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7、第六十章(上) ...
-
这一次过后,上海再次陷入短暂平静之中。
唐奕才的同党还未现身。
一个月后,迎来新的一年。1926年。也迎来的白儒生二十三岁的寿辰。
上海滩在经历血雨腥风之后,从表面看起来繁华如斯,仿佛从来没有改变过。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白儒生寿辰这天,刚刚是新春,天气仍然很寒冷。恰巧天降起了一场大雪。整个上海城,沦为一片白色。
将军府里热闹非凡,宴会厅里挤满了人,上海名流全部尽聚于此。尽管人人都知道白儒生残忍无道,但为了能在上海滩立足,不致没落,必须前来祝寿。因为他们的命运皆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也许这已是最后的疯狂,在历经几次血腥镇压之后,他已变得毫无顾忌,明目张胆邀请日本人作客,与他们走得极近。
宴会厅里随处可见日本人,多是蚕食上海商界的日本商人。
外面士兵仍在搜捕清剿着异己分子。
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的雪花从上海的天空落下来。
所有来客皆是备下了厚礼。人人虚伪的表情下皆是露出虚假的笑容。
负责收礼的下人将宾客的礼物收下后,竟然堆满了整个房间,其中不乏真金白银,古玩字画,翡翠玛瑙。
宴会开始后,宾客入席,开始享受饕餮盛宴。忽闻有人报:“将军,王士安前来送寿礼了。”
白儒生道:“这个王士安派他守,怎么不得命令擅自离岗?”
“王士安说,今天是将军寿辰,定要送一份独一无二的贵重礼物来。他还说有士兵严加守卫着出口,请将军放心。”
这叫王士安的将士被白儒生派去守卫着通往浙江的某处出口。
“那好吧!带他进来的吧!”
不一会,那叫王士安的将士当先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士兵,共同抬着一只箱子。好大一只箱子,外表看来并不奢华,只是一只有了年头的旧木箱。士兵抬进来后,放在中央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猜测着箱子里到底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从箱子里来,这礼物一定是很大的物品。
白儒生也是看着箱子一阵猜测,问:“这里面是什么礼物,真的是很贵重吗?”
王士安道:“将军寿辰一定得送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宝物。否则下官怎敢来此。”
“什么东西,那就打开让大家看一看吧!”
王士安并没有立即打开,道:“不妨先让下官给在座的各位贵宾讲一讲这宝物的来历吧!”
“你倒是会卖关子。那就讲吧!”白儒生道。
“此宝物是从一位浙江一位富商那里得来的,这位富商得此宝可谓是耗尽了时间和心机,便是连自家的生意都荒废掉了大半年。终于得来了此宝。将军说此宝物是不是与众不同,大有来头。”
王士安这一番话,并没有说到什么正经处,但所有人都相信此宝定是来历不凡,大概这王士安只是个字都不识几个的粗人。
白儒生道:“到底是什么宝物,你还是直接说出来吧!”
“此宝物听闻是从浙江某山中挖出来的,有着八九百年的历史了。而且其中更是经历了曲折。”王士安道。
白儒生一听此话,顿时想到那《斜阳秋居图》上所指的固殇山,忙道:“可是与金华固殇山有关。”因为那一次,他没有从中得到一件宝物。
“这上下官就不太清楚了,只是知道它是在浙江某山中挖来的。”
“想不到那批宝物还是被人得到了。”
“将军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这个秘密,至今未对人说过,知道的人不是死即是被关在牢狱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嗯。”白儒生想到一直已为那批宝藏早被龙霆羽等人炸毁了,自己一直未能从中得到的宝物而感到遗憾,想不到如今竟然出现在这下属手中,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道:“你快说说这宝物是如何到了那富商手中的。”
“似乎是从一个军官手中买来的,花了大价钱,而且还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妾送给了那军官。”
“哦。”白儒生应一声,其中缘由他并不清楚,只能猜测。不过此时这些并不重要。又问:“你又是如何得到手的?”
“这个,这个,”王士安似有难言之隐。
“别吞吞吐吐了,就直说是了。”
“下官前不久碰到了一个女子,从浙江逃难到上海,因此与她相识。不料正是那富商当年的小妾。她说那军官因为目无法纪,滥杀无辜,被处决了。因此来逃到了上海。下官与好相识,待她很好,所以她就把这宝物一事告诉了下官,至于后来……”
后来不必多说了,不是抢就是盗。白儒生又如何不明白。
“那便说说这宝物叫什么名字吧!”说罢望向那一口箱子。
“这宝物是一件金缕玉衣,是春秋时期楚国的一位王侯的。听说一些洋人都要得到它,此宝物可是价值连城。”
“那便打开看看吧!”
