她看起来人很好的事情，可她不是。她不公平又愚蠢，她把一切都搞错了！只要她想，她可以做许许多多的热巧克力，可她永远做不到正确看待西里斯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坚持憎恨着他的教父，可哈利知道西里斯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于是作为回报，哈利决定他也要憎恨韦斯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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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盯着他，有那么一会儿，莱姆斯有股大笑的冲动。他从来没见过西里斯这个样子，面色苍白，睁大眼睛，垂着下巴。可紧接着，西里斯颤抖了起来，莱姆斯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了。他突然地再次朝他的朋友伸出手，想要抱住他。
可是西里斯猛地退了一步，他强硬地把自己的胳膊从莱姆斯那里抽走，跌跌撞撞地后退。该死。他并不想这样的。他到底怎么了？他本应该更体贴耐心一些。
“你在说什么？”西里斯问，嗓音听起来很是陌生。
莱姆斯深吸了一口气。他最好好好解释清楚。
“你带走哈利后，我一直在找你。我不是偶然发现得你们，我做了调查。”
西里斯只是看着他，很显然已经猜到了这些。
“我什么都试过了。我……可能有点儿找了魔。”他笑起来，但西里斯只是瞪着他，“我到处走，希望能找到线索。我和安多米达谈过，我去过了格里莫广场，我……某种程度上见到了你的母亲。”
西里斯闭了会儿眼睛。“他们还把那副画像挂在厅里？”他苦笑着问。
“是啊。还有只家养小精灵……梅林，西里斯，我这辈子都从来没去过比那儿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你是怎么做到住在那里而不发疯的？”
“我没有。”他面无表情地坐回到椅子上，“这就是我为什么离开了，记得吗？”
“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们？”他必须要知道，“我们本可以在那里帮助你……”
“你们帮不了我！”西里斯吼道，“你们那时也只是孩子！你觉得你们能阻止我的父亲，你觉得我没试过？”西里斯在说最后一个词的时候破了音，莱姆斯的心脏被攥地生疼。
“他们是我的父母，”西里斯嘶嘶地说，“他们想干什么都行。”
莱姆斯看着他那处于极度绝望痛苦中的朋友。“我们可以寻求帮助……邓布利多……麦格教授……”
就在这时，西里斯大笑起来。“他们是布莱克，莱姆斯！就算是谋杀他们都能摆得平。你知道我父亲拥有怎样的权利吗？”
“但我们还是可以陪在你身边，我们本可以……”
“什么？可怜我吗？”西里斯厉声问，他再次一跃而起，开始走来走去。
“你可怜过我吗？”莱姆斯也生起气来，反问道，“你们陪伴着我，你们替我保守秘密。你觉得我就不害怕吗？你以为我不会害怕，害怕你们仅仅是出于可怜和同情，才不拒绝我，依旧把我当作朋友？”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因为成为一个狼人并不是你的错！”西里斯吼道，转过身对着他。
莱姆斯僵住了。
有那么一会儿，当西里斯的话依旧盘旋在空气里，莱姆斯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朋友，从那个人看他的表情来看，他根本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
“西里斯……”莱姆斯试探性地说，“无论你的父母曾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那同样不是你的错！”
西里斯看向了别处。“我知道。”
“不，不，我不觉得你知道。”莱姆斯说着犹豫地走上前去。
“我知道我父亲是个混蛋，好吗？”西里斯生气地说，向回走向他的朋友，但莱姆斯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反抗意味，“我知道我妈是一只可怕的秃鹰！我比谁都要清楚这个！（1）”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莱姆斯轻轻地说，“告诉我他们做了什么。”
“那再也不重要了，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
“那很重要，西里斯。那对我很重要！”
西里斯像只被困住的动物一样喘着粗气，拳头被捏得几乎是有节奏地咔咔作响。
“他打你吗？你的父亲。他打过你吗？”
“他从来碰都不碰我。”西里斯抓着他的喉咙，用力拉着颈圈，不过他很明显甚至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这么做，“那些年里大概有过一两次吧……当他喝醉了，连路都走不直的时候。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常发生。除了这个，他从来是碰都不碰我。”他大笑起来，这是莱姆斯听过的最糟糕的声音，“他有别的办法，不是吗？他可是个巫师，向来引以为豪。”
“他做了什么？”
