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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绣花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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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那敢情好。”木道人开心的点头,倒也不再去吃那道素鳝丝,转而向着蟹粉蛋下筷而去,“这个也好吃,真是没想到小友一手素菜竟也能烧得也不比苦瓜大师差不了多少啊,就是不知怎么老道我从没听说过小友的名号?”
花满楼笑着解释:“阿琅不是江湖人。”
“哦。”木道人恍然,“我看小友和陆小凤这般熟识,还以为同样也是江湖中人呢。”
“说到江湖,你们可听说过最近江湖上风头最劲的人?”苦瓜大师道。
林琅道:“江湖上一直风头很劲的人难道不是陆小凤?”就数他见天的上蹿下跳招麻惹烦——有时候就算他自己不主动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上他。
“当然不是。”苦瓜大师道。
“那是谁?”这下子连陆小凤自己也好奇了。
苦瓜大师叹道:“那是一个会绣花的男人。不但会绣花,而且还会绣瞎子。一个月之间,他手中的绣花针已经绣出了许多瞎子。其中有些人你们肯定认识——镇远镖局的常漫天,东南王府的江重威,花玉轩的华一帆……”
除了林琅这个不太了解江湖的人,其他人都齐齐吸了一口气,但听到有人在一个月之间把这么多——甚至可能更多的人都弄成了瞎子,林琅的脸色也很不好。
古松居士看着苦瓜大师道:“这事发生了多久了,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苦瓜大师道:“你们忘了,我本人虽然不问世事,但是我却有个消息灵通的师弟。”
见其他人一脸恍然的样子,林琅悄悄凑近了花满楼问:“他师弟是谁?”
花满楼道:“就是昔年六扇门的总捕头,被人称为是六扇门三百年来第一高手的金九龄,据传,无论什么样的案件,但凡到了他的手里,就没有破不了的。”
“这么厉害?”林琅眨巴了眨巴眼睛,惊叹。
“现在他已经接手了这个案子。”苦瓜大师叹息道。
林琅再次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花满楼你刚刚说的是昔年吧?”
“对。”
“既然是昔年,那不就表示他已经不在任了么?”林琅疑惑了,难道这里也有退休返聘这一说么。
苦瓜大师道:“无论谁只要吃了一天公门饭,就一辈子也休想再脱身了。”
陆小凤在这时突然长叹一声道:“唉,我终于知道和尚今天为什么请我吃饭了。”
苦瓜大师摇头道:“我没有请,是你自己跑来的。”
“你难道不想我去帮你的师弟破这个案子?”陆小凤道。
苦瓜大师摇头微笑:“我不想,他也不需要你帮忙,你何必自作多情?”
“真的不想?”陆小凤不死心地问。
“真的不想。”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他穿着一身质料高贵,式样新颖的长袍,手里握着一柄价值千金的玉扇。
林琅道:“但是苦瓜大师却请了花满楼。”而花满楼一来,那陆小凤便也会闻风而来,“而你又出现在了这里。”从刚才他们对话中,她就明了了这人的身份。
这番话一出,陆小凤笑了。
金九龄倒也不觉得尴尬,他不失风度地道:“我确实有个忙需要你帮。”
陆小凤立马得意起来:“唉,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但是可惜了,这件事我是不会管的,虽然你故意等着我来,可我现在已经不想破案了。”
金九龄奇道:“谁说我要找你帮我破案了?我是想问你司空摘星在哪里?”
陆小凤怔了怔道:“那个死猴精又不会破案,你找他干什么?”
金九龄道:“我不找他破案,但是对于偷东西他却是个行家,绣花大盗如何能在戒备森严的王府宝库中来去自如,我想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人能参破这个中奥妙了。”
陆小凤不说话也不吃菜了,只管闷头喝酒。
金九龄继续道:“所以这个案子想要破,就必须找到司空摘星,可是他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觉得可能只有你才知道他的行踪了。”
陆小凤突然用力放下酒杯,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半天废话,为的就是要找到司空摘星?”
金九龄点头:“不错。”
“你为什么不找我?!”陆小凤气得跳脚,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难道我就比不上那死猴精吗?”
金九龄看着他:“可是你不是不想管吗?而且这事你又帮不上忙。”
“谁说我帮不上忙!这事我管定了!”陆小凤拍着桌子大吼。
花满楼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小凤这才回过味儿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而林琅更是眼中的鄙视更是连遮掩也懒得遮掩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一张脸就这么黑掉了。
金九龄笑眯眯地拿出了一条颜色鲜红的帕子,帕子上绣着一朵精致的黑牡丹,针法十分精细巧妙,绣得栩栩如生:“这就是绣花大盗在王府宝库里绣的。”
林琅上前瞄了一眼后就忍不住道:“你确定这真的是他‘绣’出来的,而不是拿着个成品在那儿装样子?”
