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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比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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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钰一边走，一边为大家介绍他从古籍上读过的情形，口中呵出的气息化作团团白雾，让他口中的故事也迷离朦胧起来：“玄圃位于昆仑山顶，在进入玄圃之前，先要越过一道天门，而在天门前，居住着天狼一族，世代镇守天门。”
“天狼族，好威风的名字。”柏玉叹道。
“不单名字威风，天狼族人可化身雪狼，身形矫健，加之擅御灵力，武力卓绝，是我们进入天门的最大障碍。”
“呀！”柏玉低声惊呼，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几个洁白如缎的矫健身形消失在雪丘之后，没了踪影。
“那是真正的雪狼，天狼族平时多以人的形态出现，只有在战斗中或举行特殊祭祀仪式时才会化出狼身。”蒋钰正了正色，“不过看到雪狼，便离天狼族的领地不远了。他们可以驱使雪狼放哨和作战，刚才那几匹或许正是天狼族的哨兵。此刻天狼族怕已得到讯息，大家须得小心迎战。”
蒋钰的话音刚落，大家便听闻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嗥，接着便从四周山谷中陆续传来高高低低的嚎叫。
无数白点自皑皑雪原上，自山峰之颠，自山谷深处涌现出来，随着距离的逼近渐渐变作奔跑的四蹄和幽绿的眼睛，是狼群！
水华手臂自空中一划，琵琶已然在怀，蒋钰也已将剑横在身前.却被黎夜喝止：“天狼族领地是入天门必经之处，莫要与他们轻易结仇！”
焱唇角一勾：“区区小事，交给我了。”
说罢，指尖对着前方地面隔空一划，熊熊烈火瞬间燃成一道火线。
狼群停止了奔跑，最前排的几只狼前足按地弓着身子，发出阵阵低声嗥鸣，火势愈发猛烈，雪狼眼神中的凶狠渐渐变为了焦躁，几只狼开始前后来回攒动。
焱手掌一挥，烈火又往高窜了几分，狼群愈发不安，开始有狼转头向后跑去。
此时，远处又传来一声长长的嗥鸣，领首的雪狼立即也仰天长鸣，似在回应，其余狼群听到首领的嗥叫，有如听到军令，纷纷调转方向，须臾间便消失在冰川雪峰之间。
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若不是熊熊烈火仍在燃烧，几乎要让人以为方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焱大哥好厉害！”柏玉向焱竖起拇指，但接下来眼前发生的情景，让她惊呆了。
地面上的积雪迅速地隆起一个个鼓包，接着这些鼓包全部变成了——狼！
雪做的狼，这可称得上是真正的雪狼了。
焱掌中的火焰化作万千条火龙，呼啸而去，雪狼撞上火焰，立刻化作残缺不全的雪块，跌落下来，融入苍莽大地。
然而，这一次的雪狼并无生命，不知疼痛，也不畏惧火。一批批雪狼，如潮水般滔滔不绝。
焱皱了皱眉头，此间万里雪原，任他修为再强，也不可能融掉整座雪山。
看来，只有擒贼先擒王了。
焱双目一红，整个人化作一团咆哮的火龙，拖着长长的火焰，向着刚才对狼群施令嗥鸣的方向呼啸而去。
在遥远的山崖尽头，一个小小的白点升到半空，与焱化成的火龙缠斗起来。
焱很快便占了上风，却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且战且退——与人交涉解释向来不是他的强项，还是交给蒋钰来办比较妥当。
对方却是愈战愈狠。焱将其引到黎夜和众人处，手一挥，火舌围着来者周身圈成桶状。
焱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被逼落在地，瘪了瘪嘴：“竟派个女人出来应战，天狼族的男人都死绝了？”
“你！”狼女竖眉龇牙，弓身便要扑上来。
焱站在原地未动，狼女前方的火焰却及时燃了起来，让狼女前进不得。
焱摇摇头：“虽然是狼女，好歹也是头母的，怎么脾气比水华还差。”
那狼女早被焱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若不是面前火舌兹兹示威，她恨不得立刻把焱给生吞活剥了。
“这位将军，暂且息怒。”蒋钰微笑着走上前来，拱手施礼：“我等来自海外一处岛国，因由天灾，家园被毁，族人皆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听闻玄圃境内有一种玉石可以帮助族人重建故土，故而我等来到此地，并非有意冒犯。”
“不错，我正是禁族族长。”黎夜神色威仪：“还请看在灾民凄苦，归家心切上，放我等进入天门。一旦寻得玉石 ，我等即刻离去，绝不会节外生枝。”
