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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冥迕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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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茉苜淇下令归队时,一阵狂狷的笑声,传遍广场,响彻每个人的耳朵。
一个鬼魅的身影出现在一根突兀的大理石柱上,那人一身血红风衣,看不清相貌。只那银色的长发与红衣纠缠在暮色里随风肆虐飞舞。
“怎么?这就要走了?”空灵的声音分不清男女,飘散在风里。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进村之前的那种不安卷土重来。
“阁下,何人?”茉苜淇上前一步,泰然处之,问道。
“嗯?那个女人没告诉你们,我是谁吗?”依旧是空灵的声音,随着话落,那人也随之落到了地上。
而此时原本站在我身旁的秋木辙蓦地移到了我身前。
“千茕大人,那人太危险,请保护好自己!”他低低的嗓音传入我耳朵时,手里也多了一把金色龙舌兰。我顿然,这是他的枪。猎之部的手枪与瞳之部的银色不一样,而是金色。功能大径相同,不过一次能上膛十颗子弹,比银色龙舌兰多出五颗子弹。
我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神色,入目的只是他冰蓝的发。低头就见他脱去了手上的手套,与其说手套,不如说那是套在手上的一层薄皮。几乎与肤色一体的一层皮,是为了拿起金色龙舌兰而特意制的。毕竟吸血鬼是无法直接触碰猎人武器的。
我心底一沉,知道他可能要使用吸血鬼力量。再抬头,那鬼魅的人影已然在缓缓度着步子接近我们,我也终于看清那人。
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的白,绯红的双瞳,闪烁着摄人的光芒。那瞳色,那样的眼神,我再清楚不过了,那是吸血鬼看到猎物时的神采。这个人,这个男人是个吸血鬼,而且决不是低等吸血鬼。
“不要过来!”茉苜淇举着银色龙舌兰,对准男人的胸口,大声道。
或许是他的声音提醒了大家,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那男人的胸口。
“哈哈,不要这么野蛮啊!”男人停了步伐,站在离大家三米远的地方,嘻笑着。下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无法动弹了。
“对着刚见面的人举枪,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男人依旧嘻笑着,煞有其事的说。
恍惚间,我才发现脚下被冻住了。放眼望去,所以人的脚都被冻住了,小腿以下均是冰冻,而且浑身不能动弹。大家惊恐的望着那个鬼魅般的男人,噤若寒蝉。
我的右手被秋木辙按住,瞬间身体能动了,只是小腿以下依旧冻着。
“千茕大人,请先忍耐!”秋木辙低低的声音传来,我自然领会。反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放心。所有人都被冻住,我们自然不能先解冻,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份。
“冥迕瑱!”一阵凌厉的剑气袭来,一声暴喝。大家倒地不起,只有那个男人衣袂翩翩,身形却是未动分毫。而他的对面立着一个女人,一个身材玲珑有致却面如夜叉的女人,一个手执玄色长剑凛然而立的女人。
“女人,好久不见啊!”冥迕瑱理了理胸前的凌乱银发,斜睨着离萼,懒懒的开口。
而此时,我才后知后觉小腿以下冰冻融解了。刚才离萼剑气所到之处正是大家围困之地,那凌厉的剑气解开了大家的束缚。所有人从地上爬起退至一边,观望着。
我也退至一边,身旁站着秋木辙,与大家一样缄默不语,观望着远处对峙的二人。
“冥迕瑱!”离萼眦睚欲裂,黑眸如手中出鞘的利剑,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带着誓要将对方碎尸万断挫骨扬灰的仇恨。
冥迕瑱,毁灭阿里的那个吸血鬼。吸血鬼猎人猎杀榜单上头号猎杀对象,却因行踪诡谲,约莫半个世纪也无人猎杀成功。而这样一个吸血鬼,在吸血鬼世界同样臭名昭著。即便出身吸血鬼八大世族的冥迕一族,也被家族摒弃,被元老院视为头号棘手人物。既有杀不得的理由,又不得不杀的理由。杀不得因他与纯血种流褚掩关系匪浅;不得不杀因他曾行刺过纯血种十六离青融。所以于他在吸血鬼世界是一个矛盾的存在,于猎人是必杀之。
“干什么,女人,”冥迕瑱好整以暇望着离萼,他绯红双瞳幽暗渐深,唇角上扬,“我该谢谢你,为我送来这么多饵食!”说完侧头逐一扫过退至广场边缘的大家。
不知是我的错觉与否,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一瞬间停住在我身上,透着耐人寻味,让我浑身一怵,惊觉不安的源头就是他。
冥迕瑱的话明显让大家怔营,所有人目光怀疑投向离萼。却见离萼飞身而起,长剑直取冥迕瑱心脏部位,带着不顾一切的狠绝和滔天翻地的怒意,似乎在用行为否决冥迕瑱的话。长剑落下,血染剑身,在这黑夜帷幕下,闪着冰冷的水光潋滟,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啧啧,真狠!”戏谑之声响起,离萼对面立着的冥迕瑱怡然不动。只那艳丽的红衣上已开出大朵大朵的墨菊,绽放于皎洁沁冷的月光下,妖娆而鲜艳。“可惜啊,差了两寸!”他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离萼难以置信望着冥迕瑱。
我了然,她的一生猎杀吸血鬼无数,心脏在何处,我想她就算闭上眼,也能一击必中。然而冥迕瑱却说差了两分,怎么可能不让她惊异。就连我都有些诧异。
“当然可能!”冥迕瑱邪邪一笑,而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移到我面前。
我眼疾手快下意识举枪,却在下一秒,击中了秋木辙的肩膀。风驰电掣间,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我恍神之际,身体悬起,再次落地。我已站在离萼对面,被人扼住下巴,腰上圈着一只染血的手,鼻息间充斥着陌生的气息和浓烈的鲜血味。
”呵呵,我还以为要多难才能捉到你呢!”嘲讽的声音在我耳畔流转,低低的只有我和他听得到。
我全身紧绷,已意识到身处何境地。这人刚才必是故意让离萼刺中一剑,好让所有人放松警惕。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时,移向我身边。秋木辙为保护我,必然出手,而我自然也会动手。却被这人利用了,我那一枪击中秋木辙,使其受伤,这人就更有可趁之机了。
我望着远处跪倒在地捂着右肩满脸自责的秋木辙,示意眼神,我不怪他。收回目光瞥见已暴怒的离萼,竟无语。
“放了我的学生!”离萼暴怒之下,声音沙哑,那一张本就诡森的面容,此刻已如地狱而来的恶魔般凶狠可怕。
“哈哈,到手的羊,岂有再放回之理!”冥迕瑱满是猖獗的笑声无数倍放大在我耳旁,震得我耳鸣轰轰作响。
我抿唇不语,被他禁锢之下,双手紧握。很好,冥迕瑱,我若今日不死,他日必要你百倍偿还今日耻辱!
“放了我的学生!”离萼又是一声暴喝,手中的剑已起,急急攻向冥迕瑱。后者却是一声长笑,我被他掳至半空,眼前一黑,只听得一句,“人,我带走了,下次可要好好刺准我的心脏哦!拜拜!”嚣张至极,狂傲至极的声音响彻云霄,而后就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