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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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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被他的突然出现一惊,立刻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而他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能把她烧出一个洞来。
她微有些惧怕地看着他,声音轻若未闻:“你怎么来的?”
“要逃过我柳抒衍的耳目,这辈子你恐怕都难成气候。”这女人,没几下功夫手上还戴着他的白玉扳指,该叫他偷笑还是痛哭?在他身边的时候这东西天天戴没关系,她不戴了他才要叫她好看呢。但是她一人在外,都敢教这七煞会副帮主的信物到处显眼与人,不识货的还好,碰上识货的话,抢劫的,找二煞比武的,报仇的,比比皆是。不过令他庆幸的是,幸而七煞会弟子众多,而他又不扬名于江湖,所以识货的很少,而凭借这一枚扳指也让弟子很快就找到了她。
原本他给她这扳指,只是想他的权利她也可以分享,日后七煞会众弟子随她差遣,却没想过她会逃掉,逃出他的掌心,进而让这扳指成了惹祸的东西了。偏偏广州城里的弟子不多,全派出去找也要些时日。而她走的又多是荒郊野外,无从寻找,这才晚了好些时日。他不得不气的咬牙,她一个女子怎么如此不顾安慰?以为自己死不了么?
“我想留在家乡。”她随口编了个烂理由。真的很烂!而这里又怎么会是她家乡?
“因为这个吗?” 只一秒,柳抒衍就从门口移动到她身边,赫然已经攉住了她的右手腕!
手表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而小何当下面色苍白!
窒了窒,疑惑又惊讶地看着他,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柳抒衍叹了口气,“你那日受伤,我照顾你时便已发觉了。”再加上最初她那蓝蓝灰灰又极短的头发,他早就心里有些怀疑,但却鸵鸟的不问她,不细究,只放任它们在他的脑中划过。
她神色黯了黯,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来,声音冰冷,“既然你已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去。
“那又如何?” 他看着她,只看着她,连她的灵魂也不放过!
“难道这不是问题吗?”她已泪眼婆娑,颤着声音问他。她也不想啊,可是老天若要如此,她能如何?“我根本不是这个朝代的人,阴差阳错地来到这里,我来自令一个地方,在未来,很未来的未来,在几千年之后,我根本不属于这里,万一哪天我又忽然消失了呢?”
柳抒衍在她说起消失二字时立刻也心痛的不想细想下去。
消失?从他身边消失?而不是像这样子的逃走,是真真正正的失去踪影,纵使他把整个地面都翻过来都找不到无助跟绝望!
他不要!
“相晚。”他一把上前拉她入怀。他不要她离开她!不要啊!就算…就算哪天她会消失了,但她此刻还在这里!而他不想跟她分离!
“相晚,就算将来。”他窒了窒,然后又像下了什么决定般,狂妄地继续道,“如果真有那一天,那我柳抒衍对天发誓,生生世世都要寻找何相晚,不管是哪一世哪一年,直到你那个时代。”
小何在他怀里早已哭的啼不成声。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样说的她好难过。到底要如何?放他又放不下,离开他又离不成,一来二去只叫她好爱他,天天念他,夜夜想他,她该怎么办?
“相晚,若已没有时间,我们此刻不是应该更加要相爱吗?”
她身形巨震。
纵使带着往日的回忆逃,一路难过,转过身来面对不是更好?她爱他呀!就算将来会有回去的那一天,就算那时的分离会让她痛不欲生,但若现在跟他分开,她又情何以堪!
放不下,不如不放,永远不放,好好爱他,纵使将来分手,也不留个遗憾。
她点头,在他怀里点头。
而他的吻立时就落了下来,让她的眼泪消散在了空气里。
将来会如何?她不知道…
会跟他永远在一起?她很希望…
很希望…
小何在第三天起程被他带回广州,一路上的劳累让她进府之后睡了整整一天。可不是,她自己又走又骑马十余日的路程,柳抒衍快马加鞭的三天就赶了回来,怎么不叫她累?而她也知道沿途荒芜一片的,叫他慢慢走也不成,不如一路赶回来。
睡饱之后又大吃一顿,顺便接收一下玉霞跟于管家的诉苦。哎,怎么她俨然成了与柳抒衍公开叫板第一人了?
