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承诺 The Promise》霁随心

16、尾声

　　“我必须停止这么做。”这是西里斯从层层晕眩和绞痛中逐渐挣扎着恢复意识后，第一个从他脑海里冒出的想法。“白色”，这是第二个念头。接着是“柔软”。有那么一会儿，他在清醒与昏睡之间徘徊，他太疲倦，以至于不想去考虑这个白色的地方是哪里。不过他很确定，就他的运气而言，这里肯定不是天堂。他怀疑天堂里应该不会有这种要人老命的头痛。
　　他眨了眨眼睛。
　　有一个人坐在他旁边。高个子，长长的花白头发和胡子，安详的笑容。也许他不该那么早就排除掉天堂这一选项。他轻声地笑了笑，不过笑声很快就因为他脑袋里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的疼痛而停了下来。
　　“我得说，真高兴看到你醒来，布莱克先生。”
　　不是上帝，比上帝要低一个级别。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这儿有瓶药，你的治疗师留下的，我想那对你的头痛应该会有帮助。”
　　西里斯又眨了眨眼，努力地使眼睛睁开，至少是微微睁开。“哪里？”他声音嘶哑地问。
　　“这里是圣芒戈。”邓布利多说，明白西里斯问得是他自己，而不是药剂的位置。“我们为你担心了好长时间，你之前完全魔力透支了。不过我还是得说，那太了不起了，我不记得从前见过你如此使用无杖魔法。”
　　西里斯咳了咳，邓布利多变出一个枕头放在年轻巫师的背后，然后西里斯接过他递过来的药剂。
　　“我也不记得。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他低头看着他紧紧抓着高脚杯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看向邓布利多，目光小心又犹豫，然后，他低声问：“哈利？”
　　邓布利多朝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小哈利很好，不过他一直很担心你。”他低头去看年轻人的眼睛。闪闪发光的蓝眼睛对上了风云灰色的眼睛。“你救了他的命，西里斯。不仅如此，你拯救了他的灵魂。”
　　西里斯的整个身体垂了下来，将手埋进他的脸里，高脚杯在他的大腿上危险地摇晃。“我以为……”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稳住他的情绪，“我以为我来不及了，”他小声说。
　　“你正好赶得及，而且所做的真是令人惊奇。詹姆和莉莉显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的确如此。”另一个包含着许多种感情的声音插了进来。西里斯猛地抬起头，与莱姆斯四目相对。莱姆斯站在门边，脸上挂着笑容，眼神中却带着一股忧郁。“你醒了。”他说。
　　西里斯点了点头。

