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我在你手心》泽天紫月

18、第 18 章

　　“这么说来，你也会武功罗？”她手撑在书桌上，抬着小脸，好奇地问道。
　　“马马虎虎。”他一边翻着书，一边含糊其词的。
　　“七煞会很厉害吗？”她继续发问。
　　“还过得去。”他企图混过这类问题。
　　“那，如果你跟唐门的人打，谁比较厉害？”她可不是没看过武打片哦。
　　“唐门的人比较会下毒，打架嘛，彼此彼此吧。”他继续混。
　　“那你怎么不跟云教学？”这种江湖名词，她听一次就记住啦。
　　哇塞，下毒能毒死唐门，打架能打翻武林，这才是英雄！她立刻在脑海中描绘盖世武功的英雄形象——可惜是史瓦星格版。
　　“我不是云教弟子，独门秘诀怎么会教授门外人呢？”他点下她的鼻子，又飞身到书架上取书。书越多，书房里的架子就越高，换做别人都是梯子上下，但他一向都是以轻功取得。
　　小何瞪大了眼睛，轻功！大侠！偶像啊偶像！
　　“厚！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轻功也！再来再来！”她立刻拍着手要求欣赏。
　　柳抒衍奈不过她，立刻笑的一脸谄媚，低声求饶道：“相晚，很累也。”他是不介意表演啦，不过看她小姐的样子，似乎是不会只要他表演一次那么简单…所以他索性干脆来个全盘否决。
　　“小气！”她啾啾鼻子，顺便给他个白眼。

　　两个人闲聊间，就见柳抒衍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果然不出一会儿功夫，就听见于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响了起来。
　　“爷，有访客。”于管家恭恭敬敬的。
　　“是谁？”他霍地拉开书房的门，微笑，翻着冷意的微笑，又因为恰巧面对着阳光，以至于让阳光将他的一口白牙照的银光闪闪，像一把正在霍霍磨着的刀。
　　于管家身形抖了抖，“是，是替苏家说亲的媒婆。”
　　呜…爷怎么又对他发功里？

　　而柳抒衍立刻双眉一挑。又来了？她以前有来过？忽而思及小何那天说的话，心下立刻有些了然。声音沉了沉：“带她来见我。”
　　于管家赶紧道了声：“是。”立刻拔腿逃命去也。

　　“柳三公子好。”媒婆一想到事成之后苏家给的钱，立刻迫不及待地开门见山道：“我是受苏家所托，来说媒的。苏家富甲一方，苏小姐更是广州第一美人，若与三公子行天地之礼，简直可以说是一对壁人。”

　　柳抒衍懒都懒的看她，冷着声音道：“你不久前曾来过一次府中，是不是？”
　　媒婆立刻应答：“是的是的，哎哟，这不是郎才女貌，天下无双么，我当媒婆二十几年了，没见过像柳三公子苏小姐这么登对的，自然立刻前来说亲了。”身为媒婆，真是什么回答都能扯出一串长来。

　　柳抒衍有些不耐烦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是我府中的义妹出来见你的？”
　　“是啊，柳三公子样貌出众，就是那小姐也长的灵气逼人。”媒婆还不知死火的长话一串。
　　柳抒衍压着火气，告诫自己万万不可就此发作，不然把她一吓，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那你可有对她说些什么？”他挑挑眉毛。
　　“只问你何时回府啊。”媒婆想了想那天的谈话，立刻思及那天受的气，顿时忍不住对正主儿抱怨道：“不过柳三公子啊，我前来说亲，原本是图个两家联姻，你娶得美娇娘，苏小姐得如意郎君，我本是一番美意，没想到府中的丫鬟居然全然不领情。我知您贵人事忙，没时间管教下人，但也不好任由他们娇纵，全然不知道待客之道。”她恨恨地说着，转眼又换成一张笑脸对上柳抒衍道，“不过你如果娶了苏小姐，这些就不是问题了，苏小姐一定能当好柳家主母。”
　　“够了。”柳抒衍问出他想知道的，立刻没兴致听她罗嗦。这一声呵斥，也立即让媒婆住了嘴，只呆呆看着他。
　　“你可以走了。”他挥挥手，好似在赶苍蝇那样，无法忍受她在这里多留一秒钟。
　　媒婆一楞，还想说些什么，于管家却已过来对她说：“请。”

