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阑珊》风里密码

116、第五十九章

　　唐奕才与自己的同/ZHI们策划的这一起游行示威，救出了父亲和许将军。但是事情却远没有他们想像的这般顺利。在救出二人逃跑的途中，仍被日本浪人暗中跟踪，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在城郊处的一座院子里是他们的秘密据点。在这里唐奕才再度与父亲相逢。
　　不过一年多的时光，两人却仿佛是已经分开了十多年，彼此都认不出对方的来了。
　　唐世荣形销骨立，气息奄奄，全靠一口气撑着。而唐奕才亦不复当年英俊潇洒，放荡不羁的形象，而是变得沉稳内敛和无尽的沧桑。
　　父子相见，感慨万千。
　　唐奕才把自己这一年多的遭遇通通讲给他听。“如今我已加入了□□。父亲随我一起离开上海吧！”
　　唐世荣摇摇头，“走不了啦，我已经不行了，能见到你，已算是苍天眷顾了。奕才，以后的路你就按自己的意愿去走吧！父亲生前风光过，也曾做出过对不起他人的事情，尤其是沈家……”他把为了《斜阳秋居图》的来历和为了画而数次陷害沈家的事情一一说与他听。“奕才，唐家对不起沈家，你日后要好好地爱碧桐，照顾好诚悦，绝不能再让她们母女受一点伤害。如此也算是弥补父亲生前的罪孽。”
　　“父亲，我会的，我会永远爱他们母女的。”唐奕才道。
　　唐世荣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离开上海后，就不要再回来了，若是有一天这个国家没有战乱，平静了下来，再回来看看。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给父亲烧点纸钱，告诉父亲。”
　　“嗯，父亲我会的。”
　　许撼麟虽然身体硬朗，但是一年多的非人折磨亦已是不成人形。他并白儒生和日本人合伙折磨已成了一个残废，双腿被废，永远也不站起来了。半生戎马，纵横天下，最终不过晚景凄凉。
　　“一切皆因贪念。若没有那一幅《斜阳秋居图》一切都不会是今日的晚景。”许撼麟道。
　　他们在这里躲避，整个上海的出口都被白儒生派兵封锁，还未想到离开上海的办法。天亮之际，唐世荣在睡梦中就此死去了。唐奕才心中悲痛，紧紧抱住他的尸身，流水无声地流下。
　　就在这时候，外面枪炮声响声，院落被轰得倒塌下去，砖石瓦砾横飞。白儒生的士兵已将这里包围。
　　唐奕才和自己的同志们全力反抗，但终因寡不敌众，几位同志被打死，唐奕才和另外的同志被抓捕。许撼麟亦被带走。
　　不过一夜的功夫，所有的心血全部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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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内，再见面时，亦非当面情形。
　　曾经的兄弟，如今已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
　　“为什么？为什么害唐家？”唐奕才问。
　　白儒生一身军装，面色阴冷，却是道：“奕才兄，我们又见面了。真的是世事多变，物是人非啊，想不到从前风度翩翩的唐大公子，如今竟是一副乞丐模样。”他一副颇有感慨的表情。
　　“一切都不过是拜你所赐。”
　　“是，是我。”白儒生冷冷阴笑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恨你。”白儒生一把抓住站在一边的刘雅茹的头发，将她拉过来，“为什么这些美人都会倾心于，而我白儒生为何总是比不上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
　　“为什么？你应该问你自己才是。”
　　“哼，就因为你是唐大公子，是许撼麟的侄儿。若是把我换作是你，这贱货不也同样会给我□□指头。哼，如今我要她做什么，她还不是照样乖乖去做。”说完猛地一甩，将刘雅茹摔倒在地上。“如今我要什么样的女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女人。我是堂堂的上海大将军，而你呢，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乞丐。”
　　“你是个疯了，是个魔鬼。”
　　“哈哈哈，我就是，怎么了。我就是要将你唐家整得家破人亡，怎么着。”
　　“你这样如今可是满意了。”
　　“当然，如今我要什么有什么？在上海滩没有我得不到的。”
　　“你错了，有一样东西你永远也得不到。”
　　“什么？”
　　“人心。即使有你枪炮，你有铁血手腕，你上海民众的人心永远都不属于你。你明白吗？失去人心，发将失去一切。”
　　“人心？又算什么，谁敢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他。”
　　“儒生，”唐奕才直视着他的眼睛，“收手吧，你别太得意忘形了，还能有多少时间，自己想想把。中国马上就要发生变化了，你该收手了。如果现在收手，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收手，你要我收手。你敢叫我收手。唐奕才，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在我手里，只要我一枪，你就的命就没了。”
