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江南之两岸稻花香》玄清道君

26、七三分账

　　林驭风带来的人不多，除了两个随从就是林实初和林二顺，加上自己和徐管家也坐不满一桌。菜品都是蒋静书交给厨娘做的家常菜。水豆腐酿、酸萝卜脆猪肚、椒盐排骨、剁椒蒸鱼头、干笋子板栗煲鸡汤、荷叶粉蒸肉、洞庭血鸭、腊肉、香肠、唯一称得上野味是便是一盘爆炒兔丁。所有的菜肴都是茶籽油做的。

　　掌厨的牛婶和姜婶厨艺都不错，恰好这林驭风也是个十足的吃货，只一筷子下去就知道这茶籽油的美味来。当即一句话也不说，只管埋头苦吃。其他人亦是如此。就连备好的酒也给推一边去了。蒋静书注意到，满桌子的菜中，那盘腊肉和香肠消失的速度最快，饭才吃到一半那两样就见了底。徐管家极有眼色的又使人重新端了两盘上来。待得众人酒足饭饱，满桌子的菜就只有两三个盘子里还有些残汤剩水。

　　林驭风很没气质的打了个饱嗝，揉了揉撑得有些慌肚皮长出了口气：“唉，今日这顿饭吃的可真是过隐啊。没想到你家不光是房子漂亮，这饭食也不差。阿呀呀，小爷都有点不想走了，怎么办？”蒋静书笑道：“若是累了，我这里房间有的是，几餐饭也还管得起，只要林少不嫌弃就好。”林驭风要的就是这句话，这小丫头实在太神秘了，他还真不想这么早离开，总要多观察观察才成。

　　“好，蒋妹妹这可是你说的。小爷今晚就在你这儿住下了。”
　　“欢迎！”蒋静书可不是花痴，留他住那是另有目的的。林实初一听，知道少东家是看上这儿打算住下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儿确实不错，环境好饭食也好，可比沱江城的客栈强多了。连自己都不想走了，何况是一向挑剔的少东家。于是稍坐了会，喝了两杯茶就带着陈二顺先回沱江城去了。

　　林实初走后，林驭风突然从软绵绵的沙发里坐起来道：“蒋妹妹，我对你食品厂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我们谈谈怎样？”蒋静书灿然一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好，林少我们楼上谈吧。”“好！”

　　蒋静书带着林驭风拐上了楼梯，在二楼的小客厅里坐了。秋水和伊人上了茶水点心，便退了下去。林驭风也没有让两个随从跟上来，若大的个二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蒋妹妹，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仓库里的茶籽油感兴趣，也许我们可以合作。”蒋静书挑挑眉，端起茶杯举到唇边优雅的抿了一口：“林少打算怎样合作？”林驭风道：“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林家是皇商。除了珠宝首饰和绸缎布匹生意外，其他不少行业都有涉足，比如酒楼饭馆，比如广源楼！”

　　“广源楼是你家的？”

　　“千真万确”。蒋静书大大的惊讶了一把，难怪广源楼不管是泡菜的用量还是辣椒酱的用量都大的惊人，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唐掌柜把那些东西都卖去了别的地方，但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据，这种涉及到商业秘密的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即便你问了，人家也未必肯说。她曾试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想到广源楼竟也是林家的产业，如此一来便能解释唐掌柜只肯让人称他作“唐掌柜”，却从不肯让人称呼他“唐老板”了，这两个身份还真是有本质的区别。

　　“原来绕来绕去，大家都是熟人啊。”

　　林驭风哈哈一笑：“好说好说，现在淡淡你那些东西的价钱如何？比如这个山茶油？”蒋静书闻言勾了勾唇，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我没打算一次性卖给你，我需要的是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你说！”

　　“这些油每坛都是十斤装的，我打算卖六十八两一坛，全国统一售价。我负责生产，你负责销售，我们七三分帐。”

　　“这个我赞成，只是蒋妹妹你这价钱定的是不是太高了些。普通的菜油，最好的才十二文一斤而已，这油卖这么贵有人要么？”

　　蒋静书摇了摇头：“非也！林少久经商场，无论是见识还是经历都要比我这个乡下毛丫头要广阔的多。是不是真的贵，相信林少应该比我清楚才是。你们林家是皇商，但凡宫廷采购一应事宜，皆有优先供应权。以林少的精明，我不想信这样的好东西你会放在手里压箱底？只要进了那位尊上的口，还怕得不到一个好字。再说了，京城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向来只怕东西不好，没有怕花银子多的，林少我说的可对？”林驭风沉呤了半响方才哈哈大笑：“还真是灵笼心窍的人啊！蒋妹妹你真的只有九岁么？”蒋静书眨了眨眼眸，掩去眼里的鄙视有些无奈道：“这跟我的年龄有关系么？”

　　“没有！我只是好奇你的聪明是天生的还是你爹教的好？”这问题问的，太有水平了。蒋静书抽了抽嘴角似笑非笑道“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今晚子时你去我爹坟前点柱香，亲口问问他？”