　　府中的丫鬟？玉霞吗？他微微蹙眉。

　　“玉霞。”他在回廊里喊住她，正想去找她呢，没想到说曹操就曹操到。
　　玉霞对他服了服，恭敬地道了声：“爷。”
　　“你上哪去？”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口气清淡的就好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
　　“小姐想吃桂花糕，差我去味全斋里买一些来。”玉霞如实禀报。
　　他点点头，背手而立，又道：“前几日府中来过的媒婆说你太过放肆，究竟是怎么回事？”口气比先前稍稍重了些，充满了威严。
　　玉霞以为他要责怪她，立刻解释道：“爷，那是她先对小姐不恭敬的。”
　　“哦？”他微一扬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小姐不清楚，奴婢可知道，那媒婆分明看不起小姐，她以为小姐是爷的侍妾。”玉霞今时今日说起这个，还是满肚子气，不免嘟起嘴，非常不满。
　　“什么？”柳抒衍一听到最后两个字，立刻眉头皱成一团，满身的怒气令玉霞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而就在她向后退的时候，旁边原本还完好的柱子眨眼间被他徒手扳掉一大块！
　　玉霞瞪大眼珠子，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原本还完好现在赫然缺了一大块的柱子，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好恐怖！

　　然后，他又笑眯眯地回到书房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而先前扳掉柱子大块的也根本不是他一般。
　　“相晚，在画什么？”他看她聚精会神的样子，立刻好奇道。
　　小何一见他进来，立刻不好意思地把毛笔一丢，把画纸往身后一藏。装傻地笑着。
　　“给我看看嘛。”他像个要吃糖果的小孩子般叫嚷着。
　　“不要啦。”她一个闪身，躲过他的突击。又一个闪手，躲过他的鹰爪，但，如果整个人都被他抱住里？再往哪里逃？
　　“画什么呢？”画纸转眼就到了他手上，柳抒衍很期待地笑着。
　　小何嘟着嘴，道：“你欺负我。坏蛋，不跟你玩了。”他是大侠也！居然也好意思抢劫她。
　　他眼明手快，立刻轻轻松松地长手一伸，就把要走的她拎了回来，俯身偷得一个香吻，顺手再圈着她的腰枝不让她动弹，这才好好看起画像来。
　　“放开我啦！”小何挣扎，怎么挣脱得掉鹰爪？
　　“恩…你画的是我？”他声音里满是满足的笑意，幸福就写在脸上，“虽然不太像，不过我看的出来。”
　　“皮厚。”她用食指戳他一下。不是她画画技术差，用毛笔怎么画素描啊？
　　她的戳功对他全然是无痛无痒的，又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才放开她，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小何才要回答他一声“好”，就见门口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味全斋的糕点最地道最好吃，而这最好吃的糕点里又是这桂花糕深得人的喜爱。玉霞排着长龙，慢慢等着新出炉的糕点，好让她拿回府里给小姐。
　　小姐待她可好了。从前她跟爹爹住在乡下，爹爹虽然很努力的下田，但是他身体不好，赚回来的钱远远不够买药的钱，亲戚们一见他们也多是关门了事，救济？她从来没见过有这种好人。
　　但，小姐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要尽力服侍小姐，很尽力很尽力，或许还能还点一点点她欠下的情。
　　“这位姑娘，你要什么？”
　　“我要桂花糕。”
　　才付了钱，从伙计手中接过纸包，就教人忽然掠了过去。那青衣男子，几番起落就已不见了身影，教路人好不惊奇，而声音却顺着风传了过来。
　　“玉霞，先走一步。”
　　玉霞偏头一笑，小姐是好小姐，爷也居然是这般的好啊。

