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囚》一荛菀菀

6、训练

　　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天空阴云密布，不见日光。
　　瞳之部全部集结在训练室，包括我在内的二十八人全部到场。
　　御里莲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龙舌兰雕饰的手枪，站在我们的最前方。她的身旁，红木的长桌上摆着清一色的与她手中相同的银色龙舌兰手枪，依次排列，闪着银色的寒光。
　　“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学会用枪！”御里莲冰冷的声音响彻，下一刻，我们每个人前，领了一把银色龙舌兰。
　　我握着手中的银色龙舌兰，有些自嘲，这把枪如果在夜晚，我是无法碰触的。如果上膛子弹射进我的心脏，足以要我的命，却不会要一个猎人的命。这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武器。
　　握枪，熟悉枪械；上膛，学会射击。一切进行的有条不序。然后御里莲语惊四座，宣布一个月以后有任务，瞳之部第一次实战练习。
　　实战对于新生来说意味着什么，每个人再清楚不过。那就是一次赌博，赢了你就是一名真正的猎人；输了，你的命就此终止。
　　往年都是三个月后才会实战练习，却突然加快新生训练进度，三个月缩短为一个月。从猎之部秋木兄妹传来的消息是，猎之部往年的五个月后实战练习，也缩短为两个月。一切的节奏都太快了，似乎要把新生尽快训练成合格猎人。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我隐约觉得和上次失踪事件有关系，但是奇怪的是，上次事件猎人协会的确介入了元老院。叶踽家却依然在元老院处于中立，叶踽四兄弟也无事。此事就此不了了之，太诡异了。而在猎人协会与元老院的平静之下，直属猎人协会的九道学院却加快新生训练进度，一切的一切都太诡异了。而最诡异的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
　　平常黑夜体质会从人类转变成吸血鬼，而自从叶踽家四兄弟事件后。即使是黑夜，我依然是个人类，与白天无异。这让我惶恐不安，又因为训练紧急，我本住在校外，这次不得不住进了校舍。
　　在忐忑之下，我度过了一个月。而明天就是实战练习。这一个月，我依然是个人类，就这特殊情况，我联系了秋木兄妹，想通过他们询问十六离青融。却因为这紧急训练，他二人也无法抽空离开。
　　夜，静静。我靠着落地窗，望着窗外。月朗星稀，远处，校舍下的花圃，龙舌兰沐浴在月光下，翡翠色的叶片舒展着。一如我手中握着的这把银色手枪上的雕饰，冷傲清绝。
　　我侧头，旁边的床榻上露着一张秀美清丽的睡颜。那是我同一间校舍的舍友兼同学，夏谷九珞，来自猎人世家，拥有一双红与蓝的异瞳。我看了她一眼，从落地窗旁起来，钻进自己床榻。一夜无眠，直到破晓，才渐渐入睡。
　　我醒来的时候，夏谷九珞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离开。见我醒来，她朝我微笑，“你醒啦！我去拿早餐，你要吗，帮你拿一份！”
　　“谢谢！”我点点头，爬起来，转问，“几点出发？”
　　“一个小时后集合，你快些起来吧！用过早餐就可以去操场集合了。”她叮嘱我一句，就离开了。
　　我快速穿戴洗漱后，夏谷九珞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份早餐，贝果面包三明治和牛奶。我接过她手里早餐，又道了声谢。

　　半个小时以后，操场集合，出乎意料的除了瞳之部的学生，还有两名猎之部的学生。据说是提前完成训练的优秀者，破例与瞳之部一起参加任务。
　　我一眼就看清那两人正是秋木兄妹，我知道他们意在保护我。
　　队伍分成两队，每队十五人。除了御里莲亲自带队外，还另外有一位老师。
　　我站在人群里，心中徘测，这次任务决不简单。因为那另外的老师也是猎人排行榜上前十名的吸血鬼猎人。
　　离萼，虽是来自普通人类，但听说双亲被吸血鬼捕杀。所以对吸血鬼恨之入骨。只使得一把长剑，剑术了得。无论是吸血鬼界，还是猎人届，都是赫赫有名的。而我很不凑巧得分到了离萼一队，和秋木辙在一队。
　　与御里莲同样是女人，离萼许是我见过最不像女人的女人了。削落的极短的红褐色发，右脸上刺着不知名的藤蔓，从右眼蔓延开来到嘴角，占了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却遮着灰色的面具。整张脸除了那双犹如鹰鹫般狠戾的黑眸，让人完全看不出是一张脸。若不是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实在难以想象这会是一个女人。
　　“跟我走！”离萼冷冷扫过包括我在内的十五人，暗哑的出声，带头出发。

