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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谣言四起(一) ...

  •   春一点点地走向尾声,院子里艳丽的花朵从枝头上散落,张扬着的春景渐渐地稳定成翠绿浓荫,夏日已经来临。
      小院里的树木长势蓬勃,郁郁青青。
      南纱坐在院中大树下,一边翻着棋局册子一边对着棋盘布局。
      可析悄无声息地靠近南纱。
      待她将琵琶放在桌子上,霸道地推开南纱的册子时南纱才看到她。
      可析看着南纱,问:“今日不出门吗?”
      南纱摇头,看看关闭的院门,反问:“你不去看比赛?今日比的正是琴技。”
      可析弯腰移着凳子,坐到南纱对面,随后抱起琵琶闷声道:“来给你弹琵琶。”
      南纱放下棋子,抬头看可析:“可析姑娘有心事?”
      可析右手试音,几个不稳的音节从琵琶中溜出来,可析“嗯”一声,不再说话。
      南纱合上册子,低头收拾棋盘。
      琵琶音清脆,珠玉落盘,厝指如击金戛石,缓急有序,音中隐无限哀情。
      南纱皱眉看着可析,可析时而看向前方,时而低头看琵琶,她脸色沉稳,除却琵琶音暴露其心事外,看其脸色绝对看不出她心有烦忧。
      侍女送来茶水点心,南纱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热茶,低头吹着热气。
      欣赏美景、听着妙音,南纱连续吃下三块杏花糕。
      一曲终,可析低头看琵琶,如入定般,给人无声无息之感觉。
      南纱慢悠悠地喝下一口茶,轻声道:“今日茶水甚好,姑娘不尝尝?”
      可析这才反应过来,嘴角磕着一丝苦涩:“今日想起一事,莫名烦心。”
      南纱放下茶杯:“何事?南纱愿为姑娘分忧。”
      可析放下琵琶:“情感之事,并非忧虑,只是烦心。”
      南纱看向可析:“这我可不好妄言。”
      可析扯扯嘴角,望向前方:“幼时母亲曾为我定下一门娃娃亲,亲事本已在三年前解除,昨日看到那人来信,心中烦闷。”
      南纱皱眉,好奇问:“所为何事?”
      可析摇头:“不谈事,却谈情。”
      南纱一口茶喷出来。
      茶水喷到面前的桌子上。
      可析不满地扫南纱一眼。
      南纱连忙道歉,从袖中掏出手帕擦嘴,道:“抱歉抱歉。”
      可析叹气:“若只是为事,我便不必如此烦心。”
      南纱偏头:“若是还有后着呢?可能信件只寄出一半……”
      可析勉强笑笑:“我也如此料想,但免不了现在烦闷。”
      南纱耸肩,无奈:“我怕是帮不上忙。”
      可析单手抚琵琶:“我清楚,与你说也无用,但闷在心中终究不安。”
      南纱颔首:“正是,若你只是想找人倾诉,我倒可以担此角色,但若询问主意,便不必考虑我。”
      可析回头看南纱,眉眼间全是笑意:“就知道你如此不抵事。”
      南纱默认,低头捞起一块点心塞进口中。
      可析看着修整得漂漂亮亮的亭子:“宁城谣言起,听闻和合塔就在宁城。”
      南纱艰难咽下点心,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茶:“哦?”
      可析颔首:“不止宁城,江南也有此传闻,临近南部的绵城也有此消息。”
      南纱笑道:“看来,和合塔无处不在。”
      可析看着房子前的台阶,满脸嘲讽:“正是,圣上那点小心思,大概也慌了。”
      南纱狐疑地看向可析:“你认为圣上会慌?”
      可析回视南纱:“姑娘何意?”
      南纱挑眉,笑道:“圣上少管事,国事自有大臣们打理着。”
      可析心下了然,两人相视而笑。
      突然,可析又疑惑着提起:“最近倒甚少听到关于国师的消息。”
      南纱端起面前茶杯:“国师?”