　　唉，不画了不画了。小何灰心的把毛笔一扔，用毛笔画素描怎么可能嘛，她垂头丧气地往椅子上一坐，就见面前忽然多了个纸包。而柳抒衍早已立在她旁边了。
　　偶像啊偶像！
　　“桂花糕，刚出炉的哦。玉霞负责买，我负责带。”看他没有一丝气喘吁吁的样子，她却不免心疼起来，伸手抚了抚他额前被风吹的微微有了些凌乱的发。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温柔一笑：“快吃吧，你不是最爱吃的吗？”
　　她心里感动的泛滥，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坏坏的一笑，眉眼高扬的说：“我比较爱吃你也。”

　　然后，她不顾她出口后的祸端，大笑着，一个转身，乘柳抒衍呆楞时，立刻跑的老远，银铃般的笑声在她的奔跑中传至每个角落。不一会儿，就见柳抒衍在她之后从书房里跳出来，气急败坏地发誓一定要抓到她。

　　然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隔天的广州城还是阳光灿烂，热闹非凡，但广州城内的媒婆们却个个面露恐惧之色，除却苏家之外，原本还有很多知道杭州柳家三公子已来广州这条消息的大户人家，而替各大小姐说亲的媒婆包括那名替苏家说亲的媒婆在内，此刻都纷纷躲在家里，扬言道再也不做柳三公子的生意。问她们原因，却个个摆手不肯多说半句。

　　苏沫如原本还等着媒婆的好消息，一下子心就凉了大半。但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教她轻易放手谈何容易？想到那时在虹客桩里偶然看到的俊美公子就是柳抒衍，英俊不凡，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怎不叫她一见倾心再见钟情？论长相，她苏沫如广州城内排第一，论身家，苏家富甲一方，与柳家旗鼓相当，想来想去，没有不成功的道理啊！而那媒婆居然半个字都不肯多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她坐不住了，叫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备了轿子，出府去了。她要当面见他，兴许他见过她之后就会改变主意，就会立刻向爹爹求亲。这样想着，不免迫不及待了起来。

　　“哎呀哎呀，飞到那里去了啦。”柳府的后花园里好不热闹。小何跟玉霞在捉蝴蝶，偏偏它翅膀一闪就飞一边去，让她们怎么抓也抓不到。
　　“小姐，算了吧，它太能飞了。”玉霞在花园里这头那头的来回跑，还是抓不到它，不免有些放弃地说道。
　　“不行，它害我跑那么久，我一定要抓到。”小何信誓旦旦地说着，拎起罗裙又跑了起来。
　　然后放慢脚步，走近，走近，扑上去，又落空。
　　“做什么呢？”柳抒衍来的时候，就看她们主仆两个忙的好不亦乐乎。
　　“爷。”玉霞对他服了服，然后又跟着小何跑到那一侧。
　　两个人夹击，还是没抓到。小何一剁脚，硬是不信邪，偏要抓到它。却见那蝴蝶几番起落，就飞远了，诺大的花园里哪里还有它的影子？想来那蝴蝶也聪明，先前被一个人抓的时候还可以跟着玩玩捉迷藏，两个人夹击么，还勉强可以，又来一个武功高手，三人行它还焉有命在？当然翅膀挥挥，后会无期啦。
　　“啊！讨厌！”小何气的跳脚，但飞都飞走了，气了三秒钟又换了脸色笑的满口白牙地对柳抒衍道：“广州哪里有卖蝴蝶的？”
　　他听了莞尔一笑，“你要蝴蝶做什么？”卖蝴蝶么，好像是没有。但抓蝴蝶，很难么？
　　“抓它的同类来放房间里关禁闭。”她对着那蝴蝶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道。
　　柳抒衍立即开怀大笑起来，轻点一下她的唇瓣，戏谑地说道：“我让你囚禁如何？”
　　小何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不正经。”
　　而玉霞早有先见之明地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非礼勿听了。