　　“咳……咳……我只不过随口问问而已，不必那么麻烦。”林驭风吓了一跳，虽然他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可大半夜去坟头点香这种事情——咳还是算了吧。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犀利呢？“那个，我们还是谈谈这山茶油具体的合作细节吧！就按你说的，我同意七三分帐？你能给我多少货？”

　　“十四万八千斤，十斤一坛，一共装了一万四千八百坛。尾数的八百坛我要留下自用，大头都给你，怎么样？”

　　“好！不过我有个条件，从你留下的八百坛里送我一百坛怎样？”林驭风冲着她挑了挑眉，抛了个大大的媚眼过来，那风SHAO劲直逼电视剧里的青楼女子，看得蒋静书直起鸡皮疙瘩，黑着脸道：“不行，太多了。五十坛！为了弄这些油，我可是把全江华县的茶籽都收过来了，整个牌楼村的人都叫我给弄来帮忙，忙了一个多月才出弄好的，差点没把我给累死。”

　　“少了，五十坛才五百斤，我家人多。怕是用不多久就没了，就给个一百坛吧。你这春晖园就你一个主子，这么多油你拿来洗澡都够了！”拿油洗澡，亏他想得出来。

　　“八十坛，不要拉倒！”

　　“嘿嘿，成交！”林驭风还真没打算她能送他一百坛，如今白得八十坛已是意外之喜了。谈妥了茶油，两人又淡了些泡菜、辣椒酱、和腊肉香肠的事情。谈妥后又到书房拟了合同，一式两份，相互盖章签字，弄好这些已经是半下午了。

　　两人都有些疲惫，蒋静书唤了徐管家上来，把二楼另一间主卧安排给林驭风，又简单的讲解了一下，房间里包括衣柜和卫生间冲水马桶的用法。令得林驭风更加惊讶不已，那为数不多的瞌睡虫也不知飞哪去了，转而兴致勃勃的研究起房里的卫浴设施来。越研究越惊奇，越研究越喜欢，尤其这大冬天的，屋子里竟如春天般的温暖，连棉衣都不用穿。虽然，炼武之人并不畏寒。

　　所以，他决定等回去后，也要把自己家也给改造成这样。这一研究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晚饭菜减少到了六个，对此蒋静书以不浪费为原则。一盘子酸萝卜爆炒蚌壳肉，剁辣子芹菜炝小鱼干，韭菜煎蛋，淮山野鸡汤、清炒苔菜、还有一盘子蒸香肠。都是本地土菜，林驭风却是吃的极欢。

　　他的两个随从林一和林二却是诧异很，在家里这位主子的嘴刁，出了名的难侍候的。此次南下的路上没少抱怨饮食难吃，却不想到了这乡下的地方，做出的菜却是极合主子的口味，两人欣慰之余亦不免暗暗松了口气。

　　吃完饭。下人们收拾了桌子，秋水泡了茶来，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着话。林驭风问蒋静书：“那个，静书妹妹，楼上房间里的机关都是你想出来的？”蒋静书摇了摇头：“严格来说我只能算是借鉴。”

　　“借鉴？”

　　蒋静书点点头：“包在楼上的水龙头，和水磨坊、风车等等我都是借鉴了前辈们的经验。其实我们的先辈们早就发明出了比这历害复杂的多的机关，只不过这些机关的最终用途就是历朝历代达官贵族们死后的陵墓里。并随着时间的消逝，逐渐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也不过是根据几页残卷上的记载，费了老大的心思才琢磨出这些看似高深，实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你若是有心只要回去稍稍翻翻古卷，肯定会发现相关的记载。”

　　蒋静书当然不能说实话，当然这也不算假话。古人的智慧结晶，有些现代科技都不一定能作的到，比如张衡的地动仪。

　　林驭风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帮你造这园子的工匠在哪？能不能把他们介绍给我。我也想把我家给弄弄？”

　　“这个没问题。给我建这园子的叫做黄立民，他的本事确实不小，我这儿所有的机关图纸我都给了他一份。一会我给你抄个地址，不过眼下就快要过年了，你想要弄也得等到过了年才行。”林驭风痞痞一笑：“无碍。明年就明年！”

　　林驭风办事效律很快，第二天上午，几条大船就停在了牌楼码头上。只一天，就从仓库里搬走了三千坛山茶油和各式的酱。蒋静书虽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传的信，能够这么快的速度，怕只有飞鸽传书一途了。

　　送走货船，这厮就在蒋静书家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每日里除了吃和睡，就是在园子里和村里乱逛。美其名曰熟悉环境。对此，蒋静书十分鄙视。您大少爷又不是本地人，也不打算在本地定居，说白了不过暂时在此客居几天，你要那么熟悉做什么？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熟悉环境是假勾搭小姑娘是真。不过短短两天，就已经引得两个脑袋简单姑娘借故找上门来了。好在厮也还算懂得收敛，除了这两姑娘倒也再没有别人再借口上门来。令得蒋静书提着的心方稍稍放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