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花开，一念花落》美猴王光光

5、你会不会忽然地出现（1）

　　韩冷刚刚在楼下把车停好，就接到欧阳静打来的电话。
　　欧阳静是他妈妈的老同学的女儿，听大人说他们小的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不过韩冷倒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他七岁那年母亲改嫁，第二年母亲生了一个妹妹，就是周灵犀，他就被送到了位于Z市的外婆家，直到念大学才回来。外婆年岁大了，也被接了过来。
　　回到N市以后，两家的大人又重新介绍他们认识，韩冷当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想如果他自己不愿往那方面发展，谁也勉强不了他。况且欧阳静也是个极坦荡的人，她跟他一样，也不是很认同父母这样的做法，不过也不好拂了老人的面子，两人就一直作为普通朋友相处着，除了欧阳静在节日的时候会给韩冷发一些祝福的短信，两人私下里少有联系。
　　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韩冷想，欧阳静这么晚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接起电话：“喂？”
　　“韩冷！你……现在在局里吗？”欧阳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看来真是有急事。
　　“不在，我刚出完任务回到家。”韩冷更愿意称之为“周家”。他平时很少住在这里，有空会回来看看外婆，不过这里一直有他的房间，倒是一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这段时间周灵犀一直打电话让他回家一趟说外婆想他了。算起来，他已经有三个月没回来了。自从他被调到市局经常加班到很晚，要么就在局里将就一下，要么就直接回自己的那个小窝，一来是他心里实在不愿回到这里，二来是怕自己每天回去那么晚会打扰外婆休息。
　　“你……能陪我去一趟鼓楼吗？”欧阳静说。
　　“出了什么事吗？”
　　“我的学生出了点事，现在在鼓楼派出所……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我想说不定你有认识的人……”方才挂了焦阳的电话，欧阳静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韩冷。虽然韩冷不在那儿工作，但是对于这一块肯定比她熟。
　　不过韩冷在鼓楼还真有几个老熟人，当初他毕业分配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那儿，想来他也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去过了，不知道老郑是不是还在那儿？当初韩冷可是没少挨他的打呢！不过也多亏那时候老郑带他，让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也从一个菜鸟警察打磨成了现在的精英刑警，
　　听欧阳静这么一说韩冷也大概了解了情况，说：“你到你家楼下等我吧，我去接你。”
　　“好。”
　　欧阳静的家跟周灵犀家离得并不远，同在一个小区。韩冷转了一个弯便看到欧阳静已经在路口等着了。欧阳静上了车对韩冷说：“谢谢你，韩冷。”
　　“不客气。”
　　车子出了小区转个弯便驶上了滨江大道，两边的车窗都开着，到底是快十月底了，江风夹杂着秋天的萧瑟气息扑面而来，晚上的风比起白天又增添了几分寒意，欧阳静不由得搓了搓手，可是一旁的韩冷只顾着开车并没有察觉，直到欧阳静关上了自己那一侧的车窗。
　　“你冷吗？”
　　“嗯，有点。”欧阳静想，他还真是一个迟钝的人呢！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应该是“高智商，低情商”，不过在欧阳静看来他倒是比那些献殷勤的男生可爱得多。
　　韩冷把自己那一侧的车窗也关上，车里暖和了许多。