　　“爷，苏小姐来了。”于管家看到他们两个一副你浓我浓的样子，硬着头皮打断他们，低着头不敢看柳抒衍的脸色。呜，为什么这等差事老是由他来做？
　　还被他箍在怀中的小何抬头看了看他，却看不出他的一丝表情来。
　　“等我一下。”他低头对她说完，向正厅走去。步伐是那样快，显然是等不急去速战速决了。
　　小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思一转，对玉霞道：“玉霞，我们去前面那个花园。”
　　“小姐，你还要抓啊？”玉霞不可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却也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奴家苏沫如，见过柳公子。”苏沫如一见柳抒衍，立即服了服身。
　　“苏小姐来我柳府是所为何事？如果是为前几日那媒婆的话，只能说，很抱歉，柳某已有心上人了。” 他噼里啪啦的一句话说完，连迂回都懒的做。
　　苏沫如被他这一段抢白，立刻脸一阵红一阵白，下不了面子不说又尴尬不已。但她为他倾心啊！
　　“是哪家的女子？”她颤声问道。
　　“苏小姐请回吧。”他甩了甩衣袖，背对着她说道。
　　这决然的背影，却是最好的方式，不给人希望，死心才会比较快。
　　苏沫如脸色发白，无法相信他会如此绝情。但她是要面子的人，狠了狠心道：“我广州苏家跟你们杭州柳家身家相当，家世匹配，我想令尊也会比较满意我。”说到这种份上已是不容易，难道还要她开口说平妻不成？
　　柳抒衍轻哼了一声，转过身来看她，而一直希望他看她的苏沫如却被他那样冷洌的目光一吓，本能的直往后退。
　　“若论门当户对，我何必大老远跑广州城来跟你门当户对，是不是？苏小姐？”他笑。咬牙切齿的笑，喀嚓喀嚓的是他握紧了拳头的声音。
　　他不打女人，真的，纵使那个讨厌的宁侠儿，可曾见他打她了？但必要的恐吓，真的非常有效，他干吗浪费的不拿来一用？
　　苏沫如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哪里是气质无双？偏偏风度？看那一口森光窜出亮皇皇的白牙，他简直比煞星还恐怖！
　　苏沫如白着脸，立刻拉着丫鬟告退。
　　她当初怎么还会以为他很风度？

　　无力地笑了笑，不，他是有风度的人，只是并不用在她身上。弱水三千，他只是不取她这一瓢饮罢了。

　　“啊，抓到了抓到了！”小何开心的大叫，手掌小心翼翼的摊开来，另一支手捏住它的翅膀，向一旁的玉霞炫耀道：“看吧，我说能抓到的吧。”然后，她的声音一下子停了。

　　好美的女子。

　　美目盼兮，巧笑俏兮，盈盈身段，芊芊腰枝，活脱脱一大美女。她喜欢欣赏美女，而这苏小姐比起沦落风尘的霜姑娘在气质上更甚一筹。

　　就算她离的远，但她独到的气质也够叫她自惭形秽的了。这样的女子，倾心于柳抒衍吗？她呆呆望着，手一松，又让蝴蝶飞了开去。
　　玉霞立刻嚷嚷起来：“小姐，小姐，蝴蝶飞了。”
　　但她，却只是看着那美丽致极不可方物的女子，一下子傻了。

　　云泥之别，就是这样的吧？

　　若没有她，他原本就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生下子嗣，幸福一生的吧？而她自己能伴在他身边多久，能不能给他这样的幸福，她自己也不知道。若有一天她忽然就回到了现代，他会怎么办？她不能害他，不能害他呀！他耀眼如星辰，就该娶那云端上的女子，而她，不过是不该出现在此的未来人！

