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承诺 The Promise》霁随心

15、 第二十四章 这是我的承诺（3）

　　在地牢深处，西里斯如同祭坛上的祭品，被锁在石桌之上，用力地呼吸着。祭品。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摊在祭坛之上，他可以感受到摄魂怪的接近。

　　他听见人们的声音，却看不到他们。他想他们当中可能有斯克林杰，还有至少一个男人和一个有着可怕的小姑娘般甜腻声音的女人。接着，更多的脚步声，以及像是手杖击在石头地面上的叮当声。他听见又一个人的说话声，并马上认了出来。卢修斯·马尔福。一阵几乎歇斯底里的笑声从他胸腔里冒出来，可到了嗓子底，却化作令人窒息的咳嗽。
　　就好像是他的举动引起了那个男人的注意，脚步声和敲击声越来越近，声音的主人来到西里斯面前，那铂金色的头发和冰冷的眼睛浮现在他的视野中。伴随着和冰冷双眼一样的冰冷笑容，卢修斯·马尔福抬起了他的一只优雅的眉毛。

　　“啊，西里斯，”他以交谈的口气说，那样子就仿佛是童年的西里斯被他的母亲拽去参加了一场马尔福家举行的茶话会，“这真是个适合来点儿娱乐活动的愉快夜晚，你说是不是？”
　　真庆幸无杖魔法不能靠瞪视而杀死一个人，否则的话，金发男人现在就处在致命的危险中了。“卢修斯……下地狱去吧！”
　　“我想，将要下地狱的那个人恐怕是你，我亲爱的表弟。”卢修斯对囚犯露出了另一个不详的笑容，“伟大的西里斯·布莱克将会得到什么下场呢？堕落成一只失去了里子的流着口水的空壳。啊，人们或许看不出来这前后有多少不同。”卢修斯举起他的手杖，手杖头缓慢地划过西里斯的脸颊。“这可真是遗憾，不过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再挡我的路了。”
　　西里斯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就感到一股熟悉的冰冷，并听到了那卡嗒卡嗒的呼吸声。

　　摄魂怪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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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邓布利多不会对任何人，甚至是他自己承认，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即使他不算是最厉害的那个，也至少是最厉害的巫师之一。这样的身份让他可以大步走进魔法部，却没有人会试图阻拦他。他炸开了福吉办公室的大门，大风卷起桌子上的羊皮纸，使它们像一群鸽子一样在空中飞舞。
　　福吉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与纸雨搏斗着。“邓布利多！梅林在上，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一种他很少示人的目光瞪得福吉动弹不得。“别想要耍我，康奈利！你必须马上叫停对西里斯·布莱克的处决，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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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停在了第9层——神秘事物司。只有一个楼梯能从这一层去往下一层，那里有地牢、威森加摩审判室和处决室。莱姆斯顺着楼梯奔跑，一步跨两三级台阶，这对于一个抱着一个八岁孩子的人来说并不轻松。思维的碎片游荡在他的脑海里，比如说哈利不应该在这里，他不该看见这些，可他能把他怎么办呢？他不能抛下他，哈利也不会让他这么做，而坦白讲，莱姆斯其实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
　　他终于来到了楼梯底部，飞奔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沿着走廊冲向巨大的雕木双扇门。他没有停下来去想他该说什么，做什么。放下哈利后，他打开大门，以令人惊骇的速度冲进了房间。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时间就像是泡泡糖一样被拉长了，你可以像看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看到你自己以及其他所有人。
　　莱姆斯能看到房间里的人们向他围过来。鲁弗斯·斯克林杰。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那个可怕的女人在这里做什么？两个他不认识的男人，还有……卢修斯·马尔福。金色的头发，纤尘不染的丝绸袍子，打扮地就像是参加某个大场合。他可以看到人们朝他伸出魔杖，可他奇异地并不为此担忧。他可以看到五只银色的动物在角落里踱步。一只狮子，一只獾，一只猫，一只蜥蜴，和一只肉食鸟类。
　　莱姆斯还可以看到，他的朋友，正被拉直了身躯绑在深灰色石桌上，他的拳头紧握，黑色头发狂乱地披散开来，整个身体弓起来，在折磨中无声的尖叫。三只摄魂怪包围着他，吮/xi着，吮/xi着……西里斯的身体无力地垂下，什么东西从他的嘴里升了起来。一团闪耀着的美丽的光。

