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皇卷 血梦》厚终子

56、幕间 求画的姐弟

　　扣，扣扣。
　　庭院的外门被轻轻扣响。
　　“若葳爷爷，似乎有人来了呢。”
　　今天wind还是不在，依然由萧慕白来照料老人的起居。
　　虽然总是被人遗忘，不过来这里寻求老人为其作画的人，却依旧不少。又或者说，只是老人自己被遗忘。介绍的人只会记得这个地方有人作画高明。
　　“唔……请进来吧。”
　　摇椅上的老人站起了身，走进了自己的书房。而萧慕白则是去将门打开。
　　抬头，正看到仆人列在一旁低头静候，在离门稍远的位置上两位清秀的年轻人正从枣色白蹄的高马上下来。
　　稍高一些的是一个短打扮干净利落的女性，是在少女刚刚向青年转变的年纪，一头深青短发稍稍收在耳际，上身女式风衣，里面衬着麦穗样衬衣披坎肩，白色马裤配套深青色马靴，严肃却不拘谨。慢慢下马，头始终是抬着的，显示着她的高傲与尊贵。
　　少女下马之后将原本坐在身前的少年也轻轻抱了下来。
　　与少女的严肃不同，这个少年显得更加活泼，红色主调的贵族服饰上衬着一个略带顽皮的笑脸。米色泛金的头发之下是一张可爱的略带小麻点的童稚脸颊，在少女抱着他的时候不知是故意地还是专门的，稍稍蹭了一下少女的胸前。――看起来很是亲昵和依赖。
　　在做服务生时，即使是见过很多贵客，也很少像他们这样一般，有内而外天生的贵族气质。
　　“小姐。您怎么了？我们有什么特别的么？”
　　在迟疑间短打扮的少女已经走在了近前，微微鞠躬，然后向萧慕白询问道。
　　“额……哦哦。请进吧。”
　　萧慕白赶紧回过了神，将两个贵族模样的人请进了庭院。
　　“那个……这里的那位老人在吗？我们是来求他作画的。”清清彻明的声线，却用着十分沉稳的语气。这个短打扮的少女有着十分良好的教育与修养。
　　“哦，爷爷在书房里面呢。我领你们过去。”
　　萧慕白作为服务生的经验让她十分周到地将来客引进了书房。随后将三杯温热的香茶放在了书房旁的茶几上。
　　“您就是……”
　　少女看到了苍颜白发的老人，一开口想要说出老人名字的时候却稍稍沉寂了一下，这让少女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特地来拜访却又忘记了对方的名字，实在不像是贵族的作风。
　　不过老人却慈祥地笑笑并没有在意。
　　“老朽的名字并不重要。小姐，您是来找我作画的么？”
　　“是的。我是伊丽莎白·布兰克托什。这是我最亲近的弟弟，阿修·克里门森。我希望您为我们作一副肖像留作纪念。诶，别闹，阿修。”
　　显然坐在伊丽莎白旁边的少年并不太老实，似乎一直在挑逗伊丽莎白的头发。
　　“贝蒂姐姐，干嘛那么拘束嘛。只是出来求取一幅画，又不是什么特别严肃的事情。”
　　“不要乱来，阿修。要时刻保持你贵族的风度。还有，要尊重这些德高望重的艺术家们。”
　　虽然没有训斥的语气，但是一下就让阿修的动作停了下来，安静地看向老人。
　　“您言重了。老朽可算不上什么德高望重。只是一个生活在人们记忆边缘的画师罢了。还有，我这里并不是什么学术的展厅，大家随意就好。”
　　“贝蒂姐姐，这位老爷爷都说了随意些了，你……”
　　还没有说完阿修就遇到了严厉的目光，声音马上小了下去。
　　“抛开闲言不提，伊丽莎白小姐，您希望怎样的画作呢？”
　　“嗯……”
　　说起来这个问题，伊丽莎白确实也没有想过。老实说，她所照过的照片都相当地正式，更别提她在法兰西时那些庄重的油画了。
　　因为除了她“贵族”的身份外，整个布兰克托什时代都是“遥远的彼之地”――一个类似邪神组织的对抗者。这让整个布兰克托什家族都把“严谨”作为世代的教条。
　　“贝蒂姐姐，我们不要那样严肃的东西吧。我想，如果是咱们的话，应该是在画面里留下最为灿烂的笑容才好吧。不要总板着脸，那不是我们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表情。”
　　“嗯……这孩子说得对呢，你们这个旭日一般的年纪，脸上却没有笑容，实在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
　　顾若葳请伊丽莎白坐下，然后稍稍抿了一口花茶，稍稍笑了笑，然后看了看伊丽莎白那双眼睛，虽然清严冷峻，但毕竟在眼底里藏不住的温情，尤其是看向那位红色少年的时候。
　　“可是……”
　　伊丽莎白想要反驳什么，可是作为欧罗巴地域的一个守护者家族，必须保守那样的秘密。
　　“就算是责任重大，在你最亲最近的人面前，一直是那幅样子，怎么也会让人感觉到太过于冷漠的吧。”
　　老人稍稍靠近了一点这个青年女子，看着她迟疑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仅仅是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程度：
　　“如果是让责任压垮了亲情，就算是为了大义，你的心里就真的能放得过自己么？更何况仅仅是一个笑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真的有那么复杂么？怎么说，你这个姐姐无疑是爱着弟弟的吧。”
　　“嗯……可我不，不会。”
　　是的，即使是在家中，或者是在哪里需要笑的时候，伊丽莎白会拿出一个笑容，就像是接待来宾时的主人那样的笑容。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弟弟一定不想看到那种连自己都觉得虚假的微笑。
　　“这个东西没有什么会不会的。只有你能不能感受得到。这样吧。我这个老头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就在那里玩一玩。而我就在那里看着你们，我相信我会捕捉到你们最甜美真挚的笑容的。这是一个画师的自信。”
　　就算是已经百二十的老人也站了起来，微鞠躬行一个绅士礼，表达自己的决心，这样的话伊丽莎白也不再多提。――不论是因为要尊重百岁老人的决心又或者是因为想要成就这个弟弟的心愿。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