　　玉霞见她忽然白了的脸色，立刻顾不上蝴蝶了，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小姐？”
　　小何立刻对她列开一个笑容，转个身，又去追那落跑的蝴蝶了。只是那个比阳光灿烂的笑容，却让玉霞的心里微微的不安了起来。

　　“不好了，爷，小姐不见了。”隔天快中午的时候，这一声尖叫简直把柳府的下人都吓去了半条命。
　　小何一向起的晚，但直到近中午，玉霞都不见她出门，以为她又哪里病着，小心翼翼不出声响的进了内房，才发现根本是人去楼空。这才气喘吁吁地嚷嚷着，从逐云楼一路飞奔到鹤遥居。
　　“你说什么？” 柳抒衍一把攉住她。
　　呜…爷的爪子…呃不，是手，握的她好痛哦。玉霞胆颤地看了看他阴晴不定的脸色，顺了顺气，大着胆子道：“小姐不见了。”

　　赶了一夜的路，小何不敢有丝毫放松，就怕身后忽然就多了柳抒衍的人影。
　　于是就不停不停的走，到底到了哪里，她也不知道。走了大约两天，到了一个小镇上，这才在客栈里要了间房休息。
　　她躺在床上，却是全然没有睡意，只觉得彷徨无助。
　　这天大地大，该何去何从？
　　她无语地望着房梁，身上还有柳抒衍给的剩余的那四千多两。够她用上很久的了。若是在乡下买一间小房，估计住上三四十年都不是问题。
　　唉，翻个身轻叹一记，到底该怎么办？
　　她以为现在离开他好过将来再离开，长痛不如短痛。但现在的痛苦，也已深入骨髓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撑下这不见他的时日。

　　或者，撑下永远没有他的以后。

　　呜…他们两个好可怜哦。
　　玉霞跟于管家低着头，互相快速同情地望了彼此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

　　呜，小姐干吗突然要落跑啦！谁说他们的爷很好了？爷根本是魔星投胎，好恐怖…呜…玉霞受不了柳抒衍的低气压，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呜…我一把年纪，当管家当到这个份上，居然还要受这种压迫，呜…我好命苦哦，谁说我们家主子是翩翩贵公子的？恩…贵是很贵啦，但翩翩？你没见他的一记利眼飞过来，我就腿软了吗？什么？你敢说这是我自己不中用？那你过来试试？（紫月立刻也摆手，开玩笑，你是作者我是作者？）

　　两人自怨自艾了一番，彼此又同时抬手看了一下柳抒衍铁青的脸色，而后又立刻同时低了下去，然后同时一起想着：小姐，你快回来吧…

　　小何走走停停，经过一个城镇的小市集时买了一匹马，虽然跟小贩口的良驹有着天壤之别，但有总比没有的强。然后，她骑着马又过了四日，具体的地理位置她也不知道，只道是自己是一直沿海走。最后应该是可以到福建的吧？

　　但她能不能到福建还很难说。也许就在这些沿途的小镇上就此生活下来也说不定。毕竟一个人走南闯北是很累的一件事，就这样在某个小镇上安定下来，买件小屋子，生活个半辈子。然后，就用那半辈子思念他。

　　也或许，她还没住个几天就忽然回了现代也说不定。

　　这都是将来的事。而她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安定下来，而不是天天在马上度日。

　　又过了五天，她确定是出了广东的范围之后，在一个以捕鱼为生的小镇上安顿了下来。这个镇子很小，人们都日出而做，日落而席，不见得收入很好，却都合家融融，这里名风淳朴，人都老实忠厚，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她淡淡地想了想，决定就在此住下。

　　刚刚安顿好，她那才开始了三日的平民生活就不得不宣告结束。

　　黑衣男子负手立于她门前，让刚刚还从门外洒在地上的晚霞都照到了他身上，似是从天而降般。
　　而他看着她，坚定的一字一句道：“天涯海角，你跑到哪里，我就追去哪里。”他狂妄的说着，眼神更是充满威胁，让她不由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