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的正确用法》素雪尘

7、寂寂归途

　　若能做到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定能在某个时刻吓人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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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商队不过是用数十匹马拉着数十辆载着各种货物的木车，外加上数十个赶车的，一个商队就这样组成了。偶尔，有些商队会请来几个武士或忍者来保护货物的安全，毕竟，强盗和不太平的地段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有。
　　苍红所介绍的那个商队就是这样的组成，只是缺了保护货物的忍者和武士，想必是花不起钱或舍不得花钱请吧。
　　加藤砂需要扮演的角色是商队里某个赶车大妈的儿子，不用她帮忙做任何事，只需要自备伙食就行。

　　商队起行后，加藤砂看了眼苍红送的临别礼物——两大箱桶装泡面和一箱苹果。她不免又被苍红的细心感动了，因为她非常喜欢面食，即使只是泡面。

　　行进中，由于无事可做，加藤砂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其中有件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就是明明有些小国家都能做出火车了，为什么这些大国却连铁路都不多修建几条？
　　现仅有的几条铁路都是国道，只方便了那些富商和贵族大名之类的有钱人，而且车票还很贵。先不说普通人买不买得起车票吧，单是顺不顺路都是个大问题。
　　忍者们脚程飞快当然无所谓，却苦了那些普通百姓。
　　陆地上的货运用的居然不是马车就是牛车，真是原始得可以。

　　“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一旁赶马的大妈忽然向背靠着高高的货物、看似正在看天发呆的加藤砂问。
　　“加藤砂。你呢？”加藤砂此时觉得非常无聊，要不是这板车颠簸得可以，她早就熟睡过去了。
　　“我叫青木华，你叫我华大妈就可以了。”
　　青木华外表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神态却已显得沧桑无比，估计是常年奔波劳碌的缘故。她人长得大脸小眼、身形枯瘦，整个人看起来虽然不难看，但也绝对不好看。然即便如此，因她的神态和举止都充满能温暖人心的亲和与友善，加藤砂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好的，华大妈。”加藤砂一脸无所谓地应道，目光依旧飘向远处，看起来十分的没礼貌和难相处。

　　似是受不了加藤砂的冷漠和疏离，青木华之后便没再继续搭话。两人又再沉默起来，只剩一路绵延不绝的马蹄声和赶马的吆喝声。
　　秋日的太阳高悬着，枯燥的风从每个人的头顶高掠而过，漫长的路途似永无尽头……

　　不知道苍红当初对这商队的人说了些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逼迫他们带上加藤砂了，目前整个商队的人除了几乎整天都和她坐在一起青木华之外，其余的人对加藤砂都有着明显疏远行为。
　　例如，中午或晚上吃饭时都把她晾在一边，然后自顾自地搭灶做饭；例如，晚上睡觉时从来没有人会邀请她到帐篷里一起睡，就连白天里会帮她找开水冲泡面的青木华也一样。

　　白天赶路时就沉默地坐在马车上发呆或打瞌睡，偶尔看看背包里的书；中午或晚上吃饭时就安静地坐在离众人远点的地方吃青木华帮她冲好的泡面；晚上在别人睡下后再跑到远点的地方把两把黑月压在背上做俯卧撑，偶尔会手提着两把黑月找棵大树倒挂着做倒抬腰，累倒后躺一会就到他们扎营地附近的河流洗个冷水澡，然后裹着披风坐在货板车上背靠货物而睡；平日里几乎不说话，有人和她说话她就用最简短的话语来回答……
　　这就是加藤砂目前的赶路生活。
　　当然，因为她是方向白痴，所以从来不敢走远到看不到商队的地方，这让以前走失了总会被静音找回的加藤砂很不习惯。
　　加藤砂并不是讨厌这些人，只是不想和萍水相逢的人走得太近罢了。只有这样，等到分道扬镳时，她才可以走得潇洒些，以后她也不会像想念苍红和刀匠那些对自己好过的人那样，再想起他们，这让她变得越来越讨厌与人离别。