“你想听什么？”西里斯几乎是在恶意地咆哮，“听他是怎么一挥魔杖剥下我的衣服？我是怎么弯下腰让他鞭打我？还是他怎么慢慢收紧我的气管，让我像鱼一样喘气，直到脸色发青？又或者你是想听他们是怎么把我锁进地下室？第一次的时候我只有六岁，那几乎把我逼疯了。可那和一年级回家后的那次相比几乎微不足道。他们将我关在那里好几天，我敢肯定他们根本就忘记了我的存在。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渴地去舔从石头墙上流下的水的吗？还是想知道我有多肯定一片漆黑中有什么东西在绕着我移动？我是怎么用流血的指甲挠门，因为那些东西在朝我靠近，它们想抓住我，我一闭上眼睡觉他们就能抓住我！我那时只有十二岁！”
莱姆斯震惊到无法回答，他意识到，想象最坏的场景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事情到底有多糟则完全是另一回事。西里斯看起来也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他凝视着远处，面无表情，手依旧抠着他喉咙上的皮革。
“当他们最后把我放出来，我向他们保证，他们说什么我都会照做。说我会重新分院，说我不会再成为一个格兰芬多。说我并不勇敢。我答应他们我下学年会和正确的人做朋友。我会是一个优秀的小斯莱特林。我答应他们我再也不会和你们说话……说你们什么也不是……麻瓜爱好者、泥巴种。我当时就是那么的恐惧，那么的意志薄弱！”
够了！莱姆斯大跨两步穿过他们之间的距离，给了他的朋友一个紧紧的拥抱。西里斯像块木板一样僵在那儿，但并没有将莱姆斯推开。
“我背叛了你们，”他毫无抑扬顿挫地小声说，“早在那时，我就背叛了你们。”
莱姆斯并没有放开他，他只是无言地拥抱着他的朋友，过了一会儿，西里斯的身子一软，靠在了莱姆斯的身上。
“你没有，”莱姆轻声回应道，“第二学年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依旧是朋友。你发现了我是一个狼人，可我们依然是朋友。”
“可我答应了他们。”
“那不是你的错，”莱姆斯喃喃道，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那从来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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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呢！”比尔跌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沮丧地说。
“我看得出来，比尔，我看得出来哈利有多崇拜布莱克。而这让我几乎要发疯。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我在女巫周刊上读到过。受害者经常会对绑架他们的人产生依恋，特别是在他们年龄很小的情况下。如果哈利与他的姨父姨妈相处地不好，那么他很明显就更容易受到影响。布莱克知道怎么操纵控制并影响他人。你不认识他的父亲。奥莱恩·布莱克在社会上可是个大人物。关于他的那些流言即便只有一半是真的，也会让你觉得不可置信。还有他母亲！”韦斯莱夫人抖了抖，“我只见过她几次，但我发誓她有双恶魔的眼睛。他们都是恶魔，那一家子。看看他那个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堂姐，她宣称自己是神秘人最忠实的仆人！他只是更善于隐藏。可能是想一鸣惊人吧。他总是搞些可怕的引人注目的表演。那一家子的血液里都流淌着疯狂，比尔，记住我的话！”
“糟糕的血液……这话听起来真可怕，就像是那些纯血主义白痴似的，妈妈！”
“别胡说八道，那是完全不同的，”韦斯莱夫人敲着锅碗瓢盆，开始准备午餐，“这是有关于家庭的。家庭会塑造一个人。而他们搞得那些近亲婚配很显然对此起不到什么好的作用。你知道沃尔布加和奥莱恩是堂姐弟吗？‘永远纯洁’，真是……纯洁的恶魔！”
“好吧，你不喜欢布莱克一家，我理解这个，听起来他们并不是什么正派的人家。可我还是认为既然哈利这么维护和关心西里斯，那他一定对他很好。”
韦斯莱夫人对她的儿子笑了笑。“你要知道，亲爱的，你一直用这种正面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这很讨人喜欢，但我恐怕这世上并不总是你所想的那么美好。”
比尔把脑袋梆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好吧，”他说，脸靠在桌面上，“我暂且接受你是下定决心要把西里斯·布莱克看作一个恶魔，一个冷血的恶棍。可想想哈利吧。他不开心，他很害怕。你每次那样讨论布莱克都会伤害到他。你就不能看在他的份上别再说了吗？”
“我没有和他讨论关于那个男人犯下的罪行！他还那么小，不适合听这些。”
“可你会谈论其它的，就像昨天。你不必和他讨论那些，他自己会听。梅林，老妈，我在这栋房子里住得足够久，知道这里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总得有人让哈利明白他被布莱克操纵了，否则他会一直受布莱克的影响。”
“他不能！你看不出来吗？就算你关于布莱克的看法是对的，这种方式也只会把哈利推得更远！我得告诉你，如果你依旧那么做，他永远也不会信任你。事实上，我觉得你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让他去见西里斯。”