金九龄看了她一眼:“反正江重威进宝库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那里绣花了。至于到底是真的在绣花还是在装样子,我恐怕连江重威并没有留意。”
“也是。”林琅点头,“在原本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出现的金库重地突然看到个人,光是这份震惊就能让人失了先手。”
花满楼道:“那江重威总应该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据说没看清脸,只看到他长了一脸大胡子,还在大热天穿着一身红色的大棉袄。”金九龄回答。
陆小凤奇道:“他的身手如何?江重威的铁掌硬功已经可谓是东南第一,竟也敌不过他?”
金九龄点头:“不错,此人应该是擅长暗器功夫的,江重威一个照面就被他的绣花针刺瞎了眼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根本没有看清他的武功路数。”
从金九龄开始诉说,林琅便用手指沾着酒液在桌上划来划去,陆小凤和苦瓜大师看到她在桌上写的有——
“心理”、“武功”、“淡定”、“急切”、“熟人”等字样。
苦瓜大师好奇道:“不知小友写的这些都是何意?”
“你们不必管我,继续谈你们的就好,我只是在根据金捕头的话在分析这个绣花大盗。”林琅不在意的回答了苦瓜大师的问话,支起耳朵打算继续汇拢信息。
却突然发现整间客室都安静了下来。
林琅抬头,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便无奈道:“好吧,我解释一下。”
“从金铺头的话里,我听到他说江重威在库房发现绣花大盗时他正在绣花,这就说明了一点——这个绣花大盗很淡定,”她把淡定那两个字圈了起来,“而能够维持这一份淡定就必须要很高的武功做为他能够嚣张的基础,而这一点江重威也已经给我们证明了,这个绣花大盗确实是个高手中的高手;然后就是‘熟人’,试问一个心理素质和武功素质都很高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见面就绣瞎人家眼睛的事,按照这类人的性格,怎么也得先废话一段,显摆一下自己的本事,然后在稳稳当当地在对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下再下毒手,所以唯一一点能够敦促他尽快动手的理由只有是这个绣花大盗应该是江重威所认识的,或许只说认识还不够,更可能是熟悉的人,所以绣花大盗担心即使他化了妆江重威也有可能会把他认出来,于是便第一时间就动手了。”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称是。
或许是因为林琅发现了他原本没有发现的线索,金九龄的脸色有些不好:“听你这么一分析,我倒想起了常漫天说的了,据他回忆,那一次那个绣花大盗倒的确和他废话了许久之后才刺瞎了他的眼睛。”
林琅又再桌面上加了一句——‘有恃无恐。’
不过这次倒没再解释,因为在坐的人都懂。
金九龄看着林琅,道:“这位朋友心思如此缜密,不如再仔细看看这块帕子。”
看着金九龄徒手就递过来的红色手帕,林琅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最后安慰自己这是古代,也没那个验指纹验DNA的技术,所以偶尔徒手拿一下可疑物品也是没关系的。
接过绣帕的林琅先是摸了摸那朵黑色的牡丹,发现针脚的确细密厚实,像是大家所做,不禁点了点头,但随即她就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举着绣帕跑到了太阳底下看针眼去了。
“怎么了阿琅,发现了什么?”花满楼、金九龄、陆小凤还有另外三个吃斋的也都跟了出来。
这时林琅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绣帕:“我就说这世上不会有哪个变态在杀1人的时候还惦记着绣花,果然这就是一场故弄玄虚。”
“怎么说?”金九龄凑了过来。
林琅把绣帕递还给他:“你可以对着太阳看看它的针脚,是不是最后的部分的针脚要比之前绣的要粗上许多?而且这个针眼变粗的地方摸起来是不是也没有其他地方厚实?”
“确实如此。”金九龄点头。
“虽然我对绣法什么的不太懂,但知道这些至少也能推测出这牡丹原本应该是双面绣,而其中一层就被绣花大盗拆掉用来装样子了。”
花满楼点头道:“如此看来,这个绣花大盗应该是不会绣花的。”
“那么只要知道这花是谁绣的,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出谁是绣花大盗了。”陆小凤眼睛一亮。
花满楼道:“你莫不是要去找那条母老虎?”
陆小凤点头。
“你就不怕她再咬你耳朵?”
“怕,当然怕,但是就算怕也要去啊!”陆小凤苦笑着说。
“那我们不如分头行事。阿琅既能在金兄转述的缪缪几语里就能推断出这么多线索,若要是我们能够当面再仔细问问他们,说不定还可以再问出点什么来。”花满楼道。
“我们?”陆小凤道。
花满楼道:“我们!”
陆小凤惊道:“我们其中包括了你和林兄?”
花满楼微笑起来:“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瞎子。所以这瞎子的事我又怎么能不管?”
金九龄和陆小凤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才想起来,原来花满楼是看不见的。他总是那么从容,表现得跟平常人无异,所以大家总是忘了,其实他是个瞎子。
“而阿琅显然是一个查案好手。”花满楼补充道。
金九龄这时突然道:“我看林兄做事如此严谨,莫不是也是吃公门饭的?”
林琅笑道:“如今已经不是了。”
那就是曾经是了。金九龄了然地点头:“难怪。”
而知道林琅的底细陆小凤不由张大了自己的下巴合不上了。他怎么不知道这公门什么时候也收女捕快了?
但显然不管是林琅还是花满楼都没那个意思要为陆小凤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