　　依旧像是在播慢镜头，莱姆斯拿出了魔杖，并在同时回忆起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在黑色的森林中追逐一只大声吠叫着的黑狗，一个黑发男孩儿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蛙，同样的一个男孩儿，只是有着更长的头发，对他说：“我们是你的朋友，莱姆斯，那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黑发男孩儿变成了一个黑发男人，笑得开怀，并递给他一个欢笑着的婴儿。婴儿变成了男孩儿。“他说他想你。他说你是他的朋友！”……
　　他是无辜的……西里斯是无辜的……

　　“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大狗从莱姆斯的魔杖尖喷薄而出，一瞬间，时间泡泡糖炸开了，一切都加速起来。房间里充满了喊声和尖叫，咒语朝他打来。他拖着尾随在他后面进来的哈利伏下身子，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擦过他的头发，差一点就打到了他。
　　在这种蜷缩的姿势下，他看到了摄魂怪的后退，桌子上那个人的胸膛起起伏伏，粗重的呼吸着。然而那些腐烂的生物又回来了，他的守护神在他跳起来躲避咒语，失去专注力的时候溶解了。他将魔杖指向摄魂怪，再次喊着“呼神护卫”，可银色的大狗没有之前那么明亮了，对自己的怀疑在他心中胀大，莱姆斯看到了守护神变得忽明忽暗。
　　将哈利发抖的身躯紧紧搂在怀里，他对着西里斯的镣铐喊了另外一个咒语，镣铐打开了。可是西里斯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自由了。“大脚板！”莱姆斯大喊着，“大脚板！！”
　　西里斯的头猛地痉挛了一下，朝他的方向看来，可是看起来他已经虚弱到根本动弹不得。又一个魔杖朝莱姆斯打来，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势非常不妙。哦，梅林，他该怎么办？
　　“停下！求你们停下！我可以解释！还有个孩子在这儿呢！”他绝望地喊道。

　　“所有人都停下，放下你们的魔杖！”这句被魔法放大了的命令声突然响彻整个地牢，莱姆斯大松一口气地瘫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门边，强有力地站在坐立不安的康奈利·福吉和很显然被吓坏了得亚瑟·韦斯莱身边。
　　“现在，我非常需要听到一个解释。”邓布利多用严厉的语调说，不过，他的声音不再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了，“这是什么意思？鲁弗斯？康奈利？啊，卢修斯，你也在这儿。”
　　“快把这个男人抓起来！”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喊道，“他打断了魔法部的执行程序，要放跑一个已被判刑的囚犯，试图让他逃脱他应得的罪责！”
　　“请你谅解，乌姆里奇女士，我赞成用一个不太一样的办法。我想问几个问题，以确保任何指控都有确凿的证据。”邓布利多几乎是温和地说道。莱姆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又变得这么冷静。他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栗。他用颤抖的双手抚平他的长袍以及散乱不堪的头发。他刚一松开哈利，男孩儿就向躺在石桌上的他教父颤抖的身躯跑去。

　　可当莱姆斯也想跟着过去，一直魔杖立刻指向了他。“你敢走一步试试，卢平！”斯克林杰吼道。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请把魔杖放下，鲁弗斯。我想我们曾一致同意过，处理这起事件最好的办法是进行调查，以确保我们得到埋在深处的真相。”
　　“他认罪了，阿不思。我的手下调查过他，他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有一位缄默人最终说服了他认罪。”斯克林杰声色俱厉地说，因为这表明他没能好好完成他的工作的暗示而不太痛快。“是部长钦点的他。”
　　“这真是有趣。”邓布利多说，转头扬眉对着福吉。