“你疯了！就算他不是个操纵别人的混蛋，他也还是个被限制人身自由的罪犯。这种人可不适合一个八岁的孩子！”
比尔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她不会让步。“我们必须做点儿什么。你不能就这么一天到晚地拘着他，这对他毫无助益。”
韦斯莱夫人看起来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好吧，关于这一点你也许是对的。也许我们明天可以去逛逛街。去对角巷。这一定会让他不再总想着那些事。”
比尔皱了皱眉。这不在他的计划中。不过马上，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
“你知道吗，妈妈，我觉得这主意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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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看起来筋疲力竭，就像是那些情绪突然爆发后的人们一样。莱姆斯带他去到二楼，向他展示了他的房间。西里斯看到屋子的颜色，向他笑了笑，那是一个真正真诚的笑，莱姆斯想，也许这真的能对西里斯有所帮助。也许这看起来对他的好友来说可怕的处境，可以帮他释放出那被他深埋于心的丑恶枷锁。
西里斯在红色的被子上摊开四肢，莱姆斯则在床尾处坐下。
“莱姆斯？”
“额？”
“能答应我件事吗？”
“你想要什么都行。”
“你就不怕我要你答应我的事情很不检点？”
莱姆斯朝他笑了笑。“你想要什么都行。”
西里斯也朝他的朋友笑了笑，但接着变得严肃了起来。“千万别让他回到那里。不论发生什么，绝不能让他再落到那些畜生手里。”
莱姆斯平静地对上了他的眼睛。“不会的，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事实上，在那种事情发生之前，我保证那具尸体会是弗农·德斯礼的。”
西里斯咧嘴笑了起来。“来自莱姆斯·卢平的死亡威胁？从没想过我还有看到这一幕的一天。”
莱姆斯看起来几乎觉得被冒犯了。“我会让你知道我也会动粗，如果情况需要！”
“我还真怀疑这个，如果你要用‘动粗’来形容揍人。”
“我给了他一拳！”莱姆斯宣告道。他声音里的肯定因为那爬上他脸颊的红晕打了点儿折扣。
“你打了德斯礼？”西里斯惊奇地瞪着他，“你，莱姆斯·卢平，真的打人了？”
莱姆斯忿忿不平地把双臂交叉在胸前，看起来像是在挑衅。“你竟然这么说。我可听说，你对他可没手下留情。”
西里斯又咧嘴笑了起来。“还不够。对那个混蛋来说，还远远不够。”
莱姆斯的表情软化了下来，他静静地看了他的朋友一会儿，然后说：“谢谢你。”
西里斯扬眉疑惑地问：“为了什么？”
“谢谢你把他带离了那里，冒着极大的风险。”
西里斯摇了摇头。“一切都是因为他，莱姆斯。”他看着他的朋友说，“如果不是哈利，我根本就不会达到那里。那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他。如果没有哈利，我不可能逃出阿兹卡班。”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莱姆斯的眼睛，就像是又回到12岁的年龄，“你相信吗……如果我说我见到了詹姆，你会觉得我疯了吗？”他小声地说。
莱姆斯看着他，眼神中交织着怜悯和不确定。“悲痛会带给人力量，西里斯，我知道你们有多亲密，唯一的理解就是——”
“我在阿兹卡班待了七年了，莱姆斯。”
“我知道，唯一的理解就是那里有些搅乱了你的思维。”
西里斯叹了口气。“不，”他重复道，“我的意思是，我在阿兹卡班待了七年了。你从没想过吗，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偏偏在那时候逃出来？”
“额……是，的确想过。”
“我见到了詹姆，在梦里。他……说我承诺过会照顾哈利，可为什么我没有呢？他向我展示了哈利的遭遇，就因为我没能遵守承诺。”
“也许是因为你们之前的那个联系，”莱姆斯皱眉思考着，“邓布利多说过，如果哈利遇到了危险，你能感受到，这甚至可能是某种心灵感应。”
“也许吧……”
莱姆斯看得出来，西里斯真的不满意这种解释，他比他愿意承认地要更理解他。再见一次詹姆，还有莉莉，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他伸出手，握住了他朋友的手，这一次，他没有将手抽走。他闭上眼睛，想要睡了。
“月亮脸，”他咕哝着说。
莱姆斯笑了。“我找到你了，大脚板，”他轻声说，“没事了，我找到你了。”
但他知道，西里斯已经睡着，听不到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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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原文是“and more than one Gobstone short of a full set”，直译是“一整副棋里少了不只一颗高布石子”。不太清楚作者在这里想要表达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5章 自由（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