“请将军移步。”王士安指着箱子道。
所有人听闻,都是睁大眼睛,跟在白儒生的后面。
白儒生走到箱子旁边,王士安向两名士兵道:“打开箱子,请将军过目。”
两名士兵听令,过去,其中一人伸手将箱子上面的锁打开,慢慢将箱盖打开。
那箱盖慢慢向上开启,尚未打开,便看到里面有光泽闪耀。白儒生心下欢喜,不禁又是上前一步,俯身向着箱子里望去。
就在箱子完全开启的那一刹那,忽地箱子里银光一闪,划过他的眼前,刺得他眼睛一花,然后一把冰冷的弯刀便是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所有人大惊,士兵见状,纷纷上前将三人包围。但是没有人敢斗胆开枪。
白儒生大惊,道:“是你,龙……霆羽。”
“正是我。”冰冷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响。
在箱子打开的那刹那,藏在箱子里的龙霆羽迅速出刀,抵住白儒生的喉咙,同时跃身而起,同时王士安及两名士兵,掏出藏在身上的枪指住他身上要害。
一刀,三枪。无论谁出手,白儒生都会立即毙命。
“不错,我龙霆羽又回来上海了。”刀锋一点点逼近,那森寒之气一点点渗入喉咙深处。
那一年,龙霆羽虽炸毁了宝藏,但是他与那支队伍也遭到歼灭。白儒生以为他早已在那一次交战中死去。
“我龙霆羽生来命硬,阎王不肯收,要我回来找你报仇。”
“你,你敢杀本将军吗?你看……看四周,全是我的将士。你……你若杀我,休想活着离开将军府。”
“哼,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我也从来都不怕死。”刀锋又抵近,贴在他皮肤上,将之割破,渗出一丝血迹来。
宴会里人早就乱了,许多怕死之人,纷纷后退。将士们持枪将他们渐渐围拢。
所随王士安的两名士兵中一名,蓦开向着包围而来士兵中的一人开枪,砰的一声一人倒地而亡。“他们再上前一步,便打死你。”这名士兵正是张志震。当年他并没有死,许撼麟说将他枪决扔进黄埔江中,只是个假象,为了蒙骗他人而已。真正的张志震仍活着,潜伏在暗中。
“全部退后。”白儒生一声令下,将士纷纷向后退去,但是仍将枪指着龙霆羽四人。
“龙霆羽,你若杀了我,今天你们四人也离不开将军府。你来此不是为了送死吧!”白儒生道。
“我龙霆羽向来不怕死,但是你呢,你不怕吗?”刀锋又向前递进,那伤口又深了些。
“别,别,你要做什么,我答应你。别杀我。”越是残暴,狂妄,自负的人,越是贪生怕死,懦弱胆小之人。
“立即解除上海通往外面的防守,撤退所有士兵。把唐奕才和许将军放了,把碧桐还给我。”
“好,只要你不杀我。我都答应你。”
“好。立即下命令。”
……
上海的民众没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是那些防卫着各处离开上海的重要出口的士兵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得到的命令却是全部撤除防卫,任何人都可以随时离开上海,包括那些被关押的犯人。
将军府和平日一样,看起来并无异常。只是又出现无数的民众聚集在一起,一处监狱的大门被打开,唐奕才被刘雅茹搀扶着一瘸一拐起出来,许撼麟则被两名士兵架着走出来。
此时许撼麟已是气息奄奄,几近死亡,而唐奕才亦一条腿被废去,从此成了个残废。
那些聚集着的民众见三人出来,便是一轰而上,瞬间将他们淹没在人群中。那几名士兵被迅速冲散开来……
聚集着的士兵迅速地向着远处而去。一直向着远离将军府的僻静之地而去。在那里停着一辆车。
唐奕才,许撼麟,刘雅茹,三个被簇拥着走到前车。车门开打,下来一人。正是唐共产党组织的人来接应他。
人群之中一人走过来。正是张志震,他是为看望许撼麟和唐奕才的。
看到张志震唐奕才也是一愣,只有许撼麟清楚其中原委。
“你,没有死。”
“当然没有死,许将军根本没有杀我。”
“为什么我们会被放出来,是因你的相助吗?”唐奕才问。
“其中有我,但是还有一个人是你应该感谢的。”张志城道。
“是谁?”
“龙霆羽。”
“他没有死,他又回来了?”这一句,竟是从同从唐奕才和许撼麟口中问出。
“是。是他救了你。”张志城望向已是气息奄奄的许撼麟道:“他没有死,他说他要回来救自己的父亲。”
“他肯与我相认了,肯叫我一声父亲吗?”
“他早就与你相认了,在南方他提起你无数回,他说要回来救你。今天他终于回来了。”
“他人在哪里?”许撼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