　　深夜路上并没有太多车辆，因此一路畅通来到了鼓楼派出所，韩冷停好车，带着欧阳静去办公厅。
　　“哟，韩哥！你怎么有空回来了？”坐在门口值班的姜超看到韩冷既惊讶又激动。他是跟韩冷同期调到所里的，比韩冷小几个月，就一直叫他“韩哥”。两个人用男孩子常用的方式打招呼，双手交握然后撞了撞肩膀。姜超看到韩冷身后还跟着个大美女，攀着韩冷的肩膀轻声打趣：“哟，韩哥，你这一年工□□情两不误呀！”
　　韩冷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他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唤：“轻点儿行吗？我现在可不比你身手差！”
　　“是吗？改天练一练吧！”韩冷笑笑。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哥！”理了理衣服，对欧阳静说，“嫂子，你好！我叫姜超。”
　　欧阳静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嫂子”叫红了脸，韩冷抬手又要去打他，却被他灵巧地多了过去：“跟你说我现在有长进了还不信？”
　　“这是我以前的同事姜超。这是欧阳静。”
　　两人相互打了招呼。
　　为防止姜超再胡说，韩冷说：“老郑呢？”
　　“在里面呢！”
　　韩冷直接带欧阳静去郑海洋的办公室找他，这儿的事基本都归他管。正好看见他从审讯室出来。
　　“郑队！”韩冷朝他喊道。
　　郑海洋抬头，看到韩冷，一脸吃惊，眉眼藏不住的开心。韩冷大步走到他面前，他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小子是出息了是吧！还知道回来？”
　　韩冷把头朝他一伸：“要不给你打一顿解解气！”
　　郑海洋这下笑了：“去你的！要打肯定在没人的地方打。”他刚才就看到了站在韩冷身后的欧阳静，心想这小子行啊，才一年多就带来这么个大美女，看来他们以前真是瞎操心了。
　　韩冷大概知道老郑定是误会了自己和欧阳静的关系，他想要解释清楚，不过又想到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欧阳静学生的事，转身对欧阳静说：“这是郑队长，鼓楼这边的事情都是他在负责。”又对老郑说，“这是欧阳静，她有两个学生今晚被带这儿来了，她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欧阳静上前跟郑海洋打招呼：“郑队，你好。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郑海洋的眉头紧了紧后又重新舒展开来，他指了指审讯室，说：“里面那俩孩子原来是弟妹你的学生！有一个叫焦……”
　　欧阳静激动地说：“焦阳！”
　　老郑一拍手：“对！”韩冷的心也跟着漏了节拍。焦阳？会是她吗？可是她远在上海。说不定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况且她的名字如此普通。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她应该已经来N市一年了，一年的时间他们却一次也没遇见……千头万绪飞快地经过他的大脑，他没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濡湿了。
　　等他回过神来欧阳静已经冲进了审讯室。老郑压低声音说：“你小子行啊！挺速度，以前我们还担心你眼光太高，到最后会没人要来着。”想想那时候韩冷刚被分到鼓楼派出所就吸引了男女老少的目光，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他，上了年纪的想把自己的女儿侄女儿介绍给他，不过都被他一一婉拒了，那时老郑他们都觉得这小子眼光太高，不知道什么人入得了他的法眼，今天一看到欧阳静，就明白了，怪不得呢！那些女孩虽然个个看着都挺出挑，但是若要跟欧阳静站在一起还真是没法比。
　　“老郑，你别跟姜超他们那群臭小子似的，瞎起哄！”
　　老郑反手拍了他的头：“没大没小，说谁臭小子呢！”
　　好久没挨打，韩冷反倒笑了：“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顶多算个普通朋友。”
　　“哟呵，人都带来了，你说跟人家没关系，谁信呢？”
　　“她只是我妈一个朋友的女儿，她让我陪她来我总不能说'不行'吧！我们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我看那姑娘对你可不像普通朋友那么简单。”老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小子别仗着自己长的帅点儿、聪明点儿就眼睛长到天上去！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人姑娘看得上你是你的造化！”
　　“哎！老郑，你想夸我就直说，用得着这么隐晦吗？我不聪明点儿还真听不出来！”
　　“你就跟我臭贫吧！”
　　不得不说，韩冷在跟他同期的新人中各方面能力和素质都是出类拔萃的，不然老郑也不会让他才在所里呆大半年就把他推荐到市局。

　　韩冷递给老郑一支烟。老郑是个老烟枪，把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哟，不便宜啊！”
　　韩冷给他点上火，然后把剩下的一包烟塞到他的上衣袋子里：“你拿去抽吧，反正我也不抽烟。”
　　韩冷不抽烟，但是他总是随身带一包烟，每次觉得紧张烦躁或者压力太大的时候，他就会点上一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让自己放松下来。尤其是最近一直在忙一起跨区域的重大贩毒案，常常加班到夜里两三点，累了的时候他便点一支提提神。
　　老郑摇摇头：“这烟虽然贵可是还不如我十几块钱一包的烟来得顺口。”说着把烟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韩冷，“再说，抽你这一根够我那小半包了！”
　　韩冷笑着摇了摇头。
　　说实话，刚刚听到那个名字他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有惊讶，有欣喜，有紧张，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韩冷不由得在心里笑自己。他的扑通扑通地跳着，强烈到让他无法忽视，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哪怕是第一次出任务，第一次举起枪向歹徒射击的时候，他都依然是沉着冷静的。可是唯独遇到她，只有她才能把他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