柳府的凉亭正对着后花园,此时花朵艳放,而在凉亭里吃茶,既能赏花又惬意非凡。小何吃着桂花糕,一边欣赏着花园里的争奇斗艳。
“相晚,我们回杭州去,可好?”他定睛看着她。这几日他总是如此,柔情款款的目光,好生肉麻,瞧的她头皮发麻。
“干吗突然想回杭州了?”她被他看的好尴尬,也只能别过脸去看风景。
“成亲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哦?谁说我要嫁给你了?”她挑挑眉毛,装做不在乎的说道。
“你一定要嫁我。”他握住她放在石桌上的手。
“谁说我一定要嫁你?”她就是跟他唱反调。
“佛说的。”他一副揭晓大谜底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
“关佛什么事?”她转过脸来疑惑的问道。
柳抒衍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佛说救人一命甚造七级浮屠。你不嫁我我一定活不下去,所以你一定要嫁我。”
像在绕口令…
小何无力地又翻了个白眼。又别过脸去,红着脸故意不看他满眼的深邃。成亲?嫁给他?却又似乎不嫁他就不应该似的,哎,他这人,她能如何?
而只有嫁给他,光明正大的当上太座,才能理直气壮地当这叫板第一人不是吗?
杭州城的一切都没有变。
柳府里依旧宅院深深。小何忽然有些惧怕那个门槛。从这里出去时,她是他的义妹,现今这样的状况,柳老夫人会不会不高兴?柳抒衍见她迟疑的神色,握住她的了手,一股温暖顿时从他的掌心传了过来。她鼓起勇气朝他笑了笑,随他一同跨了进去。
成亲那日特别热闹。
杭州的达官贵人全来齐了。锣鼓喧天好不热闹。柳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和柳老爷忙前忙后的招呼客人。而柳抒衍一身潇洒的缀竹黑袍,喜悦中又带着张扬,令众宾客都忍不住赞叹好英俊的新郎官。
而其余的江湖六煞更是齐聚一堂,立时又成了宾客中最耀眼的几人。
甚至连一向行踪飘忽不定的康成松都来了。当然还有他的夫人,除了她是另外那四煞的师傅之外,她还有一个显赫的不为外人知道的身份——云教教主。
“师傅!师母!”柳抒衍一见他们,立即又惊又喜地道了声。
康成松对疼爱的弟子笑了笑,笑容中一副别有深思的表情,令柳抒衍立刻的有些不安。
“师傅,出了什么事?”他拢聚剑眉,立即问道。
“没有。”康成松立时隐藏掉自己的疑虑,对着他笑了笑,“为师的为你高兴啊。”说着拍了拍柳抒衍的肩膀。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但其余六煞都在这里,就算有什么问题,到时候也可以立即想出对策来。
何况还有贺遥风。
有大师兄在,没什么问题的。
“一拜天地… 升…二拜高堂…升…夫妻交拜”
司仪喊的满头大汗,柳夫人笑的好开怀,总算总算,啊,又了却一桩。就差大儿子的了。
“百年好合,鸾凤和鸣,送入洞房”
夜,没有月光,繁星布空,也一样亮皇皇。白日间的热闹渐渐消散,小何坐在鹤遥居里,从前,她是负责打扫这里的丫鬟,现在居然是柳家少夫人,命运真是千变万化,玄机百出啊。
“相晚。”他声音沉沉的一声唤,叫她没来由的一下子紧张起来。
心,扑通扑通的跳。
“从此以后,你生,我生。”他掀开她的盖头巾。而她一入眼,便是他双含情默默专注的眼。
那有那句,承诺。
她感动的不知所已,望了他好久好久,久到像天地间的星光那样永恒。
“你今天好帅。”她温柔一笑,赞叹着说着。
而他的吻在交杯酒之后立时落了下来,依稀还似乎听到他在她耳畔的呢喃。
你也是。
她回应着他的吻,回应着他的爱,回应着他给予她的一切。
并且也给予他,她的一切。
“今儿个天气有点寒,你多穿点嘛。”她帮他穿戴着,忍不住又念叨他的身体。纵使他是江湖二煞,就算他武功高强,但天冷了就是天冷了,何必趁强的只穿一件薄衣?