　　谁也没说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大家就这样不知目的的上路了。
　　我却莫名的感觉不安，离九道学院越远，这种不安的情绪越发浓烈。而终于到达目的地时，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这里是阿加特城北边三千米外的一个村落，荒无人烟，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今天的天似乎格外的阴沉，天空灰蒙蒙罩着这个村落，让一切显得压抑十足。
　　离萼站在我们的前方，不发一言，凝望着这个村落。半晌才听到她暗哑的声音，“这个村子叫阿里，很久以前居住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从某一天开始，就变成了死村，只因为一个吸血鬼袭击了这里。从此阿里再无人烟，出没的都是吸血鬼。三天前得到消息，这里游荡着一群袭击人类的低等吸血鬼，你们的任务是进村猎杀这群低等吸血鬼，格杀勿论！凡是在这个村子里出现的吸血鬼！”
　　她说完，我微微诧异。只因那一句“格杀勿论，凡是在这个村子里出现的吸血鬼！”
　　在吸血鬼的世界分纯血种和非纯血种，非纯血种又分高等吸血鬼、中等吸血鬼、低等吸血鬼。高等吸血鬼以上又称贵族吸血鬼，而低等吸血鬼是吸血鬼世界最底层的一类吸血鬼，他们最显著的特性就是常常无法自控体内的吸血因子。越低等的吸血鬼越无法自控体内的吸血因子，所以常常疯狂吸食人血，反复如此，便也就失去了心智。所以大多猎人捕杀的都是以低等吸血鬼为多数。
　　她说完，大家都愣了。只因那一句“格杀勿论，
　　我耸肩，“凡是在这个村子里出现的吸血鬼”也包括我和秋木兄妹么！在我自我调侃之时，御里莲队赶到了。
　　“鬼画符，你赶着投胎啊！”御里莲刚到就破口大骂，那声“鬼画符”自然叫得是离萼。
　　离萼倒是没回答，只是那双鹰鹫的眼里狠戾更深，扫了一眼御里莲。片刻才说，“一队从东边进，二队从西边进！”顿了顿又扫一眼御里莲，“你守南！”说完径直去往北边。
　　一队指得是御里莲队，二队则是离萼队。御里莲一人守在南边，也就是我们此时的地点；离萼守北边。东西攻，南北守，安排的确妥帖。
　　我去往西边，领队是临时决定的茉苜淇，是我们这十五人中训练成绩最好的。她走在最前方，黑色的发扎成马尾，利落而简洁。从我的方向看，只一个坚硬的背影。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停下。而此时我们正在一条窄小的巷子里，每个人一脸紧张和肃然，贴着背后的墙壁，手握银色龙舌兰，蓄势待发。
　　然后就听到一声枪响，在大家对面的方向，明显一队已经开始战斗。枪声不断，嘈杂声嘶吼，不知道是一队，还是低等吸血鬼。
　　东方的硝烟弥漫着，对于此时停滞在小巷里的大家，气氛凝重。然而近处突然一声狞笑，打破了凝重。一个低等吸血鬼站在我们后方的围墙上，通红的双目，尖锐的獠牙，蓬头污面，衣衫褴褛。
　　银光闪过，一声枪响，那狞笑的吸血鬼在被击中心脏后瞬间化为尘土，是茉苜淇开得枪。
　　“快走！”然后就听他一声令下，大家冲出了小巷。
　　我敛了神色，与秋木辙一起跑在最后。
　　“没事吧！”我奔跑着，耳畔传来秋木辙略为担忧的声音。
　　“没事！”我回答，再抬眼，已是视线开阔处。
　　这儿似乎是一个广场，却只有几根光秃的大理石柱立在广场中心，落破而老旧。
　　而大家身后，是蜂涌而至的低等吸血鬼。开枪，射击，一如训练时那样。一时间枪声、嘶吼声不绝于耳。只有击中他们的心脏，才会彻底消灭。是的，但凡吸血鬼都拥有伤口自愈的能力，只要不击中心脏，不死不灭。越高等的吸血鬼自愈能力越强，当然这些低等吸血鬼虽能自愈，但需要一定的时间。
　　很快，大家终于消灭周围的吸血鬼。灰蒙蒙一天的天空竟在此时，澄净起来，浅蓝一碧。没了日光，一弯弦月遥挂天际，夜幕即将接近，也到了归队的时候。
　　然而就在茉苜淇下令归队时，一阵狂狷的笑声，传遍广场，响彻每个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