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砚》何以言默

4、第4章

　　林溪他们收拾好以后就和夏明冉告别，夏明冉朝他们挥挥手自己先走了。等了不到两分钟楚砚和林溪就出现在林溪他们班的门口了。两个人的同时出现引起了不少班里还没有走的女生的小声讨论。
　　林煜朝他们招招手，楚砚低着头玩手机站在门口等他们，林煜走到林溪桌子前边等着林溪穿好外套。顺手抄起林溪的书包，搂着林溪的肩膀招呼了周牧一声就往外边走。周牧一看着急了，“等等我，哎哟”，书包的带子不小心刮到课桌，被带了一个趔趄，林煜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下止住了他继续向下趴的趋势。周牧直起身子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又拍拍林煜的肩膀：“哥们儿谢了啊。”林煜眉头皱了下：“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周牧：“。。。”
　　楚砚等在门口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三个人一起走到门口。楚砚抬起眼睛对林溪笑了一下：“小溪。”林溪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呲着一口小白牙眼睛都弯起来了。又看向周牧点了下头：“周牧。”周牧眼看就要跪下了：“大神！美人！”
　　楚砚有些哭笑不得，林溪却觉得颇为丢人，恨不得敲开这小子的脑壳子看看他脑子里到底是装了啥玩意儿。四个人一起走颇为壮观，楚砚的身量颇高，粗略估计应该能有一八五了，林煜和周牧稍微矮一些，林溪最矮但是也有一七五。林溪在心里暗恨，果然是吃资本主义国家的粮食长大的，哼。
　　到了体育馆，林煜去借篮球，林溪和楚砚靠在一起低低的说话，周牧在旁边流口水，看着两个大美人儿发呆。林煜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貌似正常的非正常人类和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的弱智儿童。林煜瞥了周牧一眼：“擦擦嘴吧，口水都流出来了。”周牧回神儿，用袖口抹了下嘴角，没发现可疑液体，遂起身准备偷袭林煜，被林大侠识破修理一顿，卒。
　　四个人，人数明显不够。于是便分组两两对抗。楚砚和林溪一组，周牧和林煜一组。几个人换上寄存在体育馆的球衣。
　　楚砚率先走出更衣室。
　　林溪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穿着球衣安静的站着手里拿着篮球的楚砚。楚小哥明显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挂，结实匀称丝毫不夸张的肌肉，修长的四肢，俊秀的脸以及偏白的肤色，这么一站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林溪低头看看自己没有几两肉的显得纤细的胳膊暗自叹了口气，这尼玛是怎么回事儿嘛。
　　楚砚摘掉眼镜抬眼看见林溪，眼睛弯了弯，林溪看着对方的凤眼儿不大争气的想脸红，后来一想都特么是大老爷们儿红个什么劲儿，开口调戏：“小砚子，你这不去当模特也忒可惜了。”楚砚也不反驳，扔了球走到林溪跟前伸出手臂环住，然后挠痒痒。林溪受不住笑出眼泪，低声求饶。换好衣服的林煜和周牧刚以走出来就看到这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忍不住摇头就像面对两个无药可救的神经病。不得不说这些男孩子们真是出色极了，一个个的都是身高腿长，五官出色，虽然还有些少年人的青涩，成年人的睿智和成熟又刚刚浮现，融洽的组合在一起就成了这些少年人。
　　林煜和周牧的组合颇为出色，两个人都是进攻类型的，拿到球之后必定上篮。而林溪和楚砚的组合是楚砚主攻林溪防守，周牧和林煜上篮的时候林溪就去防守着，楚砚趁机抢球上篮。打了一小段时间四个人就大汗淋漓，林溪先撑不住了跑一边休息去了。少年的脸庞因为运动而显现出了一抹红晕，额头上的汗顺着高挺的鼻梁留下来被随手抹去。仰着脖径喝水喉结上下滚动。“真是说不出的性感。”周牧如是想着。
　　等到剩下的几人也都运动够了，去随便冲了个澡换上衣服一起吃晚饭然后回家去了。路上楚砚和林溪走在一起，落在林煜和周牧后头。楚砚把胳膊搭在林溪肩上，感受少年的体温和好闻的沐浴液的味道。林溪伸手去拍，稍微拿开了一下，又缠上，继续拍，又离开了一下，继续缠上，林溪气结，懒得动了。且都由他。
　　几个人在大岔路分手，林煜和林溪两个人往左走，楚砚和周牧往右边走。八点钟的冬季天色浓黑，街道两边的路灯以及店面迎来了一天中最辉煌的时刻，十二月初了，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农历新年，霓虹彩灯闪烁着，映的来往行人的脸上色彩缤纷。
　　林溪和林煜一边走一边聊天，从游戏聊到学习，又从学习聊到楚砚。
　　“你和楚砚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林煜有些吃醋的问。
　　“嗯，一直很好啊，而且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林溪转过头看他哥的脸，林煜的脸上也被灯光照着，大眼睛反着光，林溪看的笑了。
　　“笑什么。”
　　“你的眼睛真大啊。”林溪揶揄，顺便把胳膊搭上他哥哥的肩膀，林溪没有他哥高，所以显得有些滑稽。
　　“你的更大。”他哥一边说一边半拖半拽着林溪往前走。