　　第七日进入火之国国境时，整个商队只是被抽查了一些货物就整队放行了，这让准备受到盘查就用幻术或变身术逃离的加藤砂有些失望，因为日子过得实在太安逸了，她不习惯。

　　路途继续着，加藤砂的无聊生活也持续着。偶尔路过某个城镇也不会久留，因货物太多了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住宿，都是添买了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和食物就匆匆地继续上路了。
　　而加藤砂也会买一些书、忍具、医药品、和干粮日用品等，因买书和忍具等的钱不算在路费范围内，她的钱消失得飞快。好在她现在露宿野外不需要住宿费，也因为她“拍卖初夜”得到了超出预计的钱，不然她后面的日子会很难过——因为她最近的运动量太大，食量也较普通人要大得多。

　　又一天傍晚，他们到达了一个乱石遍布、树木稀少的平原区，领头的几个人开始为到底要不要留在这里过夜而争执起来——
　　“这里是危险路段，绝不能久留，我们必须连夜赶路。”
　　“就算连夜赶路我们也走不出这片乱石区，而留下来过夜也未必会遇到盗贼。连夜赶路别说人了，就是马匹也吃不消啊。”
　　“你怎么知道走不出去，只要走得比平时快一点就可以了。走出这片区域后再休息上一两天也没关系，今晚就算在这里睡也睡得不安乐。”
　　“你能保证我们走到半路时不会有盗贼出现吗？”
　　“……”
　　双方直吵到加藤砂开始打起瞌睡来了，才得出要留下来过夜的结果。

　　吃过晚饭，大伙就都忙活了起来——把马都栓到一起，把货物都靠在一堆，把帐篷都搭在一块，商量着怎样轮值守夜……

　　其实加藤砂很想告诉他们，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啦，一般的盗贼她还是有信心轻松收拾的。但为了不自找麻烦，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又不用她来干活，他们白忙活就白忙活吧，自个儿能得到安全感睡得安心一些就好，这可不是她一个人能给大伙的。况且，就算她说自己很厉害，别人也未必会信她。
　　不过，就算守夜的人能提前发现盗贼他们又能如何，他们中就算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也不见得有多强的战斗能力。

　　夜里，加藤砂没有再去做体能训练，早早就睡下了，有人守夜她也不好偷偷摸摸地离开扎营地。
　　约莫是半夜的时侯，加藤砂被一声惨叫惊醒了。
　　惨叫声并不大，但因平时就惯于带着警觉而睡的她立即就睁开了眼，随后就看到远处正要围上来的两个黑衣人。

　　加藤砂用双手一撑身下的车板，她整个人即刻就向那两个黑衣人飞跃过去，当她在那两人身前落地时，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一拳一个地把他们揍飞了出去。
　　两人的惨叫声立即把偷袭完守夜人后就准备向帐篷里的人出手的盗贼们惊得把注意力调转到了这边。

　　盗贼们都没有带火把之类的照明工具，因为今晚的月亮是圆月，天空上还没有半点云雾，他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个裹着披风的身形以及他的一举一动，但却看不清那人背着光的面容。
　　但当那个身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然后一拳就揍得他胸骨全断并远远地摔飞出去后，他们在失去意识之前都忍不住会想：那一定是个面目狰狞的恶鬼……

　　盗贼的头目是个忍者，但他只来得及用出一个火遁，就被瞬间绕他身后的加藤砂，一脚拦腰地扫飞了出去，在身体撞裂一块大石后，便吐着血倒趴在了地上，然后就再也没见他动过了。
　　当全部盗贼都被加藤砂拳打脚踢地废掉后，众人终于全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出得早点的还能看见加藤砂单手捏着某盗贼老大的脖子，将他如死老鼠一般丢了出去，嘴里还骂咧着：“哼，都是没用的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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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晚的盗贼事件过后，加藤砂在商队里的待遇相较于之前的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例子如下——
　　“加藤君，这是我刚炖好的肉汤，你赶紧趁热喝吧。”
　　“不用了，我自己有干粮和泡面。”加藤砂不禁皱眉。
　　“加藤啊，我的兔子肉烤好了，你要来一块吗？”
　　“不用了，我自己有干粮和泡面。”加藤砂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砂酱，我刚下了汤面，你要喝吗？”
　　“哦，给我来一碗吧。”
　　……

　　自那以后，和加藤砂搭话的人越来越多；自那以后，加藤砂再也不用自己掏钱买干粮和营养泡面了；自那以后，晚上加藤砂都会被人邀请到帐篷里去睡觉……
　　后来，商队里的人对加藤砂的关心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只是，那不知是敬重的报恩还是敬畏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