柳抒衍在她脸颊上一吻,没什么异议地穿上了。反正过会脱掉就行了,不然真的会很热!
然后,他出门办事。而她,乖乖在家里当一个小媳妇。
康成松会找上她,她自己也觉得意外。
“恩师。”她跟着柳抒衍称呼他。毕竟当年是他救了柳抒衍孱弱的病体,在她心里,有着既是对长辈又是对恩人的尊敬。
康成松一看到她,大惊,掐指一算,又似有些了然,别有所思地看着她。
而小何被他怀疑的眼神一看,心里立刻打起鼓来。
康成松又垂首算了算,无奈地笑了笑:“罢了罢了,天意如此。”
小何心里没底,试探道:“恩师指什么?”
康成松对着悬梁叹了口气,喝了口热茶,娓娓道来:“以前我就算过抒衍的八字,他命里本该妻宫虚悬,但今日见你,总算明了,抒衍命里这一劫,已是注定,真是世事难了啊。”说到最后,竟似自语。
小何心里打了个突。命里注定一劫,是因为她?
而康成松却什么都不再说,兀自想着这人世间猜不透的玄机,喃喃着离开了。
那一年后来的冬天,杭州城下了很大很大的雪。纵使这江南奇景再美艳,被这白皑皑的厚雪覆盖着也难免苍凉起来。
“少夫人小心。”玉霞赶紧扶住一时不慎差点摔倒的小何。
“哦,没事。”她朝她安心的笑笑,却是又立刻蹙起眉来。
“少夫人撞疼了?”玉霞担忧地看着她,慌忙问道。
小何摇摇头,连忙伸出自己的左手腕。
玉镯已碎。
这是柳抒衍送她的第一份礼物,而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地就碎了。
她立刻不安起来。却又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对着玉霞笑了笑。
成亲不过三个月,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管那是什么事,她都希望它不会发生,不会发生…
“今儿个天气难得出太阳,少夫人要不要出去走走?”玉霞看着难得的阳光,知她平日里喜欢晒太阳,于是对着已经坐了一上午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何建议道。
她想着那碎掉的玉镯子,若是被柳抒衍发现了,也难以圆谎,于是点头答应。
希望…可以买到个一模一样的…
离城内最有名的卖玉饰的店家还有一点距离,她思量着这件事最好不被任何人知道,于是对着玉霞道:“你先去虹客桩等着,我去前面的店铺瞧瞧有没有头簪。”
“少夫人,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玉霞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
“没事,你先去等着,叫他们上我最爱吃的菜来,不然你我同去,到时候等火房上菜还要好些时间。”她把理由说的尽量自然。
玉霞想着也有道理,何况中午的时候客人比较多,到时候若是饿着少夫人了可不好。但若先做少夫人的菜怠慢了其他客人也不行,于是不疑有他地点点头。
两人向不同的方向走。
而一时间,拇指一滑,原本已用红丝线调整好大小的玉扳指忽然就滑落了她的手。
哦!她在心里哀号一声,立刻蹲下来找。
到哪里去了?应该没碎吧?
“怎么就你一个人?少夫人呢?” 柳抒衍从别处饭庄过来,就看到玉霞侯着一桌子菜,却面色焦急,张皇的不知所已,立下微微有些紧张起来。
“少爷。”玉霞一见他,立刻更加害怕,少爷疼少夫人简直是杭州城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若是少夫人出了什么意外,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对她施加低气压吧?
但,他是柳抒衍,杭州柳家三公子,天底下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
她的恐慌中居然有一点点定心,相信他一直可以把少夫人找到。
她服了服,把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少夫人在前面的店里买发簪,但是又怕到时候火房上菜会很慢,所以叫我先来候着,但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少夫人还没有来。”
柳抒衍刹时皱紧了眉头,“前面哪家店?”然后,立刻飞身出去。
相晚,你在哪里?
店里,除了老板伙计之外,没有别人。他照着她的容貌形容给他们听,却都说没有见过。
他心里紧了紧,在屋檐上起起落落,雪却在这个时候又下了起来。他脚下一滑,从屋顶摔了下去。
疼…却不及心乱…
然后,一个东西忽然攉住了他所有的目光!