　　可还没等任何人说些什么，一声“不！！”的喊叫声从房间的另一头传来。接着，这房间里的几乎每个人的血液都冻住了。他们看到，一只摄魂怪正用他的爪子抓着八岁的哈利·波特，带着兜帽的脑袋低下来，卡嗒作响地摄取着呼吸。

　　***

　　西里斯躺在平滑的冰冷表面上。是石头。当他试图移动他的四肢，他可以感到他的手腕和脚腕上的冰冷金属，他只成功地移动了那么几英寸。他本来是被铁链拴住的。铁链还在那里，可那并不是他几乎动弹不得的原因。是他自己的这副身体，它似乎对最轻微的移动也要shen/吟着表示抗议。他经历了最最奇怪的感受，他仿佛走失了很久，刚刚才回到了这具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有人在叫他吗？他发誓他听到了月亮脸叫他的声音，可那是不可能的。月亮脸不在这个黑暗的石屋里。
　　有什么东西在碰触他。很温暖，又有些黏黏的。它轻抚着他的额头。这感觉很好。然后，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晃动。他努力地眨着眼睛以抵御那种晕眩的感觉，试图集中精神在眼前的东西上，决心让他昏沉沉的大脑告诉他那是什么。绿色的眼睛对上了他的聚焦，西里斯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他死了吗？可是他的灵魂不该已经消失了吗？没有灵魂的他不可能身在天堂，不是吗？黑色的不听话的头发。“哈利……”他喘息着说，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或是产生了幻觉，他不确定。但是，当小小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西里斯觉得究竟是怎么回事根本不重要了。他只想享受这画面，越长越好。
　　不幸的是，那并没能持续很久。那双手臂从他身上滑走了，但那只手还挣扎着想拉住他。他试图移动他自己的胳膊，来抓住他的教子，可他触摸到的只有稀薄的空气。他去哪儿了？西里斯终于转过了身，他又眨了眨眼睛，然后，他看到了即使在他最黑暗最肮脏的噩梦中都不曾看到的东西。一只摄魂怪带着兜帽的身躯向他那全身僵硬的教子弯下了腰。

　　“不！！！”

　　西里斯飞着穿过了屋子。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感觉不到他的身体和地面，他唯一能看到的，是他的教子。哈利。冰冷再次包围了他，他的血液开始结冰。詹姆的面庞浮现在他的面前，那双眼睛空洞地盯着他，上面写满冰冷的控诉。他死了，他不可挽回地失去了他。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然而没有什么比现在在他眼前发生的事情更重要。不！不可以是哈利！永远不可以是哈利。哈利是他的，哈利是一切，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哈利，只要他西里斯还活着。
　　他够到了他的教子，把他拉离摄魂怪的掌控。可更多的摄魂怪围了上来。西里斯将哈利小小的身躯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躯遮住他，他觉得他在冰水里浸透了。他听到他母亲的尖叫，他看见他的父亲对他扬起魔杖，他看见莱姆斯满身是血，苍白无比地躺在校医院里，詹姆向他背过身去，詹姆的眼睛，莉莉的身体，小哈利的哭喊。哈利，哈利，哈利。哈利爱他，哈利爱他。他也爱哈利。不，你不能带走哈利！你永远别想带走我的儿子！我保证！

　　西里斯没有看到，就在他匍匐着将哈利圈在怀里的地方，一道明亮的银色光芒如爆炸般喷涌而出。他没有看见，那些衣衫褴褛的黑暗生物都退后逃走了。他没有听到人们震惊的大喊声。他只知道哈利，抱住哈利，保护哈利，救下哈利。然后，他跌入了深深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