　　“是，我的命现在在你的手里，你随时都能杀了吗？但是你杀尽上海所有人吗？你如此做，终将众叛亲离，不得善终。”
　　“胡说。”白儒生大怒，随手从身边一名将士手中拔出枪，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唐奕才左膝盖上。
　　唐奕才惨呼一声，便即摔倒在地上，腿上鲜血流出。他脸色苍白，因为疼痛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之来。但他仍是牙关紧咬，硬是没有喊出声来。
　　唐奕才中枪倒地的同时，外面整个上海白儒生在派兵大肆清剿唐奕才同党。整个上海滩已然陷入混乱之中。他发誓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与唐奕才有关的人。
　　刘雅茹爬到他面前，将他抱住，“奕才，奕才，你忍住，你要忍住。”
　　唐奕才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淡淡一笑。
　　“你骂我吧，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若我不把你的消息告诉这个魔鬼的话，也不会是今日的情形。”刘雅茹指着白儒生道。
　　“你果真是惦记着她，这消息果真是你泄露出去的。”白儒生道。
　　“是，是泄露出去的。你这个魔鬼，我受够了，今天我就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一丝心动，我的心全在奕才里。”
　　“是，我明白。但是当初还不是你害了他。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要将沈碧桐置于死地，还不是苦苦哀求我来帮你吗？你这样害沈碧桐，唐奕才还会爱你吗？”
　　“奕才说了，没有不可原谅的人和事，只要这个人肯回头。奕才，你原谅我了吗？”
　　唐奕才淡淡一笑，道：“我早就原谅你了。”
　　白儒生怒不可遏，道：“好恩爱啊，看来白儒生注定是得不到女人的喜欢了。只是刘雅茹你这个婊子，你也配谈论爱情吗？你不也始终在为了你的私利而陷害着沈碧桐吗？你为了害死他，才求我帮你，到最后你所有的把柄都掌握在我手里，才不得不对我乖乖就范。若没有你的相助，我又如何能成为今天的白儒生。你可知道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呸！”刘雅茹朝他唾一口。
　　“贱货。”白儒生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她的腹部。这一脚硬生生将她踢翻在地，将她与唐奕才分开。
　　刘雅茹亦是痛呼一声，双手抱住腹部。不过片刻时间，便有血从下面流出来，将裙子染红了。
　　“哈哈哈。”刘雅茹大声笑道：“孩子没了，我和你的孩子没了，从此我们再无关点关系了。”
　　白儒生一愣，因为愤怒，这一脚便将自己的孩子踢没了。当下震怒，百般滋味涌现。但他本是冷酷残忍之人，反正孩子没有了，留他又有何用，便是用枪指向她。“那就去死吧！”
　　正在这时候，一名士兵冲进来，道：“报告将军，夫人回来了。”
　　白儒生先一愣，“夫人？”
　　“是沈……碧桐。”
　　白儒生随即收枪，道：“哈哈哈，还不是又回来了，哈哈哈，沈碧桐，你逃不脱我的手掌心的。把她给我带进来。”
　　唐奕才没有想到碧桐会在这时候再来到这里，“碧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不该来的。”
　　刘雅茹也没有想到。
　　不过多久，门口出现了碧桐的身影。她慢慢地一步步走进来，走向白儒生，没有去看倒地受伤的唐奕才和刘雅茹，只见她面色平静，无丝毫畏惧，道：“放过他们吧！”
　　“放过他们？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白儒生看着她，“你不是逃走了吗？怎么着，又想念本将军了，才回来的吗？”
　　“我与奕才夫妻情深，这一世我心里只有他，你若杀了他，我也绝不会苟活于世，如果你开枪打死他的话，便连我也一起打死吧！”碧桐凛然着。
　　“还有我，连我也一起杀了。”刘雅茹道。
　　见两女这般对待自己，唐奕才奕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脸上现在坦然的笑容。
　　“要你死，我还真有些舍不得。”白儒生道。
　　“若你不杀他们，我仍然是你的人。”
　　白儒生眼睛微闭，低头一阵沉思，道：“好，我不杀他们。但是你再不许想着逃出这将军府。”
　　“我绝不会再有离开这里的心。”
　　“好。”
　　“碧桐，你这又何苦呢！”唐奕才道。
　　白儒生其实并非是真的不杀他们，而是决定以唐奕才为诱饵，引他们的同党现身，然后一网打尽。他要做到斩尽杀绝，寸草不留。
　　他下令将唐奕才和刘雅茹被关进牢狱之中。静候着他的同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