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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偶遇 ...

  •   “等等,小河,你就歇着吧,我去开门”,花知了边说边套上衣服。
      “求之不得……我正好躺会。”段小河双手枕在脑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花知了打着哈欠去开门,可就在她见到门外之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
      前几日的记忆犹如潮水一样涌上来,自己百密一疏,以为除尽了所有的线索,却把那一晚304的房主大叔给忘了,他是那一晚唯一见过自己真容的活人!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家的门口,他的到访有什么目的,难道……
      花知了表情镇定下来,转头看向里屋熟睡的段小河,回头后,脸上更是现出少有的阴沉。
      “请问段警官在吗……”大叔抬头问。当他真正面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时候,他的眼神里现出了难以名状的惊诧。她是……那天晚上敲我家门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难道不是段警官的家?
      花知了就带上了屋门,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还好是我……”还没等大叔反应过来,大叔的嘴就被蒙上,他不知道为何一个女子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不知道自己的胸口为何会被一个兽爪掼入。花知了用这个异形一般的爪子盘弄着取出的心脏,“要不然咱们的命运就会完全不同了……”
      此时的段小河正在卧室呼呼大睡,房门紧闭,屋外发生的这一切,这个警察浑然不知。对面楼的阳台上有三只乌鸦,它们的眼前,有两扇窗户,一扇正对段小河的卧室,一扇正对家门外,这一切真相,只有这三只无法言语的动物看在眼里,然而“嘎——”地一声过后,这三只乌鸦也挥动翅膀离开了。
      大叔胸口的血迹渐渐消失,伤口也渐渐闭合,这个被取出心脏的男人,从外表看居然与常人无异。
      “听我指令,你先回家,然后再……”花知了贴到大叔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说完之后,她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而大叔的尸体,像接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转身向楼下走去。
      在大叔的家里,她的妻子扇动着广告单,显得十分坐立不安。
      “都快六点了,这死鬼怎么还不回来,去趟超市不用这么久吧……”她坐在椅子上,暗自嘀咕着。
      已是夜晚,大叔的尸体行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
      一对情侣注意到他,但女方也只是冒了句“那个男的走路姿势好奇怪”就走开了。
      “小河,吃晚饭啦!”
      “好嘞,今天晚饭好丰盛。”
      “特地给你做的。”
      “知了,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棒了。”
      “知了,之前敲门的是谁啊?”
      “隔壁小孩的恶作剧。”
      “嗯嗯……这猪心汤真好喝。”
      两人的谈话融化在万家灯火里,此时夜色阑珊,此时明月孤悬。
      “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看到自己老公回来,大叔的妻子马上迎上去。
      而大叔竟像没看到自己妻子一样,径直向窗户都去。
      “老公,你这是干什么!”女人忍不住惊声尖叫,声音仿佛划破了声带,它像只飞出窗外的无形生物,在楼宇之间回荡。
      “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骑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一个沧桑男人的歌声从远处传来,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不一会,便围成了一圈人。
      “如此生活三十年,知道大厦崩塌,运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我站在人群中央,一边弹吉他一边歌唱。
      这,是我出狱后的第三年,待的第八个城市,我叫胡寒。
      十三年前,我是个无限风光的道士,凭借祖传的手艺,占卜、凶宅、风水、鬼魂附身、难缠恶疾此类问题我都能轻松应对。声名鹊起后,上门拜访者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权贵和颇有势力的人物,我也因而赚得盆满钵满。
      蝼蚁一般的可怜人啊,他们蒙上眼睛,堵上耳朵,然后说自己看到了真相,听到了事实,他们大声嚎叫,小声嘀咕。你跟他们说世上有鬼,他们马上摇摇脑袋说你迷信。但你要是骂他们蠢货,他们倒可能会犹豫一下。那时候,二十五岁的我,子承父业。而父亲到了五十岁,和爷爷,和太爷爷,以及每个真正的道士一样,死了。五十岁,是每个道士的终点。
      二十六岁,我已经摆平了数百宗鬼案,收获颇丰,一时风头无两。结婚一年的我,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他叫薛山,在以“迷信及诈骗”罪抓捕我以后,成功登上了舆论头条,后来更是平步青云,当上了警察局长。
      而我,面临的是倾家荡产和十年的牢狱之灾,在我入狱后的第三年,老婆带着孩子离开了我,她去了哪我无从得知。十年后,我出狱,靠在路边弹唱赚钱。
      现在的我啊,一个接一个城市的转,只希望能找到妻儿的音讯,也许她们过的很好也说不定,也许我不该出现在她们眼前,谁知道呢,但我只想看看我的女儿一眼,一眼便好了。
      “谢谢。”胡寒深深鞠了一躬。
      他胡子拉渣,留着和年轻时一样的长发,棱角分明的脸上蒙着一层倦意,但眼睛是极有神的,或者说是锐利无比,像箭簇,像鹰。
      人群散去后,两个穿着时尚的女子走上前,其中一个欢喜地说,“大叔,你唱歌好好听”,另一个黄发女子也附和,“对呀对呀,声音里像是有故事一样!”
      胡寒抓抓脑袋,憨憨一笑,“谢谢。”
      “怎样,大叔,交个朋友吧。”黄发女子说。
      “收摊了,都走吧。”
      两个女子脸一皱,“切这么没礼貌!”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胡寒听到其中一个还在嘀咕:“臭卖唱的,乞丐一样,了不起啊!”
      胡寒蹲下身子收拾吉他包里的钱,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夏夜的风掀起尘屑,十点,是这个街道的冬天。
      另一方面,接到报警电话的段小河,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而案发现场内,一边抹泪一边描述得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叔的妻子。
      “老公他…他就像丢了魂似的……非要从窗户往下跳,我真的拦不住他,要不然就……”
      “阿姨,您节哀……”
      “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也许我平时管他太多,肯定是这样……可平时我们又吵又闹,床头吵架床位和,没闹出这样的事体啊!”
      “阿姨,他进门时,你就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有,有个地方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这个女人停止了啜泣,眼里闪过一道光,仿佛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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