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囚》一荛菀菀

5、九道述

　　我再次回到九道学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昨夜的事在九道传开了。向来在九道学院常常会有新生莫名其妙的失踪事件，但总是多方查询未果。这次因为我的失踪事件，学院暴发了前所未有的高涨情绪。猎人协会由此介入。而身为当事人的我，毫发无伤成为他们首要调查对象。
　　理事长室，我见到了传说中的九道学院理事长九道述。与我想像的严肃不同，是个平易近人的大叔。金边眼镜配黑色礼服，绅士般的笑容一眼就让人觉得如邻家叔叔一般亲切。
　　“理事长！”我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原以为要见的猎人协会的来人却没有见到。房间里只有九道述一人。
　　“坐吧！”九道述见我进来，微笑着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与他相视一笑。然后就见他双手叠加在他面前的文件袋上。金边眼镜下黑色的眸子如岁月沉淀般幽邃，他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透。而就在我被他看得心底一沉之际，他又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他叠加的双手上，不知在看他自己的手还是在看双手叠加之下的文件袋。随后就听到他低沉的嗓音：“这个世界，吸血鬼捕食人类，猎人猎杀吸血鬼，周而复始，像是亘古不变的定律一样。而在这定律之下，从来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人类与吸血鬼是永无止境的杀戮，永无止境的仇恨。直到二十年前，有一个吸血鬼猎人站了出来，指出人类与吸血鬼应该和平共处！”话到这里搁然而止，他突然笑起来，自嘲般压抑着痛苦的笑，那笑声里承载着太多情绪，扭曲了情感，以至于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他在哭。
　　“理事长！”我望着对面一直垂着头的九道述，唤了他一声。
　　“呵呵，没事没事，倒在学生面前失态了。”九道述抬起头时，以恢复原样。
　　“不知那位猎人是谁呢？”我对他刚才的话，颇为在意。
　　“嘘！”九道述抬起右手，摆了摆后，煞有其事的警示我一句，“禁忌啊禁忌，你就不要问了。”
　　我愕然，“禁忌？明明是理事长先提的！”
　　“抱歉抱歉，人老了，记忆就出差错了，”九道述理所应当笑了笑，一手扶了扶金边眼镜，一手敲了敲他面前的文件袋，认真的说，“这是近几年来，失踪新生的资料，一共五十八人，均是十六岁的少女，我们怀疑是吸血鬼所为，却没有任何证据。”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猎杀吸血鬼是需要证据的，不会放过一个肆意捕食杀害人类的吸血鬼，当然也不会错杀一个好的吸血鬼。”
　　“猎人猎杀吸血鬼原来还有这样一条规定！”我淡淡的说，没有任何情绪。
　　“对的，所以自然也就助长了某些吸血鬼的任意妄为！”九道述声色俱利。
　　我轻挑眉毛，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千茕同学！”九道述唤了我一声。
　　“是！”我应声。
　　“这些人中，你是唯一一个来自瞳之部！”九道述平静的看着我，半晌以后才道，“拥有异瞳的人天生就异于常人，是天生的猎，你可以告诉我，你被抓去了哪里？遇到过什么人？又是如何逃脱的？”
　　他平静的语气里，是探究，是疑惑，是好奇。
　　“抓去何处，我不清楚；遇到了四个少年，至于如何逃脱的么，他们嫌弃我是异瞳，就放了我。”我早就想好了如何回答，说起来格外流利。
　　“哦？四个少年？”九道述诧异万分。
　　“是！”我照实告诉他那四人的样貌，至于是谁，就需要他自己去查了。
　　九道述沉吟片刻，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这事的确需要好好查查！”
　　我瞥他一眼，心中冷笑，看来他已经猜到了是谁。那么，他会如何处理呢？应该是猎人协会如何处理吸血鬼八大世族之一的叶踽家四兄弟捕食杀害人类的事呢？嗯！我抱以十分的好奇心期待着。
　　“你刚才说他们因为你的异瞳放了你！”九道述沉思过后，又问起另外一件事。
　　“是！”我点头。
　　“理由呢？”九道述凝视着我的异瞳，“赤金与绀碧吗？”他喃喃自语，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后，却没有再问我什么，而是让我回去了。
　　出了理事长室，我心情格外的舒畅。

　　在吸血鬼的世界里，贵族吸血鬼统治着一切。所谓贵族吸血鬼即指吸血鬼八大世族，其中又以纯血种为最高贵的血族。而吸血鬼八大世族，除了已没落的纯血种白月家，几乎是纯血种的十六离家和流褚家为吸血鬼世界的两大帝王。而元老院，是吸血鬼世界的最高机构，以纯血种的贵族吸血鬼为最高统治者。也是十六离家与流褚家分庭抗横的中心。
　　所以我对于叶踽四兄弟是否真的会上猎杀榜单，丝毫不在意。我要得只是猎人协会介入元老院，打破叶踽家在元老院始终保持中立的局面。元老院的两大纯血种，十六离、流褚，叶踽家会站在哪一边呢？
　　而我来九道的目的就是要查出与白月家覆灭息息相关，也就是被九道家抹除存在的我的父亲九道爵，消声灭迹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