焱听了黎夜的话，再看看黎夜肃穆的表情，眼角和嘴角都不自觉地抽了抽。果然这官当久了，人是会变的。当初那个被打得皮开肉绽都不肯服软的少年哪去了？
狼女却不以为然：“在下雪妭，天狼族斩风。天狼族向来胜者为王，任何人想过天门，都要通过比擂。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带你们去见过长老，明日上午比擂，天狼族和你们各派一人迎战，你们赢了，就可以进入天门。”
说罢，转头便走，黎夜一行只好跟上。
焱揉了揉额角，瞥了一眼雪妭的背影，早知还是要打，刚才就该把她打趴才对！
天狼族的长老也都如同那位斩风女将一般冷漠，脸上的表情似乎都被冰雪冻住了一般。
长老们对黎夜一行人的来意并未多疑，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便吩咐雪妭为他们安排住处。
雪妭扫了他们一眼，冷冷道：“只有两间空屋，可以住四个人，还有一人与我同住，你们自己商量吧。”
黎夜一行加上雪妭刚好三男三女，只是……水华已经自觉地往蒋钰身边靠了靠，柏玉看着雪妭冷若冰霜的脸色，在心底为自己默哀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那我和你住一间吧。”
进到雪屋，雪妭指着地上两张枕褥：“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你的。”说罢便背对着柏玉躺下，再也一动不动。
柏玉看着雪妭的后背，暗自嘀咕：“狼不是夜行动物吗，睡这么早？”
屋里一片死寂，柏玉闷得发慌，可是想想蒋钰和水华一定不希望她去打扰，黎夜那里又有焱在，也不方便叫他出来。自己不懂天狼族的规矩，如果出去乱走，又怕横生事端，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柏玉想来想去，最后只得也和衣躺下，却全无睡意，瞪着眼睛看着屋顶。
“唉！”雪妭突然喊了一声，吓得柏玉一个激灵。
雪妭仍然背对着柏玉，连眼睛都没睁：“白天用火系法术和我打斗的，叫什么名字。”
“焱，他的名字也是火，很有趣吧。”毕竟还要一起住几个晚上，柏玉努力地缓和屋里冰冷的气氛。
“明天比赛还是他上场？”
“这个要看阿黎，我是说黎夜，怎么安排，不过十有八九还是他。”柏玉说完便立即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这是在干嘛？比武之前告诉敌方我方的信息？
“那个……你们明天会派谁去？”柏玉的问题如石沉大海，雪妭一动不动，仿佛又睡着了。
柏玉更加忐忑，左思右想，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的比擂，场面之宏大，着实让柏玉开了眼界。
通往擂台的大道两侧，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天狼族人。
黎夜他们一路前行，看到的首先是穿着兽皮衣的天狼族平民，再往前是披着战甲锐气十足的天狼族战士，再接着是身着裘衣大氅的贵族们，站在最前面的，是手持法杖气势威严的长老。
天狼族百姓的热情完全不同于长老们的冷漠。一望无际的雪原上，聚在一起的人潮一直在哄闹呼喊。“吼吼”的号子声中夹杂着高高低低的口哨声，表达着原始野性的挑衅。
站在擂台中央的长老双手举过头顶，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长老转过身去面向巍峨的雪山五体投地，整个雪原上都回响着他虔诚的祷词：
“伟大的雪山大神，请以您无尚的神力与胸怀见证这场公平的比试，并以您的智慧启迪和帮助我们，让正义之士顺利得入天门，让邪恶之徒得到应有的惩戒。”
竟没有祈求神灵保佑天狼族获得胜利？柏玉听到长老的祷告，不对天狼族心生敬意。
天狼族十分崇尚自然的力量，相信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凡事都愿意顺着因缘际会的道路走下去。
焱用一张苦瓜脸回应黎夜投来的目光：“你确定派我去？你知道我一向只擅长杀人，不擅长比试，万一我一不小心……”
黎夜没有说话，目光中的威胁之意又加重了几分。
“好吧。”焱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大步上了擂台，目光冷冷地扫过站在前排的天狼族长老和士兵，那神情分明是在说：“谁要打就快上来，别磨磨蹭蹭。”
然而，当一个身影跃过人群纵身飞上擂台时，焱脸上的不屑变成了诧异。
上来的是雪妭！
镇守天门不是天狼族世代承担的责任么，居然派一个守门的小卒来应战？
最重要的是，昨天分明已经分出胜负了，派一个必输的人上来打擂，是什么意图？
莫非昨天雪妭隐藏了实力？不，并不像！难道还有别的计策？可天狼族骁勇善战，不像是会耍阴招的种族。
焱正思索着，只见雪妭已经抱拳示意要开始，焱也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擂台上立即冰刃火光闪成一片。