　　莱姆斯。这是真的吗？月亮脸真的救了他？那么他……西里斯垂下眼眸。不，他不该妄想……月亮脸没有理由相信他。他从眼角里看到莱姆斯慢慢走到他的床前。病房里只有一把椅子，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坐在上面。莱姆斯看起来有些犹豫，但在深吸一口气之后，还是小心地坐到了床边。
　　“我想，我该让你们单独待会儿，我去拜访亚瑟·韦斯莱。”邓布利多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蓝眼睛愉快地眨了眨。
　　“亚瑟在家？”莱姆斯有点儿困惑地问。
　　“你可能最近太忙了以至于没注意到，莱姆斯，现在是圣诞节了。”邓布利多笑着看着有点儿尴尬的狼人，然后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
　　“所以……已经是圣诞节了。”西里斯尴尬地嘟哝着说，没敢去看莱姆斯的眼睛。
　　“是啊，”莱姆斯说，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你已经昏迷了快五天了。”
　　西里斯抬头惊讶地看着他的朋友。
　　“这段时间你真的是承受了很多，灵魂离体，无杖守护神咒，当然，还有肺炎。”
　　“肺炎？”西里斯轻轻地问。
　　“是啊，就是那次……你知道的……你救了我那次。”莱姆斯看着他说，“谢谢你救了我。”
　　西里斯看着他，很显然难以言语。莱姆斯真希望他还可以像过去在学校的时候那样读到他朋友的心里所想。可是，恐怕他从未真正做到过这个，毕竟，西里斯曾隐藏了那么多不为任何人所知的东西。
　　“我是不是应该……”莱姆斯指着床另一边的空椅子说。
　　“不！”西里斯伸出手想要附上莱姆斯的手，但没等它们真正接触就停了下来。“不，”他的声音更轻了，“这样就好。”
　　“你知道，这就像是角色互换。”莱姆斯紧张地笑着说。
　　“什么意思？”
　　“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我坐在你旁边。就像是过去，不过那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一般都是我。”莱姆斯对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他过去可以称之为兄弟的男人——微笑着说。可他还是读不出西里斯眼睛里的东西。“我应该带巧克力来的，”莱姆斯有些结巴了，“你以前总是这么做……不过我不知道你已经醒了。”他终于磕磕绊绊地说完了这番话。
　　不过这番话还是让他的朋友露出了一丝浅笑，尽管那笑一闪而逝。
　　“莱姆斯，我……我知道那不够……远远不够，可是……我很抱歉。”西里斯轻声说。
　　莱姆斯的胸膛疼痛地一紧，他想也没想地握住了西里斯的手。“不，大脚板，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不该怀疑你的，我应该相信你的……对不起，大脚板，真的很对不起。”
　　西里斯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畏怯的光。“你相信我。”他说，声音虔诚，仿佛这些话是最珍贵的珍宝。他不知道，他是否有能力留住这珍宝。
　　“是的。”莱姆斯语气急促地安慰他，“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相信你！可是我没有，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可我看见了哈利，他是那么……而你……你救了他。两次。或许应该是三次，如果把德斯礼家那次也算上的话。还有……你救了我。我背叛了你，可你却救了我。”他觉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拼命眨着眼睛想要把那些泪水赶走，这感觉傻透了。
　　不过这感觉很快就改变了。西里斯轻轻压着他的手，莱姆斯看着他，看到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是我先背叛了你，月亮脸，”西里斯耳语般地说，他用的是童年时对他的称呼，这令莱姆斯心头一暖，“我没有告诉你。关于保密人的变化。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以为……我怕……你才是那个叛徒。”
　　莱姆斯点了点头。这些他都已经猜到了。这很伤人，但他无法因此而责怪西里斯，因为他自己也犯下了同样的错。西里斯并没有任由他在阿兹卡班腐烂整整七年。
　　“我知道，”他满脸羞愧地说，“不过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彼得才是叛徒。”
　　西里斯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找到他了，大脚板。我们找到彼得了。”
　　西里斯的手紧紧握起，握到疼痛。他的眼睛闪着愤怒的光芒。有那么一会儿，莱姆斯似乎看见了学生时代他所认识的那个暴脾气的西里斯。
　　“他在哪儿？”西里斯咬牙切齿地问。
　　“在魔法部。当然，他否认一切。不过不用担心，阿不思已经有计划了。”
　　“那只老鼠！”西里斯愤怒地说，“那个背信弃义的混蛋！”
　　莱姆斯微微站起来，将手放在西里斯的肩膀，想要安慰他的朋友，同时稳定自己的情绪。“我们会对付他的，”他轻轻地说，“我们早晚会对付他。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你，还有哈利。”
　　西里斯抬头看他，莱姆斯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和慌乱。他还那么年轻，那么……脆弱。“接下来会怎么样？”他的声音有点儿发抖。
　　“阿不思昨天和部长谈过了。好吧，确切地说，我觉得是威胁了他。”莱姆斯说着无奈地笑了笑，“他气疯了，说你认罪是因为麦克尼尔的敲诈。你当时甚至不知道你在签字认罪。我想你的治疗师可以为此作证。当然，福吉肯定不愿意看到‘摄魂怪袭击哈利’的新闻出现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他在公开审讯的申请上签了字，而阿不思会做你的辩护人。在一般的审讯中，阿不思都是做为威森加摩的首席法官，不过这一次，他说由他来为你辩护恐怕更管用。事情还没完，西里斯。不过你终于获得了被他们剥夺了这么多年的权利。一个公平的机会，被聆听，证明你的清白的机会。
　　他并没有用“我们”这个词，他希望西里斯注意到了这一点。