      可析颔首:“自范太傅进京后,国师的小动作倒一下子消停下来。”
      南纱放下茶杯,看着面前精致的杏花糕:“确实,前些年还能听到国师捉妖炼丹引鬼兵攻打南部的消息,如今竟不曾听闻这些奇事。”
      可析笑道:“国师好手段,听闻他是半仙半人。”
      南纱眨眨眼睛:“这个我倒未曾听过。”
      可析扫南纱一眼:“南纱姑娘久居深山,大概也不曾听闻这等惊天动地之事,三年前皇上在嘉和山庄避暑,遇刺,国师为陛下拦下一剑,据称那把剑穿腔而过,刺客抽剑,国师身上却并无血迹,连伤痕都没有。”
      南纱放下茶杯,满脸惊奇:“竟有此等惊人之事?”
      可析手指在琵琶上划拉而过,音响:“可不是,两年前,国师来云梦宫作客,山明练功不小心伤到国师手臂,国师手臂就血流不止。”
      南纱不解:“山明?”
      可析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宫主一直催促国师赶紧催动仙术疗伤,国师解释仙术可预先防备伤害,一旦受伤却无法用仙术疗伤。”
      南纱颔首,沉声评价:“你们的宫主果然招人嫌弃。”
      可析微摇头,看向房子:“但只有这样的宫主,我们才心甘情愿地为她所用。”
      南纱偏头:“既为六王爷之事得罪圣上,又为仙术之事得罪国师,和合塔之事更是由宫主一句,可随意贪小便宜引起,这一引子,直接招来围宫之灾。”
      可析脸色凝重:“你只是不曾见过宫主,你若见到她,自然为她折服,她有不输于任何人的心智气魄,纵然处于乱军中,也可不动声色,那不是常人能掩饰装出来的神情,而是发自于内心的无畏无惧。”
      南纱叹气:“可惜,我来得不是时候。”
      可析附和:“着实可惜,人们常道,过慧易夭,这实在是让人惋惜不已的事实。”
      南纱看向可析,温声道:“姑娘心情似乎稍平和。”
      可析颔首:“每当想起宫主举止,总会感到内心顺畅,有人与我谈论起她,总是好的。”
      南纱拈起一块杏花糕,细细看着,随后转移话题:“昨日在前院信房给师父寄信时,见到不少着墨的信件。”
      可析解释:“着墨一向信件众多,就是此次制造谣言之事,快马加鞭给几位先生送信也是一大差事。”
      南纱放下糕点,似感慨:“信房真辛苦。”
      可析转头看南纱:“那是自然,遇事,总免不了辛苦一番……”
      侍女上前换热茶,南纱伸手将刚才放下的糕点再次拿起来塞进嘴里,看向侍女:“今日的糕点不错。”
      侍女脸一红,低头轻声回道:“幸姐姐的厨艺一向很好。”
      南纱颔首,侍女端着凉下来的茶退回小厨房。
      南纱看着侍女匆忙离开的背影,问可析:“侍女都这般害羞么?”
      可析也拿起糕点,一脸平静:“与生人说话,难免如此。”
      南纱端起热茶,吹走热气。
      可析又道:“你还不曾见到她口中的幸姐姐吧?”
      南纱点头。
      可析笑道:“她很少出厨房门,但脾气却一向暴躁得很。”
      南纱端着茶杯朝可析示意:“多谢提醒。”
      可析也端起茶杯:“山明已经出宫两日,暂无消息传回来。”
      南纱看向可析:“这不过才两日而已。”
      可析悠长感慨:“可不……已经两日了……”
      听不出她话语里藏着的是调戏还是无所谓。
      南纱逐客:“姑娘既然心绪已平,为何还要赖在此处?”
      可析慢悠悠地咬着点心:“你提起此事,我又觉得烦心。”
      南纱扯扯嘴角,站起来:“我乏了,要午睡。”
      话毕就弯腰抱起棋盘棋子册子朝房间走去。
      可析在南纱身后抱怨:“就不能多说两句话么?”
      南纱置若罔闻。
      可析叹气,直到看到南纱关上房门,才闷闷地站起来,抱着自己的琵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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