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时光的爱》张爱优

4、四、到F市再次相遇(一)

　　和吴总在D城呆了三天，自从那天见过黎俊阳之后，子荟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的坐立不稳。第四天，一个难得的阴天。吴总对子荟说她们要到F市去见见那里的办事处同事们，叫子荟给司机打电话。这二天和那位司机小王接触之后，他们熟悉起来。小王是本地人，本是恒信集团的一位司机，原来曾给黎董开过一段时间的车，因为结婚回老家耽误了一个月，后来黎董换了一位新的司机，小王回到公司后，就到销售部专搞接待工作，帮着拉客户去看楼盘，或是帮着公司部门拉什么采办的物料，工作不固定，就是哪里有活就往哪里跑，不再像原来只给黎董开车那么单一。
　　吴总他们到这里来，也不方便专派司机，所以每次黎董单独交待叫小王充当吴总的司机，来回跑D市和F市之间。这两个城市相距不远，车程就一个小时的高速路，这两个城市是恒信集团的重点城市，楼盘市场占有量达80%的份量。所以恒信集团在这两个城市都设有办公大楼，虽然A市是省会城市，城市大得多，但对于在F市起家的恒信来说，F市也同样重要，那里才是自己盘根错节的老根据地。
　　子荟给小王打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小王就把车开到酒店楼下。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靠在旋转门外，和头几天坐的轿车不一样，看上去要高大一些，颜色黑得要亮得多，应该比原来那辆贵吧，子荟不懂车，但从外观就看得出。这辆车价格一定不菲。
　　小王穿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装，还打了一条浅蓝色的领带。子荟笑嘻嘻的对他说：“王哥怎么今天变帅了，还穿起了西装。”本是一句不经意的调侃话，但经子荟的嘴里说出，意思好象变得很庄重。小王很酷的用手摸摸前额的头发，“你有所不知，今天黎董要一起去，所以要穿得正式一点。”
　　“我们要和黎董一起坐车？”子荟吃惊的问。
　　“荣幸吧！”小王很陶醉的样子。“很久没给黎董开车了，那滋味……”
　　“得了吧，王哥，就开个车，把你欢喜成这样子。”子荟不解的轻屑说。
　　“嗯，你就不知道了，能为黎董开车，那是我们当司机的荣耀。特别是能开这种车出去，那感觉，嗞嗞…….”
　　小王把墨镜戴上去，瞬间变成一位黑老大的贴身护卫。
　　“奔驰S65，流畅的线型，大气的外观，豪车中的佼佼者。”看他的动作，真有点象电视台打广告一样。子荟不禁嗤一声笑出来。看得出来小王是一位真正的车迷，一辆豪车就把他得瑟成这样。
　　不一会吴总提着行李箱出来，小王赶紧打住，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往尾箱后面走去。
　　“吴总，请上车。”今天的小王就是不一样，心情极好。
　　“黎董什么走？”吴总也应该知道黎董要去F市，所以才这样问小王。
　　“接过你们就去公司接他。”小王接过话。
　　子荟和小王并排坐进副驾位，吴总坐在后排，留了一个位置给黎董。
　　子荟第二次来到恒信集团D市办公楼。但她和吴总都没下车，小王轻快的跑出去。过了十分钟左右，提着一个黑色箱下来，想必是黎董一大早就把李行搬到办公室来。想到一位董事长都这么辛劳的工作，一大早就起床来到办公室安排工作。董事长的职位也不是那么好当呀，一个大公司事务肯定很繁忙，万事都要亲力亲为，没有三条六臂的本事，定肯是胜任不了的。
　　子荟和吴总纷纷下车和黎董打招呼。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但子荟今天才认真的打量黎董。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雪白的衬衣领子露在外面，衬托出他的脸很苍白。额上镌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面容隐露倦容，但目光闪烁，烔烔有神。很明显，黎俊阳很像他父亲，那面容就象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但神气不一样，黎董给人温和、慈爱的感觉；而黎俊阳却总是冷冰冰，就像别人借了他谷子还他糠壳一样，板着一张脸。
　　一路上吴总和黎董交流着楼市情况，商人言谈不离本行。子荟静静的坐在前面，小王认真的开着车。车子平缓的行驶在高速上，远处空旷的原野在秋日的阳光下安静得像个熟睡的婴儿，高速路上车很少，这一切使人呈现出一种慵懒的混沌，只有马路两边五颜六色的格桑花，分外耀眼，风华正茂的摇曳着身姿，迎风翩翩起舞，风华绝伦的向着来往的车辆炫耀自己绚丽的青春，让孤寂的公路有了一丝动人的生机。