　　***
　　西里斯觉得他的大脑在眩晕。一个审判？还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当代最厉害的巫师，要为他辩护？邓布利多相信他？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莱姆斯的眼睛，后者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使他想起了霍格沃茨开学第一天他遇到的那个腼腆男孩儿。他们相信他。梅林，他们相信他！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似的，一阵敲门声传来，接着，门打开，露出了他的新辩护人的笑脸。梅林的内裤，他真需要点儿时间来适应这个消息。
　　“我不想打断你们的和解，”邓布利多说，“不过这有另一个拜访者，他已经等着看你很久了，西里斯。”
　　接着，他将门敞开地更大了些，露出了站在他身旁的黑发小男孩儿，男孩儿显得又紧张又兴奋。
　　“哈利。”
　　西里斯觉得他的面颊紧绷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泪水刺痛了他的眼角，他嗓子发紧，竟想不出一个词儿来。于是他只是张开了他的双臂。
　　迈进房间的头两步，哈利显得有些羞怯，不过他很快就放下了所有的束缚，跑到床边一下就跳了上去。他用胳膊环住了他的教父，将自己紧紧埋进他的胸膛，西里斯也紧紧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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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住哈利，保护哈利，救下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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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紧紧抱着怀中这个小小的颤抖的身躯，那些话就像是回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一切都好，狗崽儿。”他喃喃地说，轻抚教子的后背和蓬乱的的头发。“我找到了你，你也找到了我。”
　　上一次他这样抱着哈利，仅仅是不到一两周之前，可他却感觉，已经过了永远那么远。他不能再放手，不会再放手。他差一点儿就失去了他，他再也，再也不会再放手了。

　　当他躺在在魔法部的关押室里，或是在那块冰冷的石头上，被摄魂怪包围，他从未梦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到来，他可以拥哈利入怀，莱姆斯就在身侧。也许，他不必再孤独下去了。他踏进阿兹卡班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他的人生已经完了的事实。那是他要为他所犯下的错误所付出的代价。那个错误，赔上了他最爱的人，他的家人的性命。而现在……是不是他已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是不是老天终于原谅了他，就像詹姆所告诉他的，他的人生还有更重要的意义？一种久违了的感受涌上西里斯的心头。那是奋斗的决心。为了他爱的人，也是为了他自己。他依旧能感受到在他内心的角落里徘徊的黑暗，但他可以无视它们。他将哈利拉得更近了一些。他看着莱姆斯充满希望和喜悦的眼睛。那是他要为之奋斗的东西。为了他们，为了他的家人。