他颤抖着双手伸过去。不敢置信地拿起着即将被雪覆盖住的它。
羊脂白玉扳指,赫然冰冷!
他身形一凝!带着微微的期望,摇晃着从地上爬起来。
也许,也许,相晚就在附近,她只是,只是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这样想着的他,发了疯的一家家店,一条条街的找过去。
雪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少。渐渐空旷荒凉的街道,没有她的影子!
他的眼角,有泪。
他的心,疼的像被撕裂。
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涌出来,他立即用手捂住。
血,从他手指缝里渗出来,滴在那白玉扳指上,成了妖冶的一点红。
一怒攻心…
“喂,老大,你念在我伤势的份上,给点面子,不要老缠着紫煌了,先把工作做掉有那么难吗?”小何插着腰。
“不难,但是那个工作简直要我把24小时都陪进去哎。”夕河不满地抗议声越来越小,因为小何已经伸出手指着自己头上的白纱布了。
哎…她的头伤什么时候才好?不过是因为道具组的疏忽出了个小差错而已,都一个月了都还包纱布也太夸张了吧?这小丫头难道在诓她?怀疑地看了她两眼,恩…算了…好男不与女斗。
“夕河,你不要为难她了,是你自己选择这份工作的。”紫煌说了句公道话,立刻遭来他不满的白眼一记。
公元2005年的初夏,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夕河的门几乎快要被他那脾气日渐大起来的经济人给甩坏敲坏了…
她也不想的,但天天抓不到人真的会抓狂!
她看着优优雅雅立在一旁刚数落过夕河的紫煌,认命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回家了,随便你明天爱来不来。”她对着沙发上的夕河看了一眼,没什么力气地走了出去。
“哎?”夕河惊讶地拿出手表来看,摸着下巴深思道,“我还以为她至少要再数落半小时的。”
又是梦…
不管她白天睡觉,还是晚上睡觉,这个梦总要时不时地跑出来干扰一下她的脑神经。她是不是被道具组的布景一砸,产生幻觉了啊?
你生…我生…
哦!鸡皮疙瘩立刻起来跳舞…
好肉麻的词哦。她难道做春梦?居然会梦见这样的话…想谈恋爱想疯了?
可惜,她小姐周围没什么适合的恋爱对象。家里排的相亲对象倒是不少。
相亲?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但是当夏天的阳光忽然照在她的床上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瞟了一下挂历,发现自己的二十七岁生涯很快就唱到末期,相亲么,其实偶一为之也不错,反正夕河也不要工作,她乘机放假算了。
然后,在夕河知道这件事,以为她受不了他而罢工,宝时捷飞到她楼下的时候,她已经出了关,就要上飞机了。
很多时候,一些事情没有结果,就只是差了这么几分钟。
天空上的事,没有人可以作任何肯定的说法。
飞机坠毁,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
她几乎是立刻地睁开了双眼。
厚!老天保佑,没有被烧成焦碳。先前在飞机上的剧烈摇晃,令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直呼“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但是,飞机在空中坠毁,她没被烧死也被摔死啦,呸呸呸,不触眉头不触眉头。她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哎?怎么会有雪?已经到维也纳了?那也应该是夏天啊,怎么会有雪?
她惊愕地环顾四周。
雪还在下。而她身上都只是清凉的夏装,立刻冻的鼻子通红,才打第一声喷嚏,就见面前忽然立了个人影,把她吓的立刻向后跳了一米远。
“别怕。”贺遥风伸出手,却见她似乎转身想逃的样子,立即又把手缩了回来,“你先穿上。”他想还是先给她衣服穿,不然话还没说完,她就要冻死了。
小何怀疑地接过,为什么他穿着这样的衣服?
而…他居然很眼熟…
“我想,你还是先见一下我师傅比较好。” 师弟虽然病情严重,但若就她现在这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贸然带她前去柳府,也不一定济的了多少事。
“师傅。”贺遥风拱手道,“我把她带来了。”
只消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全然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也不怪她,天理轮回之间,不记得也是难免。但时间不多,他从胸怀里拿出那个还被红丝线缠着的玉扳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道:“你可还记得?”