　　到达F市黎董就和他们告别，匆匆赶到公司。子荟和吴总来到公司的办事处。这是一所高层的商业办公楼，他们只是租用了一间不大的写字间，摆了二台电脑，几张办公桌。公司只派了二位员工常驻F市，一位平面设计师，一位现场执行兼客服。
　　中午他们一行四人到当地一家很有名气的牛肉馆进餐，这里的人喜欢吃涮牛肉，又贵又难吃。每人前面一个小汤锅，桌子上有一个小电炉，只是这只电炉是隐藏在桌布下面，锅里煮着放满各类香料的清汤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汽泡，两位同事介绍着各种菜的吃法，子荟在调料碗里放了很多酱料还是觉得味道淡淡，吃了很久，让子荟这个川妹子一直觉得清汤寡水索然无味，这几天到D市吃了几天的西北菜，西北菜和川菜差别很大，川菜注重麻辣鲜香，而西北菜虽然调料很多，但每个菜肴的主味却只有一个，菜以牛羊肉为主，这让子荟越吃越觉得肚了饿，就只好吃桌上的糕点，这里糕点还不错，不是很甜腻。看来要入乡随俗必须得习惯当地的饮食。
　　这家餐厅装修得很豪华，在大厅的顾客也多，高谈阔论喧嚣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子荟实在找不出这里有什么吸引那么多人来消费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还是他们在本地实在找不到另一家口味更好的地方。
　　因为刚才吃糕点时喝了很多水，她起身去洗手间。洗手间在最里面的角落，她朝着服务员所指的方向，绕过桌间穿过大厅，一处相对比较幽静的地方就是洗手间，看来人需要排泄的不仅是体的废物，更需要排除的是人们制造的噪音。走过转角就到洗手间门口，子荟只顾着低头看地板，头顶上的灯光流洒下来，一点一点在脚下移动，就象踩着无数颗星光，那星光映衬着地板炫彩夺目，让她有点心神迷乱。
　　正小心翼翼的数着地板上的星光点点，头撞上一堵墙，有点硬，但没真正的墙那么冰，还有一点温热，抬头看到的是一双清冷轻佻却又充斥着满满讥诮与嘲讽的阴冶眼眸，这个眼神让她有一瞬间的震慑以及微微的心痛。黎俊阳其实早就看到子荟朝他这边走过来，却故意不挪身，让她撞上来。这种明显的报复行为让他内心微微一怔，感觉自己太孩子气。
　　“对不起。”声音在子荟的喉咙里迂回打转，不能畅快的吐出，这声音也许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就这样？”明显的挑衅，还带有一点轻佻。
　　“那还想怎么？先生”子荟不解的问他。
　　“你说呢？”男音提高了分贝，随着说话身子也向前靠近，一张板脸直视着子荟，那冷得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子荟向后退了一步。“我不小心，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那么小气。”
　　“我小气？我大方得很，一直都是你想怎样我都依你，你想跟我玩失踪，我陪你玩；你想装着不认识我，我也依着你，这次可不行。”黎俊阳明显有点气恼，比子荟高出一个头，气势凌人的样子，嘴里吐出的酒气喷到子荟的脸上，子荟不禁皱了皱眉头。
　　“什么玩失踪什么不认识，黎俊阳，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又何必斤斤计较，你还是个男人吗？”子荟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真搞不懂现在的黎俊阳哪根神经搭错了，过去的事自己都还没找他计较，他还跑来恶人先告状似的。
　　“我是不是男人这世界你是最清楚的吧。”随着一只大手一把拉过子荟贴在那硬梆梆的胸口，那道轻佻的视线落在子荟的头顶，戏谑的话羞得子荟不敢抬头。
　　“我不跟你说，你喝了酒现在不正常。”子荟使劲从他怀里挣扎掉，脸红着转身往女厕所跑。
　　“惹了事就想跑，这就是你一惯作派。杨子荟，是我以前太惯着你了，几年不见脾气更涨了，暂且让你勇往直前的自以为是吧，你好好等着，有机会让你好好向我道歉。”身后传来黎俊阳得意的声音。
　　子荟从洗手间出来，先伸出头来悄悄看，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那男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象这几年一样人间蒸发。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坐在座位上都还想着那双摄人心魄的凝冷眼眸。
　　每次见到黎俊阳都是那么突然，他就象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来扰乱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