　　他不知道他们保持这样的姿势有多久，哈利和他都不愿意停止这个拥抱。但西里斯最终还是松开了哈利，这样他才可以看到教子的脸庞。泪水顺着哈利通红的脸颊流下，他再一次，且更深地依偎在西里斯的臂弯中。“我听见你说再见。”哈利小声说。
　　西里斯皱了皱眉。“什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狗崽儿？”
　　“你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的时候，你觉得你要死了。你说你爱我……”
　　西里斯微笑着看着坐在他大腿上的男孩儿，但眼神依旧困惑。接着，当哈利说出接下来的话，他呆住了。
　　“你说你希望你可以做的更好，说我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但不是那样的！”哈利吸着鼻子说，“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西里斯！我现在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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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哈利。我真希望我可以做的更好。但你会平安的，那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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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莱姆斯。
　　“他为了这个又哭又闹，”他的朋友解释道，“他十分肯定你有危险，我们必须去救你。我们到达魔法部的时候，你已经在处决室了。如果不是他的坚持，我们根本来不及救下你。”
　　西里斯惊奇地将视线转回到哈利身上。他看到孩子热切的，睁得大大的眼睛，而这个孩子根本不知道，他们刚刚谈论的东西造成了怎样的影响，而西里斯希望，他永远不必知道。他小小的可爱的教子正倚靠在他身上，像一个正常的8岁男孩儿一样对他付出全身心的信赖，而哈利花了很久，才产生了这份信赖。他品味着这份信赖，再次将哈利紧按在他的胸膛。他在男孩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喃喃地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当他抬起头，莱姆斯和邓布利多都静静地看着他，但他也抓住了那二人彼此对视的瞬间。
　　“这究竟是？”他皱着眉问，觉得不需要说更多以解释他问得是什么。
　　“我有一个猜想……”邓布利多回来后第一次开了口，“我想，同样的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你为什么能在暴风雪中找到哈利，为什么在你舅舅的小木屋里能打破我的强效束缚咒。这也可能是你能够成功逃出阿兹卡班的原因。而且我可以肯定，就是那种神奇的力量，使得你在地牢里表现惊人。”
　　“我究竟做了什么？”西里斯迷惑地问。
　　“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我想，你施展了一个非常罕见的持久守护神咒，尤其是考虑到那是个无杖魔法，以及你的身体状况。就像我之前说的，那真的很了不起。”
　　西里斯看着他，还是很困惑。“可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那是自发的，你就不需要知道。”邓布利多解释道，然后又顿了顿，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西里斯，你知道‘巫师之誓’是什么吗？”
　　“我想我听说过，但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他无奈地耸了耸肩。邓布利多究竟想说什么？
　　“当一个巫师怀着极其强烈的决心和情感许下誓言，他的魔力会产生一种纽带，使他更容易实现他的承诺。这和牢不可破的誓言那种使违誓者遭遇痛苦的死亡不同。这更像是一种责任，巫师本人得自愿去采取行动。据说，根据不同程度的决心和牺牲，以及巫师的魔力大小，这种誓言可以在做出承诺的人以及被承诺的对象之间产生极其牢固密切的联系。”
　　邓布利多抬眼看着西里斯。“小哈利接受巫师祝福，你成为他教父的那天，你承诺了一些事。”
　　西里斯震惊地睁大了双眼。阿不思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可能没注意到，但有那么一会儿，你站在那儿，周身闪过微弱的银色光芒。巫师之誓，就像我刚才所描述的，经常伴随着可见的魔力显现。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看见，但莱姆斯和莉莉也注意到了。”
　　“你对哈利如此关心，誓言是如此强有力，这令莉莉动容。”莱姆斯笑着看着他的朋友说，“不过，我们谁也没能预料到，它竟会强烈到这种程度。”
　　“我还是不能肯定我明白……”
　　“这不难理解。”邓布利多笑着说，“我恐怕很少有人了解这种魔法，所以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合理地猜测。看起来，那天你对小哈利做出承诺的时候，誓言在你们二人之间产生了一条纽带。它使得你能特别敏锐地感受到他的情感和需求。更重要的是，它使你在保护哈利之时能够发挥出比正常情况下更强大的力量。它增强了你的魔力和直觉，甚至可使得你们两个中的一人，尤其是哈利身处险境时，产生一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联系。”

　　邓布利多眨了眨他的蓝眼睛，好奇地问：“西里斯，我可不可以问问，你那天究竟都承诺了些什么？”
　　西里斯对于他所听到的受宠若惊又有些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他的教子，那孩子已经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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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和莉莉站在一座多彩的鲜花拱门后的平台上。莉莉的头发在阳光下像铜器般闪闪发光，而詹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修边幅。不过他比平时更谦逊了些，其骄傲都指向了他的妻子，以及她怀中熟睡的婴儿。夫妇二人都看向西里斯，他正挂着灿烂的笑容，觉得自己的膝盖奇怪地软了。西里斯看着莉莉臂弯中的小婴儿，一种奇妙的感觉从胸腔里升起，那种感觉太强烈，以至于没办法被束缚在胸腔里。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西里斯·布莱克不可能会感到尴尬或是泪眼汪汪，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一想到有人充满信任地把这样一个小小的，漂亮的，脆弱无比的小生命交给他，他心里就充满了敬畏。
　　他走向詹姆、莉莉和小哈利。邓布利多站在他们的身后，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接着，莉莉将那小小的一团放到西里斯的臂弯里。他低头看着这个令人敬畏的新的小生命，看着他小小的手，小小的脚丫，小小的鼻尖，还有小脑袋上最柔软的黑发。
　　然后，哈利睁开了眼睛。他那如山峦版翠绿的眼睛看着西里斯，西里斯觉得自己的心停顿了。就在这一秒，西里斯仿佛迷失在了永恒之中，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强烈爱意在他心里喷发。
　　他走到拱门下面，看着他的教子那明亮的双眼，然后，他低下了头，轻声许下承诺。

　　黑暗中，我们一线相牵，我会为你而来。不要害怕，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我由始至终都了解你，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你。我会为你打退怪物，使你不受伤害。我会抱紧你，永远照顾你。从此刻起我们找到归宿。我永远会在这里，逗你发笑，为你擦干眼泪。因为我爱你……相信我，我不会令你失望。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事，没有人能阻止我。我会保护你，用我的生命……这是我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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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