　　“哥，你有喜欢的人么。”林溪干脆两只胳膊都缠到他哥的脖子上。
　　“嗯，有过。”
　　“啊，有过，现在不喜欢了么。”林溪有些吃惊的望着林煜。
　　“不喜欢了。”林煜淡淡的回答。
　　“为什么。”林溪不死心。
　　“因为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林煜撇过头看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弟弟。
　　林溪偷笑，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很快就到了家。
　　季纯安坐在沙发上看韩国偶像剧，正看得嗨，男主角深情款款的抱着女主角告白，季纯安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林穆坐在旁边陪着妻子看，嗯，相对来说还算淡定。
　　夫妻俩看到俩儿子进来也不动弹，自顾自的忙自己的，“你俩吃饭没”，季纯安还算靠谱的问，接着“没吃的话出去吃了再回来。”
　　林溪和林煜“。。。”
　　俩人早就吃过饭了，所以并不打算指望这对不靠谱的爹妈。
　　“哎哎，别走，听说你们这几天考试了呀。”季纯安装作很不经意的问。
　　“妈，你听谁说的呀。”林溪装作更加漫不经心。
　　“嗯，听隔壁陈阿姨说的呀，她家孩子念高一，说全校统考，我就问了问。”
　　林溪淡淡的嗯了一声，“考了，你问我哥。”
　　林煜同志颇为不给面子的头也不回摆手上楼去了。林溪无奈，坐在他妈妈旁边，揉着太阳穴：“妈，你想知道什么。”他爸爸也从报纸里抬起头来很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小儿子：“小溪，你妈妈是想知道你这次考得咋样，能超过小砚不。”林溪就知道是这样，他摇摇头：“悬呐悬呐，不太可能的。”
　　季纯安故作可惜的叹气，然后伸手摸着林溪的头：“没啥丢人的，考不过就下次继续努力。有小砚这样优秀的对手，我们儿子肯定会进步很大的。”林溪也点头。
　　林穆在一边想着，的确是这样。小溪这一路走的太顺了，本来中科大少年班的老师来联系过自己希望小溪能够去少年班学习，可是林穆考虑到这样孩子以后就只能按部就班的按照计划来进行自己的生活想想就觉得颇为难熬。按照林溪跳脱活泼的性子这样的生活着实不太适合。询问过林溪的意见后林穆果断的拒绝了少年班老师的邀请，说希望按照孩子自己的意愿来。结果现如今林溪还是跳了两次级，林穆总觉得这孩子走得太快也太顺了。万一有一天遇到挫折怕是会一蹶不振的。
　　林溪现在年纪还小，到阴历腊月才过15岁生日，很多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少年心性。林穆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
　　林溪心里特别欣赏楚砚这样的人，觉得他不仅仅是一个竞争对手，严格意义上他更是自己的朋友，这是之前的生活里从来也没有遇到过的。林溪见着楚砚很欣喜也很快乐，和对方相处也觉得颇为舒服，林溪喜欢和楚砚在一起。
　　当然楚砚和喜欢和林溪在一起。
　　楚砚此时正躺在我是的床上继续辗转反侧，眼镜早在上床前就已经被摘掉了，楚砚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灯出神儿。他其实脑子里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只是把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当脑子里出现了林溪的脸庞时楚砚忍不住按了暂停键，然后林溪的一举一动都被清晰的反映出来，一点一点放到无限大，再定格住，细细品味。
　　楚砚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虽然这样的不正常自己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楚砚心里冷笑，要不是因为这样的不正常自己也不会去美国呆了三年。这是自己的选择和旁人无关。
　　楚砚当然不会选择去迁怒别人。
　　楚家在G市是大户，因为楚砚的爷爷楚青锋是当初陪着那位打天下的老功臣，楚家是名副其实的政要之家。然而楚砚看不上这份别人就算是想争想抢也拿不去的背景。
　　楚砚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那个孩子了，而且应该是十分喜欢。
　　他前些年在美国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也没有人能让他如此动心。为什么偏偏是这么个小家伙呢，外貌是长得不错，性格确实也不错，够聪明，也可爱，没有心机，很善良，可是除此之外呢。自己和他认识也才一个月的时间，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自己呢，楚砚自己想不出来。于是只能继续发呆顺便想事情。
　　楚大爷于是有光荣的失眠了，他脑子里的林溪挥之不去。楚大爷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直起身子打坐去了。
　　林小爷此时正无忧无虑的在他那张大床上翻滚。明天周六啊，终于不用早起来上课了，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林小爷开心的睡不着，遂拿出手机插着耳机玩游戏。
　　于是两个人第一次同时失眠，虽然是为了完全不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