小何从他手上接过泛着温热的白玉扳指,忽然一股奇异的念头闪进脑海里。她戴上它,大小是那样的合适,那样的…熟悉?
好似她曾日日戴着它似的…
她茫然地看着康成松,后者对贺遥风道:“我们现在去。”
而她,居然没有异议地跟着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抒衍抒衍。”柳夫人看到儿子又咳了一口血,心疼的眼泪好几天没停过。
柳枢羽收到家急也立刻赶了回来,却也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柳抒衍,不免也难过的红了眼眶。
一时间,柳府上下都笼罩着一层阴霍。
从雪山到杭州,十天的时间内,她每晚都会做梦。很短的梦,但一天天连接起来,居然像真实一样令她会忽然产生莫名的错觉。
你生,我生。
不是她梦见的,是确确实实曾有人对她那么说过。那个人的双眼透着桀骜,有着张扬,幽黑幽黑的眸子,只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好像思念了几百世。
她没有起鸡皮疙瘩,没有夸张的哈哈大笑,她…
觉得很难过…
“夫人,康神医跟…”丫鬟看着几夜没合眼的柳家主母,不知道该怎么禀报来人的身份,说到一半自动停了下去。
“康神医来了?”柳夫人一听这几个字,立刻打起来精神来,也没顾到小丫鬟未说完的话,立刻跑到前厅去。
“相晚?”柳夫人讶异地看看她,玉霞说她失踪,她更是派了府里的人四下寻找,却是只找到大雪中早已昏迷不醒的柳抒衍,而她却不见踪影。
这半个月来,她派了更多的人四处找,却也总是一无所获。到底怎么回事?而…她又为什么这样茫然地看着自己?
“老夫人。”康成松挡住她的视线,“先让我见抒衍吧。”
柳夫人一想这才是急事,也立刻压下心里的疑问,带他们到鹤遥居。
柳抒衍一直昏迷不醒。
而她一见他,忽然就落下了眼泪。
“抒衍?抒衍!你怎么了?”她呆怔了一会,然后几乎是立即就冲到床边,哭的声嘶力竭。
康成松一副心定的神态,更是叫一干人纳闷。
只见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柳抒衍,微微睁开了眼,声音轻颤地喊着她的名字。
“相晚?”他气若游丝。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哭的心脏打颤。
而他握住她的手,越握越紧,紧到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师傅救命之恩,徒儿无以为报。”他衣袍一掀,单膝跪地,对康成松拱手道。
康成松立即扶他起来。“救你的不是我,是你夫人。”他自然知道他心意。他会病成这般,全是因为一时攻心之故,纵是他使尽浑身解术,他若心结不开,也一样没用。
“你已经痊愈,我差不多也要起程回去了。”他语重心长地说。
“师傅,多住几日再走吧。”他再三挽留,而仙风道骨的康成松心下早已决定了,摸了摸胡子,留下一抹别有意味的微笑。脚下步伐看起来只走了几步,人却早已不见踪影了。
柳抒衍望着初春的满园,也微微一笑。
“臭小子,敢跟你娘我抬杠,不想活啦?”她插着腰,迈着三七步,又一脸凶相,什么架势都做足了,却依旧吓不倒笑嘻嘻的柳晏胤。
有着柳抒衍招牌笑容的柳晏胤哪里把她的恐吓放在眼里,才想着怎么把她这老妈气的更加跳脚,就觉得背后忽然冷飕飕的。
他一个激灵,立刻换上与先前不同的笑容,讨饶地说:“娘,你是晏儿最亲最好史上最漂亮的娘。”不行,接着说,不能笑。他清清喉咙,继续赔着笑脸,“晏儿小,难免做错事,娘不要怪晏儿嘛。”
小何挑挑眉毛,才想着这小子怎么会突然范乖,就见他身后的柳抒衍正依在不远处的柱子旁,幸福地微笑着看他们母子俩。
原来啊原来,又是被某人的气势所吓,而不是被她吓,讨厌啦。
她不满的嘟起嘴,连着柳晏胤的帐,全往她这相公那里算啦。
呃?要怎么算?你以为呢?非礼勿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